23怎麼浪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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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待了一夜,四人相安無事。
虞音在露臺踮著腳朝海面看了好一會,確定今晚沒有海灘煙花秀後很失落。
昨晚倒是有。
可是虞音醉得七葷八素的,陸行楊也不叫她,只知道精蟲上腦地做做做。
「誒。我看過一本書,有這樣一句話。『依山燃盡的煙火留下的火藥味交融著海洋的鹹味,帶著夏夜的氣氛』,一直記著。」虞音望向陸行楊,很是埋怨,「哼。你昨晚怎麼不搖醒我起來看呀?」
風溫柔的拂過露臺兩旁的高樹闊葉。
靠著欄杆的陸行楊,此時認錯態度倒是誠懇,「下週六還有一場,我帶你過來看。」
聽了這話的虞音倒是怔了一會。
正常的陸行楊不會這樣的。
別的時候,陸行楊會臉不紅心不跳說一些葷話,惹得她臊得慌,然後掄起小拳拳嚶嚶嚶捶他的胸口,他壓著她在牆上來一記綿長的深(大霧)吻。
她被慘烈鎮壓。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你怎麼了?」虞音湊近陸行楊,眼裡半掩著探究和關切,「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哦。」
陸行楊兩指揉了揉眼皮,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即使如此,虞音還是覺得陸行楊裝的太逼真了,都要有個沒出生的弟弟或妹妹還這麼硬抗著。
簡直就是個小可憐。
啊不對,大可憐。
陸行楊對上眉頭微蹙的虞音,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明白了她的念頭。
陸行楊去摟她的肩膀,仗著身高優勢,把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去揉她的腦袋,「我家的關係這麼亂,你可憐我?」
虞音斜著眼往後瞧他,摸不准他是難過還是不難過,「你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知道。」陸行楊聳肩,他實話實說,「沒什麼感覺。」
虞音歎了口氣,他要是難過,她可以安慰他,諸如留人易留心難,感情的事都是沒准的巴拉巴拉。
他要是不難過,虞音也可以來個總結,父母的事和子女無關,行楊不要受這些事情影響,行楊敲棒的巴拉巴拉。
虞音甚至狗腿地連誇陸行楊的詞都想好了。
結果他來了一句『不知道』。
虞音轉過身,望向陸行楊,他剛洗完澡,髮梢微濕,眼角眉梢看起來有些落寞。
陸行楊的嘴角被人用手指推起,虞音犯了倔,「那你給我笑一個。」
虞音的眼睛跟水洗過一樣,羽睫微動,有點平時床上被他折騰得委屈巴巴的表情。
看得陸行楊心頭顫動,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勾了勾嘴角。
饒是陸行楊配合的笑了,下一秒虞音還是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哭腔明顯,「不要勉強自己嘛~」
陸行楊伸手回抱住了虞音,抱得更緊,她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身邊,總讓他莫名的安定和溫暖。
皎潔的月光下,情人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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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行楊和虞音回度假村和班裡的同學會合。
詹菲在虞音臨走之前還拉著她賣了一通慘,「音音呐~大家都是女人。都不容易。我把你當成我妹妹,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最重要是彼此幫襯,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虞音坐在車後座,車開出幾米,詹菲還捂著肚子,說著,「音音,我們要互相幫襯。」
待點完名後,大巴緩緩啟動,開回南市市區。
秉承著他不說,她也不多問的原則,虞音縱使好奇陸家裡頭的彎彎繞,還是克制著自己不多問,只對陸行楊說,「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也可以告訴我的。」
說罷,虞音還賣萌地喵了一聲喚回陸行楊的注意力。
陸行楊低頭,貼近虞音的額頭,眉眼溫柔,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
照例上課吃飯睡覺迴圈了一周以後,終於迎來了六月激動人心的高考。
虞家近期可盯緊了虞辰。
虞母還發現虞辰大半夜還偷著翻院牆出去浪一夜的事,幸好他專業課成績不降反升,索性
睜隻眼閉隻眼。
虞母正在廚房摘豆角,問虞音,「你說,他一整個晚上能去哪?」
「我待會說說虞辰。」虞音心裡頭卻掛念著陸行楊的事,「媽,你記得我們鮑魚罐頭的上面印的詹菲嗎?」
聽了這話的虞母甩下手裡的豆角,眼睛緊鎖著虞音,「詹菲找你了?」
「嗯。」虞音和盤托出,「她在南市,我們就見了一面。她懷孕了。」
「她在哪?我去找她談談。」虞母氣的鼻孔出氣,折斷豆角的聲音四起,「簽了十五年的代言合同,現在才過幾年就說要撤銷,寄了封律師函什麼話都沒說。她前年拿合同抵押了十來萬去賭,沒錢還,都是我們家填的。不求感恩戴德,但是罐頭的樣子消費者都認准了,哪能輕易就改的?」
事已至此,虞音總算明白了詹菲『互相幫襯』的含義。
讓她在虞母這裡幫著說好話呢。
到了夜裡吃晚飯的時候,虞父從工廠回來了。虞父為人慷慨大方,眼瞧著虞辰剛訓練完的精神頭不錯,笑眯眯的,「你要是考上東大,就給你換輛車。你要別的,也依你。」
家中,歷來虞父白臉虞母黑臉,她嗤了一聲,「你就慣著他們姐弟倆吧。」
虞音洗完碗後,不忘去了虞辰房間,敲打了他一番,「媽還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我瞞著呢。你也是,有女朋友也收斂一點。」
「現在高考要緊,考完怎麼浪隨你。」
虞辰正在寫試卷,頭髮蓬亂,平日騷包的樣子都不見了,煩得要死,呵了一聲,「我倒是想浪?她很忙,忙得只能幾天見我一面。我犯賤,天天都在想她。」
「姐,我心口疼,哪哪都疼。」
虞音在下垂的小奶狗眼神下也險些融化。
多好的少年啊,哪個女的這麼不開眼?
虞辰是體校男生,體力精力旺盛於常人,又加上處在一個看見個洞都會硬的年紀。
虞辰回想起楊桃小姐姐偶爾流露的嫵媚偶爾冷淡疏離的樣子,讓人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有時楊桃半推半就,虞辰就得逞了,能心滿意足地摟著小姐姐在酒店醒過來。
有時楊桃自己就撲上來,甚至很貼心,她還帶著書給虞辰補習功課,在圖書館裡,甜甜的小姐姐香氣往他的鼻間鑽。
有時楊桃姐又冷若冰霜,虞辰在她家樓下等了一夜,她都不下樓來。
這麼一套組合拳下來,虞辰的心跟被撓了好幾十下似的,天天都記掛著楊桃小姐姐。
虞音問他,「你倆發生過關係了?」
虞辰點頭。
發生過關係還這麼忽冷忽熱哦?
一看就不對勁。
虞音和陸行楊啪過以後,她在他身上獲得過瀕死的美妙高潮後,看他的眼神都媚了不止一點點。
虞音像是得了肌膚饑渴症,巴不得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都黏在陸行楊身上。
『把你當自慰棒呢』堵在虞音的喉嚨裡,差一點就往外蹦出來。
虞音緩一緩後,「估計她還有別的想法。你欺負人家了是不是?」
虞辰很鬱悶,「……我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
虞音顯然對高三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年紀有些束手無策,給虞辰分析了一番現在的情勢後,只說,「虞辰你好好考,考完再重新的認真的追人家。女生喜歡的那套你到時都試試好不好?」
好說歹說安撫好了虞辰後,虞音終於得了空打電話給陸行楊。
原以為是深夜的悄悄話,撩人心肝。
沒想到……
「你媽要回來?」
「嗯。」
「你媽要見我?」
陸行楊輕笑,「嗯。你別怕。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哪有?我不醜!」
虞音對著鏡子攏了攏長髮,坐在沙發上,有點緊張,「我不是怕。是……是有點怕。」
難不成她要直接說,伯母你回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啊啊啊!
有人懷了孕要當正兒八經的陸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