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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86章
☆、第84章:計中計

  一輛馬車停在位於烏衣巷的吏部尚書宅邸前,車伕跳下車用力敲敲門,確定裡頭有人跑上前的腳步聲,才回頭將主子從車中扶出。

  開門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瓊鼻朱唇、眉宇如畫,在見到車上下來的中年儒服男子後,頑皮地吐吐舌尖,退了半步似乎想躲,卻早已被看清楚了。

  「胡鬧。」男子,也正是宅邸的主人,當朝吏部尚書顏文心,不悅地皺起眉,幾步上前朝少年頭頂敲了敲。「年紀不小了,別淨穿著男裝,你母親寵壞你了。」

  「哎爹,男裝方便行動嘛!我還沒及笄,以後我會乖乖的。」少年正是酷愛女扮男裝的顏采君,她本想偷看一眼來訪的客人是誰,沒想到卻被父親逮得正著。

  「你這時後不應該在繡房嗎?」顏文心瞪著女兒頗感無奈。小女兒性格與他相似,大膽且靈活,該服軟就服軟,該得寸進尺也不會客氣,若是男子多好。

  他的兩個兒子性格穩重柔和,似其夫人,雖未來應能在為官一途上走的順遂,卻很難有大出息,更沒什麼野心,大抵就是靠著家門餘蔭平順一生吧。

  「繡房太無聊了,我弄繃了繡架,娘就把我趕出來了。」顏采君大眼溜轉,顏文心還能不知道女兒是存心的嗎?

  「回去同你母親道歉,要是真淨不下心刺繡,就去書齋讀書,明日考你背書。」顏文心擺擺手趕女兒走,就算大夏男女之防再如何低,他們高門大戶的小姐也沒有輕易拋頭露面,在外頭撒野的道理。

  「背哪本書啊?」小姑娘唉叫一聲,卻也不趕忤逆父親,小嘴噘得三丈高,鼓著臉頰往書齋走。

  「慢著。」顏文心卻突然又叫住她,顏采君雙眼一亮,討好地蹭回父親身邊。他搖搖頭忍不住又敲了敲女兒眉心:「你去叫懷秀去我書齋,明日的書要是沒背好,就罰你把家裡的藏書都抄一回,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才能出家門。」

  「噯!」顏采君氣憤地唉叫聲。

  「快去。」顏文心推了下女兒肩膀,轉身健步如飛返回自己的書齋。

  顏采君自然不趕延誤父親交代,連忙去叫懷秀了。

  一刻鐘後,顏文心書齋的門被輕輕叩了叩,他端坐在桌案前,看著桌上的幾封書信,沉聲道:「懷秀嗎?進來。」書齋門被推開,是個年輕男子,身穿素面湖綠直綴,身姿宛如青竹,他恭敬地喚了聲:「義父。」這才走入書齋,將門牢牢實實關上,步履有些不順地走到顏文心身邊,又彎身行了個大禮。「不知義父喚懷秀來,有什麼吩咐?」年輕男子是顏文心的螟蛉子,出生時被扔在前往崇虛觀的半道上,已經哭得發不出聲音了,身上都是蚊蟲叮咬的痕跡,粉嫩的小身子青青紫紫很是嚇人,就這麼巧被剛好經過得顏夫人給遇上了。

  顏夫人那時候已經生了嫡長子,肚子裡正懷著次子,看孩子可憐索性撿回家中,本是當作家僕教養,然而三四歲時顏文心發覺此子伶俐聰明還有野心,自己兩個兒子都是溫吞的,他尋思著該養個能保住顏家的利刃,索性把懷秀給認做養子,取名顏懷秀。

  而今,顏懷秀已經是顏文心心腹,但凡不能檯面上運作的事務,都由顏懷秀經手。

  「坐。」顏文心對義子溫和地笑了笑,指指一旁的凳子。「這幾封書信裡寫的東西,都查過了嗎?」顏懷秀並沒有坐下,恭恭敬敬半彎著身回:「是的,懷秀一一調查過,裡頭寫的東西都是事實。」

  「喔。」顏文心點點頭,又重複了一回:「坐。」這回,顏懷秀才在凳子上落坐,半垂著腦袋沒有直視義父,一副謙恭順從的模樣。顏文心看著義子黑烏烏的腦門,及其下半遮得飽滿前額,肌膚有像牙般的色澤,與露出一截的玉白後頸相輝映,莫名有種難述的風情。

  「你辦事,義父自然是放心的。」顏文心伸手輕拍顏懷秀的肩膀。「對義父無須如此拘束,你小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越大倒越疏遠了,是義父太嚴厲嗎?」

  「並不是,義父對懷秀很好!」顏懷秀文言,急忙抬起腦袋,臉上都是急躁,彷彿深怕義父會不相信似地,眼底成滿孺慕之情。「只是,懷秀畢竟是義父的從僕,哪裡能……」

  「欸──別這麼說,你對顏家的付出,義父心裡最是清楚,就是你那兩個兄弟,也沒有你的能耐。義父要不是有你這個左膀右臂,在朝中地位又如何能這般穩固呢?你要將自己看高一些。」顏文心又拍了拍義子的肩膀。

  「多謝義父誇讚。」顏懷秀不禁起身,又朝義父行了個禮,才被按回凳子上安坐。

  「今日,義父在白公子的琴會上,見到那位平一凡了。」客套得差不多,顏文心直奔主題,手指在桌案上的書信上敲了敲:「平一凡這個人,身份倒是規規矩矩,沒什麼招人眼的地方。」信上所寫的,正是平一凡的身份背景,從出身一直追溯到四代前的先祖,全都青青白白,根源詳細。

  「是,平一凡的身份很乾淨。」顏懷秀回道:「他四代前的高祖是個進士,也算是書香門第,但在京中人脈不顯,便被派往南疆的小縣城當地方官,政績普通,直到致仕之年才回京落戶,祖父那一輩家道中落,勉強有個舉人的功名支撐,在承天府當個小書記餬口。父親那輩連個秀才也考不上,淪落到城南連堂曲徑寫風月小說賺潤筆費,老年才得子,便是平一凡了。」

  「嗯,這些都寫在信上了。」顏文心點點頭,肯定義子的仔細。

  平一凡出生時,父親已經年近知命,母親小了父親約二十歲,原本是個乞丐,似乎有些瘋病,傻傻的也不太認人,卻有張秀麗的面孔,便被平父給帶回家,半哄半騙地成了親,隔了將近十年才生了平一凡,恐怕也是平父擔心平母流落街頭時,身子不乾淨的緣故。

  是以,平一凡懂事後沒多久,平父就因病過世,那年平一凡才剛剛十三。母親是個靠不住的,半大孩子只能靠自己支撐家裡,讀書顯然不切實際,索性找了個南北雜貨的鋪子當夥計,年至弱冠也有了自己的鋪子,目前也稱得上京城有些名氣的店舖。

  不過,一個平頭百姓的生平,哪能讓顏文心這個吏部尚書,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上心呢?

  他更關注的自是另外一件事。

  「你說,平一凡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成就,靠得是什麼?」顏懷秀看了義父一眼,遲疑地開口:「義父是問懷秀話嗎?」

  「自然是。」顏文心捋了捋長髯,笑吟吟凝視義子。

  「懷秀確認過了,現在這個平一凡,並不是當初連堂曲徑出來的那個平一凡。平一凡十六歲那年,跟著一個商隊到南疆去了,原本打算替店主尋些稀奇玩意兒,可後來失了音信,直到十九歲那年才又回到京城,也不與過去的熟人相見,將母親接走後就自行開了鋪子,沒人知道他的開店的錢從哪裡來,一直到前些日子鴿友會,平一凡才再次露了臉。」懷秀說著,從懷裡拿出兩張畫像攤在顏文心面前。

  左邊那張,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相貌清秀看起來很是討喜。而右邊那張,則是顏文心不久前才剛瞧見過的,現在的平一凡的臉。平凡、溫潤,宛如春風,一雙眼看似寡淡,但形狀倒是生得挺好,讓人看了就親切。

  是一雙桃花眼。

  顏文心伸手敲了敲左邊的畫像,接著敲了敲右邊的畫像。雖說人不同年紀,相貌會有不同,但十六歲到二十五歲基本相貌不會改變太大,頂多是五官長開了,便得成熟些,不至於連眼睛的形狀都變了。

  十六歲的平一凡是圓眼睛,看來很伶俐活潑;二十五歲的平一凡是桃花眼,柔和穩重。

  「南蠻原來也有聰明人。」顏文心將兩幅畫折起來,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心底對那群蠻夷倒也看高了些許。

  現在的平一凡,其實是前南蠻王的一個私生子,多年前頂替了平一凡的身份,紮根在京城裡,一方面打聽大夏情報,一方面替南蠻累積錢財。

  因平一凡開的是南北雜貨鋪子,手下有商隊也並不令人懷疑,偶爾鼓搗出新奇玩意兒,也能藉口是淘來的,這些年生意做得挺大,糧草壓根不是問題,要不是有關山盡駐守南疆,保不定要被南蠻吞掉多大的地方。

  但也正因為關山盡的緣故,南蠻就算手中有金山銀山,也絲毫無用武之地。要知道,鎮南大將軍是個難嗑的骨頭,軟硬都不吃,手段雷霆霹靂一般,邊防守得跟鐵桶似的,先前樂崇樺好不容易鑽出個小縫隙,轉眼就被收拾了,這會兒樂家男丁可能都還沒到達西北呢,也不知道有幾個能活著到,又有幾個人能活超過一年。

  與樂崇樺合作的,眼下看來便是顏文心了。

  他眼饞南疆利益已久,要知道鹽與鐵都是由官府控管的,利益不可謂不大,而南疆既產鹽也產鐵,偏偏被關山盡挾制得死死的,南蠻王心裡也是各種郁氣難紓,可惜擰不過關山盡這條大腿,只能望寶山而興嘆。

  「馬面城的事他也收到消息了?」提起數月之前的失敗,顏文心不禁斂眉。與樂家、南蠻合作一事,他隱在幕後操作,就算接頭人被關山盡一窩端了,大概也查不到他身上。

  但花了幾年才打通的路子,轉眼就被封禁,顏文心難免有些焦躁,這也是他刻意在朝堂上給關山盡使絆子的原因。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顏文心也不敢太過咄咄逼人。

  關山盡這人張揚任性,彷彿一匹脫疆的烈馬難以駕馭,皇上對這年輕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任由他在南疆當土皇帝也毫不介懷。這次終於反京述職,竟連虎符也沒有收回的意思,眼看是打算讓關山盡再回去南疆鎮守。

  顏文心不敢小看這個後生小輩,心裡也明白要攏絡這個小後生是不可能的。關山盡根本不缺什麼,身為鎮南大將軍又是護國公世子,深受皇帝信任,權也好財也好都不缺,還握有大夏三分之一兵力,顏文心根本沒有下手的餘地。

  要說從私德上著手,無非婚嫁與處事。然而,護國公一系在大夏本就是以不二妻不納妾聞名,後院清清如水,關山盡六七年前甚至還毫不隱瞞地表達自己有龍揚之好,並不打算娶妻生子。以一個守握重權的世族來說,誰比關山盡更令皇上安心?

  緣此之故,就是關山盡稍稍有些跋扈,皇上也能任由他。

  而關山盡跋扈歸跋扈,底線卻是踩得極好的,他對君心的把握不可謂不精確,未曾捋了龍鬚觸龍逆鱗,有些傻傢伙只看到關山盡任性自我、瀟灑放縱,卻看不透他的圓滑處世,手段高明之處。

  對顏文心來說,關山盡可說是全大夏最難對付的敵人,偏偏他不能不想辦法除掉這顆攔路石。若要與南蠻私相授受,就非得把關山盡的勢力從南疆一口氣拔乾淨才成。

  懷秀也是個明白人,他看出義父心中不豫,沉吟了會兒才回答:「馬面城的事,平一凡應當是知道的。藉由樂家之事,南蠻也被砍了一條手臂。」

  「他們現在也正慌張吧。有派人與平一凡接頭嗎?」顏文心冷笑,在他看來,這事兒之所以黃了,全是南蠻的責任。樂家確實是馬面城第一商賈,但與人合作怎能找這樣顯眼的目標?更不提,樂大德對子女的管教毫無章法,京城尚無人敢掠關山盡的鋒芒,樂家女兒倒是夠蠢的。

  「關山盡回京時,將南蠻與大夏的所有傳遞消息的路徑都給封了,他在南蠻王身邊安插了釘子,翻弄起來這幾個月南蠻不太平靜,也無心與平一凡接頭。」懷秀垂著腦袋,神情很是自責。他派去南疆的人一個不落都被抓了,若不是斷尾夠迅速,恐怕還會被順藤摸瓜給逮著了,但這也讓他付出大代價,幾年的經營打了水漂,還倒賠了一筆錢財下去。

  南蠻的消息還是他輾轉透過其他勢力才打聽到的,卻也無力查明究竟關山盡在南蠻王身邊放的釘子是誰,接下來又打算做些什麼。

  顏文心自然也不認為關山盡會就這麼算了。

  「果然是個狠辣的。」顏文心敲敲桌面,語氣掩不住躁鬱。不過,關山盡手段雖老辣,他也不是吃素的,誰能笑到最後,現在還很難說。「既然平一凡的身份沒有問題,那正好。

  你先前與南蠻那邊交易的時候拿到的信物,還留著嗎?」

  「回義父,信物懷秀收藏著,除了我自己無人能找得到。」

  「嗯,你拿著信物,去找平一凡吧。」南蠻那邊暫且動不了,正是他們能操作得好時機。

  若是直接將平一凡攏絡住,無疑是掐住南蠻的咽喉,到時候將南疆換上他的人後,也不怕南蠻翻天了。

  「是,懷秀這就去。」顏懷秀拱拱手立刻退下,這次定要將義父交代的事情給半好才成。

  等懷秀遠去,顏文心又將那兩張平一凡的畫像給攤開來細看,特別是長大後的平一凡,那眼眉鼻口總讓他心裡有些不安,隱隱地似乎像某個人,卻又說不上來像誰。

  書齋門此時又被叩了叩,傳來管家的聲音:「大人,魯先生派人求見」魯澤之派人來?顏文心一愣,接著撚鬚笑道:「快請。」不多時,管家便帶著魯澤之身邊的小廝進書齋,那小思看來精明伶俐,行完禮後也不抬起腦袋,開口道:「我家主人派小的來告訴顏大人,先前您所說的那件事,主子前思後想決定允了。但,主子希望您能給個承諾,最好白紙黑字寫下來。」

  「喔,他允諾了?我到沒想到會是這個麼答案。」顏文心挑眉。他見過魯澤之幾次,對那個白衣翩翩,姿態端麗的男子印象不深,確實魯澤之相貌挺好,卻讓人記憶不深,回想起來總是模糊的,也不知關山盡怎麼喜歡上這樣的男子。

  這個回答,讓小廝莫名一個激靈,忍不住抬頭瞥了顏文心一眼,又連忙垂下頭裝做沒事人一般。

  「他想要什麼承諾?」顏文心也不介意小廝的舉動,唇邊帶著懶懶的笑問。

  「主子的意思是,端看顏大人的誠意如何了。」這句話回的靈巧,彷彿啥也沒說,實則暗示得極為明顯。

  魯澤之現在的身份有什麼需要顏文心幫忙的?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可是鎮南大將軍關山盡啊!

  「我的誠意嗎?」顏文心哈哈一笑,捋了捋長髯。「魯先生倒是含蓄。」言下之意,是嫌棄魯澤之彆扭小家子氣,也不禁更好奇,這樣一個人,怎麼就入了關山盡的眼?

  「顏大人,我家主子還在等您的消息。」

  「你這下人倒是心急,魯先生會教啊,瞧你這忠心耿耿的模樣,罷!誠意自然是要給的,不過顏某人也有兩件事想請教,你要是能回答的出來,你主子要的誠意我雙手奉上。」顏文心看著小廝的眼神號不掩事鄙夷,透過奴僕可以窺見主人的品行,這魯澤之頗耐人尋味。

  「小的知無不言。」

  「我姑且假定,你是明白我與你主子之間的協議是什麼。」就見小廝輕輕顫抖了下,很不安地動了動身子,顏文心心下瞭然接著問:「那麼,魯先生為何要應允我呢?他身邊可是護國公世子啊,要什麼得不到呢?」這問題讓小廝一時無言以對,腦袋垂得幾乎要折在胸前。

  「其二,魯先生難道不擔心,若事情洩漏了,關山盡難倒還能繼續寵著他不成?」語畢,顏文心在桌案上用力一敲,小廝隨著猛得一顫,往後退了兩步,依然無法回話。「怎麼?

  舌頭被吞了?還是本官說話你不屑回答?」

  「不,小的、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回話……」說著,小廝連連抹汗,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顏文心也不催促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啜了口,拿起一本詩集隨意翻看。

  半晌,小廝彷彿緩過氣了,才有些結結巴巴地回道:「回顏大人話,我家主子都明白,但、但……世事無法盡無人意,我家主子也需要一些幫忙,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只吊死在一棵樹上,難免有時得經受風吹日曬。」

  「這話糙理不糙,魯先生倒是把你教得挺好。」顏文心哈哈一笑,斂起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勢。

  「既然魯先生信任顏某人,那我也不能讓魯先生失望才是。」說著,顏文心也乾脆磨墨提筆,在紙上寫了點什麼後吹乾折起。「這個帶回去交給你主子,就說是顏某人的誠意。魯先生最想要的是哪棵樹,顏某人心裡自世明白的。既然他幫了我,我也能替他保住那片樹蔭。」小廝恭恭敬敬上前接下紙條,仔細收進懷裡:「小的代替我家主人,謝謝顏大人了。」

  「無須客氣,顏某人也多謝魯先生的幫助了。」顏文心對小廝笑笑,隨即交代管家:「送他出去。」小廝也不敢多待,誠惶誠恐地跟在管家身後走了,臨走前顏文心還瞧見他用力按了按收著紙條的地方。

  書齋內又重歸靜謐,顏文心一口口啜著皇上賞的貢茶,垂著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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