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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34章
☆、第34章:祭祖

  備好了祭品及香燭,關山盡替吳幸子裹了大襖子,一手提了東西一手牽了人,神色自若道:「走吧。」

  「喔。」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吳幸子依然帶著關山盡往後山走。

  約走了半個多時辰,來到一處山坳。大冬天的山坳裡倒是比外頭要暖活,地上鋪著一片芒草,一塊一塊的小土丘在芒草中若隱若現,多數都有人祭掃過,才沒淹沒在芒草中。

  吳家的祖墳不遠有一棵蒼天老樹,老樹左近有快不大不小的空地,那塊地倒特別,長的不是芒草,而是一片絨絨的翠綠短草,關山盡隨意瞥了眼,便從簍子裡拿出鐮刀,開始割草。

  「你看到那塊地了嗎?」吳幸子語氣竟有些雀躍,讓關山盡心生好奇。

  「看到了。那塊地有什麼特別嗎?」關山盡動作迅速又利落,問話的同時已經割掉大半的芒草,露出了半個土丘。

  「那是我以後要躺的地方。」語調無比嚮往。

  關山盡一直知道吳幸子已經買好了自己的墓地,他直起腰往那兒又看了眼,倒是一塊向陽地,視野也好。

  「是個好地方。」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有點澀澀的不是滋味。也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吳幸子這塊地躺一個人剛好,兩個人就嫌擠了。

  「可不是嘛。」吳幸子喜孜孜的,一邊將割下的芒草堆好,繼續說:「這塊地很多人看上呢!」

  「喔?那你是怎麼買到這塊地的?」墳丘前的墓碑也清理出模樣了,木頭的碑已經看不太清楚上頭的字,短短的一個,上頭爬了不少青苔,莫名有種蕭索的感覺,看起來就像清城縣這個地方。

  「這個嘛……」吳幸子揉揉鼻子,笑得有些靦腆。「我不是師爺嘛!清城縣又小,土地買賣的文書也都會經過我的手整理,當年我看上這塊地後,就稍微……咳咳,假公濟私了一下。」說白了沒什麼,像清城縣這樣的小地方,官用地的買賣也單純。

  總的來說,上衙門填個買賣契約就好了,縣太爺一般也不浪費人力時間去調查這個調查那個,便宜行事即可。要是有太多人看上同一塊地時,就看縣太爺心屬誰了。吳幸子多年墾懇切切地辦事,深受歷任縣太爺的信任,既然他想買這塊地,縣太爺大筆一揮就允了。

  「我這後門走的值得。」一輩子就謀這麼一次私,吳師爺心裡既有些忐忑,又有些得意,如今提起這件事,臉上依然泛著紅光。

  「看不出吳師爺是這樣的人啊。」關山盡出口調侃,雖然老傢伙長的普通,可這小模樣怎麼看都順眼,要不是地點不適合,他都想拉人進懷裡搓揉一番。

  「欸。」吳幸子從耳尖紅上脖子,低下頭有些慌張地開始擺放香燭祭品。

  終於還是沒忍住,關山盡湊過去在他頰側蹭了下,把人嚇得縮起肩,又害羞又害怕,整個人毛躁得不行。

  後來吳幸子就躲著關山盡了,總跟他隔上一人多距離,直到燒完了紙錢,收拾完祭品香燭,才肯靠近一些,卻還是不肯讓關山盡握他的手。

  走出山坳後,吳幸子才一點點挪近關山盡,語帶抱怨:「在我爹媽祖先面前,你怎能這般猛浪?」

  「哪般?」關山盡長臂一攬,把人摟進懷裡。「那就叫孟浪了?昨晚又叫什麼?」這問題誰有臉回答呢!吳幸子滿臉通紅,急急地摀住他的嘴,左右張望了片刻確定沒遇見人,這才鬆口氣。

  「噓!門裡的事別往外說呀!」雖然附近沒人,可祖先們還在身後呢!萬一送出來了,不聽得正著嗎?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做人啊!夜裡會不會被罰跪算盤?想著就毛骨悚然啊!

  知道他臉皮薄,關山盡也沒多逗他,攬著他的肩往家裡走。

  「對了,你怎麼說我呢?」祭祖的時候吳幸子看來挺誠心的,花了老長時間對著那塊木頭碑碎聲叨念許久,關山盡要聽自然是聽得清楚的,可人家祭祖他湊熱鬧已經很異乎尋常,再偷聽禱詞就真過不去了。

  可沒聽是沒聽,他心裡難免有些好奇,迫切想知道自己在吳幸子心裡究竟什麼位置瞬間查覺到臂彎裡的人抖了抖,顯得有點不安,臉色都白了不少,挑起眼對他討好地嘿嘿一笑。

  還真不能說!吳幸子掌心都冒汗了。

  他祭祖向來快,畢竟祖墳裡其實只有衣冠跟幾個替代用的小木人,當年那場大水把爹娘捲得不見蹤影,祖墳也被破壞殆盡,水退了之後誰家骨頭誰家骨頭都混在一起,也多半都找不齊全了。他那時候年紀小,在柳家幫忙下才用木人衣物代替,重新整理好了祖墳。

  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後,萬一又大水,他跟祖先們又該怎麼辦呢?

  「怎麼不說話?」甚至臉色都不好了,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連嘴唇都略顯蒼白。關山盡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他的唇,安慰:「我沒有逼你說的意思,不想說就別說了。」

  「嗯?」吳幸子眨眨眼,弄清楚關山盡的意思後,大大鬆了口氣。

  畢竟他跟祖先們是這麼說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孫帶露水鯤鵬來看你們了,還望祖宗們別見怪。來年,若有更好的鯤鵬,還望有機會一見。請保佑鯤鵬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金槍總不倒。

  他那時候被關山盡蹭得心煩意亂,整個人胡言亂語的,如今回想起來有些發怵,也不知道祖先們聽到這段禱詞,會不會罰他多跪幾天算盤?唉,愁人。

  大概祖先們真是被吳幸子的禱詞給氣壞了,兩人才到家門口,就遇見李大娘與柳大娘各自帶著老姊妹,在他家門前撕上了。

  吳幸子都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震驚,他傻傻地看著柳大娘拿著掃帚揮舞,李大娘扛著畚箕抵擋,大牛他娘手上握著鍋鏟,柳大娘這邊還有人拿了兩根大蘿蔔像拿兩把刀似的。

  這都怎麼回事?眼瞅就要過年了,怎麼就撕上了呢?

  吳幸子下意識就要上前勸架,卻被關山盡給拉住,遠遠地站在樹蔭下看戲。

  「快放開我,鄉親們都吵起來了,真打傷人怎麼辦?」吳幸子心裡急,用力甩了幾次手,反而被抱得更牢,都快嵌進男人懷裡了。

  「他們想吵就吵吧,你已經不是清城縣的師爺,過完年也要回馬面城了,不需要惹一身腥。」關山盡早已經聽清兩方人馬爭執的是什麼,他看著李大娘那群人冷笑。

  雖然對這群愚昧村婦爛嚼舌根的行為厭惡至極,但堂堂鎮南大將軍不可能與女子爭執,他知道謠言來源是誰,回去馬面城自會處理。而粗鄙農婦,自有柳大娘會替吳幸子討公道,他不能讓這實心眼的老鵪鶉去壞事。

  「我不是清城縣的師爺了?」吳幸子倒抽一口氣,這才想到自己無緣無故的曠職近兩個月,也不知給衙門裡添了多少麻煩,心裡更是空落落得有些慌張,好像腳突然踩不著地了。

  「你既然與我在馬面城,自然無法兼顧師爺的職責,黎緘已經找著人了,你不用太掛心。」怎麼可能不掛心?吳幸子越想越慌,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井裡那隻開心的青蛙,誰知一眨眼被撈出井,那口井還轉眼乾涸,他想回都回不去了。

  「可是……我也不能一輩子待馬面城啊?我的墓地還在這裡呢……」等他與關山盡露水緣盡,回到清城縣後又該怎麼辦?他還想繼續蒐集鯤鵬呢!看來得種莊稼了。

  雖然累了些,但他還有九兩多棺材本,儘管以後可能買不起杉木棺材,但挑個四五兩的柏木棺材也可以。盤算著,吳幸子心情又好了,他現在有鯤鵬萬事足,人生總能柳暗花明又一籠子鯤鵬對吧!

  這頭吳幸子還在盤算他的鯤鵬,那頭柳大娘與李大娘已經扔了手裡的掃帚畚箕,袖子一撩徒手打起來了。

  關山盡看的津津有味,柳大娘顯然比李大娘能打多了,別看人生得瘦小,力氣還真不小,一巴掌扇得李大娘左頰高腫,狼狽得跌在地上。

  「哼!讓你說!讓你說!」柳大娘還不解氣,撲在李大娘身上又劈劈啪啪連續三個巴掌,把李大娘的臉打得跟麵龜一樣,又紅又腫還燙。

  「賤人!」大牛他娘看老姊妹吃虧,尖叫著也撲上來這下可好,明天就要除夕了,原本歡歡喜喜熱熱鬧鬧,這會兒亂成一片,七八個大娘都挽袖子打上了,那兩根蘿蔔接連幾次揮在方家嬸子臉上,最後各自斷成兩截,也把人打得暈頭轉向,倒在地上尖利的哭喊。

  「柳大娘倒很厲害。」關山盡從供品裡摸出了果乾餵給吳幸子,自己也摸了把瓜子嗑。

  這可不?柳大娘李大娘各自帶了三人,這眼下李大娘那邊除了大牛他娘還在頑強抵抗,另外兩個人都被打成了兩隻麵龜了。眼看一場混亂就要在柳大娘全勝的狀況下結束時,李大娘突然尖叫:「吳幸子!」

  「呃……」吳幸子正在咬果乾,這一嚇就噎著了,用力咳了起來。

  李大娘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連滾帶爬連柳大娘都拉不住,猛撲到吳幸子跟前,兩手一伸揪住他的衣襟嘶聲尖叫:「你說!你說!你用了什麼妖術迷倒了神仙公子?禿毛雞還以為自己是鳳凰嗎?憑什麼?憑什麼?」

  「咳咳咳……呃……」果乾跑進吳幸子氣管,他咳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臉都憋紅了。

  「放手。」哪能讓他在自己眼前被欺負?關山盡伸手一格,直接將李大娘雙腕給扭了,慘叫著往後跌了幾步遠,一屁股坐倒在地,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既畏懼又討好地看著關山盡乾嚎。

  「神仙公子!您醒醒啊!吳幸子用了妖術迷了您的眼!老身說的都是實話啊!」

  「呸!」柳大娘幾步追上來,蒙頭蓋臉用掃帚又是一頓打,邊打還邊罵:「你就是眼紅!誰不知道你看幸子早就不順眼了!哼!禿毛雞講得是你家德漢子吧!不過識得幾個字就想取代幸子當師爺?誰給你的臉?蛤!誰給你的臉!」李大娘被打得躲不開,手腕又扭了更是痛得她殺豬般慘叫,方家嬸子與大牛他娘已經消停許多,是人都得審時度勢不是?先不管吳幸子是不是用了妖術,那神仙公子剛那手可見不是個善荏啊!

  那些大娘們喳呼些什麼關山盡聽而不聞,他就擔心吳幸子嗆壞了,伸手輕柔的拍他後背,解下腰間的竹筒小口小口餵他喝水,好容易才將果乾咳出來,眼眶鼻頭都是紅的,看得關山盡心軟,摟著人又安慰了幾句。

  「柳大娘!柳大娘!快別打了。」可吳幸子一門心思都在幾個大娘身上,掛著嗆出來的淚花,慌張對柳大娘揮手試圖阻止她。

  「幸子你別怕!大娘有分寸,李家的皮粗肉厚打不壞,不好好教訓一頓,她的嘴上永遠不把門!」柳大娘簡直像個女將軍,儘管氣息微亂,但比起李大娘的狼狽,她整個人精神得都能發光了。

  「大娘,那個……」吳幸子又搓手又揉鼻子,也不知道怎麼勸才好。他心裡清楚,今天的混亂肯定是昨天聽到的那個傳言惹出來的,柳大娘都是為了他才動手。他心裡感動,又怕大娘攤上官司,他現在不是師爺了,可沒辦法替柳大娘保駕護航,這可怎麼好?

  還想再勸,關山盡卻摀住他的嘴。「你讓柳大娘解解氣,黎緘那裡有我。」呃……吳幸子看著笑吟吟地關山盡,感嘆衙門這扇後門,恐怕開得有城門那麼大了……又是一陣子雞飛狗跳,李大娘不敢再哭嚎了,柳大娘才停下手中的掃帚,颯爽地抹去額上的汗,拄著掃帚像拿著長槍似的:「你以後再胡說幸子壞話,我聽見一次打一次!」李大娘怨恨地瞪了柳大娘一眼,接著看了吳幸子與關山盡親密依偎的模樣一眼,眼睛都氣紅了。但他現在也沒膽子再多嚼舌根,哼哼唉唉地在方家嬸子的攙扶下站起來,不甘心地領著老姊妹們離開。

  確定敵人退走,柳大娘得意洋洋地拍拍裙上的灰塵,朝關山盡睨了眼道:「看到沒有,老身雖然是一介婦人,當幸子的靠山還是可以的。你們好好過日子,要是傷了幸子的心,老身也不會放過你!」這豪氣干雲的一番話,關山盡倒也佩服,點頭應下了。

  心滿意足的柳大娘與老姊妹們又同吳幸子寬慰了幾句,便挺著胸歡歡喜喜地各自回家了。

  家門前還有些撕打後的痕跡,吳幸子怔怔地盯著那幾處看了半晌,噗哧笑了。

  「怎麼這麼開心?」關山盡緊了緊懷裡的人,看著那紅通通的肉鼻,有些嘴癢便低頭啃了口。

  「噯,別咬。」吳幸子害臊地躲開,拉著關山盡走回家。「就是覺得,這個年,似乎還挺不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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