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三
三月末的夜晚,屋裡剛撤了浴桶,氤氳著溫暖水汽。陶枝身上就一件鬆垮的綢袍,懶懶地趴在床上。
小恰恰窩在一旁的小床裡,剛被哄得睡著了,咂摸著小嘴。陶枝滿眼溫柔,輕輕地摸一下她滑嫩的臉蛋。
雖然程漆說不想要女孩,但她真的來了,他明顯還是很喜歡。
陶枝看了會兒孩子,睏乏湧上來,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生了孩子之後就一直在養身子,阿婆和程漆一個比一個上心,每天各種高湯煨著,養得骨頭都懶了。
她犯睏,眼皮快要合上的時候,門軸輕輕「吱呀」一聲。程漆倒完了水回來,回身把門帶上,輕手輕腳走到小床邊看了眼孩子,然後掀開被子躺進來。
「睡了?」程漆把手搭她腰上,一下下摩挲著光滑的布料,眸色黑黑的,「嗯?」
陶枝半睜開眼,小聲「嗯」一句,乖乖縮到他懷裡。
綢子貼合地裹在身上,摸起來手感極好,程漆低聲和她說著話,手不老實地順著衣擺鑽進去,貼在溫熱的皮膚上。
生恰恰之前本就上了些肉,又連著一個月養著身子,她此時比從前豐腴很多,臉上也紅撲撲的。
雖然陶枝自己不樂意胖,但程漆卻喜歡得要命,見天晚上摟著人心裡癢癢,卻總被陶枝以養身子的理由拒絕。
眼下她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味和潮氣,當真是軟香溫玉在懷。程漆的手越來越不老實,一邊輕輕在她臉上啄著,一邊探向胸前柔軟。
陶枝被他折騰醒了,慌忙按住他手,低聲喊:「孩子在呢!」
程漆翻身起來,虛虛壓她身上,看一眼小床:「睡著呢。」
說完就把頭壓下來,一口咬在她唇上,用力吸吮:「你自己說,冷落我多久了?」
陶枝自然能看清他眼中的火苗,可她實在懶得應付。每次弄完,程漆倒是神清氣爽,可她身上總青一塊紫一塊,累得要散架。
她把程漆從身上推下去,被子掀到頭上:「我好睏了。」
程漆耐著性子,隔著被子親她,聲音誘哄:「一會兒就不睏了……讓你快活。」
陶枝胡亂地躲,煩死他:「你不要鬧了!」
程漆今天大有不甘休的架勢,手腳壓住她:「爺要是不呢……」
陶枝煩了,隔著被子踹他一覺:「那你找別人去!」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妥,可又收不回來,於是停了動作,縮在被子裡惴惴等著。
程漆沒說話。
陶枝咬了咬嘴唇:「我……」
「陶枝——」程漆的眼尾壓成一條鋒利的線,眼光刀子一樣,語氣狠戾,「……你能耐了是?」
陶枝也知道這話實在說得不行,瑟縮一下,正想出聲,忽然身上一輕。程漆沉著臉從床上翻下去,披了衣服幾步走出房間,打算摔門的時候到底想起了小恰恰,還是輕輕地合上了門。
——雖然很沒有氣勢,陶枝還是嚇著了。
程漆生氣了,真的生氣那種。
程漆脾氣不算好,但成親以來不說百依百順,也始終是寵著她的。她已經好久沒感受到他身上這麼明顯的怒火。
陶枝摟著被子盤腿坐起來,有點愁。
怎麼辦呢?
不管這世上人是如何,但他們心意相通,所以從沒提過什麼別人。程漆沒有那個心思,她也更不可能有,結果她脫口而出說了句什麼?
陶枝捂住臉,欲哭無淚:這都什麼事兒啊。
她拍拍臉蛋,趴在小床邊小聲問:「恰恰,你爹生氣了,怎麼辦?」
小恰恰呼呼地睡著,自然不能答她。
第二天起床,程漆已經早早出門了。陶枝沒精打采的,自責,又覺得他氣性太大。
她想著晚上好聲好氣和程漆認個錯,沒想到程漆這回的氣十分持久,連著三天倆人都沒好好說話。
陶枝委委屈屈,終於在第三天下定決心。
她要做點什麼。
—
「哥?哥!」
程漆回過神,冷淡掃一眼沈青玉:「嗯?」
「你最近怎麼了,」沈青玉被他眼神凍得一哆嗦,往梁蕭身後縮縮,「好瘮人啊!」
梁蕭拍一下她腦袋,然後又揉揉,溫聲問:「七哥,怎麼了?」
程漆緩緩勾起一邊唇角,慢慢道:「就是要瘮人。」
沈青玉撓頭:「瘮誰?總不能是嫂子?」
梁蕭慌忙去捂她的嘴。
程漆慢慢偏過頭,冷冰冰的視線落到沈青玉臉上。
沈青玉哆嗦著整個人躲梁蕭背後:「……我錯了,掌嘴。」
程漆冷哼一聲,掀唇譏道:「你們倆這都成親多久了,啊?連個屁動靜都沒有,幹什麼吃的?」
梁蕭面不改色地心口一痛,克制地點頭:「哥說的是。」
程漆拿著刺在他倆身上一頓狂戳:「長點心,多大人了,連生娃娃都得我操心,害不害臊?」
沈青玉臉紅得像個柿子,梁蕭都有些承受不住,機械地重複道:「哥說的是。」
程漆心裡的氣兒總算順了,抬頭看眼天色,家裡已經吃完飯了。他負手轉身,「爺回家了。」
……晾了她三天,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程漆舌尖在牙床上舔了一圈,心想:平時慣得她太厲害,這次必須要振振夫綱。
不低頭說軟話他是不會和好的。
這麼想著回了家,主屋燈還亮著,阿婆還沒休息。程漆一掃自己那屋,竟然黑漆漆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從前還知道掌燈等他,這剛有了娃就變成這樣了!
程漆氣得牙根癢癢,走過去用腳帶開了門。
屋裡昏暗,視線一下不適應,但他能聽見陶枝的呼吸聲,眯起眼:「你——」
話音未落,燭光忽然亮起,映出滿室暖黃的光。
程漆睜開眼,耳邊轟隆一聲。
眼睛都忘了眨。
一片昏黃之中,女子低頭站在桌旁。身上只有一件透薄紅紗,輕柔質地,曼妙身段半遮半掩,神情羞怯,嫵媚不可方物。
只一眼,程漆就瘋了。
他喉結劇烈滾動一下,聲音嘶啞:「寶貝,你……」
陶枝臉發燙,鼓起勇氣抬起頭,聽見那聲柔軟稱呼忽然又覺得委屈。她小步走到他面前,抬起胳膊勾住他脖頸,紅紗落下,露出藕白的臂,她仰著臉:「你還生氣嗎。」
程漆的神情精彩得很。
他原本想著,陶枝能低頭認個錯就行,最好也不過是她哭哭啼啼地往他懷裡靠。
……誰成想。
程漆深吸口氣,抱著她到桌子上,兩手固在她腿側,臉湊近:「知道錯了?」
陶枝哼哼唧唧:「那你也不能這樣……」
程漆實在忍不住,在她側臉上咬了一口:「哪樣?」
陶枝抬手蹭蹭,控訴道:「你都好幾天沒理我了。」
程漆想笑,唇角要勾不勾,摸了摸鼻樑。
陶枝下了結論:「所以你也有錯。」
「……」行,他就知道還是這種結局。
程漆無奈地笑出來,捏著她下巴親了親,聲音低下去:「下回再說那種混帳話……」
陶枝摟住他腰:「不說了。」
程漆笑笑,「乖。」
事情解決了,陶枝心情一鬆,從桌上跳下來:「我要換衣服,這穿著怪彆扭的……」
話剛說完,就被一雙火熱堅硬的手臂摟了回去。程漆滾燙的氣息灑在她頸側,帶著顯而易見的欲望:「……別換了。」
說完一勾膝彎把人打橫抱到床上,低頭,用牙咬開了她鬆垮的紅紗領口。陶枝臉色緋紅,兩腿不安地磨蹭一下。
「我覺得,這樣……」程漆笑得邪氣,覆身壓住她,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