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漿糊（一）

傅菁菁嘗試在新平台首播，車神適時的在直播時幫她做了宣傳，大批粉絲蜂擁而至。

“姐姐，你剛才可以從這個橋面上直接開下去。”他有空還會指點她幾次，摸著她的小手揩油，心裡甜絲絲的。

傅菁菁當然不會同意他之前的提議。他畢竟年紀小，想事情沒有那麼周全，感覺每天能見到她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爬床的事兒，自從她被自己弄傷後就沒再提過。

傅菁菁有一次下班回家，剛到樓梯口就看見兩雙鞋子放在門外，屋內一對中年夫妻正和車神吵得不可開交。

她瞬間了然，估計是他爸媽來抓逃學的小孩回家了。 ”

傅菁菁沒有進去，下樓去一旁的小賣部買飲料去了。

正喝著冰汽水解渴，就看見一輛沃爾沃S90開了過來，她下意識的跳出小賣部。

果然是莊宇。

“姐姐”莊沐媛一下撲到她懷裡。

她蹲下來抱住她，“最近有沒有聽爸爸的話啊？”

“有啊，我很乖的，就是，你什麼時候回家？”

她看了眼莊宇，莊宇朝她搖了搖頭。

“再過段時間吧。”她摸了摸她的頭，“想不想喝汽水？”

“嗯嗯。”她歡快的點頭，朝莊宇做了個鬼臉。

傅菁菁付了錢，遞給她一瓶。

“你不在的時候，爸爸從來都不准我喝。”她開心的抱著汽水瓶，搖頭晃腦。

傅菁菁拍了拍她，“走吧，今天姐姐陪你回家。”

“真的嗎？”莊沐媛驚喜萬分。

“嗯，不過就一天哦。”

莊宇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卻高興壞了。

莊宇見她的腳有點問題，便上前扶住她，“怎麼了？”

“扭到了。”

“骨頭沒事吧？”

“嗯。”

莊沐媛一見傅菁菁坐上車便打開了話匣子，“姐姐，你不在的時候爸爸的電話經常收到騷擾信息。”

“哦？”她看了眼莊宇。

“有好幾個阿姨經常給爸爸電話，一聊就是好幾十分鐘。”

“莊沐媛”傅菁菁替她擦去嘴邊汽水的氣泡，“如果爸爸再給你找個媽媽，你願意嗎？”

莊沐媛撇著小嘴看她，“姐姐，你不要我們了嗎？”

“不是那個意思。”

莊沐媛很快擠出幾滴眼淚，開始嚎啕大哭，“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乖，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得將她抱到懷里安慰，“我只是隨便和爸爸開個玩笑。”

“真的嗎？”她抹了抹眼角，“你還是我媽媽，對不對？”

傅菁菁嘴角直抽，“你喜歡就好。”

“恩恩，我和爸爸都喜歡。”莊沐媛用腦袋蹭著她的胸，覺得軟軟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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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菁菁好久沒有來過這個房子了，但是幾乎和她走的時候一樣，就連她的房間都一塵不變。

“今晚住這嗎？”他牽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

“好。”她估計車神爸媽那邊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

“姐姐，”莊沐媛扯了扯她的衣襟。

“怎麼了？寶貝？”她俏皮的朝她笑。

“你今晚給我說故事嗎？”她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還未等傅菁菁接茬就繼續自言自語道，“本來想著姐姐給我說故事的，但是爸爸一個人好孤獨，算了，我把你讓給他吧。”

莊宇和傅菁菁清澈的眼神交彙的剎那，忍不住擁緊她，輕聲道：“寶貝很乖。”

莊沐媛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得意道，“我一向善解人意。”

莊沐媛今晚意外的乖巧，自己吃完飯就貓進屋子裡寫作業，也沒有纏著傅菁菁。

莊宇在家裡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瓶正紅花油。

“我替你揉揉腳。”他看著剛洗過澡的傅菁菁，眼裡劃閃過欣喜的情緒。

“我自己來吧。”傅菁菁用長長的睡裙遮住腳踝，有點不好意思。

“前幾天的事還想再來一次？”他意有所指。

傅菁菁只好放開裙擺，將腳緩緩伸過去。

莊宇的大掌輕輕托住她的腳跟，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傅菁菁想縮回腳，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到了藥在手心裡，雙手合十捂暖了，才緩緩往她的腳踝揉。

“疼”她咬牙。

“好。”他放輕了力度。

“你最近別穿高跟鞋。”

“知道。”傅菁菁吸了口氣，“你沒和莊沐媛說？說我們的事。”

“我們本來就沒事，說什麼？再領個證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傅菁菁嘆了口氣，“你和木楓，你們在想什麼啊？”

“我們決定一起對你好。”

“莊宇，你瘋了？”她小聲懟他，“你們腦子被門夾了？”

“沒有啊，我們覺得三個人在一起也挺好的，如果林臻東願意，我們也可以接受。”

“你變了。”她著實被他的話震驚到了。

莊宇繼續幫她揉著腳踝，“婚姻不過就是個形式，也是為了方便以後孩子報戶口上學什麼的，與其看著你痛苦，還不如我們都各自退讓一步。”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

“你肯定會答應啊。”莊宇將她的裙擺放下來，“我們都愛你，都捨不得放手，也不需要你做選擇，以後我們會一起對你好，疼你愛你，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傅菁菁感覺自己的三觀在被他一次次的刷新。

“莊宇，我沒打算戀愛也沒打算結婚。我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我不能再讓大家和我一起被我媽拉到她那片沼澤中越陷越深。”

“你想怎樣我們都會陪著你，你想出去獨立，你想離開我們自己過，甚至是每個月定時還錢給我，我們都可以依你，但是你不能將我們的心視而不見。”

兩人還在爭論，莊宇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聽了一會，拿著電話走到一邊。

傅菁菁無所事事的翻著一旁的雜誌，心裡還想著剛才他說的構想。

“菁菁，我要出門。”他拿起車鑰匙，神情裡有一絲焦灼。

“好，注意安全。”她朝他擺了擺手。

這麼晚了，一定不是應酬，以他剛才的態度，更不可能是女人，那會是什麼事呢？

思緒被一陣手機鈴打斷了。

“姐姐，有人找你。”

“誰啊？”

“你回來就知道了。”

真是不省心。

傅菁菁招呼莊沐媛，“你是和姐姐一起回去還是一個人在家？”

“我和姐姐一起。”她撲過去死死抱著她，生怕她一不留神又不見了。

傅菁菁帶著莊沐媛回到出租屋的時候，發現屋裡擠了四個人。

木楓，楊易和他父母。

“她是誰？”車神的父親先開口了。

木楓一把摟住她，“我老婆。”

“所以你們和楊易一起合租？”他的表情略微好看了點。

“對。”木楓捏了一把她的腰，意思就是，看見沒，要是沒有我，你就死定了。

“媽媽。”莊沐媛適時的叫了一聲。

“乖寶貝，你和媽媽剛才出去吃的什麼？”木楓蹲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朝她眨了眨眼。

“吃了必勝客啊。”她居然接上了。

“好吃嗎？”

“好吃。”莊沐媛抱住木楓的脖子，“爸爸下次也一起去哦。”

“好。”木楓一把托起她，真像是自己的女兒。

傅菁菁再次見識到了戲精本精的表演。

“你們也不嫌擠？”車神的父親盯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吐槽了一句。

莊沐媛趴在木楓的肩膀上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幾個人回房間關上門，門外的吵鬧聲還在繼續。

“寶貝，你考慮下搬出去吧？”木楓將莊沐媛放到地上。

“我搬你們集體宿捨去？”

“你當時根本沒給我機會啊，不然我早早的就把房子給你租好了。”

莊沐媛適時的發話了，“她是我媽媽，要和爸爸住一起。”

木楓審視著這個鬼機靈，“萬一你這個媽媽肚子裡也有個寶寶呢？”

“你怎麼知道是你的？”莊沐媛不屑的看著他。

“你真是和莊宇一樣令人棘手啊。”他點了點她的腦袋。

傅菁菁看了手機，對莊沐媛說道，“你睡不睡？都十一點了。”

“嗯。”

“你書包裡的東西都帶齊了？”

“嗯，媽媽晚安，警察叔叔晚安。”她爬到傅菁菁的床上，“媽媽的味道好香啊。”

木楓看著她心安理得的躺了上去，“我睡哪？”

“地上或者回集體宿舍。”

“你太偏心了吧。”

“你和孩子計較個什麼勁兒？”

“我也要。”他擠到她的旁邊。

“你下去。”傅菁菁護著莊沐媛深怕被他擠壞了。

“你不能往小屁孩那睡點，我半個身子還在外面呢。”

“你信不信我立刻將你踹下去。”

木楓嬉皮笑臉的摟住她的肩一把將她揉進懷裡，“是很香。”

“噓，她睡著了，你小聲點。”

“莊宇呢？”

“不知有什麼事，出去了。”

“放著你這樣的在身邊，不可能出去找別的女人的。”

“你注意點影響。”

“那他大半夜的出去，幹嘛了？”

“你怎麼比女人還八卦？”

“我這是刑警特有的嗅覺。”

“你閉嘴。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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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宇那邊正焦頭爛額在忙彭巧雲的事。

衛兵給他打的電話，一開始是送到縣城醫院的，那邊死活不願接收，才又轉到了廣州這邊。

“肇事人呢？”莊宇問道。

“撞了就跑了。”衛兵一臉頹喪。

“你報警了嗎？”

“沒。”

莊宇簡直無語，立刻打了110。

“你最近就在這照顧她，這張卡沒密碼，應該暫時夠你們用。我去聯繫交警追查肇事人。”

“謝謝您，您真是個好人。”衛兵擱那直抹眼淚。

“剛才送來的急診，家屬是哪位？”

“我，我。”衛兵急忙走上去。

“你是她什麼人？”

“我婆娘。”

“你妻子懷孕了，但是現在子宮大出血，要你簽字，摘除。”醫生嘴裡吐出的話語都不帶溫度。

“什麼？”衛兵徹底傻了，抖抖索索的抓住醫生的手，“你說什麼？懷孕？”

“你趕緊想好，不然性命難保。”醫生甩開他的手。

莊宇見狀只好開始打電話，人託人折騰了幾分鐘才聯繫上現在的當班醫生。

“莊先生，他家裡這個情況，我們真的只能摘除，否則出了事故，誰也承擔不起啊。”醫生接了副院長的電話，態度總算沒有那麼冰冷了。

“求求你們。”衛兵跪下來，“我不知道她懷孕了，能不能，不拿？”

“你想好了，不拿就沒命了，我們不承擔責任，你也一樣需要簽字。”

衛兵跪在醫院冰冷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莊宇也看得一陣陣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