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聶微如心底慌極了，表面卻維持著鎮定，不想讓別人發現不對。她重新拿了一雙筷子，這回她什麼話都沒提。

　　就連向葉梵要錢的事情，聶微如都忘了，滿腦子都是當年孩子掉包的事情。

　　葉梵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這時，一直在玩手機的葉栗抬起了頭，她聽到唐錦的名字，扭頭看葉梵。

　　葉栗一臉好奇：「唐錦真人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和電視上一樣漂亮？還有段祺，他們倆關係怎麼樣？」

　　葉栗很關心段祺和唐錦的事，她打心底想讓段祺和唐錦分手。

　　葉梵眸色冷淡，聶微如不想提到唐錦的事情，葉栗偏偏不停地問，肯定會惹怒聶微如。

　　這時，聶微如猛地摞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語氣很差：「有什麼好問的？」

　　葉栗愣住，她不明白聶微如為什麼要發火。

　　聶微如又說：「吃完了就給我洗碗去，沒事少談這些八卦。」

　　聶微如現在在氣頭上，葉栗不敢說話，她撇撇嘴，低頭吃飯。

　　接下來，飯桌上一直很安靜。

　　葉梵樂得清靜，吃完飯她就回去了，根本沒理她們。

　　一從聶微如家裡出來，葉梵就立即趕往家裡，想快點看到寶寶。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葉梵到家的時候，嘟嘟被李媽帶出去玩了，還沒有回家。

　　葉梵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因為沒有寶寶，整幢房子空蕩蕩的。

　　突然的安靜，讓葉梵很不習慣。

　　只是和寶寶分開了一會，她就想寶寶了。

　　葉梵正準備站起身回房間，房門哢擦一聲響。

　　大門被人推開，李媽抱著寶寶走了進來。

　　李媽把嘟嘟放在地上。

　　嘟嘟看到葉梵，眼睛一亮，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媽媽媽媽。」

　　嘟嘟的拖鞋啪嗒啪嗒的，一路小跑著過來。

　　葉梵心裡一軟，她上前幾步，恰好接住嘟嘟。

　　「李媽，辛苦你了。」

　　幸好有人幫她看著嘟嘟，不然葉梵擔心自己不能同時兼顧工作和孩子。

　　李媽笑了笑：「嘟嘟很乖，根本用不著我操心。」

　　「我去帶寶寶洗個澡。」李媽帶嘟嘟去外面玩了一會，嘟嘟都出汗了。

　　「不用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我來幫嘟嘟洗澡。」

　　葉梵抱起嘟嘟。

　　李媽點頭：「那好吧。」

　　葉梵抱著孩子去了房間，她拿出寶寶專用的浴桶，兌好了熱水。

　　她在網上查過，寶寶洗澡的水溫不能太高。

　　葉梵調了好幾次，才覺得滿意。

　　嘟嘟乖乖地坐在一旁，他坐在專用的小椅子上。

　　「好啦，寶寶可以洗澡了。」

　　葉梵用手捏了捏嘟嘟的胖下巴，軟乎乎的。

　　葉梵說完後，嘟嘟就像模像樣地舉高手，方便葉梵把衣服脫下來。

　　葉梵笑著把嘟嘟的衣服脫下來，脫到一半的時候，她起了心思。

　　她故意把衣服套在嘟嘟頭上，一臉為難。

　　「啊呀，衣服卡住了怎麼辦？」

　　嘟嘟眨巴眨巴眼睛，同樣一臉愁苦：「那怎麼辦啊？」

　　葉梵憋著笑：「寶寶親媽媽一下，媽媽就幫你好不好。」

　　嘟嘟趕緊湊過來，啪嘰親了好幾口。

　　葉梵也不逗他了，很快就把寶寶的衣服脫掉，把寶寶放進了浴盆裡。

　　兒子這麼可愛，不玩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葉梵怕嘟嘟生病，沒敢洗久，她加快了動作，幾分鐘後把香噴噴的寶寶放在小床上。

　　葉梵幫寶寶穿好卡通睡衣，輕輕拍著他的小肚子。

　　嘟嘟去外面玩了一些時間，已經很累了。而且孩子的覺多，他睏得不行。葉梵把房間頂上的燈關了，床頭亮著一盞小燈。

　　葉梵坐在小床邊，輕聲哼著搖籃曲，她聲線清澈，像夜晚一樣寧靜。

　　嘟嘟看到媽媽始終在一旁陪著他，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睡著的時候，他下意識把他的手指塞在嘴裡，吧唧著嘴。

　　儘管已經戒掉奶嘴，嘟嘟有時候還是會把手放在嘴裡。

　　葉梵無奈，她放緩了動作，把手指從嘟嘟嘴裡拔了出來。葉梵沒有關掉小燈，拿起床上的睡衣。

　　她不想把嘟嘟吵醒，去了外面的浴室。

　　……

　　葉梵到了劇組，她很快就迎來了自己的最後一場替身戲。

　　拍戲前，唐錦跟劇組溝通過，所有的親密戲她都是不拍的。所以，這場床戲當然是由葉梵來完成的。

　　這是這個電視劇裡唯一一場床戲。在一場場任務中，特工夫婦愛上對方，假戲真做。

　　他們互表心意後，全劇就到了一個重大的轉捩點。

　　在下次任務中，男主被日本人抓走，嚴刑拷打，生死未蔔。

　　導演的要求很簡單，這場床戲要表現得唯美。

　　房間裡擺設精緻，昏昏沉沉的燈光籠著這裡，四下的一切都暈上一層輕淺的光。

　　一張大床上，葉梵被賀寒的影子罩著，曖昧橫生。

　　導演一聲令下，這場床戲開拍了。

　　賀寒伸出手，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葉梵的臉。

　　葉梵僅僅穿了一件絲緞旗袍，微涼的風從領口和袖口透進來。她的身體僵硬，不知道怎麼往下演。

　　賀寒明顯察覺到了葉梵身體的僵硬，他停下了動作，向導演示意這場戲先停一下。

　　「葉梵。」賀寒開口，他的聲線冷峻，念她名字的時候沒有什麼情緒。

　　葉梵愣了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替身演員，賀寒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賀寒作為影帝，情商必然很高。葉梵聽劇組的人說過，只要和賀寒有過接觸的工作人員，他都會記下他們的名字。

　　賀寒放緩聲音，安慰葉梵：「別緊張。」

　　他知道這個替身演員很敬業，之前讓她去演舞女的角色，也是自己推薦的。

　　導演也看出了葉梵的不對勁，他走了過來，指點了幾句：「葉梵啊，拍戲要找到狀態的，千萬不要緊繃著。」

　　舞女這個角色在網上的熱度很高，導演能看出這個新人演員未來一定能走很遠。

　　導演說話的時候，賀寒就靠在床邊的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葉梵。

　　「賀寒也是第一次和人拍床戲。」導演笑著活躍氣氛，「他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麼？」

　　葉梵認真地點頭：「導演，我會盡力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進入狀態。

　　看著葉梵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賀寒忽的勾了勾唇角，面若寒冰的臉散去幾分冷意。

　　賀寒凝眸看了葉梵一會，半眯著眼。

　　他有那麼可怕嗎？

　　整個片場的人都在等葉梵恢復狀態，她不斷平靜心情，試圖找到導演口中那種最好的狀態。

　　過了一會，賀寒低沉的聲線響起：「什麼時候開始？」

　　葉梵怔了半秒，她面色淡淡地開口：「現在。」

　　話筒、攝影、燈光就位，這場床戲再次開始。

　　葉梵和賀寒兩人坐在床上，賀寒的身體堪堪遮住了她的臉，一些動作需要借位，鏡頭也拍不到葉梵這張臉是替身演員。

　　「夫人。」賀寒極低的聲線落在寂靜的房間裡。

　　葉梵低下頭，垂著眼眸，沒有說話。他們是假夫妻，這裡四下無人，他不應該這樣稱呼她。

　　賀寒的視線掃過葉梵的臉，一點一點掠過她的五官。

　　賀寒一邊望著葉梵，一邊說：「結婚證上，我們是民國二十六年結的婚。」

　　他忽的輕笑一聲：「不如就在今晚圓房吧？」

　　葉梵仍是沒有開口，只是唇邊浮起笑意。

　　見到葉梵的笑，賀寒微微恍神。他輕俯下身來，逐漸靠近葉梵。

　　賀寒的嘴唇離著葉梵越來越近。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他的唇僅隔著半寸的距離，沒有落下來。

　　一隻手勾住葉梵的脖子，看上去像是在認真地吻她。

　　賀寒的手指下移，輕輕覆在葉梵的旗袍扣子上。

　　察覺到葉梵的身體一僵，賀寒傾身在她的唇邊說：「放鬆。」

　　葉梵漸漸找回了狀態。

　　旗袍被解開，裡面一件精緻的小衣，輕薄地覆在身上。

　　在昏暗的燈光裡，他們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