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飛鴿交友須謹慎》第102章
☆、第100章:要坑顏文心了!

  沒料到白紹常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吳幸子愣了愣後嚇得跳起來,正想繞過去看他情況,滿月動作更快,黑影一閃便去到白紹常身邊,摸出藥丸塞進他嘴裡,再一杯茶水把藥灌下。

  雖說藥給的實時,白紹常泛青的臉色一眨眼變紅潤不少,可動作卻粗魯,白公子剛恢復點血色就被茶水嗆得險些背過氣,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吳幸子拍拍胸口,他知道白紹常肯定難以接受從自己嘴裡聽到的消息,卻沒料想到會吐血,這身子也是不是太虛了些?晚些應該提醒滿月多照料一二,熬點補湯什麼給白公子養養身子才是。

  這頭老傢伙還在胡思亂想,白紹常已經緩過來,他咬咬牙,嘴裡混著鮮血的腥味、藥丸的苦澀及茶水的芳香,真正是五味雜陳,然心緒卻莫名平靜不少,張口便質疑起吳幸子。

  「你為什麼知道他說的那些話?」那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載宗兄與在下是同鄉。」吳幸子嘆口氣,不自覺摳著掌心。

  「同鄉?」白紹常吃了一驚,更加狐疑地打量眼前平凡無奇的中年男子。「他來京城已經20年,從未提過家鄉還有親近友人。」吳幸子聞言苦笑:「換做是我,也不會提起呀。」語尾又嘆,端起茶連連吞了好幾口,心緒似乎很受震動,更令白紹常驚疑不定。

  「你的意思是,你們曾經有過……」私情?雖說在蜜罐子里長大,但白紹常畢竟是生長在京城與貴胄之間,陰私謀略看了不少,腦子也算好使,吳幸子的暗示一下子便聽出來了。

  白紹常並不是以貌取人的,但不得不說,顏文心長得好,與他親近的人也都有好相貌,想來在家鄉時也是,多少人能挑,怎麼會與這麼個過目即忘的平凡男子有私情?

  吳幸子被質疑的目光看得無措,垂下腦袋搔搔臉頰,全沒適才逼得白紹常心緒大震乃至吐血的銳利,又恢復到原本的羞澀窘迫。

  「若你們真有私情,他又為何沒回去見你?」這問得就很扎心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懷疑吳幸子根本自作多情,顏文心壓根未曾對他有過任何踰矩,兩人頂多就是熟識的友人,而吳幸子戀上了顏文心,也許多次糾纏並屢勸不聽,才導致顏文心中狀元後再也不回故鄉,都是為了躲避曾經友人的「盛情」。

  而這件過往不知怎麼被護國公府的人探查到了,所以找來吳幸子,刻意陷害顏文心,打算從自己口中套話。

  白紹常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神情不禁鄙夷起來。

  滿月一眼看透他的心思,沒忍住嗤一聲笑出來。

  吳幸子自然也聽懂了白紹常的意思,卻依然神色如常輕瞥他一眼,溫溫柔柔回答:「若我們沒有私情,又如何知道香囊及那段情話?吳某口拙,學問也做得不好,哪裡比得上顏大人的才情。」滿月噗的又笑了。

  真看不出吳幸子平時羞澀得過分,人又謹慎寡言,在關山盡面前像只鵪鶉似的,原來口舌也能凌厲如斯啊!

  白紹常也大出意料,他沒見過吳幸子這樣的人,面上看來窘迫謹慎,語氣柔順卻銳利如刀,懟得他啞口無言,半天說不出話來,面色乍青乍紅。

  不知不覺間,他也發現自己心裡動搖了。哪怕顏文心真的對自己有情意,卻也包藏了不少心眼,並不若自己本以為的那般濃烈。

  「我不信這個香囊是假的。」白紹常捏緊手上的香囊,勉強自己開口,把「假的」兩字咬得異常重,也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說服他人。

  「您可以在細瞧幾眼,或是……」吳幸子將桌上的香囊往前又推了推,臉上是有商有量的溫柔:「我有人能在您面前直接繡一個,好嗎?」白紹常猛地又抽搐了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請君入甕,再也躲閃不掉了。前些日子滿月的訊問,他還能堅守陣地,從未對顏文心有一絲懷疑。可吳幸子潤物細無聲的柔和,卻讓他全無招架之力。

  「我不信……」他還記得顏文心對自己的溫柔及焉焉笑語,還有那天在大街上將他從江非手中保下的神情動作,都還歷歷在目啊!「他、他說過,此生定不負我……」吳幸子於心不忍,沉吟片刻後仍道:「他已經負你了。」白紹常怔怔地看著眼前滿面同情的人,自嘲似地苦笑出來,他笑著笑著,眼淚一滴滴掉落,砸在桌面上,砸在水杯中,砸在那與他掌心中一模一樣的香囊上,靜默無語。

  吳幸子這才看向滿月,滿月對他感激地點點頭,心知白紹常這一關已經攻下了。情字正如一把雙面刃,足以令人無所畏懼,也足以令人神魂具裂,白紹常先前的硬氣,全源自對顏文心的愛意,現在的眼淚也算是一種祭奠吧。

  「白公子,想想白大爺,切莫讓自己悔恨一生,一切都還不遲的。」吳幸子見白紹常哭得可憐,忍不住出聲寬慰。

  「他……欺了你什麼?」白紹常哭得眼眶鼻尖都是紅的,但已經抹去眼淚,努力維持著原本的風采。

  被這般問起,吳幸子顯得有些慌,他低垂腦袋沉默了好半晌,滿月正打算替他把話接下來時,啞著嗓子開口:「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是個貧困的書生,正打算進京趕考,但手上銀子不夠,所以我把自己的身家都給了他,還借了十幾兩銀子給他。」恩恩怨怨其實幾句話就帶過了,他抬起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灑脫看著眼前年輕俊美的男子。

  「我不怪他移情別戀,吳某與載宗兄之間說到底是你情我願,人往高枝飛並無過錯。可,白公子,想想南疆百姓,顏文心這次要你拿出來的,不只是23兩銀子,是大夏百姓的安樂與性命,這筆爛賬你能替他還清嗎?」這個問題,一口氣劈開了白紹常心裡的迷戀與替顏文心犧牲的滿足,他腦子彷彿撥開迷霧般醒了過來,接著後怕得冷顫不已。

  是啊,滿月前幾天訊問他時已經說過,那些他嘴裡自己假造的往來書信,肯定有真實的範本存在,多半是些有機可循且已經發生的事件,他長住京城又無官職,從何處知道這些隱密情報?再說了,就算他真的因緣際會知曉了某些軍國機要,南蠻王的印鑑又是如何複製得分毫不差?

  先前白紹常不願多想,這些信件自是顏文心替他準備的,他想顏文心身為吏部尚書,在朝中人緣又好,知道些私密也是應當,至於印鑑肯定也是假造,只是滿月沒看出其中機關罷了。

  如今一想,假使他咬緊原本的說詞不放,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白家嫡長子的自己,與南蠻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他生活單純哪可能接觸到南蠻?到頭來,這些書信還是牢牢栽贓在關山盡頭上,他反成為了救關山盡而說謊,當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及便父親能把自己撈出來,與顏文心之間卻也再無可能……看來顏文心一開始就已經這麼打算了。

  話說回來,顏文心又如何能假造這些滿月嘴裡有原始範本的書信呢?

  「載宗他……」白紹常被自己的猜測嚇得面色無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滿月。

  「白公子,滿某一直提點您,顏大人用心險惡啊。」滿月憨厚的瞇眼一笑。

  用心險惡?白紹常茫然地回望滿月,無措地露出苦笑。

  他自認不是個傻人,也一貫潔身自愛,不曾想卻在情字上摔了大跟頭。

  「我、我都說了……」白紹長挺直的背脊佝僂著,從容的風采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這輩子活到今天皆順風順水,即使有鎮國公世子的糾纏,也因喜歡他及畏懼龍顏而小心討好,先前在大街上突然對他粗魯,大抵也只是一時挫敗激動罷了,他雖嚇著了卻未覺被欺侮,只覺得厭煩厭惡。

  顏文心在那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風度翩翩、仙人之姿,說不出的美好,他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真心捧上去,明知道一生難有名分,也許東窗事發還要背負罵名,卻也甘之如飴。

  卻原來,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信錯愛,顏文心身後究竟是怎麼嘲笑自己呢?

  白紹常神態空茫,彷彿隨時會昏死過去,但依然抖著聲逐一回答滿月的問題,最後在供詞上簽字畫押。

  顏文心不虧是修行得道的老狐狸,與白紹常有了私情後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南疆局勢,關山盡在南疆是人人尊敬的戰神,百姓們敬畏其殺戮果斷的血性,儘管仍有些嚇唬人的謠言,但對於這保有南疆安寧的大將軍也打從心底崇拜敬愛。可京城就不一樣了,離西北遠,離南疆更遠,關山盡少時才華縱橫又任性驕傲,木秀於林則風必催之,偏偏這棵樹根深粗壯,風想催都催不了,反把自己搞得元氣大傷,面上京官貴胄們奉承者眾、交相讚美,私底下的壞話卻一句也沒少說過。

  再說了,白紹常聽過關山盡的琴,被其中的殺伐之氣嚇得掩耳避逃並非謠傳,原本對關山盡就恐懼厭惡,輕易便被顏文心給引導,相信關山盡對顏文心對大夏都有不軌心思。他心疼顏文心,自然願意對其言聽計從。

  顏文心嘴裡說心疼他,本不欲讓自己心愛的人涉險,可越是如此,白紹常就越不捨,硬是說服了顏文心,藉機接近關山盡,照著顏文心的交帶把一切辦妥了。

  傻傻把自己套入陷阱中。

  「多謝白公子大義,請您寬心在國公府在做上幾天客,待世子回來了,便送您回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勿要為顏文心那種人憂思過度,世子定會替您討回公道。」滿月收起供詞,圓胖臉上的笑容誠懇了幾分,轉身正要帶吳幸子離開,卻又被白紹常喊住。

  「你、你們打算怎麼對他?」

  「這……」滿月歉然笑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顏大人如經查證確與南蠻有往來,危及大夏國祚,皇上自有定奪,還請白公子不需多掛懷。」滿月看起來溫和,言外之意卻在警告白紹常不要妄想替顏文心求情,且求情也無用。人總是自私不假,若只是單純朝堂上的權力爭奪,也不能說顏文心多不可原諒。但,為一己私利拿大夏百姓的命去填,便是神仙也難諒解吧!

  白紹常顫了顫,臉色又白了幾分,雙唇動了動,最終沒再多說什麼,失魂落魄垂下頭。

  滿月帶著吳幸子離開,交代守在門外的小廝服侍好白紹常後,直回到客居才對吳幸子行了個大禮:「吳先生,護國公府、關家軍欠您一份大情,將來有任何用得著我們的地方,請千萬讓我們盡一分心力。」

  「別別,我這也是為了海望。」吳幸子嚇了一跳連忙避開,慌得老臉通紅,掌心都是汗。

  「大將軍也定然感激您的。」滿月這下是真的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吳幸子能做到這種地步,為了關山盡連自己的過往都能拿出來利用,也是個狠得下心的。

  吳幸子又搖搖頭,欲言又止地瞅著滿月。

  「吳先生莫非是想去天牢探望大將軍?」滿月看穿他未出口的請求,倒也並不意外。

  「噯,我就是想,不知道海望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心裡總是掛念……不過,畢竟是天牢,顏文心肯定也有眼線盯著,我這是強人所難了。」吳幸子實在想關山盡想狠了,又怕他在天牢裡受苦,這幾天飯都吃不香。

  「若是見一面倒也不是全無辦法。」滿月沉思片刻後下了決定:「左右您已經在護國公府了,顏文心那頭尚未發現,何妨趁機帶您去一趟天牢呢?那廝恐怕也猜不到您竟然如此大膽吧!」

  「能嗎?哎呀,太感謝您了滿副將!」吳幸子臉色發亮,當即對滿月行了大禮。

  滿月側身避開,一箭步上前扶住吳幸子手臂,一手揉著下巴沉吟:「再半個時辰天牢守衛換哨,剛巧是我們的人,不如就趁那時候摸進去吧。就是您這張臉……還是稍微遮擋一下為上。」話不多說,滿月開門喚來了一個暗衛,兩人嘀咕片刻後,對著吳幸子露出討好的笑容。

  ******

  天牢裡幽暗陰濕,但環境還算整潔,羈押的犯人並不多,都隔了一些距離分別關押,隨著不知何處吹入的陣陣陰風,偶爾夾雜些許唉嘆悲鳴。長而曲折的走廊兩側油燈光暈昏暗搖擺,令人背脊發涼哆嗦不已。

  外頭守衛剛換哨,比平時要吵雜了一些。獄頭便外出詢問了幾聲,不久後神色不耐得帶著一胖一瘦兩個人折回。

  胖的那個,是護國公府的滿月,獄頭還算熟悉。瘦的那個應當是隨從,臉上有塊黑醜的胎記,讓人沒胃口多看一眼,半垂著腦袋唯唯諾諾的模樣。

  「滿副將,小人吃的是公糧,這次給您一個方便,還望您也多多擔待」獄頭皮笑肉不笑的對胖呼呼得滿月拱手,滿月連忙回禮,並將手中裝著酒菜的提籃遞上前。

  「多謝王大人,滿月決不會讓您難做!」得了好處,獄頭表情也舒緩不少,抬抬下巴:「喏,你們自行去吧,半個時辰後就得走,明白嗎?」

  「自然自然,多謝王大人。」又謝了一回,滿月才帶著乾瘦醜陋的隨從往裡頭走。

  關山盡被關押在天牢最深處,因他武功高強人又張狂,竟被一條玄鐵鏈當脖子扣在牆邊,那條鏈子不長,恰好夠他走到門前與人說話而已。但要把手穿過牢門做些什麼,卻萬萬不能。

  「海望!!」打扮成小廝的吳幸子一見到關山盡便忍不住撲上去,努力把手伸進牢門中,想觸碰許久不見的心上人。

  「吳幸子!」關山盡也大吃一驚。儘管吳幸子臉上被弄得又醜又怪,他仍一眼認出對方。

  顧不得脖子上玄鐵鏈發出刺耳的碰撞聲,也顧不得被勒得生疼的脖子,一閃身來到牢門前,緊緊地握住了吳幸子伸向自己的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