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都城（八十）

　空間隱蔽的大宅子內。

　“這真的是子恆啊？”馮朱青摸著下巴道。

　“眼神像。”甲一觀察後道。

　“子恆叔，你能叫兩聲聽聽麼？”李苗苗興奮的捧著銀狼的腦袋，毛好軟。

　“子恆叔，你會說人話麼？”莫光眼中滿是求知欲。

　“這是那個傻兮兮的蔣子恆變的？”花娘戳了下銀狼的腦袋又飛速閃開。

　李康樂微微蹙眉，一個人變成一隻狼？確定不是妖法？

　“該喝藥了。”石煜撥開人群，送上一碗黑黝黝的湯藥。

　無比心塞的蔣子恆低頭舔，真特麼苦！

　“呀！子恆叔喝藥是用舔的耶！”李苗苗震驚道。

　其他人也睜大眼盯著看，被圍觀的蔣子恆默默扭過頭，扒拉過碗繼續舔。他就算想直接喝也不行吶，不用舔的怎麼喝？

　“行了行了，別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他又不是猴子，看看就得了。”包子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想當初他也是這麼被圍的，提起來都是淚。

　幾人不說話了，撓撓頭很不好意思，他們的確是激動了點。

　“都圍在這做什麼？商量一下正事。”莫離頭頂的小白花迎風飄揚，因著銀蘇說過，這是圓圓第一次開花，不能用任何外力傷到這朵花，否則日後會出大問題。而圓圓又不肯鬆開藤蔓，於是他便一直頂著朵小白花。

　看著莫離這造型，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沒人敢開口，生怕一個不留神就笑出聲來。

　深知自己造型搞笑的莫離也很無力，圓圓玩的開心，在家裡他的地位排在最後也不能反抗。

　洛望舒怕他們憋出毛病來，拍了拍圓圓的屁屁道：“圓圓，過來阿爹抱抱。”

　圓圓立刻朝洛望舒伸出倆小短手，他也順勢抱了過去，在莫離身上纏了一天的十多根藤蔓終於鬆開。小白花剛想爬上洛望舒頭頂，他用一根藤蔓輕柔的捲住那根開花的小青藤。

　“不許淘氣了。”洛望舒蹭了蹭她的鼻尖道。

　圓圓受用的咧開嘴笑，臉頰兩邊露出小小的酒窩。

　莫離危險的瞇了瞇眼，洛望舒只覺後腦勺發寒，回頭看去，對上莫離那雙隱隱泛著紅光的眸子，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記得早上他問的時候，洛望舒認真跟他說沒辦法，只能等圓圓自個鬆開，結果呢？莫離覺得他有必要重振一下夫綱。

　“咳，那什麼，你們說正事，我帶圓圓出去逛逛。”洛望舒縮著脖子抱人趕緊走，莫離生氣了後果也很嚴重。

　莫離看著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扶額，摸了摸臉，很可怕麼？

　“大哥。”馮朱青眨眨眼喊了一聲。

　“嗯，都坐下，把事情捋清楚。”莫離拿了一張椅子坐下道。

　其他人也沒客氣，找地方坐好，這事的確夠蹊蹺，得捋捋清楚。

　“阿爹，我和苗苗要不要出去？”莫光適時道，雖然他也想听。

　莫離看他，“想留下就留下。”

　“哦，那我留下。”他想听很久了，特別是怎麼把人變成狼。

　“誰先說？”莫離環顧四周問。

　馮朱青舉手道：“大哥，我覺得事情最早要追溯到葉玲瓏開的店，袁陌天不是在弄個什麼長生的法陣麼，那個可能是關鍵。至於他為什麼要用罌粟讓人上癮，我還沒想出來。”

　甲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少顯擺一下自己的低智商不行麼？

　李康樂搖搖頭道：“不，不是那個。最早要到小舒把國師府毀掉的時候，甚至更早，早到阿離回來都城。”

　“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算計了？”馮朱青難以置信的看他，不會吧？

　石煜沉吟道：“袁陌天的目的是長生不老，但……我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沉默了一會，甲一道：“袁陌天對修仙法陣的熟悉程度，以及法陣的來歷。 ”

　“對。早在太祖時期就把所有修仙的書籍燒的一干二淨，皇室手中別說長生的法陣，就算是修仙者的傳記都沒有。國師靠的是口耳相傳，他們若是把法陣寫下來便會五雷轟頂，而且只有神認定的人才能傳承。唯一有書的就是將軍府，但袁陌天不可能進去。”石煜覺得這不合道理。

　等了許久，莫離確定沒人說話後，他道：“若是袁陌天不是袁陌天，而是另一個人，比如是從饅頭的世界來的人。”

　被點名的饅頭指了指自己：“不會吧？”

　“你也說你沉睡過一段時間，那這段時間逃出去什麼人，你也不知道。假設他是從你那個世界來的，在你那，附身、魂魄轉換都是家常便飯。你也說這個世界有法則，那怎麼才能逃避法則的眼睛，不讓它知曉外人的存在？”

　饅頭聽的一陣心驚，“融合。剝奪這個世界的人的身體，吞噬他的魂魄，接收他的記憶，這樣外來的人就會有這個世界的印記，從而讓法則以為他原本就是這裡的人。不過，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在我沉睡之前就只剩下兩個人，一個還在，他說另一個已經死了啊。”

　“假設是那個人，國師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他的地位，他不可能坐以待斃，然後他召我回都城，他必定知曉我和國師的關係，或許也知道我媳婦的存在，所以國師府被毀，他很淡定，因為都在掌控之中。”

　莫離說到這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袁陌天雖變了許多，但我覺得他還是他。”若是他是他，那後面的就串不上了。

　“傻啊？就不能是袁陌天把那個人吞噬了麼？要知道那個人過來的時候是重傷，不然另一個人也不會篤定他死了，這種事應該是誰的精神力高誰佔優勢。”洛望舒倚在窗口道。

　饅頭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他就好。”

　“你好像很怕他？”包子不太能理解。

　“誰怕他了？只是這個人……真的蠻變態，還聰明。下棋，他走一步就能知道全局，我想弄死他好多年都沒得手，最後還讓人知道了我的存在。”饅頭一想起那個人就後背發寒。

　一個連守護精靈都殺不了的人……包子蹙眉——果然變態！

　“若是袁陌天繼承了那人的記憶，知道法陣也不是什麼難事。他也知道還有幾個一起從饅頭那個世界逃出來的人，讓他們去和子恆換身體，奪得兵權。因為是子恆，所以要動手腳很簡單，但是凡事都有意外。”莫離看石煜。

　石煜乾咳一聲，臉有一絲不正常的紅。“那個人很討厭我……我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子恆，他就想殺了我們。”

　說的好簡單，這省略了不少八卦吧？馮朱青遺憾的搖搖頭，等以後再逼問。

　銀狼舔了舔石煜的手背，後者撓他的腦袋，毛的確很舒服。

　“蔣子恆身體裡的應該是個妖修，狼妖什麼的。聽你們描述的那個女人，可能是付悅，她的契約獸就是銀狼，對的上。”饅頭翻了翻記憶後道。

　“那十多家店鋪為的是什麼呢？”莫光突然問道，他就弄不明白，法陣跟店舖有什麼關係。

　眾人沉默，想想的確沒什麼聯繫啊。

　“斂財啊，弄個法陣需要什麼？”洛望舒在窗口道。

　幾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齊刷刷看他。

　洛望舒轉了轉眼珠子，“那什麼，我路過，你們繼續。”

　“開店不就是為了賺錢么，弄一個法陣需要靈力，而這裡缺的就是靈力，所以……”饅頭看包子。

　包子淺笑，“玉石。”

　“上好的玉石可不便宜。”馮朱青摸著下巴道，之前包子可是吃了不少玉石，也虧的洛望舒有錢，不然早就破產了。

　“於是急需錢，還不能從都城買，因為都城上好的玉石不是在銀樓就是在小朱手裡，大量買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這也解釋了為何青峰山有個那麼大的金礦洞，袁陌天卻讓所有士兵還去斂財。”石煜說完，整條線就明朗了。

　莫離忽道：“十天后桃花節。”

　石煜看他，愣了愣，“那時所有附屬國都要過來送禮，他打算那個時候動手？”

　“所以很急。”

　李康樂也理清了思緒，他查了大半年的事，這麼坐一起說一說就全清楚了，他的確是低估了這些人。

　花娘撐著腦袋看他們，“陣法怎麼擺啊？”

　所有人一愣，對啊，他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陣法怎麼擺。

　袁陌天開店舖是為了斂財買玉的話，那陣法怎麼辦？這段時間除了店鋪和把蔣子恆的身體奪去，他也沒做其他什麼。

　“擺陣要陣眼，還要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即便玉再多，要撐起一個逆天的陣法還是不夠。”饅頭覺得他們想的太過理想化，這個世界的靈氣很少，在這種情況下，玉石又不是靈石，靈石都沒這麼多靈力，如何撐得起一個法陣？

　“那可以要多多的人幫忙麼。”李苗苗小聲道。

　好幾雙眼睛一齊看向她，李苗苗不好意思的往莫光懷裡鑽。

　“苗苗，這話怎麼說？”石煜盡量把聲音放柔問道。

　李苗苗雙手絞著衣袖道：“夫子說，如果想吃樹上的蘋果又摘不到，可以讓大人幫忙，也可以藉助梯子什麼的。”

　借助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