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天，葉梵準備出門，葉梵和程萍約定好了時間，今天會去程萍的家裡教她女兒學琴。

　　葉梵已經去過程萍家裡幾次，她的女兒叫嚴筱筱，剛好八歲。因為嚴筱筱纏著程萍要學鋼琴，所以程萍才會特地找葉梵回家教她。

　　葉梵走到門口的時候，嘟嘟也跟到了門口，他一聲不響地，卻知道葉梵要出門了。

　　嘟嘟有些沉默，沒出聲。

　　葉梵穿好了鞋子，發現嘟嘟還站在她的身後。葉梵蹲下身：「媽媽出去兩個小時就回來好嗎？」

　　因為葉梵經常出門，所以她教會嘟嘟怎麼看時針。

　　嘟嘟很聰明，一教就會。

　　嘟嘟聲音軟糯糯的：「好吧。」葉梵怕嘟嘟不開心，她先坐下來和嘟嘟玩了一會，再把嘟嘟交給了李媽，這才出了門。

　　由於《潛伏上海灘》的熱播，葉梵已經小有名氣，關於她演的這個角色討論度也很居高不下。

　　葉梵現在出門的時候，會有一些粉絲認出來，葉梵出去會帶上眼鏡，這樣一般不會有人發現是她。

　　葉梵到了程萍家門口，才摘下了口罩，按響了門鈴。

　　「姐姐來了。」筱筱開心地叫了一聲。筱筱在家裡的時候，沒人陪她玩，而葉梵很有耐心，所以筱筱很喜歡這個鋼琴老師。

　　葉梵彎下身，摸了摸她的腦袋：「筱筱今天很漂亮。」

　　筱筱笑起來，一雙月牙眼彎彎地：「姐姐也漂亮。」她歪了歪腦袋：「和我表哥一樣好看。」

　　葉梵看筱筱年紀小，以為她口中的表哥和她一般年紀。

　　其實是程萍生筱筱的時候年齡已經有些大了，所以筱筱的表哥賀寒比她大了十幾歲。

　　葉梵只需要教筱筱40分鐘的鋼琴，8歲的孩子沒有定性，注意力無法專注這麼久。

　　程萍從廚房走出來，看葉梵準備離開：「要不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葉梵笑著搖頭：「不了，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

　　之前葉梵和程萍說過，她是個小演員，所以只能教短期的課程。

　　程萍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都是三分鐘熱度，現在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出乎她意料了。

　　程萍也沒強求：「你演的那部戲我一直在追。」原先程萍看這部戲是為了賀寒，沒想到葉梵居然也在裡面演。

　　「你演得很好。」

　　葉梵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還在學習，沒您說的這麼好。」

　　葉梵和程萍告別後，立即準備回家，出門前她和嘟嘟說過自己會早點回家，既然她答應過嘟嘟，就不會爽約。

　　葉梵走出房子，她加快腳步，想儘快回家。

　　一輛黑色的汽車迎面駛來，開車的人是賀寒。他今天正好有事來到這裡。

　　賀寒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面色微冷，一如往常。

　　葉梵經過賀寒的車，他忽的頓了一下。

　　賀寒偏了偏頭，看到葉梵，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她戴著眼鏡，陽光落下，烏黑秀麗的長髮隨意披著，垂在臉側，有一種漫不經心的美麗。

　　不知怎的，儘管沒看到葉梵的臉，賀寒還是覺得她很熟悉。

　　賀寒微眯了下眼睛，眸色漸深。

　　但賀寒沒有深究這個女人是誰。他收回視線，放緩了車速，汽車漸漸停了下來。

　　葉梵徑直往前走，她看也沒看車裡的人，毫不在意。

　　兩人正好錯身而過。

　　葉梵立即趕回了家，她開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嘟嘟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門邊。一看見她進來，嘟嘟就馬上撲了過來。

　　李媽從廚房走出來：「嘟嘟坐不住，就想等著你回來，他自己搬了凳子在這裡等。」

　　嘟嘟很聰明，葉梵和他說過回來的時間，他一直看著時鐘。

　　嘟嘟胖乎乎的身子有點沉，葉梵把他往上托了托，她溫聲細語地說：「今天和媽媽一起去買東西，好不好？」

　　嘟嘟抱著她的脖子，臉貼在她的肩膀上，他聽話地點了點頭。

　　想到要和媽媽一起出門，嘟嘟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小嘴咧著，奶聲奶氣地說：「好。」

　　葉梵也沒在家裡久留，抱著嘟嘟就出了門。

　　大型超市離葉梵的家有段距離，需要坐車過去，葉梵抱著嘟嘟往社區外面走，準備攔輛車。

　　沒過多久，懷裡的嘟嘟卻蹬著小腿，葉梵趕緊停了下來：「怎麼了？寶寶。」

　　嘟嘟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葉梵：「寶寶重，要自己下來走。」

　　上次葉梵帶著嘟嘟去外面玩的時候，碰到一對母女，那孩子嚷嚷著要抱，可是大人太累了，就和孩子說，讓他自己走。

　　嘟嘟聽到別的大人說的話，他一聽就記住了。

　　孩子簡單地跟白紙一樣，只要有人在他旁邊教，他會學得很快。

　　葉梵：「可是你是小寶寶，媽媽還能再抱一會。」

　　嘟嘟很堅持，他搖頭：「不行。」

　　葉梵只好把嘟嘟放在了地上，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手：「這樣可以嗎？」

　　嘟嘟這才點了點頭。

　　葉梵想著這裡離社區門口不遠，嘟嘟也不會太累。葉梵牽著嘟嘟的手，攔下一輛車，去了最近的超市。

　　超市裡的人不多，嘟嘟自己跟在她旁邊走，也不容易跟丟。葉梵主要是想帶嘟嘟出來走走，家裡的東西已經夠了，她想著給嘟嘟買點小零食。

　　「寶寶跟牢媽媽，好嗎？」葉梵一手拿著籃子，一手牽著嘟嘟肉肉的小手，囑咐著。

　　超市裡彎彎繞繞的，要是嘟嘟一撒手就跑沒了，她要去哪裡找一個這麼可愛的胖兒子。

　　事實證明，葉梵想多了，在嘟嘟心裡，其他事情都比不上媽媽重要。嘟嘟亦趨亦步地跟著葉梵，壓根不需要人操心。

　　葉梵蹲在貨架邊上，挑著東西，葉鐸小寶貝用肉乎乎的手指戳著一排排的糖。

　　「媽媽，糖，甜甜的。」

　　上次葉梵曾經給嘟嘟舔過一次，沒讓他吃多，嘟嘟卻對這種甜甜的味道印象深刻。

　　葉梵不想給孩子吃太多糖，她拉著嘟嘟的手走開了一些，她指著優酪乳：「這個也很甜，我們買這個好嗎？」

　　嘟嘟也記得優酪乳的味道，他想了一會，點了點頭。

　　「媽媽。」葉梵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的小腿，這聲音不是嘟嘟發出來的。

　　葉梵低下頭，她怔了怔，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女孩，居然叫她媽媽？

　　小女孩和嘟嘟的年紀差不多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滿臉通紅，可能是和她媽媽走丟了。

　　在小女孩叫葉梵媽媽的那一刻起，嘟嘟小臉皺了起來，他一下子抓緊了葉梵的手，警惕地看著小女孩。

　　葉梵沒注意到，她蹲下身問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年紀小，根本說不清楚，她只好一手拉著嘟嘟，一手拉著小女孩，往前臺走去。

　　幸運的是，那小女孩的母親丟了孩子，正準備廣播找人，葉梵過去的時候，她都差點急哭了。

　　找到孩子後，那人連連道謝，很感激葉梵。

　　葉梵返回去，提起落在貨架前的籃子。等葉梵付好錢，準備離開超市的時候，葉梵才發現嘟嘟似乎不對勁。他只是緊緊拉著葉梵的手，一聲不吭的。

　　嘟嘟小臉沉著，一眼就能看出他生氣了。

　　葉梵帶嘟嘟坐到超市的休息區，她蹲在嘟嘟面前，目光平視著他。

　　「寶寶，你怎麼了？」

　　嘟嘟彆扭著，他不理葉梵，把頭偏到一邊，嘴巴癟著，要哭不哭的樣子。

　　葉梵有些慌了，她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嘟嘟變成這樣。

　　葉梵很有耐心，她輕聲地哄著：「嘟嘟有什麼事就和媽媽說，為什麼不開心啊？」

　　嘟嘟長長的睫毛垂下，眼淚掛在睫毛上差點掉下來。

　　「你是我一個人的媽媽，是我的，我的。」嘟嘟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聲音很輕。他似乎想讓葉梵明白，反復地強調著。

　　嘟嘟快三歲了，很多話他都懂，也能表達清楚。

　　葉梵意識到，應該是剛才小女孩叫她媽媽的事情，讓嘟嘟沒有安全感。

　　葉梵摸著嘟嘟的小耳垂，她捧著嘟嘟的小臉，對上他的圓眼睛：「寶寶很喜歡媽媽對嗎？」

　　儘管嘟嘟還生葉梵的氣，但他仍舊點了點頭。

　　嘟嘟很委屈，他喜歡媽媽沒錯，但他的媽媽差點就被人搶走了。

　　葉梵繼續溫柔地開口：「剛才那個小朋友也喜歡她的媽媽，所以我幫她找到她媽媽。」

　　「但媽媽只是你一個人的，寶寶才是第一位。」

　　葉梵也不清楚嘟嘟能不能聽得懂，她一遍遍地說著，想讓嘟嘟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嘟嘟突然湊了過來，在葉梵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小小的觸感，落在葉梵的鼻尖。

　　葉梵覺得她的心一下子變得更加柔軟了。

　　親完之後，嘟嘟整個人賴在葉梵的懷裡，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他很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原諒葉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