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都城（二十五）

　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清風書院的人和南林書院的人勢同水火，這兩家書院奉行的準則不同。清風書院嫌南林書院的人太勢利，而南林書院則是嫌棄清風書院大部分是一些無權無勢之人。

　今兒個南林書院的人突然跑過來借書？付悠然自然覺得奇怪，其他人也覺得很疑惑，便去了大門看熱鬧，順便壯聲勢。

　清風書院大門，一方穿著白衫，一方穿青衫，倒是分得清楚。

　“于謙和，你今天帶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付悠然冷道，這個學生仗著自己父親是南林書院的院長，又有幾分聰明勁，把很多人都不放在眼裡。

　一身白衫，模樣倒是氣宇軒昂，只是那滿臉不屑的表情看著讓人不舒服。于謙和搖著手中的墨梅圖紙扇道：“付夫子，我們今日是奉家父之命借書。”

　“哦？”付悠然挑眉，這是用南林書院的院長壓人？可惜這不是他們南林，而是清風書院。“不借。”

　兩個字把人打發，付悠然就吩咐人關門，莫要把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吵鬧吠叫。

　于謙和氣的捏緊了手中的紙扇扇柄，瞇了瞇眼，冷道：“付夫子可要想清楚啊。”

　平日里清風書院是不想和南林書院計較太多，能讓則讓，可是這南林書院氣焰愈加囂張，倒是忘了清風書院也有幾個世家在背後坐著。

　付悠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于謙和以為他怕了自己，模樣更加的神氣。

　“你回去告訴於殷那個老頭，要書自己來求，讓個小屁孩過來，打起來太掉價。”付悠然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今日若是來的南林書院夫子管事什麼的，看他上不上手。其實他還在考慮把這小子套麻袋的可能性……忒特麼憋屈了！

　于謙和啞然，回頭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氣急敗壞道：“看什麼看？走！”若是來的沈虞，可能還會和他周旋一二，偏偏來的付悠然！

　一個目光閃爍的少年上前壓低聲音道：“李寶玉和李寶塔倆人還沒出來。”

　于謙和想到他們的計劃，緊抿著唇，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漠然道：“回去吧。 ”

　心知人要拋棄那倆人，少年連忙應聲，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而關上門後，付悠然就看見平日只守在明言樓的吳老頭提溜著兩個人過來了，身上穿的不是南林書院自詡純潔高雅的白衫又是什麼？

　“這倆貨怎麼回事？”付悠然看見這服飾就不爽，手癢癢的厲害。

　吳老頭毫不客氣的把人往付悠然面前一摔，拍拍手上的灰道：“他們想燒了明言樓，還給我下了迷煙，若不是新來的那個有幾下子，恐怕老頭我就和明言樓一起成了灰燼。”

　付悠然聞言一腳踩在李寶塔身上，李寶塔下半身沒知覺掙扎不得，但踩在胸口著實疼痛難忍，用嘶啞的嗓子哀嚎。

　李寶玉嚇了個哆嗦，努力扒拉著付悠然的腳，哭道：“別打我哥。”之前他們自報家門後就被吳老頭教訓了一頓，再打下去估計就沒命了，但也沒趾高氣揚的再說自己父親是誰誰誰。

　“哦？”付悠然再一腳踩在李寶玉身上，只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人疼得蜷縮起身子。

　李寶塔發了狠，一口咬在付悠然的腳脖子上，被踢的滿嘴血。

　“你這娃娃倒還有幾分血氣啊，就是不用在正途，死不足惜。”付悠然盯著地上癱成軟泥的倆人冷道。

　隨後而來的莫光雖然惱恨他們要燒明言樓，做事沒有分寸，但也有一絲無奈，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當了出頭鳥還傻兮兮的往前衝。

　“付夫子。”在付悠然把目光轉向他時，莫光拱手一禮。

　付悠然笑了，“想不到你身手還不錯嘛。”

　莫光頓了頓道：“只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招式。”也怪他們倆人看呆了眼，所以他才會毫不費力的把人拿下。

　“哈哈……哎，這麼好的苗子給了沈虞簡直是浪費。”付悠然一臉惋惜。

　莫光聽得冒了一身冷汗，真的不浪費，看他真誠的眼神。

　“這倆貨廢了他們的腿腳，扔南林書院去，咱們清風書院也不是好惹的！”付悠然冷笑道。

　李寶玉和李寶塔倆人神色戚戚，面如死灰。

　莫光不贊同道：“付夫子，萬萬不可！他們雖是別的學院之人，又犯下大錯，可畢竟是學生，此舉是毀了兩人一生。念在他們是初犯，如今也算吃了苦頭，倒不如讓他們去明言樓打掃半月，抄書千遍，認真反思。”

　付悠然煩躁的抓抓頭，“你怎麼剛到沈虞手裡就變得跟他一樣婆婆媽媽？ ”

　莫光神色恭敬，“付夫子，不可輕易害人前途，若是他們回去後自盡，那不是罪過麼？”

　“行了行了，你年紀不大說起道理來還一套一套的，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打掃半個月怎麼可以？至少一個月吧，寫封信回家讓他們家裡的人送飯和被子，咱們可不能做虧本買賣。對了，抄書的筆墨也得帶上，就把三字經、弟子規還有道德經分別抄一千遍。”付悠然擺擺手道。

　莫光鬆了一口氣，吳老頭也放鬆下來，他本來想找沈虞的，誰知只有付悠然在，差點就把兩個少年毀了。他倒不是可惜，只是覺得這懲罰太重，可又想不到萬全之策，如今也算是處理妥當。

　李寶玉和李寶塔沒想到莫光會給他們求情，在莫光解了他們的穴道後，倆人相互攙扶著道了謝，還蠻上道。

　付悠然瞇著眼，哎，南林書院的人還會道謝誒。

　“行了，去寫封書信回去，醫藥費得註明啊，怎麼著也得一千兩。”

　李寶塔倆人吶吶的點頭，不敢拒絕。反正這錢對他們來說也不多……

　“夫子，若無其他事，學生先去抄書了。”莫光想起還有一百遍的書，現在這時辰到下學應該能抄完。

　付悠然隨意問道：“抄多少了？”

　“兩百遍。”

　“嗯？不是夠了麼？”付悠然按下心中的訝異問道，這麼快！

　莫光道：“沈夫子讓學生抄三百遍，還差一百遍。”

　“呃……他說笑的，吃飯沒？去吃飯吧？他回來了我跟他說。”

　莫光搖搖頭， “多謝付夫子憐惜，沈夫子說的三百遍在情理之中，既然答應做完，怎能因為太難而捨棄？”

　付悠然聽的牙疼，“那吃完飯再抄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要他不吃飯，比殺了他還難受。

　莫光微微蹙眉，“那就麻煩付夫子了。”

　“沒事，吃飽了再去抄，一樣的。”付悠然一手搭在莫光肩上，別看人瘦，這肩真有勁，怎麼壓都壓不下，舒服的很。

　莫光眨眨眼，無辜的看向付悠然，“夫子……”

　付悠然尷尬的摸摸鼻子，“哈哈！吃飯吃飯！”

　吳老頭搖搖頭善後，幸好人沒一腳把倆人踩死，不然就麻煩大了。

　將軍府中的洛望舒滿意的把庫房清點了一遍，終於把第一層塞滿了，開心。

　“主人～要玉～”空間的包子賣萌打滾，還唱上了。

　洛望舒一臉肉疼的抓住一個玉器，吸收完畢後成了粉末。

　“主人，還要！”包子開心的轉圈圈。

　又吸收了兩個上好的玉器，不管包子怎麼催都不動了，這是玉，不是豆腐！

　洛望舒覺得他應該去賺點錢，不然哪裡養的起這傢伙？

　包子鼓著腮幫子道：“主人，你可以去玉器店逛一圈麼，我保證不吸收徹底，只要不砸碎，絕對看不出是假的。”

　“那不是害人麼？不去。”

　包子皺著眉，以前的主人沒錢都是這麼幹的麼！

　他現在頂著將軍府的名頭，還不能把空間裡的果子做成果乾賣，哎，愁死個人。

　“等會……你說不吸收完可以看不出是假的？那成了個什麼？”

　包子對著手指，“那個，會變透明些，就像玻璃那樣的東西。”

　洛望舒眼睛一亮，抓了個玉杯道：“試試。”

　包子開心的吸收了大部分，然後洛望舒就看見手裡的玉杯變成了玻璃杯……

　“我想到怎麼賺錢了，這次讓你吃個飽！”

　包子雖然不明白主人啥意思，但聽到有吃的就很開心，吃到飽誒！“主人加油！”

　徐管家一進來就看見洛望舒在發呆，腳旁還有一堆粉末，不用說都知道是什麼，但大將軍他們允許，他也就不說什麼。只是……夫人手裡晶瑩剔透的東西是什麼？水晶杯？那個可要萬金一個，他不記得有人送過啊！

　洛望舒和腦海中的包子交流完畢，也沒察覺到徐管家站在門口，直接伸手把剩下那一套的玉杯玉壺變成透明如玻璃的東西。

　徐管家：“！”他應該去找少爺看看眼睛……

　聽到有人抽氣的聲音，洛望舒歪著頭，對徐管家眨眨眼，那眼神——你什麼都沒看到。

　徐管家面無表情，其實是不知擺出什麼表情，和洛望舒對視著……

　“呃，這就是個魔術，哈哈……”洛望舒乾笑，不會被當成妖怪吧？嚇死人了，那他不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