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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56章
☆、第55章:染翠收穫一隻忠犬

  染翠可沒聽漏吳幸子的喃喃低語,他端起茶擋住唇邊淺笑,心中算盤撥得啪啪響,面上倒是半點不顯,反而溫柔勸解道:「您要是想家了,不妨同大將軍提提?待三日後魯先生大婚,大將軍應當也能空下手,願意帶你回清城縣一趟才是。」

  「是嗎?」吳幸子面帶遲疑,他現在不願意多與關山盡相處,就怕自己越陷越深。可不自覺又想起初十離開家鄉時,兩人說好清明還要回家掃墓呢。

  愁腸百轉,吳幸子想到父親和關山盡都說過自己是個生性淡泊、無慾無求、不爭不搶、隨遇而安之人,真是太過譽了。

  他為人是比較隨大流,只想平平淡淡過日子,也只是因為明白自己沒什麼條件好與人爭搶罷了。

  論才學,考中秀才時都十六歲了,當初他爹十二歲成為秀才,就算放在整個大夏朝也算得上驚才風逸,雖說後來也不知為何沒繼續往高裡考,當了教書先生也仍作育英才無數。

  論容貌,還有什麼好說?也就長得啥都沒缺,完完整整。

  論家世,鄉里間可都說他是天煞孤星,命硬得剋死爹媽,身邊誰也留不住……可不是嘛!當年顏文心要是沒赴京趕考,而是選擇與他攜手共度,現在是否還活著,那也難說。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有什麼底氣與人爭搶?能爭的時候,他自然會爭啊!想想他那塊墓地,可不就是爭來的嗎?

  回憶起那塊墓地,吳幸子心情又好了不少,再想想收藏起來的鯤鵬圖,近日多了七八張,他沒敢帶回去,都請染翠替他收著,裡頭有一張鯤中潘安,筆直、粗壯,也不知是不是染翠刻意交代,還是上了色的,白中帶粉宛若玉髓,欸,可真好看哪!就差關山盡一些了。

  吳幸子從來不自憐自哀太久,日子總是在過,無法挽回的事情多想無用,還不如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好些。

  至少,關山盡不算辜負他,還將他帶出枯井看了一眼大千世界,該滿足了。

  瞧吳幸子從鬱悶憂愁,漸漸舒展了眉心,染翠也不免暗暗驚奇。這樣的秉性也算前所未見,彷彿任何烏雲都無法久留,雜草般的頑強,人看起來羞澀拘謹,背脊卻挺得比誰都直,壓都壓不彎似的。

  「大掌櫃,多謝您的點心。吳某今日也叨擾許久,就不再繼續打擾您了。」吳幸子說著,起身對染翠拱拱手,又往那架琴瞄了眼。

  「您要是不嫌棄,下回染翠還替您撫琴幾曲?」染翠也起身回禮。

  一番客套後,吳幸子告辭離開,卻在他轉身走下竹亭前,染翠喊住他:「吳師爺,要是您想回清城縣,大將軍又無法相陪,染翠願意陪您一程,恰好四天後染翠必須回鵝城一趟,您要是想不如……」話語未盡,吳幸子眼眸卻亮了,連連點頭道謝。

  「若大掌櫃不嫌棄,吳某就與您結個伴兒,沿途也好照應。」

  「那好,您先問問大將軍意思,染翠隨時恭候您大駕。」他倒要看,倘若吳幸子要走,關山盡會怎麼選。

  直將吳幸子送出了鯤鵬社,又敘了幾句話,目送那抹纖瘦卻挺直的背影遠去,才轉回身。

  一抹鐵塔似的高壯身影落入眼中,染翠勾唇笑了:「這不是黑參將嘛,來鯤鵬社拆房子?」

  「不……」在他身後的,正是黑兒。刀削斧鑿般的剛毅面孔上,帶著淡淡的怒氣,眉心緊鎖,虎眸瞪著笑意盈然的染翠,垂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捏起拳。

  「哦?那敢問黑參將來小店,有何指教?」染翠倚門而立,他今日的打扮像個高門大族裡的貴公子,溫潤如玉、水般柔和,卻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俊中帶了些勾人的氣息,斜睨黑兒。

  「你為何攛掇吳先生離開?」黑兒上前半步,他看著眼前幾乎可用活色生香形容,卻又令人不敢褻玩的大美人,喉頭乾澀。即便如此,他忠於關山盡,身上的任務半分也不敢懈怠。

  「哼,我就猜了,關山盡哪可能放吳師爺在馬面城亂跑呢,你這條狗倒很是忠心,不叫兩聲來聽聽?」

  「這是大將軍與吳先生之間的私事,你不該攪和。」黑兒雖不比滿月腦子好,也知道染翠是刻意為之,存心攪風攪雨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不待見關山盡呢?

  「我約同鄉回鄉探親算攪和?」染翠諷笑,逕自從黑兒身邊走過,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黑兒躊躇了幾息,依然決定跟上去。那從鵝城一起來的夥計瞅著兩人,略略思索後決定裝作沒看到。大掌櫃從沒吃過虧,就算黑參將拆房子槓槓的,要在大掌櫃面前討得好,恐怕也不容易。

  染翠知道黑兒跟在身後,似乎也並不在意,一路把人帶到了適才與吳幸子聊天的竹亭,琴已經被貼身的丫環收拾好了,布上了新的蒲團與茶點,一人一邊尺尺天涯的距離,染翠非常滿意。

  「坐吧。」染翠率先在臨湖的那側坐下,與面對吳幸子時的端莊儒雅不同,面對黑兒他顯得瀟灑不羈許多,曲起了一條腿靠在胸前,眼尾眉梢染上淡淡邪肆。

  「多謝。」黑兒也不推辭。

  「說吧,你這些日子都偷偷跟在吳師爺身邊?」染翠懶洋洋地半倚欄杆,一塊塊撥碎手上的點心餵魚,沒多與黑兒客套。

  「奉將軍命。」黑兒也不否認,他由明轉暗偶爾還要陪滿月刻意出現在人前辦事,好營造出吳幸子失寵的表象,意欲為何他是不問的,染翠就算想從他嘴裡打聽消息,也沒什麼話好套。

  「這盤棋,下得倒挺大的。」染翠哼的冷笑瞟他眼。「你就不心疼吳師爺嗎?這將軍府,陪在吳師爺身邊最久的,可就是你了,當初護送師爺來到馬面城這一路,你一次也沒想過,要放他走嗎?」想過。

  黑兒低垂腦袋,冷肅的彷彿一顆石頭,連呼吸聲都淺得聽不見。

  他自然是想過的,畢竟那時候大將軍眼裡心裡只有魯先生,對吳幸子可謂極不上心,他身為親信之一,自然知道關山盡與那些露水情人之間是怎麼回事,喜愛時能把人疼上天,不愛了抽身就能遺忘,在他看來吳幸子也不會例外。

  不曾想,吳幸子卻出人意料地,成為了關山盡放在心裡的人。既然如此,吳幸子就是他的主子,自然不能讓主子被人巧語矇蔽了去。

  「怎麼?不敢回答?」染翠拍去手上的餅屑,掂起一塊松子糖放嘴裡,眸中的嘲諷厭煩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這狼一樣的男人總令他膽顫,也是唯一讓他直覺想閃躲的人,要不是為了給關山盡添堵,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與黑兒獨處。

  黑兒自然感受到了染翠的厭惡與抗拒,眼底盈滿無奈。

  「那是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黑兒嘆氣,迅速瞥了染翠一眼。「大掌櫃心裡透徹,也應當明白,大將軍對吳先生真情實意,眼前一切都是不得不為,不願意見吳先生少根頭髮蹭塊皮。」

  「唷,說得可真好聽,染翠都替大將軍心疼了。」染翠裝模作樣的抬袖抹眼角,言詞中的嘲諷比刀劍都銳利。

  「您……又為何要對黑兒說這些?」黑兒想,莫非是要勸他別將這件事回報給大將軍?

  很快的,黑兒就發現自己實在太天真了。這些個腦子動得飛快的聰明人,就沒一個能令人省心,每句話每個行為都有其深意,人活得這樣不累嗎?

  就聽染翠低笑幾聲,接著神情一肅:「黑參將,吳師爺也算是您的主子吧?」

  「這是自然。」黑兒也挺起胸,神色肅穆地回應。

  「那好,假如您的主子遇見了不公不義之事,您會怎麼做?」

  「自然是替主子排憂解難。」

  「具體點兒說,怎麼做?」黑兒盯著染翠片刻,染翠大方地任他探索,悠然自得地喝茶吃點心,他看來特別愛吃松子糖,抓了一把在手心裡,一小塊一小塊扔嘴裡,用白細如玉的牙,咖崩咖崩得咬碎,有些頑皮點的碎屑落在唇上,便用粉嫩的小舌尖舔去,也不知有心或無意,那些個舔唇的動作,總帶點誘人的色氣。

  這模樣,與先前所見都不同。

  黑兒過去都是陪在吳幸子身邊才見得著染翠的,端的都是大掌櫃的派頭,不可方物又矜持端麗。

  哪有現在這樣活色生香的模樣,一舉手一抬足都風情無限,直勾人心底某些難以宣之於口的慾念。

  他呼吸微微亂了些許,但很快就穩定下來,面不改色地盯著那雙氤氳的眸子。

  「請大掌櫃明示,您這麼問話,黑兒恕難回答。」

  「哼,黑參將也不若表現出來的愚鈍。」染翠瞅著他笑彎眼,粉舌一點點舔過嫣紅唇瓣,幾乎是邀吻的舉動了。

  黑兒眼神一幽,又垂下腦袋閃躲,擺在膝上的手已經緊緊捏起。

  「倘若,您的主子被人給利用了,而這利用他的人並非你可以抗衡之人,你待如何?」這話就問得很白了。

  「大將軍並沒有利用吳先生。」黑兒不假細想便反駁。

  「是否利用了,你心裡沒點數?他先是寵著吳師爺,這會兒又刻意疏遠他,偏偏仍讓你暗中保護,這當中沒有點利用的意思?」

  「沒有。照大掌櫃所說,大將軍利用的也是魯先生。」黑兒可沒被繞進去,心裡卻不知怎麼依然惶惶不安。

  彷彿他仍一腳踩進了陷阱中。

  聽罷,染翠撫掌大笑:「沒錯,照眼前的形勢,大將軍確實要利用魯先生,這半點不假,我也樂見其成。」

  「既然如此,您又為何……」黑兒疑惑地睨他,眼前的美人大笑時別有種張揚肆意的美麗,端得是豔光照人、奪人心魂,黑兒都有些迷醉了。

  「可要如何讓魯先生認定大將軍依然心悅於他,嗯?」染翠猛地斂起笑顏,一動一靜間變換自如,霎時就把黑兒給問傻了。

  「你是說……」

  「關山盡自己恐怕也沒意識到吧。他利用吳師爺,來讓魯澤之安心,讓他誤以為關山盡終究撇下了替身,回到自己身邊,在我眼裡這行為可稱不上高尚啊。」黑兒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細想下來,大將軍確實利用了吳幸子,無論是初會或現在,但……畢竟是不同的。

  「大掌櫃,您這是強詞奪理。」

  「我就是,你又奈我何?」染翠又咬碎了一顆松子糖。

  面對此人,黑兒當真無計可施。他嘆口氣,試探道:「大掌櫃有合計較,何妨直說?黑兒一介武人,比不上大掌櫃才思敏捷。」

  「你的嘴倒也伶俐。」染翠挑眉,這回的笑親切許多,黑兒卻不敢有分毫鬆懈。「我要的也不多,兩條路。其一,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帶吳師爺回清城縣安靜幾日。就看大將軍是否有心找來。」染翠伸出手,先豎起一根指頭,接著是第二根:「其二,師爺是您的主子,遇上此等不公不義之事,你難道不該帶他遁走他鄉嗎?魯先生大婚後,大將軍要回京城了吧?那麼,吳先生先一步去京城遊玩數日散散心,又有何妨?」

  「你是要我背叛大將軍?」黑兒眉心緊擰,忍耐著才沒甩袖離去。

  「黑參將言重了。何不看做搓合呢?大將軍與吳先生之間沒點波折,恐怕也走不長遠。再說了,無論哪條路,大將軍有心都必然找的著人,何來背叛?」就是再多生七八張嘴,黑兒也說不過染翠。

  他沉吟片刻,細細思索關山盡與吳幸子之間種種,又想起滿月的交代,最後嘆了口氣。

  「好吧,假如大掌櫃能許諾,不刻意挑撥大將軍與吳先生之間的情誼,黑兒倒不是不能出力。」

  「這有何難,咱們擊掌為誓!染翠絕對不會刻意挑撥關山盡與吳師爺的情誼。」說著,染翠朝黑兒伸手,寬大的衣袖滑落至肘彎,露出一截膚若凝脂、秀骨膩理的小臂,黑兒不由深吸口氣,靠著內力強制壓抑,才沒露出醜態。

  他也伸出手,與染翠在半空中擊掌三次,算是許下承諾。卻沒注意到,染翠話裡,將「刻意」兩字給咬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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