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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80章
☆、第79章:揉揉肚子

  吳幸子一睡就睡到了過午才醒。平一凡便讓人將齋菜端來一起用。

  崇虛觀的齋菜果然名不虛傳,三菜一湯還有一籠素三鮮餃子。炒菜的油是菜籽油,味道清爽且不厚重,一道爆炒茄子、一道豆腐丸子、一道炒豆芽,湯是荷葉湯,也不知用什麼吊出的高湯,腴而爽口,更沒有草臭味,吞進肚子後留下一股荷花的清香。

  吳幸子早餓得慌,就見他低頭猛扒飯,夾菜的手一刻未停。做得好的素菜吃完後不會殘留滿嘴油耗味,只覺得舒暢愉悅,有飽腹感卻不會撐得難受,吳幸子原本食量就大,這會兒更是敞開肚子吃。

  平一凡沒有他的好胃口,但看眼前的人吃得香甜,也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飯。最後盤子裡連菜湯都沒剩,全讓吳幸子拌飯吃了。

  「要不要替你揉揉肚子?」平一凡笑看滿面紅光,懶洋洋攤在竹蓆上的老傢伙,手已經湊上前貼心地揉了幾下。

  「多謝多謝……」吳幸子半瞇著眼,耳尖因為這親暱的舉動而微微泛紅,倒並沒有阻止平一凡的動作。

  光揉肚子自然不足以消食,平一凡便提議帶他在道觀中走動一圈。這個時候多數道士與參禮信眾都躲在屋中休息,日頭正烈曬在肌膚上火辣辣的疼,吳幸子卻絲毫不以為意,興沖沖地隨平一凡四處走走看看,把道觀走了個遍。

  崇虛觀佔地遼闊,扣除某些廂房、道場不能靠近,也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走完。

  回到客舍後,桌子上已經備好了冰鎮過的酸梅湯,一碗下肚便從頭頂涼到腳底,吳幸子抖了抖大呼過癮。

  「我們回京城吧。」平一凡喝起酸梅湯也是斯斯文文的,用了一刻鐘才喝完,取出帕子抹嘴,吳幸子被眼前的男色給迷得五迷三道,不管平一凡說啥他都笑著點頭。

  離開時,平一凡沒再帶他走千雲梯,而是讓馬車直接從後山私徑上來,等在後門外。走出觀門前,有個小道童提著食籃跑上前,脆聲道:「這是我師父的一點心意,請居士收下。」

  「麻煩小道長了,也請小道長替在下向尊師表達謝意。」吳幸子誠惶誠恐地接下食籃,平一凡立刻將他扶上車,自己卻沒有跟著上車,而是轉頭與小道童說了幾句話。吳幸子在車裡聽不清外頭說得什麼,只是好奇地猜測食籃中究竟有好東西。

  待平一凡上車的時候,吳幸子已經嗅出裡頭是素三鮮餃子,車子走到半途平一凡就讓吳幸子打開食籃都給吃了。但吳幸子想,這樣的好東西應當帶回去給薄荷桂花黑兒嘗嘗鮮,便忍著沒吃。

  畢竟崇虛觀的素三鮮餃子聲名在外,平時想吃都吃不到呢,也不知平一凡用了什麼辦法,竟能說動崇虛觀給勻了一份帶走。

  聽他問起,平一凡勾了勾唇角:「不是我的臉面,是顏文心顏大人的臉大。」說著嘆口氣:「顏大人也不知有什麼打算,平某一介白衣,吳先生更非京城人士,這好示得令人有些膽顫心驚啊。」聽到顏文心的名子,吳幸子低下頭模糊地應了兩聲,自然沒見到平一凡眼中閃過的鬱悶。

  回到京城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平一凡將吳幸子送回染翠的宅子,先下車後把人扶出來,一路送到門邊,頗有些依依不捨的意味。

  「吳先生,不知七日後您是否願意與平某一塊兒去聽琴呢?」直到吳幸子踩進大門,平一凡才下定決心問出口。

  「聽琴?」吳幸子雙眼一亮,連連點頭:「自然願意啊,不知平公子打算帶吳某聽哪位琴人的琴呢?」

  「青竹胡同的白公子。」聽見回答,吳幸子不禁哎呀一聲,人又鮮活了幾分:「白公子的琴!哎呀,哎呀,吳某一定赴約,一定赴約!」那日蓮鄉居鴿友會上,白公子一曲天梯建木聽得吳幸子如痴如醉,本以為再沒有第二次幸運了,天上竟就掉下這等好事。

  「不過,我聽說白公子不輕易彈琴。」與白公子琴藝相當的,便是他的脾氣了。倒不是說白紹常的脾氣不好、為人驕矜云云,他一個琴人,從小浸淫在琴譜之中,為人是有些清高沒錯,但也並非不食人間煙火。即便現在他已被喻為大夏琴人祭酒,也仍會在普遍認為三教九流的地方彈琴,他不介意聽琴的人什麼身份地位,但他只彈琴給知音者聽。

  傳言道,當朝鎮國公世子想請白紹常過府替自己彈琴一曲,這個鎮國公與護國公堪稱大夏兩柄利刃、兩尊戰神,雖然稍被護國公府壓過一頭,但一跺腳京城也得震三震。

  鎮國公世子比起護國公世子關山盡,除了紈袴之外沒其他好形容的,人倒是也不壞頗有分寸,偏偏有個縱慾聲色的短處,對六藝也修習不精,他請白紹常去彈琴,任誰也猜得到琴不是重點,彈琴的人才是。

  白紹常又怎會不明白呢?當下便嚴詞拒絕了。這一拒絕可就惹禍上了身,鎮國公世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白紹常再如何有名氣,其父甚至有皇帝御賜的「第一琴人」匾額,只彈琴給皇上聽,但白家畢竟是平頭百姓,沒錢沒權只有一身技藝,卻有膽子下鎮國公府臉面,這還能忍嗎?

  自然是忍不了。鎮國公世子原本沒那麼執著於一個琴人,眼下可起了勢在必得的執拗了。

  一開始還好聲好氣的帶禮物去請,送禮的管家兩次被拒之門外後,世子氣得心肝疼,一輩子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他長在世家大族,從小要星星就不給月亮,平輩間除了關山盡敢不給他面子,還有誰曾這樣甩臉色給他?邪火一沖,世子竟直接在大街上把白紹常給拉走了。

  要說這白紹常也是個脾氣硬的,被壓到鎮國公府後,他既不害怕也不妥協,琴那是絕對不可能彈的,不過世子本就沒真心想聽他彈琴,就是想玩玩這高山雪蓮般的佳公子。誰知最後還是沒得手,灰溜溜又把白紹常給送回家了。

  這中間發生什麼事,百姓多有猜測,最多人讚同的一個說法是,白紹常眼看自己要被鎮國公世子玷污,直接抽出防身用的匕首抵著脖子要自盡。世子這人是紈袴了點,但手上從來沒沾人命的,當下也被嚇醒了,不敢再對白紹常亂來,摸摸鼻子把人放了。

  從那次之後,白紹常便幾乎不在外頭彈琴,也閉門謝客許久。

  染翠先前也說了,這回鴿友會是運氣好才請動了白公子,本也沒料到他竟願意在聚會上彈琴。

  平一凡自是清楚白紹常在京城裡那些大小傳言的,不禁一笑。「白公子被鎮國公世子強擄走之後,確實閉門謝客一段時間。這兩年來,每旬會發出三張請帖,邀請知音者聽琴。京城這麼好些富貴人物,誰不想得一張請帖呢?」

  「那他怎麼會請你呢?」吳幸子把話問出口才驚覺太過失禮,耳尖一紅吶吶地解釋:「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是知音人,我不是……」平一凡倒不介意,笑吟吟地擰了把他的肉鼻頭:「這是虧得那日鴿友會的牽線,在下吹了一曲笛音,雖說彫蟲小技難上檯面,可沒想到卻入了白公子的耳,竟送了在下一張請帖。

  」

  「噯,你笛子吹得可好了,我喜歡聽你吹笛。」吳幸子也不知道自己面對平一凡時,怎麼就這麼大膽到有些孟浪,不管平一凡做啥自己都喜歡,恨不得把連心都掏出來給他看。

  「承蒙你不嫌棄。」平一凡勾了勾吳幸子小指。

  雖然只是個小動作,可就連以前關山盡都沒這樣親暱過,吳幸子輕顫了下,本想縮回手,最後卻鬼使神差地回勾了一下。

  「七日後巳時一刻我來接你。」看看時間也晚了,中午雖然吃的較遲些,但素菜容易餓,平一凡不想耽擱吳幸子的晚膳,便欲告辭。

  吳幸子心下不捨,不由得又開口問:「就是,我沒收到白公子的邀請,擅自隨你出席是不是太失禮了?」

  「這倒不用擔心,白公子的請帖除了在下之外,還能另帶一名親友同往。白公子以前也是挺喜歡交樂友的,要不是受鎮國公世子的驚嚇,要聽他的琴其實並不難。」平一凡拍拍他的手背,接著捏了捏掌側。「進去吧,這個時辰你該用飯了,薄荷桂花肯定等著你,不好讓小姑娘們餓肚子,你說是不是?」

  「欸,這是這是……」吳幸子連連點頭,人卻沒動。他的手被裹在平一凡掌中,粗糙乾燥又溫暖,僅管因天氣熱起了一層薄汗,他仍捨不得鬆開。

  平一凡輕笑著又捏捏他的手。「七日而已,眨眼就到了。」就算只算睡覺,也得眨上七回才等得到哪。吳幸子悶悶點頭,鬆開了與平一凡交握的手,目送男子坐著馬車離去。

  唉,這都怎麼回事啊!明明處了一整天,這才分別便又掛念上了。

  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吳幸子才一步三回首地關上大門,回自己借住的院落。

  「唷,回來了?」屋子裡,染翠一身絳色薄紗,內搭象牙色雲紋直綴,側躺在貴妃椅上,手中拿著賬本在看。燭光下他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在下眼皮灑落一層青影。

  吳幸子對染翠這懶洋洋的模樣見怪不怪,他們現在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二般,染翠以前還會盡量端個大掌櫃該有的模樣,最近只要在家裡,他便像沒骨頭似地能躺絕對不坐著,便是在吳幸子借住的客房裡,也擺了專用的貴妃椅方便他靠。

  「欸。」吳幸子點點頭,將手上的食籃遞給丫頭們:「這是崇虛觀的素三鮮餃子,你們和大掌櫃、黑兒分著吃吧。」

  「崇虛觀的素三鮮餃子?」染翠顯然吃了一驚,用賬本檔著半張臉似笑非笑道:「平公子還真神通廣大,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竟能從崇虛觀摳出一籠餃子。」要知道,崇虛觀最尊貴的信徒便是當今聖上了,他們是誰的臉面也不賣的,也沒誰敢在他們面前刷臉,那不是擺明不敬天子嗎?得要活得多不耐煩才敢這麼造次。

  「不,不是平公子。」吳幸子的笑容有些苦,他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喝,潤過了嗓子才道:「是顏大人送的。」

  「顏大人?」染翠挑眉,不動聲色地往黑兒瞥了眼。沉默地站在房中一隅的男子微微搖頭,表示這並非主子刻意為之。「你今兒遇上顏文心?」一聽見那個名字,吳幸子的神情便灰暗幾分,這些日子來越顯挺直的背脊,又佝僂了起來,縮成小小的一團,彷彿又變回那個還沒開始收集鯤鵬志,數著日子要自戕的清城縣吳師爺。

  見了他的模樣,染翠收起賬本,從貴妃椅移到他身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

  顏文心與吳幸子那一段情,不久前吳幸子親自說給他知道了。染翠多精明一個人,更見多了情情愛愛,自然明白這顏文心在吳幸子心上佔著什麼樣的位置。那是一道表面看起來好了,扒開來都是膿血的傷口,若是沒從根本將這些腐肉挖走,傷是永遠好不了的。

  這也是為啥染翠後來願意配合關山盡胡來,雖然這大將軍在情愛上傻得比不上三歲稚童,卻很是雷厲風行,獨佔欲強得讓人招架不住,肯定能將吳幸子心中的傷挖得一乾二淨,任誰也無法再往他心裡塞進半點影子。

  就是這位鎮南大將軍也不知腦子那兒抽的風,硬要喬裝成平一凡接近吳幸子,但想到揭密之後關山盡會吃多大的苦頭,染翠就在心裡偷樂,命鯤鵬社上上下下鼎力相助了。

  又拍了拍吳幸子垮下的肩,染翠安慰道:「至少平一凡陪著你不是嗎?這素三鮮餃他沒勸你吃了?」

  「噯,勸了,可我想這是好東西啊,應當帶回來給大夥兒嘗鮮。」提到平一凡與食物,吳幸子臉上的陰霾便驅散不少,他老臉微紅壓低聲對染翠道:「平一凡約我七日後去聽白公子彈琴呢,你說我該穿什麼好呢?先前參加鴿友會那套衣裳如何?

  噯,對了,那套不便宜吧,我得把錢給你才是。」

  「不用,那套是我穿不下的衣服,你喜歡就收著吧,否則也是壓在我衣箱底餵蟲而已。」實則,那套衣服是關山盡派人送的,選料作工都是京城首屈一指,可染翠又怎麼會對吳幸子說呢?連暗示都沒打算暗示一下的,他就喜歡坑關山盡。

  「這多不好意思?再怎麼說也是你的東西……」吳幸子不安地蹙著眉,在心裡盤算自己那瘦巴巴的小錢袋子能動用多少。

  「真不用了,咱們是朋友,你收朋友的禮物還得花錢自己買下來嗎?」染翠大方的揮手要他別介意,接著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淺笑:「不過,要是你真的介意,就幫我ㄧ個忙吧。」

  「當然好,你說你說。」

  「先欠著,等哪天我想到要你幫什麼忙了,你既得搭把手就是。」染翠一雙狐狸眼笑得如彎月一般,不遠處的黑兒猛地打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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