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漢宮》的視頻播放量到底是不是作假的，這一切都不得而知。即便水軍們把《漢宮》誇上了天，大家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些都是水軍做的。

　　因此，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沈相》持續熱播中，憑藉著精彩的劇情線、感情線以及超高的口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看這部電視劇。

　　有些人本來是葉梵的路人粉，看了這部劇後，也徹底變成葉梵的死忠粉，葉梵微博粉絲量頓時增加了幾百萬。

　　很快，另一件事情的公佈，讓《沈相》和《漢宮》重新站在了輿論中心。

　　因為《沈相》和《漢宮》的收視率公佈了。

　　《沈相》的收視率在同時段播的電視劇中穩居第二的位置，超過了5%！

　　這個數字，已經是目前播出的電視劇中最好的。

　　儘管這樣，《沈相》的收視率依舊只排在第二名，那麼，收視率第一名的究竟是哪部劇呢？

　　《漢宮》以超過7%的收視率，佔據了第一名的位置。

　　7%的收視率實在是太高了，從來沒有哪部電視劇有過這樣高的收視率。

　　這當然是因為《漢宮》劇組又在造假了，他們之前造假播放量已經嘗到了甜頭，這收視率當然也會造假了。

　　同時，劇組還在買水軍誇《漢宮》，讓這熱度更高一些。

　　「《漢宮》的收視率和播放量都超過了《沈相》，《漢宮》是今年最爆的劇沒有疑問了吧。」

　　「說什麼大話呢，別說這個數字假的要命，《沈相》的劇情和口碑都吊打《漢宮》。」

　　「奇怪了，我身邊的人也沒有很多人在看《漢宮》，為什麼它收視率這麼高啊。」

　　有些網友們照樣提出了疑惑，這個收視率是真的存在的嗎？一部古裝劇真的有這麼紅嗎？

　　不過，即便大家都在疑惑著，《漢宮》確實處在了討論的中心。

　　《漢宮》這部劇討論的人很多，葉栗也在看這部電視劇。

　　葉栗知道唐錦和段祺在《漢宮》出演一對情侶時，她氣得握緊了手，唐錦這陰魂不散的，怎麼老要和段祺黏在一起。

　　段祺是她的偶像，每回看到唐錦和段祺的愛情戲，她總是一口氣堵在胸口。

　　在葉栗眼裡，唐錦顏值低，演技更是差，隨便抹個眼淚都假得不行，虧段祺對著唐錦那張臉還能演得深情並茂的。

　　劇組是眼瞎了才會選唐錦來當女主角，還不如她自個上去演呢。

　　《沈相》和《漢宮》播出後，葉栗身邊的很多人都在看《沈相》，大家課餘的時候都在討論《沈相》。

　　而《漢宮》反倒沒多少人在看。

　　即便沒有很多人在看唐錦，葉栗作為唐錦的一生黑，當然會盡職盡責地黑一把唐錦。

　　她不遺餘力地說唐錦的演技差，和段祺的感情不感人之類的，在葉栗的洗腦下，周圍本來有看《漢宮》的人也不去看了。

　　葉栗對此非常滿意。

　　這天，葉栗回到家裡，聶微如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螢幕。

　　葉栗放下包，隨口問了一句：「媽，你看什麼呢。」

　　聶微如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葉栗，她似乎是看電視看入迷了。

　　葉栗奇怪聶微如怎麼不理她，她轉過身一看，眼底頓時變得陰沉。

　　電視上，那個哭得矯揉造作，故作柔弱的女人，不就是她最討厭的唐錦嗎。

　　葉栗再看看聶微如，聶微如看得很專注，眼睛一點也不移開，好像完全被唐錦的演技感動了。

　　葉栗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媽，你不覺得唐錦演得很差嗎？」

　　聶微如聽到唐錦的名字，這才轉頭看向葉栗：「我覺得她演的很好。」

　　唐錦是明星，她本來就沒有機會和唐錦見面，這輩子都只能透過電視和雜誌上知道她的資訊。

　　所以，唐錦的每一部電視劇她都會追。

　　葉栗嗤了一聲：「她演得好什麼啊，看得我直犯噁心。」

　　「段祺本來演的挺好的，和唐錦演，都拉低了他的檔次。」

　　聶微如聲音一下子冷了幾分：「你沒事就回房間，別打擾我看電視。」

　　聶微如也不知道為什麼，葉栗一直很討厭唐錦，每次葉栗說唐錦壞話的時候，她都很生氣，但她又不能和葉栗透露，唐錦其實才是你的親姐。

　　所以，葉栗越這麼說，她對葉栗的態度就會越差。

　　葉栗撇撇嘴，又來了，她媽這維護唐錦的勁，真是比誰都強烈。

　　葉栗丟下一句：「要我說，你還不如去看《沈相》呢，起碼葉梵沒唐錦這麼做作。」

　　聽見葉栗提到葉梵，聶微如語氣更不耐了：「你懂什麼？」

　　幫誰不好幫葉梵？葉梵和唐錦作對，她最近看葉梵越來越不舒服了。

　　葉栗不想再和聶微如講話，自己回了房間。聶微如重新看向電視，望著唐錦嘴角帶上了笑意。

　　葉栗坐在床上，想起剛才聶微如維護唐錦，唐錦又和她的偶像段祺演戲，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最後，她起了一個念頭。

　　她要向廣電總局舉報《漢宮》收視率作假。

　　葉栗舉報《漢宮》無非是因為討厭唐錦，想膈應膈應她。但是她同時還抱著一個小心思。

　　萬一她舉報成功了呢，那她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畢竟她身邊確實沒多少人在看這部電視劇。

　　反正最後出事的是唐錦，又不是她自己。

　　葉栗這麼想著，嘴角掛起了得意的笑容。她當機立斷，立即去舉報了這件事。同時她還召集了那些黑唐錦的人，他們同時向廣電總局舉報。

　　葉栗隨手做的一件事，她並沒有去思考這件事的結果。

　　網上對《漢宮》的收視率的討論也漸漸下降了，大家都以為說收視率造假這件事是謠言的時候。

　　突然，廣電總局發了一條聲明。

　　「經過調查，《漢宮》收視率造假，會引起行業惡意競爭，特此嚴重警告。」

　　這條聲明一發出，立即引起了網友的激烈討論。

　　廣電總局都嚴厲批評了《漢宮》，可想而知，對《漢宮》造假的行為，他們有多生氣。

　　一夕之間，《漢宮》從有著極高討論度，變成了漫天的謾駡聲。輿論徹底扭轉。

　　很多人跑到《漢宮》官方微博下諷刺。

　　「哈哈哈，《漢宮》這次臉丟大了吧，收視率和播放量全部作假，你們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真的？」

　　「《漢宮》劇組的人腦子真是堪憂，有時間做這些小動作，怎麼不去提高劇的品質呢。」

　　「《漢宮》碰瓷《沈相》就算了，還想處處贏《沈相》，你們怎麼不想想，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好了好了，大家乾脆集體抵制《漢宮》，誰都別看了，氣死他們。」

　　之前《漢宮》為了提高話題度，又是買水軍，又是造假收視率的，上躥下跳的手段使得不停，現在事情曝光了，他們這下只能安靜了下來。

　　看《漢宮》的人越來越少，大家提到《漢宮》，就會提到造假的事情，沒有再關注劇情和戲中的感情線。

　　《漢宮》的名聲徹底臭了。

　　連著主演唐錦和段祺都被有些網友踩上了一腳，他們本想憑這部劇再紅一會，沒想到遭到了網友的抵制。

　　唐錦氣憤極了，但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安靜地不發表任何事情。

　　因為造假是事實，誰都不能逃避責任。只能這陣風頭過了，再考慮以後的事情。

　　……

　　今天下午葉梵要去公司，賀寒來了葉梵家。葉梵還沒出門，賀寒恰好到了。

　　「嘟嘟在房裡睡午覺。」葉梵指了指房間，她以為賀寒是來找嘟嘟的。

　　賀寒點了點頭：「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葉梵一怔，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坐在了沙發上，聲音帶著點疑惑：「有什麼事嗎？」

　　賀寒覺得賀老太太知情一事不應該瞞著葉梵：「抱歉，我奶奶已經知道了嘟嘟的事情。」

　　「上次嘟嘟在我家的時候，奶奶來了，她發現嘟嘟和我小時候很像。」賀寒把這件事簡單地和葉梵解釋了一遍。

　　儘管他已經和賀老太太說過不要來打擾葉梵，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葉梵表示理解：「總有一天，嘟嘟要見你的家人。如果你覺得時機恰當，你可以帶嘟嘟去見他們。」

　　以前嘟嘟的家人只有她，現在多了賀寒，以後嘟嘟會有更多的家人，想必嘟嘟也一定會很高興。

　　賀寒點頭：「時間不早了，你該出發了，嘟嘟我會幫你照看。」

　　葉梵拿起一旁的外套：「麻煩你了。」

　　賀寒勾了勾嘴角：「我的兒子怎麼會麻煩。」

　　葉梵怔了怔，微微垂下眼：「我先走了。」

　　賀寒低笑一聲：「路上小心。」

　　葉梵走後沒多久，嘟嘟就醒了。嘟嘟一醒來，就看到賀寒出現在他的家裡，儘管嘟嘟已經習慣了賀寒的存在，但是他依舊笑得很開心。

　　「媽媽出門了，嘟嘟知道嗎？」賀寒餵剛睡醒的嘟嘟喝著水。

　　嘟嘟捧著他的水壺，點了點小腦袋：「知道，媽媽已經和嘟嘟說過了。」

　　賀寒摸了摸他的小臉蛋：「那嘟嘟要不要去見爸爸的奶奶，也是嘟嘟的曾奶奶。」

　　嘟嘟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是上次那個曾奶奶嗎？」嘟嘟還記得那個超級喜歡自己的賀老太太。

　　賀寒點頭：「嘟嘟喜歡曾奶奶嗎？她也是嘟嘟的家人。」

　　嘟嘟咕咚一聲把口裡的水咽下去，奶聲奶氣地開口：「喜歡啊，曾奶奶和嘟嘟一樣都很喜歡媽媽。」

　　嘟嘟對賀老太太的印象很好，這還歸功於賀老太太對葉梵的誇獎。但嘟嘟卻無意間暴露了賀老太太的秘密。

　　賀寒眸色深了深，他怎麼沒有聽奶奶說過這件事，奶奶又是怎麼見到葉梵的。

　　賀寒問嘟嘟：「嘟嘟在哪裡見到曾奶奶的？」

　　嘟嘟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在筱筱姐姐家裡，曾奶奶還和嘟嘟一起看電視裡，媽媽剛好出現。」

　　賀寒了然地笑了笑：「曾奶奶問嘟嘟了？」

　　嘟嘟點頭：「曾奶奶問嘟嘟哪個是媽媽，還誇媽媽長得漂亮，什麼都好。」嘟嘟與有榮焉地笑著，只要有人誇葉梵，嘟嘟就開心。

　　賀寒問過嘟嘟的意見，既然嘟嘟願意去見賀老太太，葉梵也答應了，賀寒準備今天就把嘟嘟帶去賀宅。

　　賀寒給嘟嘟穿好外套後，就出發了。

　　嘟嘟坐在車子後排的兒童座椅上，他趴在窗邊看著外面。

　　賀寒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隨即收回了視線。他給賀老太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沒響多久，就有人接起了電話。

　　「奶奶，我帶嘟嘟來見你。」賀寒的聲線沉沉落下，語氣極為鎮定，仿佛只是說一件尋常的事情。

　　「我和嘟嘟媽媽說過了。」

　　話音剛落，手機那頭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賀寒的鎮靜不同，賀老太太的聲音帶著點慌亂。

　　「你怎麼不早說，我什麼東西都沒準備。」

　　「王姨去做些孩子吃的小點心。」

　　「把我前幾天買的玩具拿出來。」

　　「還有新買的衣服，都拿出來。」

　　電話的另一頭，賀老太太忙得團團轉，她準備了好多給嘟嘟的東西，但是怕被賀寒和葉梵發現，一直留著。

　　賀老太太的性格向來是雷厲風行的：「先不和你說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

　　賀老太太和賀寒說完後，就掛了電話，手機那頭傳來嘟嘟聲。賀寒無奈地笑了笑，他清楚賀老太太的性子，只要喜歡一個人就會掏心掏肺地對那人好。

　　不過這樣很好，嘟嘟又多了一個愛他的家人。

　　車子一路開進了賀宅，嘟嘟滿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賀寒拉開車門，把嘟嘟抱下車。

　　「好了，到家了。」

　　賀老太太早就在等著了，她一聽到汽車的動靜，趕緊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嘟嘟的時候眼前一亮。

　　嘟嘟倒是不怕生，他一隻手被賀寒牽著，看到賀老太太的時候，清脆地叫了一聲：「曾奶奶。」

　　賀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怎麼也遮擋不住：「嘟嘟真乖，曾奶奶給你準備了好多東西。」

　　賀寒無奈地開口：「不要慣壞嘟嘟。」

　　賀老太太嘀咕了一句：「自己的曾孫子，我怎麼不能寵了。」不過在賀寒的注視下改了口：「我有分寸的。」

　　賀老太太把嘟嘟軟綿綿的小手握進手心，牽著他往裡走。

　　賀宅其他的人看著這一幕，都暗自驚訝，他們從來沒有看過賀寒帶人回家，而眼前這個孩子明顯是賀寒的孩子。

　　不過賀宅的人嘴巴都很緊，不會多問，也不會亂說。

　　賀老太太一臉慈祥地看著嘟嘟，怎麼看怎麼喜歡。她下意識地問了賀寒一句：「葉梵呢？」

　　賀寒似笑非笑地看了賀老太太一樣，賀老太太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葉梵去了公司。」賀寒沒有提起那天的事情，也沒有追問賀老太太，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句。

　　賀老太太心虛地避開賀寒的眼神。

　　賀老太太知道葉梵就是嘟嘟的媽媽後，立即上網查了查葉梵的資料。她用電腦不熟練，還特地問了身邊的人。

　　賀老太太越查越是心疼葉梵，葉梵從替身做起，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不知道有多辛苦。

　　賀老太太把葉梵的名字記得清楚，在面對賀寒的時候，直接脫口問了出來，還好賀寒沒多問。

　　但是賀老太太沒想到嘟嘟已經把她的行為完全暴露了。

　　嘟嘟在賀宅玩得很開心，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

　　因為葉梵快要去錄節目了，葉梵準備在錄節目前，見一次賀老太太，賀寒親自去公司接她。

　　賀寒和嘟嘟說過後，把嘟嘟留在了賀宅，他離開了賀宅後，去了華瑞公司。

　　他把汽車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視線漫不經心地探向前方，看著空曠的停車場。

　　華瑞公司只能容內部員工通行，這裡的停車場停著的都是員工的汽車。

　　更何況現在是下午時分，停車場沒有什麼人。

　　賀寒一邊看著劇本的臺詞，一邊等待，極有耐心。

　　直到旁邊的車門被人打開，他看了過去。

　　葉梵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她扭頭，兩人的視線對上。

　　「戴近山幫我們看過了，」葉梵說，「現在停車場沒人，附近情況也是安全的。」

　　賀寒眼神深邃幽深，唇邊似笑非笑，薄唇輕啟：「好。」

　　汽車發動，離開了華瑞公司。嚴寒的冬日裡，車子穿梭過冰冷的空氣，平穩地行駛著。

　　葉梵開口詢問：「你的奶奶喜歡嘟嘟嗎？」

　　賀寒嗯了一聲：「他們相處得很好。」

　　葉梵笑了：「嘟嘟和每個人都能相處得來。」

　　賀寒表示贊同：「畢竟是我們的兒子。」

　　葉梵淡淡瞥了賀寒一眼，沒反駁。

　　汽車行駛到一條路上，賀寒看向後視鏡，發現後面跟著幾輛車。已經拐了好幾個彎，他們仍然跟著，似乎沒有離開的意向。

　　賀寒神色寡淡，眼底卻隱著冷意，眸光不由得收縮。

　　這些車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的。

　　但賀寒明白，狗仔們估計已經發現他近段時間換車了。

　　現在正值《沈相》開播期間，如果賀寒和葉梵傳出緋聞，熱度提升，無疑是有利於這部電視劇的。

　　但是如今已經和先前不同了，他們有嘟嘟，一個最需要被兩個人一同保護的孩子。

　　所以在這件事上，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前面是紅燈，汽車已經排起了長隊。在寒冷的冬天，一輛輛汽車，看上去沒有盡頭。

　　賀寒半眯著眼，車子逐漸停了下來。等待紅燈的時間是短暫的，但此刻卻因為氣氛的緊張顯得有些漫長了起來。

　　葉梵也已經察覺到了有些不對之處。她偏了偏頭，望向賀寒的方向。

　　賀寒忽的轉身，看向葉梵，他的目光落進來，確認了這件事：「他們應該是在跟我。」

　　他不能開車回賀宅，否則狗仔們就會跟拍到嘟嘟。

　　賀寒盯著葉梵，漆黑的眼眸裡浮起深意。他一邊看她，一邊單手解掉了外套的扣子。

　　葉梵覺得眼前突然一黑，賀寒的外套輕輕覆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葉梵只覺得，鋪天蓋地的，滿是賀寒的味道，清冽乾淨，還有那股子冷峻的氣息。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的氣味，已經熟悉萬分。

　　汽車裡沒有別的聲響，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他們的目標是我。」賀寒唇角抿成直線，薄唇吐出一句話，「你只需要躲好，不要被拍到。」

　　那道冷冽的聲線敲打著葉梵的耳畔，她眼眸微閃，驀地心跳加快。

　　話音落下，賀寒移開了視線，他專注地看向前方的道路。

　　紅燈轉綠，賀寒腳踩油門，汽車飛快地駛進繁華的馬路中。

　　後面那群狗仔也很快跟了上來，緊跟不捨。

　　賀寒的車裡似乎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如果拍到了那人是誰，這可是最勁爆的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