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都城（五十三）

　“咳！”

　在倆人沒做出更少兒不宜的事之前，包子乾咳一聲打斷，示意這兒還有個孩子呢！

　洛望舒對自己看見莫離就忽略周圍人的習慣保留意見，不自在的從人背上下來，“那什麼，我跟你說件嚴肅的事。”

　“嗯。”莫離一手抱起人去床邊坐，站著說話累的慌。

　洛望舒睜著一雙金燦燦的大眼睛，雙手捧著莫離的臉，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把對面那群人的軍營掏空了。”

　“糧食對麼？我聽小朱他們說了。”莫離笑道。

　洛望舒搖搖頭，“聽清楚，是掏空，字面上的意思。”

　莫離疑惑的看他，“該不會……”

　“對，鍋碗瓢盆，金銀珠寶，兵器衣服，全拿來了。”洛望舒越來越覺得自己棒棒噠，一般人能做到麼？就說能不能！

　莫離呆了幾息的時間，好半晌才理解洛望舒的意思，媳婦下手好狠……不過，他喜歡。

　“我給他們留了字條，不想餓死凍死就過來簽休戰協議，先到的人可從寬處理，絕不無緣無故殺任何一個俘虜。”洛望舒捏了捏莫離的臉，好像沒肉了？要補補。

　莫離笑了笑，把人抱得更緊了些，“我的媳婦啊……”

　“怎麼樣？不錯吧？”

　“嗯，很好。”若不是被逼無奈，谁愿意殺人？能兵不血刃最好。

　得到誇獎後，洛望舒滿意了，“我帶你去看一眼，然後去泡個澡睡一會，他們應該短時間內不會過來了。”

　剛說完，不等莫離回答，只聽外邊有人禀告，說有對面一群士兵舉著白旗過來了，領頭的人還帶著一張字條，目測字略醜。

　“這麼快就過來了？都不帶考慮一下？”洛望舒皺了皺眉，他還想抱著人肉枕頭睡一會來著，到手的枕頭又飛了。

　包子撇撇嘴刷存在感：“主人，你也不看看這溫度多低，零下十幾度有了吧？你把人家吃的、被子還有火爐什麼的都拿走，人家怎麼活？不過來，明早就成冰棍了。”

　洛望舒抓著莫離的衣襟不說話，明明是他的人，天天給別人做事，他可沒忘記袁陌天是怎麼對莫離的。再怎麼有意見也只得先作罷，畢竟就最後幾步了，走完就回去。

　莫離還想安慰一下人，就看見洛望舒鬆了手，“我也要去。”

　莫離愣了一瞬，笑著答應道：“好。”

　洛望舒心裡的不滿少了點，跟著人一起去看俘虜，東西還在他這兒麼。兵器不給，糧食和被子總得給，數量只要保證死不了就行了，吃飽喝足什麼的那就別想。

　城牆上，蔣子恆和石煜看著底下搬著帳篷過來的一群人笑了，真壯觀啊。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來投降的人，那邊二十萬大軍早就潰不成軍了吧？

　把人家東西掏空，估計也只有洛望舒能做到了。

　換下戰甲的莫離和洛望舒一起上來看了看，莫離問石煜：“他們怎麼說？有幾路人馬？”

　“全都是拿著紙條來投誠的，大大小小有十路人馬。”

　莫離點點頭表示知曉了，“讓他們的將領卸下兵器進城，若所言屬實，自然不會把他們凍死餓死。”

　“是！”

　蔣子恆和石煜轉達了莫離的話，底下的人倒也聽話，陸陸續續都進來了，就是太聽話，這讓人不得不懷疑。

　“將軍啊，在下是吳國的人，您是不知道，咱們這些個小國家都是被逼過來的，不過來就放蜘蛛人殺，我們也很無奈啊。這不您把蜘蛛人殺了，咱們就過來投誠了麼，還望將軍能從寬處理。”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留了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苦哈哈的說道。

　其他國家的人紛紛附和，“對啊，我們都是一些小國，這事即便告訴大元帝國的皇上，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咱們親眼看見一個不聽話的小國家，瞬間被一群蜘蛛人吃成白骨的！”

　洛望舒皺了皺眉，北淼國很囂張麼。

　莫離撓了撓他的掌心——人已經翻不出什麼浪來了。

　洛望舒這才平靜下來，把人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當成殺人武器，他當初就應該一刀結果了那什麼皇子。

　“蜘蛛人一共有多少？”莫離問小鬍子。

　小鬍子想了一會道：“我們看見的有一萬個。”

　“不，不止！”

　帳外傳來一個略虛弱的聲音，不一會便進來了一個臉色蒼白衣服破爛的男人。

　這聲音……略耳熟麼。洛望舒正想著，抬眼看去，那人不是他從地裡刨出來的那個麼！

　相原曲一眼就看見了洛望舒，當然，也忽略不了他身旁的莫離，從體型和氣勢上說，那個高高大大的更像袁陌離……

　皇子一般都是精明的，特別是被選來打仗的，怎麼可能單純？思索一二便明白了其中的關係，對莫離拱手一禮道：“將軍。”再對洛望舒道：“恩人。”

　洛望舒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傢伙不是個蠢的，莫離要知道自己打著他的名義在外邊做事，咳，當然不會有事，只不過……心虛的緊，直覺告訴他不能說，絕對！

　莫離挑眉看了看洛望舒，隨後對相原曲點點頭，“坐下說吧。”

　一個小兵很有眼力見的給搬了椅子，嗯，是洛望舒從對面拿過來的。

　相原曲看著明顯是北淼國花紋的椅子嘴角抽了抽，沒說什麼便坐下了。“多謝將軍體諒。”

　“你剛剛說不止一萬。”莫離看他。

　相原曲蹙眉道：“的確，那種能致使人變異的藥……或者說蠱蟲，還有很多，那些蜘蛛人在十多天前還是普通士兵。樓元霽給他們喝了一種很香的茶後，他們就變了……”

　說著，相原曲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嘴唇微微顫抖。

　洛望舒身體一僵，“你說很香的茶葉？”

　聽到洛望舒的聲音，相原曲回過神來，點點頭，“對，那時，那些士兵剛打完仗回來，樓元霽說是要犒賞他們，所以就給喝了那種茶，我恰巧路過，親眼看著他們從人變成蜘蛛人……之後，樓元霽怕我把秘密說出去，而蜘蛛人還需要食物，他就把我和我的將士們關在了地底，營帳還留著遮人耳目，因為是混合軍，我們國家也不是特別大，說不上什麼話，和別人也沒什麼來往，一關就數日。”

　“十多天前？那你被關了多久？”莫離淡淡的問道。

　相原曲抿了抿唇，輕嘆一聲，起身退後幾步，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隻黑色背部有紅色複雜花紋的蜘蛛人，小型的。

　在座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只是驚訝了片刻便恢復如常。

　蜘蛛人身子一抖又變成了人，相原曲略帶歉意的對莫離道：“樓元霽把一半人當成蜘蛛人的食物，一半人變成蜘蛛人，我和那些留下來的將士都是變異後還有意識的蜘蛛人，他無法控制我們，又怕把我們放出去事情敗露，所以一直關著。”

　“那期間你們吃的人？”小鬍子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相原曲尷尬的摸摸鼻子，“不是……就是蛇蟲鼠蟻什麼的，像我們這種有意識的蜘蛛人，下不了口吃人或者吃同類，即便能活下來都一直是體弱狀態，否則那些鐵柵欄怎麼能擋的住？”

　聽罷，眾人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很同情他們。

　洛望舒一直處在游離狀態，其實在和包子說話，想讓人把茶葉拿出來，那可能就是讓普通人變異的蠱啊！

　包子反常的拒絕了，態度非常堅決，大有洛望舒再說就翻臉的架勢。

　“我問你，那茶的香味是不是會讓人上癮？”

　相原曲見洛望舒突然問這句話，呆愣後點點頭，“我看他們是這樣，喝了還想喝，之後大打出手，變成蜘蛛人還吞噬同類，只為了喝一口茶。但我和剩下的將士都覺得很臭。”想了想，他還是補充了後面的話。

　洛望舒臉色鐵青，眼睛一瞇，手裡多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只不過那小孩子的眼神也忒凶悍了些。

　“莫離，給我把他抓著。”洛望舒道。

　莫離自然是毫不遲疑，雖不明白媳婦想做什麼。

　包子紅著眼奮力掙扎，可惜莫離的力氣太大，他又被洛望舒限制了能力，只能暴怒狂吼：“洛望舒！你把茶還給我！”

　洛望舒問相原曲：“怎麼毀了那茶葉？”剛剛他一時不察，差點讓包子給吃了。

　相原曲被眼前的場景刺激了一下，原先還想說欺負孩子是不對的，後面聽了小孩的話，他猜了個七七八八。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用什麼火燒了，不是普通的火，若是用普通的火，那香味一擴散，有更多的人會發狂，就像……這位小少爺一樣。”

　洛望舒沉默了一會，拿著玉罐子去找銀蘇，他沒辦法，銀甦應該有，而且銀蘇比他的鼻子更靈，他都覺得臭的東西，銀蘇絕對不會覺得香。

　莫離抱著一個奮力掙扎的小孩，依舊面無表情。

　沒有特殊能力的包子除了洛望舒的藤蔓什麼都掙不開，這也是洛望舒把他交給莫離的原因。

　其他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喘一個。

　莫離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安排什麼的都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