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瑞豐果然有續約的意思。
應肅趕回來後沒能先跟他的新任男朋友親個嘴, 而是轉飛機去談了談接下來的合約, 徐繚美滋滋地收拾了下家裡,結果左等右等沒等來人,他坐在飄窗邊捧著臉想合法同居的事,哼著小調將那塊被燙出洞的地毯草草打包扔掉。
家裡就剩下陽光房還有點空位, 徐繚本想在那兒添點應肅喜歡的東西, 可剛打開店鋪,方才發現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對方慣來七情六欲生得淡漠, 天性平穩好似一塊冰石, 生得不算美貌卻極有風度,徐繚只知他注意安全,擅長喝酒,氣態極佳,年少時酷愛打架, 定期潛水, 偶爾攝影, 其他卻一無所知。
徐繚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生活被演戲跟活動完全佔據, 應肅在他身後面面俱到,就差連他今天內衣內褲都知道是什麼色了——換作特別要緊的工作日, 說不準應肅還真知道他今天穿什麼色的。
只怕在應肅那兒,他有點什麼小愛好都被摸得一清二楚了。
資訊不平等讓徐繚相當不滿意, 然而到底剛剛交往, 這愛火燃起, 總會持續燒下去,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徐繚十分耐心地等待了一天、兩天、三天……等來了一個公益活動。
《失語者》劇組終於從大山裡出來了,汪小嬋想為那座山村捐一座希望小學,劇組當時拍攝時,學校破舊到連重新佈景的工作都沒必要做,甚至有些地方差到讓劇組都心驚膽戰,生怕哪天風大一點,就能直接掀開這個屋頂蓋把孩子們全部卷出去。
因此拍攝完畢之後,汪小嬋想以劇組的名義出錢做些好事。
作為男主角的徐繚自然無可避免,這也算是他簽在合同裡必須的工作,更何況汪小嬋也沒要他出錢,卻讓整個劇組受益,不過是走個場的事。
這時徐繚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博客這麼一回事了,於是掏出手機上去瞄了兩眼,他不常用小號,一來經常會忘記帳號密碼,二來博客這玩意對他來講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反正應該要做的事應該要看的資料,應肅都會整理好給他。
而他只對真正的八卦有興趣,捕風捉影是媒體的愛好,而在圈子裡很多事情並非那麼簡單,許多被質疑感情不合的明星夫婦很可能早就已經離婚,只是為了面子跟粉絲的情緒而沒有公開。
對明星來講,每個爆點新聞都有利用的空間,如果能拿來為自己的作品增加熱度,那就更好不過了。
火鍋女孩跟燒烤女孩在底下嚶嚶哭泣,時刻關注他的新熱度,甚至有人專門為徐繚的上線做了統計,這群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靠著時長就能分析出來操控著帳號的到底是誰。徐繚特意瞄了兩眼,發現他們記錄了好幾個月,無一例外,後頭簽名全是應肅,姑娘們悶悶不樂,記錄檔案上的表情也變化萬千,毫無例外,全是哭臉。
連殺青那天都是應肅發的,客客氣氣,規規矩矩,冷淡的沒半點人氣。
徐繚心生得意,哪管發博後洪水滔天,當即編寫一條。
@徐繚:“山裡的紅薯不錯,小姑娘也水靈,青山綠水好去處,但還是我的大姑娘們比較可愛。”
順便配張直男自拍,全靠顏值支撐。
吃晚飯時已經有許多回復,徐繚放下筷子專注手機,底下無一例外全是粉絲。
喵咪咪:我的天啊!這是本尊吧,是本尊吧!徐老師今天居然發微博我要去買彩票!
每天都是好日子:男粉也要有位置!
嘟嘟嘟嘟嘟:今天居然不是肅爸?
靈魂千篇一律:叫什麼肅爸,喊肅哥!這是什麼超級大甜心,猛吸猛吸!
咯咯咯:感覺大寶貝怎麼從山裡出來後徹底放飛自我了,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啊爆哭,就是拍攝有點問題,媽媽不是想說你拍照不好,但是學習一下肅總嘛,QAQ嚶嚶嚶。
得意小哥哥:男粉也要有姓名!
蘭花天香:哭暈在廁所,我是哥哥的大姑娘,是我了!我單方面宣佈我跟哥哥鎖了!
帝國永不為奴:這土味情話……徐老師,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
應肅當然有私人帳號,且粉還不少,有一半微博都是風景照,還有些則是轉發各種優質的節目或是表演現場。
徐繚還看到了一個脫衣舞視頻,不由得大感震撼,深感自己雖然早與他互相關注,但一路實在錯過太多風景,於是認真追起博客來,試圖從另一個層次去更深入瞭解應肅本人。
脫衣舞視頻最具有衝擊力,也是應肅最為熱門,回復最多的一個轉發,徐繚先是看完了舞蹈,除了熱辣想不出別的詞彙,點開回復欄一看,應肅在底下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評論,看得人眼睛生疼,粉絲吹起彩虹屁一個接一個,半點不帶含糊的。
“這大概就是神仙評論吧。”
“我不配看這個視頻。”
“顫抖的手,空虛的心,一無所有的我愧疚於之前的齷齪。”
“肅爸真的好有文化,天啊嚕。”
“老實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肅哥太過於理性了,每次看他理智分析完各種因素之後,發自真心地讚歎這藝術的美麗,都能感覺到雙重震撼。即便是肅哥這樣的大佬也會屈服於情感,感覺更突顯出來作品的優秀。”
“樓上彩虹屁滿分。”
……
滿腦子帶顏色廢料的徐繚深感慚愧,然後就被老天爺擺了一道。
準備出發的前夕,徐繚窩在窗邊看書,他已經很久沒回主臥室睡過了,床太大,越發覺得冷清,飄窗早上能曬太陽,晚上能看月光,小桌跟坐墊被撤下多時,換上一排的書還有個平板,沙發床鋪了一層又一層的被褥,被陽光曬得蓬鬆柔軟,他眯著眼睛聽曲子,流行歌熱榜從頭開始聽,聽到不知道第幾首的時候,忽然覺得聲音熟悉,瞥了一眼,居然是白蘇的新劇主題曲。
這小子跟韓雲遲走上了同樣的道路,只不過情況沒有對方嚴重,還不至於連片頭片尾插曲都包了。
晚上寒氣越發濃重起來,徐繚簡單吃了碗麥片,有點圖涼,就把被子蹬開,衣服被蹭起一角,他也渾然不覺,直到書看了大半,才忽然感覺到了不對,腰背相連的地方傳來一陣陣近乎撕裂的痛感,他弓著背好半晌不能動彈,埋在被子裡深呼吸著。
被子之前被踹開太久,暖和的地方不多,像塊鐵板一樣蓋在身上,疼痛翻江倒海地湧來,徐繚弓起身體,伸手往飄窗上一陣亂翻,冷不防被幾本傾倒的書砸中了手,一下子猛然抽回來,倒把自己帶著往地上栽,肌肉這會兒受不了這樣拉扯,痛得臉都快變形了。
演員的身體大多不會太好,吊威亞、騎馬、打戲都可能造成傷害,由於演員可能會因為戲份要求保持長時間久站久坐甚至於許許多多負荷性的動作,腰肌勞損幾乎是最常見的傷勢。
徐繚實在是太習慣了,他上輩子腰就不算太好,不能久站也不能久坐,口袋裡必備止痛片,沒特殊必要的時候,總會帶著腰封固定。
之前拍攝《豔蝶》的時候,為了趕戲,徐繚像個木偶一樣被威亞拉來拽去,不光是腿上磨破,為了做好動作,腰部也處於長時間壓力,那時他就知道自己腰背出了點問題,只是仗著新身體,年紀輕,並沒有太在意,後來也只是不注意的時候偶爾痛一會兒,很快就能緩解,下冰河那會兒大概是凍麻了,都感覺不到痛了。
也可能是在山裡皮實了,不覺得苦。
總歸回到這縱情享樂的花花世界裡之後,這病痛又找上門來了,腰要靠養,養它幾年,那徐繚還吃不吃飯了,他在冰冷的地上縮起身體,怪自己幹嘛突然偷懶貪涼,這天氣能熱到哪兒去,不早點開個空調,這會兒受罪。
地板滲入骨縫得冷,徐繚知道這痛楚很快就會褪去,他只是冷,又冷又痛,才有點難以忍耐。
徐繚哆哆嗦嗦地蜷在地板上發抖,他不想動,一動就痛,可實在是太冷了,難免怨恨起自己幹嘛要收掉那塊被燙了一個小洞的地毯,不過就是芝麻綠豆點大,為了好看還把飄窗這頭的給挪過去了。
痛是會麻木的,習慣之後徐繚就蜷縮著迷迷糊糊睡了下去,陷入睡眠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凍僵了。
再有知覺的時候,是身體突然懸空,徐繚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眯著眼模模糊糊地看見有個人就在自己身邊,整個房間都沒那麼冷了,他聽見空調被調動的響聲,熱風呼啦啦吹出,然後被塞進了已經熱暖的被窩裡。
“喝點熱的。”
那聲音對他說道,熱乎乎的杯子湊到嘴邊,香甜的熱可哥調了牛奶,一下子順著食道滑了下去,溫度偏高卻並不燙嘴,徐繚覺得凍僵的身體都好似順著體內的這股暖意重新活絡起來,在思考對方是誰之前,先感慨了一番自己該不會是條蛇精轉世。
理智姍姍來遲,徐繚用腳想都知道能自由進出他家的人是何方神聖,乾脆眯著眼睛裝死。
他正奇怪應肅怎麼每回都來得恰到好處,轉念一想卻又想到今個自己在地板上白白挨了半宿的凍,可算不上是及時,心下就有點不滿。
行李箱是早就收拾好了的,應肅檢查了一遍,然後從地上站起來時大概是腿蹲麻了,稍稍踉蹌了下。徐繚忙裡偷閒,裝睡之餘不忘蹭點眼福耍把流氓,見應肅把厚厚的大衣脫了,裡頭就剩件襯衣跟小馬甲,長腿勁腰,隱約能看到肌肉線條,帥得一塌糊塗。
可以說往整個娛樂圈的經紀人裡頭放眼望去,能力姑且不論,光顏值跟身材這方面,無人能出應肅左右。
“流口水了。”應肅不知道何時轉過身來,冷冷道。
徐繚下意識伸手去抹,對方有點嫌棄地笑了笑,幾乎微不可見,只是眉目舒展,拿手帕擦掉了他嘴角一點熱飲殘餘的奶漬,薄唇微啟:“騙你的,醒了?”
“家裡都進賊了,不醒等著人財兩失嗎?”徐繚懶洋洋地斜靠在床上跟他開玩笑。
應肅從公事包裡掏出個小麵包給他,漫不經心地陪他撩騷:“造謠可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說說看,我偷你什麼了。”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徐繚含情脈脈,換來應肅一臉冷漠,他自己也撐不下去,憋著笑道,“甜不甜,有沒有聽到你怦然心動?”
應肅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緒,柔聲答覆:“心動是沒有的,不過拳頭蠻想動一動的。”
徐繚頗為不甘心,悶聲道:“你看著我這麼可愛性感,就沒有點正常人的感覺嗎?”然後他往下瞄了眼,發現自己被應肅裹成一個大型壽司卷,就差中間撒點肉鬆,可愛大概是有,性感曲線就不要妄想了,沒被看成毛毛蟲都算應肅帶了男朋友濾鏡,不由得歎了口氣,認慫道:“您老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不能跟我一條小毛毛蟲計較吧?不如等我破繭成蝶了再來報答您老怎樣?”
“你真是一刻都叫人省不了心。”應肅皺眉,拿出衣物讓徐繚重新換上,又去摸他冰冷無比的手,不悅道,“在鏡頭前好端端的,怎麼下了鏡頭越活越回去了。”
徐繚偷偷在應肅下巴親了一口,親到點剛冒出的胡茬,忍不住咬了口,刺刺的觸感順著唇肉滑過去,有點麻癢:“這怎麼能叫越活越回去呢。”他慵懶靠在男友的懷裡,迷戀這點微妙的觸感,又蹭了好一會兒,笑眯眯道,“我就是活明白了,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有人會好好照顧我,才懶得分心在這些小事上啊。”
其實倒並非真是這麼回事,徐繚向來不會照顧自己,倘若他對自己有點上心,也不至於這麼拼命,更不至於上輩子喝死。
應肅把人從自己身上扯下來,重新塞進被子裡,大概是習以為常了這種狀態,認命地找出個迷你暖風機來給徐繚暖腳,然後瞥了他一眼:“照顧自己也叫小事?”
“總之不算大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徐繚揪了揪自己長得略長了些的頭髮,仍不肯放過之前那個話題,慢騰騰道,“人的精力就那麼多,我要是生活上八面玲瓏完全不讓人操心不說,還能全力傾注於事業,那不得英年早衰?誰規定人長大就一定要越來越顧全別人的心意才叫成熟的,我覺得只要自己不辜負自己,就很成熟了。”
應肅抬眼看了看他,似笑非笑:“別的姑且不論,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徐繚沾沾自喜道:“是嗎,不過也這是必須的,我這不是剛決定洗心革面做個好人民教師,薰陶培養祖國未來的花朵,沒點文化怎麼能行呢。”
“行了,起床吧。”應肅把衣服丟給他,自己則去衛生間裡洗手順便擦下被某位大明星親到濕噠噠的下巴。
他這潔癖大概是一百年都好不了了。
可總歸沒被當面推開了,徐繚有點美滋滋地穿上衣服,覺得今晚月色格外朦朧夢幻,浪漫無比。
同理,徐繚這戀愛腦大概也是好不了了。
告白順理成章,交往水到渠成,親密行為早在他們倆沒確定關係那會兒就不知道越軌了多少次,眼下只能說是合情合理,得寸進尺。徐繚穿好松垮垮的毛衣跟外套,駝色大衣上還有一連串可愛流蘇,帽子上還帶著兩個小球,襯得他年輕了十來歲。
於是年輕了十來歲的徐繚就坐在被窩裡吃小麵包,鋪了一張紙巾,粉屑掉個沒完,大概吃了一半漏了一半,那杯沒喝完的可哥牛奶被拿來潤了嗓子,好不容易把哽在喉嚨裡的那團給咽了下去。
他們倆都沒提同居跟公開的事,對徐繚來講不到時候,也沒有心理準備;而對應肅來講,時機不恰當,更何況他也不打算讓自己之後一直處於被粉絲長期騷擾的狀態。
應肅出來的時候表情可以說是十分嫌棄了,把滿是麵包屑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裡之後,又將這張單人小床收拾了一遍,這才把人提溜出來,就差找個包把這只越發野性難馴的小貓給塞進去隨身攜帶了。
喝完熱可哥的杯子被應肅拿去洗了,經紀人把車鑰匙遞給他,讓他自己先上車開會兒空調。
徐繚乖乖接過鑰匙,這件毛衣是肥大款,袖子長度驚人,簡直懷疑曾是劉皇叔的高定款,徐繚往上扯了兩次,才勉強露出大半個手掌來,另一隻手乾脆放任不管,拿著袖子亂甩,蹦蹦跳跳地往車子處跑去,應肅扣好杯子出來,青年還在車門邊晃悠,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面,然後盈盈抬起頭,對他甜甜笑了笑。
這大概是倒退了二十歲。
應肅被一擊必殺,啞然半晌,才想起大衣還在自己手上掛著,於是心慌意亂地重新披上衣服,故作平常。
快走到車邊時,徐繚忽然一拉車門,沖他拋個媚眼道:“帥哥,約不約?”
應肅冷笑了一聲,徐繚就立刻縮進了車裡,老老實實給自己扯上安全帶,一臉嚴肅,剛正不阿:“肅哥,接下來咱們有什麼活動?”
“羅准的新劇正好轉場到同個城市,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探班或者串場,他之前聯繫過我,不過我沒直接應下,看你心情。”應肅屈指敲了敲方向盤,若有所思道,“這場活動之後瑞豐那邊有幾個短片跟宣傳照要拍,年底那兩個獎,金表跟錦雞都沒看上《豔蝶》,估計是熱度太過了,自覺陽春白雪的性子又起來了,這方面不用管他,剛進大螢幕,就能在繁花那拿到提名已經不錯了,你真正想拿獎還得看《失語者》,這事我到時候會安排的。”
徐繚愣了愣道:“安排什麼?”
“安排熱度跟行銷啊。”應肅莫名其妙,“不然安排你獲獎嗎?”
徐繚心有餘悸,暗道我還真是這麼想的,還想怎麼肅哥突然變成應總了,差點想跪下來喊爸爸。
“這次節目錄製不需要,不過接下來可能會有幾個舞會,是瑞豐的,我邀請了柳茜當你到時候的女伴,同一個公司,又是知根知底,再適合不過。”應肅皺了皺眉,緩緩道,“今年時裝周瑞豐難得扳回一局,春夏估計會有大動作,你自己上點心,星塵跟各家媒體沒好到能搶邀請函,你現在身價也不到讓人眼巴巴想帶你炒作的份上,瑞豐那邊如果能談好,邀請你去時裝周看秀,那接下來的後續工作就穩了。”
徐繚聽得頭暈目眩,急忙打了個哈欠道:“到時候你喊我吧!”
應肅略有些無奈,卻也不好指責他,誠然如徐繚所說,他雖然在生活裡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可上了鏡頭,接受工作後,卻從沒讓人失望過,甚至連交際採訪都從不讓人操心。
徐繚在座位上眯了會兒眼睛,半晌想起女伴這檔子事,忽然道:“哎,應肅,我接下來要是為了演戲做出點……就各種犧牲,你會不會挺不高興的?”
“工作而已,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應肅淡淡道。
不知怎麼,聽了這話,反倒讓徐繚有點兒不高興了,他也知道這是再識大體不過的話,擱封建舊社會正宮娘娘能這麼說話,哪個大老爺們不得笑咧了嘴,徐繚不知好歹地撇了撇嘴,看向窗外,怒火暗生,哼哼唧唧道:“你倒是很豁達。”
“你現在充其量是個流量演技掛的,要說底氣還差得遠。”應肅看都沒看他一眼,淩晨車不多,也不敢分心,“你是要跟媒體手撕一波,當場出櫃,大量掉粉,被媒體爭相報導,然後給人當上好幾年談資,在圈子裡舉步維艱,熬到一身演技都淪落去拍偶像劇呢;還是老老實實等走穩了踏實了再說這些話。”
徐繚抱怨道:“你就不能夢幻點嗎?”
“這不是有你了嗎?”等到一個紅燈,應肅終於看他,睨了他一眼,“我負責讓你自由自在地幻想。”
徐繚被瞬間擊沉,那點小火苗沒來得及無理取鬧竄起就已經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