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一)
第二天是西方的聖誕節,清晨,大片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斑駁的光線投射在寬大的床上那張他愛戀的容顏上。
“唔~”傅菁菁翻了個身,日光亮的刺目,她緩緩醒轉過來。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她看見木楓站在外面抽煙,而桌子上是廣式早茶。
那個男人,也曾替她買過早點,相似的場景引得她的心一陣尖銳的疼。
這時,木楓剛好抽完一根煙進來,目光掃視著她半裸的胸,“是先吃早飯還是再來一次?”
傅菁菁又鑽進被窩,緊緊摀住自己裸露的皮膚,“吃早餐。”
木楓將小茶几搬到她的面前,“瞎害羞什麼?哪裡我沒見過?”
傅菁菁剛想說什麼,手機就不適時的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她看了一眼,還是接了。
木楓坐在一旁,觀察著她的表情從驚異到悲愴然後泣不成聲。
“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家裡出事了。”她慌亂的穿衣,連襪子都穿反了。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暫時,沒有。”她腦子已經被抽空了,頭髮也沒來得及梳,跑出去的腳步跌跌撞撞。
留下滿屋子的香味和陽光的味道,以及一個打算好好愛她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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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突如其來的變化總是會打亂原本的計劃。
傅菁菁原本家境良好,現在卻因著事故,失去了父親,母親很多年前就不工作了,柔弱的彷彿溫室的花,如今失了溫室的環境,卻還得傅菁菁挑起大樑。
出國唸書的計劃徹底泡湯,就連考研,她也沒有了心思,離學校12站路的快餐店的兼職,她倒是做的風生水起。
她沒有心思和遠方的男孩糾纏,一味的拒絕和冷漠終於令驕傲的他四處碰壁,而她得以消停。
只做一份工作並不能滿足她母親的揮霍,過慣了中產生活的母親像是時時刻刻抽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催促她往家里送錢,否則就要花光父親那筆事故賠償金。
她將那筆錢一次性取出,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戶,存了十年的死期,不是不捨得給母親,但那的確是父親留給母親唯一可以養老依靠的東西,給她也是早早敗光。
不諳世事的花季少女轉眼間成了家裡的頂樑柱,所有的學費生活費轉瞬間都得依靠自己的雙手,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戴著金絲眼鏡的項景然很滿意自己招攬到了一個不知疲倦的小工,認真且高效,就連制服下那具曲線玲瓏的身體,他有時也會想入非非。
項景然是這家快餐店的老闆,他眼光毒辣,從國外回來的海歸不往一線城市,偏偏在這二線城市開起了快餐店,幾年時間,已經小有規模,城市的東西南北都有了他的聚居點,身價沒有那麼誇張,但他並不打算止步在此,快餐店之後,他又接連在幾個高檔小區的附近開起了乾洗店,越是富裕的人就越懶,他們要做的事情太多而又疏於打理自己的生活,所以,乾洗店的生意爆棚,而且他不吝嗇花錢投資設備,四年時間,他的干洗店已經成了這個城市裡最大最多口碑最好的地兒。他終於也混到了可以坐著數錢的最低境界。
男人奮鬥的動力往往都源於女人,他也不例外,要不是在德國表白受挫,他說不定此時依然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他覺得那時的自己傻透了。現在,都是女人向他表白,甚至會給出明確的性暗示,當然,他很挑食,在交往了一個拜金的女大學生後,他已經提不起“愛”的能力了,在他面前,一切交易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這其中就包括紅男綠女都熱衷的“性”。他堅信,這個新來的年輕女孩也不過是拿拿樣子的諸多拜金女大軍之一,假以時日,他不信她不為所動。裝什麼貞潔烈女,他才不會信,不過是那個揩油的大叔長得太挫,若是換成一個俊朗的青年抑或是起碼不那麼禿頂挺腹的油膩男人,她都會讓他們成為入幕之賓。瞧她那兩條發浪的長腿,不正是勾搭男人的利器麼?
“老闆,我閃了。”比他小了一輪的男孩和他打了個招呼,有禮貌的下班了。這男孩和傅菁菁是一起來應聘的,他敏銳的捕獲到男孩看她的目光,所以順水推舟做了個天大的人情,將他兩一起錄用了。他就想看看,這個陽光男孩能不能捕獲這個拜金女的心,抑或是捕獲她的身體。如果她真是如此隨便,他還壓抑什麼呢?
金絲眼鏡的背後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項景然突然對自己的設想有了一種捕獵的好奇感,不急,他一向是個耐心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