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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堡》第194章
一九四

  這時,他看到的是,床前不遠處,正亭亭玉立著一位年約計四五,身穿一襲白色便裝,脂粉不施,蛾眉淡掃,豔若天人般的絕色少婦。

  白衣少婦迅速地瞥了他一眼,一手已搭上跪在地上的少女香肩。少女垂頭無語,白衣少婦輕輕一嘆,這才自責般地幽幽說道:“海棠,娘在此刻從密道中來你房內,你一定非常恨娘吧?”

  海棠少女低頭顫聲道:“娘好說,海棠怎敢?”

  白衣少婦又嘆道:“娘知道,妮子,你就是恨娘,娘也不會怪你,娘這時候來這裡,本來就是娘不對,唉,妮子,假如娘告訴你,娘不得不來,你能想得出為了什麼嗎?”

  海棠少女顫聲道:“海棠愚昧——”

  白衣少婦又嘆道:“娘今天做錯一件事,心下甚是不安,所以忍不住要來找你。”

  海棠少女微感訝異地哦了一聲,白衣少婦一嘆,接著說道:“那就是娘今天決定的名次,有點不公平。”

  海棠少女驀然仰臉,失聲道:“並不應該海棠得第一?”

  白衣少婦點點頭道:“是的!”

  海棠少女忙問道:“那麼應該是誰?”

  白衣少婦仰臉平靜地道:“桃花或杏花,說得肯定一點,該是香花!”

  海棠少女不安地道:“桃花第二?”

  白衣少婦點頭道:“是的,你第三!”

  海棠少女臉色有點發白,白衣少婦接著說道:“事情巧就巧在你說完之後,總壇那位蕭少主忽然拍起手來,推測他拍手的原因不外兩點,第一,他對杏花,桃花可能有成見,第二,他根本就是一個俗物!”

  海棠少女忽然說道:“海棠還沒有——海棠願讓。”

  白衣少婦注目促聲道:“什麼?你是說?”

  海棠少女低聲幽幽地道:“是的,娘,海棠還沒有——”

  說著,即欲起立,白衣少婦秋波閃輝,玉手輕輕一按,柔聲道:“不,妮子,由它錯下去吧,娘非常感激那位蕭少主,他在無意中助了娘一臂之力,這次錯誤是娘有意造成的呢!”

  海棠少女面現感激之色,顫聲道:“娘,你,你太疼我了!”

  白衣少婦仰臉幽幽地道:“你能明白,娘就感到安慰了!”

  說完,深深一嘆,手在海棠少女肩上輕輕摩撫了兩下,轉過身軀,緩緩向室角地面一處洞口冉冉移步而去。

  海棠少女立起身來,凝視著白衣少婦的背影,呆呆發怔,忽然之間,顫呼一聲,飛撲過去,跪倒地上,抱著白衣少婦低聲道:“娘,你留下,海棠現在真的明白了。”

  白衣少婦嬌軀微微一顫,先還矜持著一動不動,背對海棠少女,仰臉漫聲道:“孩子,你說你真的明白了一一你明白了什麼啊?”

  海棠少女垂首低聲道:“海棠想起了娘做的那一首詠春絕句。”

  白衣少婦哦了一聲,海棠少女聲浪微抖,又道:“前幾天,當娘吟及——人人都道春天好,春有春愁人不知——兩句時,忽然一聲長嘆,同時流下兩滴眼淚,當時海棠雖然伺在娘側,卻沒有會過意來,而現在,娘,我,海棠明白了。”

  白衣少婦霍地轉身,一把拉起海棠少女,雙手托住海棠少女面頰,端視了片刻,驀地將海棠少女猛摟入懷,在海棠少女頸子上親著,一面激動地低喚道:“孩子,好孩子……娘沒看錯人……

  娘做對了……孩子,我的好孩子。”

  海棠少女像一隻馴羊般地任由白衣少婦摟著,這時輕聲答道:“我知道,娘,教主在總壇,除了春、夏、秋、冬四後之外,尚有無數妃嬪貴人,一年難得來分壇一次,卻又律嚴如山,娘雖貴為壇主,反倒不如海棠們時常能夠親近花蜂花蝶,娘,這不是你的錯。”

  白衣少婦忽然推開海棠少女,將一隻小巧的錦盒顫抖著送到海棠少女的手上,海棠目光一掃,不禁驟退一步,低聲驚呼道:“百花長春丹?”

  白衣少婦點點頭,柔聲道:“是的,孩子,百花長春丹,年服一粒可以青春永駐的百花長春丹,只剩下十粒了,孩子,拿去吧!”

  海棠少女驚疑地仰臉道:“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白衣少婦微笑柔聲道:“沒有什麼意思——送給你。”

  海棠少女又退一步,連連搖頭道:“海棠知道娘僅有這麼多,它太珍貴了,教中除了四後之外,大概只娘一人有,娘得來不易,娘留著吧,海棠不要!”

  白衣少婦點點頭道:“是的,很珍貴,而且代價便是娘的貞操。”

  微微一嘆,淒然笑著又道:“不過,無論它多珍貴,娘留著,今後也無多大用處,孩子,你知道的,以前的‘梅’‘蘭’兩位壇主,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鑑啊!”

  海棠少女忽然面現堅定之色,低聲道:“不不,你留著,娘,相信海棠,教主永遠不會知道的!”

  話說完,不容白衣少婦再說什麼,粉臉低垂,霍地轉身,飛也似地衝進厚幔之後的套間。

  於是,密室中又回覆了平靜。

  白衣少婦面對那道厚幔出了一會兒神,最後發出一聲幽嘆,緩緩掉過臉來,當她目光與司徒烈的目光相接,芳面立即泛出一層薄薄的醉態,同時柳腰款擺,婀娜地向床邊走了過來。

  剛才,二女的一番對答,他聽得似懂非懂,一時也無心去細細體會,這時一見白衣少婦走來,來意不問可知,心中雖急,卻是無法可想,白衣少婦站在床前,迅速地脫去那襲白衣,赫然露出一身羊脂般的胴體,返身屈指一彈,一縷勁風奔至,司徒烈頸間一舒,啞穴已解,他迫不及待地瞪口喝道:“滾開,不許近我!”

  問了半天,本想罵個痛快,但急切間找不出適當的詞兒,心中暗忖:最好使她老羞成怒,痛下毒手,也比現在這樣強。

  思忖既畢,立即破口又罵道:“淫婦,賤人,下流,無恥,不要臉!”

  白衣少婦一怔,忽然搖頭苦笑自語道:“替他解穴,他卻罵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司徒烈忙接口喝道:“你不殺了我,還要罵!”

  白衣少婦凝目如痴地望著他,點頭道:“怕你罵我也不會這樣做,你罵吧!”

  司徒烈見白衣少婦毫不在乎,不禁為之計窮,一時間竟是開口不得。

  白衣少婦見他瞪口不語,卻會錯了意,格格一笑,頓時春風滿面,一撲登床,忝然不以為恥地緊摟著他,點點他的額角,蕩笑道:“淫婦,賤人,下流,無恥,不要臉——還有沒有?”

  司徒烈怒咋道:“不要臉!”

  少婦吃吃笑道:“罵過啦,不新鮮!”

  口裡說著,玉臂一緊,貼臉顫聲又道:“罵吧,可人兒,罵什麼都好,奴需要的是刺激,可人兒,罵吧,罵什麼都好,可人兒,奴今年二十八,飢渴正盛,可是,一年了,噢,不,快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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