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雪域（十五）

　“你當初是怎麼救的我？”銀蘇直接開門見山問，無視銀雪甜膩到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

　銀雪眨眨眼看他，嬌羞（大霧）道：“蘇蘇，真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嘛？”

　銀蘇只覺後背發寒，下意識道：“別，一會說。 ”

　“好～”

　豎起耳朵聽的三人略遺憾的撇撇嘴，花娘寶貝的捧著蛋看團團圓圓。

　洛望舒把兜里的蛋塞給莫離，甩甩手。這蛋看起來蠻小，重量還真不輕。

　莫離一手捧著一顆奶白色不知名的蛋，疑惑的問：“媳婦，你想怎麼吃？”

　蛋晃了一下，不動彈了。

　洛望舒抱著圓圓蹭了一下，隨意道：“哦，孵出來，不好看就吃了。”

　“那我的也可以吃嘛？”花娘睜大眼睛看他，就差沒流口水了。

　洛望舒對他笑了笑，“不可以。”

　“為什麼？”花娘撅著嘴不服。

　“因為花娘的最漂亮。”

　聽洛望舒這麼說了，花娘有些愧疚的咬咬下唇，“那、那花娘的給哥哥吧？”

　“不用了，哥哥喜歡純白色的蛋，孵出來不漂亮就炒了給花娘吃。”洛望舒輕晃著身子哄圓圓睡覺，折騰那麼久了，也該睡了。

　花娘靦腆的笑了笑，“那吃了之後，這個咱們一起養。”

　洛望舒看他一副滿足的模樣很想笑，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哄睡了倆團子，洛望舒問銀蘇：“舅舅，咱們還能睡一會麼？”起的太早還是很想睡啊。

　看著外邊的晨光，銀蘇讓人帶他們去挑房間，順道命人去找些奶羊回來。

　沒等他們回去睡，外面就有僕人來報，說是家主過來了。

　銀蘇皺了皺眉，不等他命人回复，只聽一聲唳叫，一個身著玄色衣袍的男人悠哉悠哉的落下，本是溫柔的眉眼，卻不怎麼令人心生歡喜。

　“蘇兒。”銀瞿淡笑道。

　銀蘇不冷不熱道：“大伯。”

　“哈哈……你我何須生分至此？”銀瞿想伸手去拍銀甦的肩膀，一直被忽視的銀雪淡淡的看向他，目光冰冷刺骨。

　銀瞿臉上的笑一僵，隨即恢復正常，也收回了手摸摸鼻子。

　“何事？”銀蘇早已厭煩了他的模樣，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銀瞿尷尬的笑了笑，“蘇兒，進去說話可好？”

　“就在這說罷。”一大早過來，就好似知道他在府中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麼令人心生厭煩。

　環視四周一遍，銀瞿柔聲道：“蘇兒，他們在這可還習慣？”

　“嗯。”

　“蘇兒，府中可還缺些什麼？”

　銀蘇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盡說些廢話。

　“蘇兒！關於祭祀之事，今晚需再商議一二。”

　銀蘇腳步一頓，“知曉了，若無事，大伯就請先回去罷。”

　銀雪蹭了蹭他的脖頸，銀蘇只覺得脖子上的曼殊沙華印記有些發燙。

　銀瞿對洛望舒幾人微微頜首，乘著飛鳥而去。

　這人怎麼怪怪的？洛望舒挑眉看莫離。

　莫離搖搖頭——不清楚。

　兩個僕人幫著抬小木床走，等到了房間，洛望舒突然又睡不著了，把莫離揪起來說話。

　“我怎麼感覺很奇怪啊？”一進來雪域他就有這種感覺，很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莫離伸手把人攬入懷中蹭了蹭，聲音因疲倦而有些低沉，“哪里奇怪了？”

　“不知道。我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我，那種……後背寒毛直豎的感覺，你發現沒？”

　“沒……我會注意的，再睡會。等團團圓圓醒了，咱們就睡不了了。”莫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人的背道。

　洛望舒這才發現莫離好像很困，大概是晚上讓倆團子作的，便乖乖閉嘴睡覺。

　莫離輕嗅著他的髮絲，濃重的疲倦感襲來。雙手收緊，任由意識跌入深淵。

　雪域四處寒冰，連陽光都是冷的。

　銀蘇感受著毫無溫度的光芒，眼神飄向遠方，身旁的銀雪坐在琉璃瓦上看他。

　“蘇蘇，你還要想多久？”

　銀蘇微微蹙眉，沒搭理他。

　“蘇蘇！”銀雪不知從哪拿了一雙筷子出來，在瓦片上敲，一邊敲還一邊說：“吃飯，吃飯，吃飯……”

　底下乾活的僕人一個接一個倒地，銀蘇這才低頭看他，問：“餓了？”

　銀雪停止敲擊，歪著頭看他，“嗯。”

　“想吃什麼？”銀蘇自己是不餓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餓，好似沒了那種感覺。

　銀雪立刻爬起來湊了過去，“好吃的。”

　“你去跟小花吃罷，他在吃。”銀蘇看著突然湊近的臉略無語，雖不喜，卻也沒推開。

　“不，要蘇蘇餵。”

　看了他一會，銀蘇默默坐了下來，“你跟我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從來不騙蘇甦的。”銀雪非常真誠的眨眨眼道。

　親一口就能救人，特麼真當他是傻子啊？銀蘇只想靜靜。

　“蘇蘇，你陪我去吃飯吧？”銀雪哀求臉看他。

　過了一會，銀蘇默默問：“你能一人親一口麼？”

　銀雪：“……”

　忽的，人爆笑出聲，“蘇蘇！哈哈哈哈……你好逗！”

　銀蘇皺了皺眉，最終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當然不怎麼樣！我只親蘇蘇一人。”銀雪膩膩的黏過去。

　銀蘇推了推他的腦袋，沒推動，“那怎麼辦？”

　“這陣我能解，不過，現在不能。”銀雪難得正經一次道。

　“為何？”

　銀雪親了一口他脖子上的印記，壓低聲音道：“因為蘇蘇沒有給我你的心啊。”

　銀蘇愕然的看著他，最後問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挖給你？”

　“噗哈哈……”銀雪笑得差點飆出淚花，看人要生氣了才停下來，“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我就什麼時候能解陣救人。”

　銀蘇微微垂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脖子上的花能不能隱了它？”怪招搖的。

　“不能，這是我的印記，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一直到你最後一縷魂魄湮滅。”

　蒼白的指尖輕輕滑過那朵曼殊沙華，它的顏色更為妖艷。

　銀蘇知道他又在犯病，乾脆閉上嘴不說話，心裡還惦記著祭祀。

　夜裡商量祭祀一事？銀瞿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