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與獵人（二）

林臻東送走今天的最後一個病人，他累得倒在椅子裡。心裡不知怎麼又浮現傅菁菁那張哭泣的臉，有點擔心她，又有點想見她，這是他此刻最為迫切的想法。

抓起外套連電腦都忘了關機，跑了出去。

去城市中心的路無論何時都在堵車，他有點焦急，傅菁菁給他的感覺有點避世的樣子，昨天問她，她好像也沒有租房子的打算。他的手指伏在方向盤上不停的敲擊，是了，她是打算離開，徹底離開。他被自己的這個判斷弄得心煩意亂。

折騰了一個小時，終於到了那家醫院。

問了前台，還好，她還在。

林臻東又覺得雙手空空不太好，便跑到附近的店裡買了些東西。

推門進去的時候，她趴在母親的病床邊小憩。

她睡的很淺，聽到響聲很快醒了過來。

起初的眼裡帶著一絲防備，見是林臻東，她才站起來，笑了笑。

“林醫生”

“我，路過這邊，所以過來看看阿姨。”

傅菁菁沒有拆穿他的謊言，他送她回家好幾次，他家的方向明明不在這。

“謝謝你。林醫生，昨天醫生和我說我媽這幾天就會醒過來了。”

“那很好啊。”

“托您的洪福。等我媽醒了，我打算帶她回去，至於您墊付的醫藥費，我可以直接轉到您的微信麼？”

“那個，不急。”果然，他的判斷沒錯，她要離開這裡。

“這個”她從包裡拿出那柄鑰匙，“謝謝，我覺得用不上，可能也不一定有時間和你告別，所以，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林臻東有點煩躁，是她的態度令他煩躁，大概莊宇當時也是這個心理，她對他們都有一種無動於衷的漠然，防備心很重。

他收好鑰匙，“等阿姨醒了，你給我打電話，我送送你們。”

他忐忑不安的等著她的回答。

“好。”她點點頭。

晚霞的光透過窗簾映了進來，兩人默默無言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了一絲呻吟。

傅菁菁猛的回過身，躺了大半年的母親終於睜眼了，無力的看著她，然後淚如泉湧。母女倆抱頭痛哭，林臻東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該不該退出去。

“傅小姐，要不要叫下醫生。”他好心的提醒她。

“哦對，我差點忘了。”傅菁菁這才想起按鈴。

進來的正好是林臻東的同學，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又替傅菁菁的母親做了常規的檢查，示意她可以放心了。

林臻東叫了傅菁菁出來，“傅小姐，我上次聽你說，阿姨她精神狀態不太好，所以才……，這幾天你最好多觀察一下，如果有什麼問題，你隨時聯繫我。我不建議你立刻回家。”

傅菁菁恍然大悟般的看著他，她差點忘了這事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提醒我。”

“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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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菁菁接到莊宇的電話。

“明天有空嗎？”他問道。

“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吧。”他頓了頓，“來民政局辦下手續吧。”

“好，我兩點到。”

“行。”

莊宇看著桌子山的合同，泛著刺眼的光芒。

他給了她最想要的東西，希望，這不會將她推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