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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58章
☆、第57章:井底那隻蛙

  望舒小築靜默了一段時間,吳幸子擔憂地看著魯先生蒼白的臉龐,思量著是否請大夫來瞧瞧。

  他心裡也明白,魯先生大抵是沒打算好如何退婚,畢竟樂三小姐一片赤誠真心,儘管才見過一次面也能感受到小姑娘對魯先生的愛意絕非懵懂而就。

  吳幸子輕嘆一聲,對魯先生感到些許歉意的同時,也為關山盡心疼。

  恐怕這兩人還有好長一段路得走。

  「這是我與海望的事,不勞吳先生掛念。」半晌後,魯先生才冷淡地如是開口,瞪著吳幸子的眸子染上怒火。

  「是吳某冒昧了,望魯先生見諒。」吳幸子老老實實地起身拱手道歉,反省自己是否嘴太快,這件事原本也輪不到他操心呀。

  「澤之有些倦了,便不多招待吳先生。希望今日吳先生給在下的承諾,不會轉眼即過。」魯先生也不起,半垂著眸語氣懨懨,似乎真累了。「含笑,送吳先生回去。」

  「是,吳先生請。」

  「叨擾魯先生了。」吳幸子瞅著魯先生又嘆了口氣,這才走出竹亭跟在含笑身後離去。

  回雙和院的路上,恰好遇見從大廚飛奔回來的薄荷,桂花看到姊姊扁著嘴伸手拉了湊上前嘀咕,薄荷分神聽妹妹抱怨,一會兒蹙眉一會嘆氣,最後難以置信地看向主子,動了動嘴想說話,可眼尾瞟到含笑窈窕的背影,又忍住了。

  回到雙和院後,含笑卻沒告退,福了福便定定地看著吳幸子,把人看得侷促不已,才緩緩開口:「適才,吳先生所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啊?哪一句?」吳幸子一臉茫然,不解含笑為何這般問。

  「您打算離開馬面城,這是真的嗎?」含笑索性問得更直接了,薄荷桂花聞言也連忙盯著主子,屏氣凝神地等待答案。

  「這……」吳幸子揉揉肉惇惇的鼻尖,略略遲疑了幾息,才苦笑回答:「我也沒什麼好留下來的呀。」關山盡與魯先生終於坦承心意了,便不再需要他這抹影子了不是嗎?

  含笑聞言點點頭:「吳先生心思剔透玲瓏,與滿副將說的一模一樣。」接著,她往前走了兩步,稍稍壓低了聲音續道:「吳先生打算回清城縣嗎?」

  「這……」吳幸子自然是打算回去的,可含笑猛然一問,他倒是遲疑了。雖不認為關山盡會千里迢迢尋去,但萬一……他倏地察覺到自己內心隱隱然的期盼,臉色不禁蒼白了幾分。

  「含笑有幸在大將軍身邊伺候數年,便大著膽子勸吳先生幾句了。」說著又靠近數步,薄荷桂花怕主子吃虧,也湊了上來,吳幸子只得退開半步避嫌,含笑朝倆丫頭瞥了眼,眸中帶笑。接著恭恭敬敬地道:「大將軍眼中容不得塵沙,吳先生這一走,恐怕會惹怒大將軍。」

  「這……」吳幸子躊躇了。「要不,我同他說一聲?他應當也能理解才是。」不知怎的就想起當初回家過年的事,那時他開口說要走,關山盡還氣吐血了呢,可眼下有了魯先生,今非昔比才是。

  只不過,關山盡半個月前就不見他了,這「說一聲」也著實有些難辦。

  含笑凝視著吳幸子片刻,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不若含笑替您請大將軍來?」

  「可以嗎?那可太謝謝了。」吳幸子兩眼一亮,笑了起來。「含笑姑娘,多虧有您啊。」

  「哪裡話,這是含笑應當做的。」既然把該做的事都辦完了,含笑心裡也鬆了口氣,給了吳幸子一個隱晦而同情的眼神,福了福便退下。

  身為關山盡身邊備受信任的大丫頭,她自然不是魯先生能指使的了的,也沒真將魯先生當自己的主子。可,滿月就不一樣了,將軍府或乾脆說整個馬面城,大將軍之下就是滿副將,這個看來圓潤憨厚的滿月,其出謀劃策的能力,若是認了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含笑也好黑兒也罷,他們這些親近的人總是聽滿月的話。

  儘管不明白滿月又在下什麼棋,但他交代下來的事,含笑不敢掉以輕心。

  送走含笑後,薄荷桂花扁著嘴靠上來問起吳幸子的打算,確知他真想離開了,倆小姑娘垮下肩,眼看都要哭出來了,卻勉強忍住。

  吳幸子心疼哪!這倆丫頭他是當侄女兒疼的,乍然說要分離他心中也很是感傷,可馬面城畢竟不是他久待之地,人終歸是要回家鄉的。

  這一天,主僕三人都顯得心思鬱鬱,吳幸子午飯都少用了兩碗,菜倒是都吃光了,懶洋洋地靠在黃瓜架邊的椅子上打盹,趁機釐清自己的心情。

  薄荷桂花也拉了小凳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下,做些針線活兒陪著主子。

  春日暖卻不熾人,風中帶些草木香氣,吹得人渾身舒暢,吳幸子不知不覺竟真的睡著了。

  察覺他入睡了,薄荷輕手輕腳拿出一件披風來替他蓋上,可下一瞬披風卻被一隻優雅漂亮的大手給抽走,薄荷嚇了一跳險些尖叫,連忙摀住嘴,睜著一雙大眼睛順著手往上看,關山盡那張無瑕的面龐落入眼底。

  「大將軍!」桂花也注意到了,連忙扔下手中的針線跑過來,與姐姐兩人一起向關山盡問安。

  「起吧。」關山盡隨意擺擺手,將披風扔回薄荷手上。「他睡了多久?」問話的時候,關山盡只顧盯著吳幸子看,彷彿渴了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水源。

  「回大將軍,吳先生剛睡去。」

  「嗯。」關山盡輕頷首,彎身小心翼翼地將吳幸子摟入懷中,動作輕巧平穩,吳幸子只微微吟哦了聲,腦袋一歪倒在關山盡肩頭,蹭了蹭臉頰後帶著笑又睡熟了。

  看著他依賴的舉動,關山盡心頭髮軟,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裡永不分離,可又擔心自己動作大了驚醒懷中人的好夢,不免有些笨拙,挪了幾次才讓兩人一塊兒安置在椅子上。

  「披風。」他壓低身聲音朝薄荷伸手,小姑娘呆愣了一會兒,被他瞟了眼才連忙交出手上的披風。「你們都退下吧。」

  「……是。」薄荷桂花心裡不甚樂意,可關山盡的眼神太怵人,只得不甘情願離開。

  兩個小丫頭跑遠後關山盡輕聲一笑,細細將吳幸子用披風裹好,免他著涼。馬面城雖暖和,但初春的風還帶些絲絲冷意,稍有不慎便可能風寒,他哪裡捨得。

  吳幸子睡得倒好,溫熱的呼吸噴在他頸窩上,一股子搔癢直癢到心裡。他忍了忍,才沒壓了人一口吞掉,只是難耐地用手一下下拍撫吳幸子後腰。

  這相互依偎的姿勢是看不到老傢伙的臉的,關山盡心下不滿,把人摟緊了些,乾脆也閉上眼假寐。

  也不知睡了多久,吳幸子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然西斜,呼息中充滿白檀與橙花的味道,他依戀地吁口氣,心想自己還真是做了好夢,竟連關山盡身上的味道都夢到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正蹭著臉頰的吳幸子倏地一僵,接著猛然抬起頭,牙險些撞上關山盡的下顎。

  「你……你……」他被摟得太緊,即便抬起頭也只看得到關山盡秀美的下顎及頸子,關山盡這才鬆開了些,讓兩人能對視,唇邊帶著促狹的淺笑。

  「嚇著了?」

  「呃……」吳幸子愣愣地點頭,他突然想起含笑離開前說會請關山盡來,沒想到這麼快人就來了。他不是正在忙著魯先生大婚之事嗎?剩不到三日了哪!「魯先生都同你說了?」他下意識問。

  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否則關山盡哪抽得出空呢?

  「說什麼?」關山盡唇邊的笑淡去,眉宇間有種漫不經心的冷漠。

  「就是……」正想回答,所幸吳幸子及時摀住自己的嘴,才沒將魯先生的心意暴露出來。即便大夥兒都知道魯先生對關山盡有情,但顯然當中還卡著大婚這事,不該由他來透露給關山盡。

  「嗯?」關山盡拉下他的手,看著那半張的嘴,忍不住低下頭親了親,拉著他的舌尖嬉鬧一番。

  直把人吻的險些喘不過氣,他才意猶未盡地移開唇,用指頭輕柔地撫過被吻腫的唇瓣。

  吳幸子被吻得紅霞滿面,又羞又迷惘,照說關山盡終於得到魯先生的人了,應當不會再沉迷在自己身上,怎麼還這般熱情呢?

  「怎麼又傻了?」關山盡從不知道自己光瞧著一個人,就能這般滿足,恨不得永遠相依偎,魯先生也未曾讓他有如此感受。吳幸子究竟那兒特別呢?關山盡也鬧不明白,只知道自己不想離開這只老鵪鶉。

  這半個月,他忍的辛苦,為了讓魯先生安心,為了讓樂家安心,也為了讓樂家背後那些人盯緊魯先生,他只得疏遠吳幸子,連偷看一眼都不行,深怕事態出現變化。

  可,適才含笑帶話說吳幸子想見他,關山盡就再也忍不了了,所幸這半個月的成效不錯,勉強能讓他偷著半天,陪陪這老傢伙。

  睨他眼,吳幸子躊躇地開口:「魯先生……三日後真要大婚了?」

  「是。」從吳幸子嘴裡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關山盡不由得蹙眉。「怎麼問起這件事?」含笑回報他,魯先生今日請吳幸子喝茶,說了些擠兌人的話,關山盡不免心疼,莫非吳幸子想同自己訴苦?這念頭一閃過,關山盡心底莫名愉悅,眉心也鬆開了,摟著吳幸子晃了晃。

  「我是想……」打算離開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肚去。吳幸子垂著腦袋,不自覺揉起披風的帶子,關山盡看見了,握起他惶然的手把玩。

  兩人的手指一會兒交纏,一會兒磨蹭,最後交握在一塊兒。關山盡的掌心彷彿有團火,燙得吳幸子掌心騷癢,一路竄上臉頰,泛起紅暈,連耳尖都紅了。可他依然乖巧地讓關山盡握著,就是沒臉抬頭看一看那張閉月羞花的容顏。

  「想什麼?」

  「噯,我想著,該不該送禮?」話出口,吳幸子都覺得自己敷衍,這件事早定下來了,再說了,這眼下提婚禮,總覺得像在削關山盡面子。

  「送禮?」關山盡揚眉,點點他鼻頭:「送什麼禮?你同魯先生交情好嗎?」怎麼可能好。含笑報回來的幾句話,讓關山盡聽了都心生不悅,要不是那些話出自魯先生的口,他定然出手整治那人一番。

  「呃……三面之緣……」吳幸子嘆口氣,微微垂下肩,整個人在關山盡懷裡縮成小小一團。

  「不用送了,將軍府給你的例錢好好留下,無須浪費在旁人身上。」想到吳幸子那可憐巴巴的九兩多棺材本,關山盡就心疼。「你不是還想請我吃全羊宴嗎?」

  「噯,你不說我險些都忘了。」吳幸子在心裡算了算錢囊裡的餘款,幾天前才又拿到這個月的份例呢,合計合計竟有快一百二十兩,將軍府真是太大方了,這些錢他不能帶走,倒是應該請關山盡一頓。

  「等魯先生大婚後,你請我吃飯吧。」關山盡只是隨口一說,吳幸子臉色卻變了。

  「大婚後嗎?」這麼說,是沒機會了吧。

  畢竟,那時候他都跟染翠上路回清城縣了。

  「臉色這麼難看,怎了?」這點變化哪裡瞞得過關山盡的眼,他心下一凜,捏了捏吳幸子的臉頰。「魯先生對你說了什麼?」

  「嘸呀嘸呀……」一緊張,吳幸子便說起了鄉音,關山盡雖聽不懂,也明白他在否認,顯然是有什麼的。

  「吳幸子,魯先生對你說的話都別往心裡去,也無須較真。」關山盡抬起他的腦袋,認真地瞅著他。「等魯先生大婚,咱們就去京城吧。」

  「京城?」這十萬八千里遠的。「清明掃墓怎麼辦?」關山盡挑眉一笑:「就知道擔這些無用的心,好吧!清明前定將京城的事給結束了,陪你回去掃墓便是。」一時不查,吳幸子便點了頭,也錯失了向關山盡道別的機會。

  畢竟是鎮南大將軍,不日又得回京述職,連同大婚還全擠在三天後,當真忙的腳不點地。連晚飯也沒一塊兒吃,關山盡抱著他親了又親,還是離開了。

  吳幸子愣愣地送他,捂著自己被吻的又麻又腫的唇,舌頭都被吸疼了,這會兒還有些不靈活呢。

  清城縣到底回不回?這……夕陽下,一個高大的黑色剪影,也不知打那兒冒出來的,倏地出現在他眼前,把吳幸子嚇得連退三大步,捂著胸差點沒叫出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來者竟是黑兒。

  「黑兒?」

  「吳師爺。」黑兒拱拱手,黝黑剛毅的面孔上有一抹決然。

  「你怎麼來了?喝杯茶嗎?」眼前的人與往常有些不同,吳幸子心跳莫名亂了幾分。

  「師爺想回清城縣嗎?」黑兒上前兩步,語氣微帶急躁。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回道:「想……」不管關山盡有何計較,儘管剛剛動搖了,吳幸子畢竟還是那個吳幸子,那隻井底的小青蛙。

  「那麼,黑兒帶你走吧。」黑兒單膝跪下,右手捂在心口上:「您是黑兒的主子,黑兒定會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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