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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70章
☆、第69章:你說這鴿友會……

  也不知安生是不是看出了吳幸子的掙扎,並沒有非要問出個答案不可,見他吃得差不多了

  ,看看日頭,便催促他先去上墳,免得日落後路不好走。

  吳幸子心中熨貼,約好了明日再來吃豆腐腦後,便提著香燭祭品離開了。

  他本想先去客棧與染翠他們碰個頭,可念頭一轉,當街拉了一個臉熟的街坊托他帶話後,便自己往墳地去了。

  這條路,上一回有關山盡陪他,這回他想自己走,與過去一樣。

  來到祖墳後,吳幸子又愣了愣,墳上是清理過的,光禿禿一個土包,沒有被芒草掩埋,墓碑也抹得光滑潔淨,比他自己打掃都要上心許多。

  吳幸子下意識四下張望了圈,清明已經過去了幾日,這處山坳不會有誰來,清風吹過不遠處的大樹,枝葉沙沙地響成一片,隱隱約約混雜著從山頭傳來的鳥叫。

  他沒發覺自己嘆了口氣,呆立了好一會兒才將香燭祭品都擺置好,點起三炷香開始對祖先們嘮叨。

  猶記得過年那時候他還請祖先保佑他年年有鯤鵬呢,祖宗們肯定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這才幾個月呢,露水鯤鵬就被息壤給吞了,過去澇死這會兒大概要旱死了,人真的不能得意忘形。

  「爹啊、娘啊、列祖列宗啊!我要去京城走一趟啦,你們可要保佑我,就算沒了蘭棱王,韓子高也是好的,人又白又俊俏又溫柔體貼……人生在世只守著一隻鯤鵬是不行的,難得離開井底了,長長見識也是好的。」叨叨念了幾句,吳幸子猛地閉上嘴,老臉直紅到耳尖。

  他這是傻了,求祖宗這種羞人的事,晚上爹娘恐怕要入夢打他一頓屁股。

  可轉念又想,一般人祭祖也會求祖先保佑姻緣什麼的,他求求幾隻鯤鵬也不算出格吧?不由得糾結了幾分,手上的香都快燒到底了,才連忙拜了拜,把後頭的過場都走完。

  當他低頭燒紙錢的時候,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緩緩接近。吳幸子並未受驚,猜測應該是黑兒找來了,抬頭望去時臉上帶笑然而,這個笑容就這麼僵住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個從預料到的人,他手上動作一僵,被竄起的火舌燒了一下,才猛地回過神,一股腦將紙錢全扔進火裡,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

  「滿副將?」來人是滿月。

  吳幸子跟滿月並沒有太多交集,就見過幾次面而已,連話都沒說上幾句。說實話,吳幸子對這個總是帶著憨厚笑容、身材圓潤的副將,總感覺有些緊張。明明滿月這人看起來無害的很,脾氣好得不行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覺得心裡舒坦,不自覺的親近。

  可,吳幸子就是有些怵這個圓潤的好人。

  「吳先生。」滿月臉上果然帶笑,對吳幸子點點頭,毫不扭捏地走到墳前,看著地上被紙錢壓得差點熄滅的火舌,又慢慢竄了起來。

  吳幸子也跟著他的眼神瞧去,抿了幾次唇依然沒能開口。他壓根沒與滿月說私下說過話,這會兒又猜測著對方的來意,掌心都因為緊張汗濕了。

  滿月倒是沒讓他窘迫太久,掛著憨厚的笑容道:「吳先生有空嗎?能否與在下敘一敘話呢?」眨眨眼,吳幸子先是用力搖頭,接著猛力點頭:「有空有空,滿副將吃飯了嗎?」

  「用過一點。」滿月抬頭看看天色,日頭已經開始偏斜,再一個時辰左右便要落日了。「不過我趕著回京,恐怕沒有機會與吳先生一同用飯了。」

  「噯,這樣啊……」吳幸子點點頭,躊躇了片刻,試探道:「或是滿副將願不願意光臨寒舍喝點茶水?」

  「那滿月就叨擾先生片刻了。」這回滿月倒是沒拒絕,以與豐腴身材不相符的利落,彎身將祭品都收拾好了拎在手上,對吳幸子做了個「請」的動作。「滿月陪先生走一程吧。」

  「客氣了,客氣了……」吳幸子連連拱手,他想拿回放供品的籃子,可滿月動作巧妙的阻攔了他幾次,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吳幸子硬是從笑咪咪的胖臉上看出不容拒絕的強硬。

  唉,畢竟是關山盡的左膀右臂,自然帶著股讓人不敢反抗的氣勢。吳幸子揉揉鼻尖,也不再掙扎了。

  回到家要走上半個時辰,一路上滿月沉默不語,吳幸子被這種沉默搞得心慌,走起路同手同腳了也不知道。好不容易推開家門,他從終於用力地吐了口氣,沒再那麼無措了。

  「滿副將請進,小地方沒什麼好招待的,您別介意。」吳幸子這回終於能接過滿月臂彎上的竹籃,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將竹籃擺在桌上後,用袖子抹了抹椅子,又熱情的招呼滿月坐。「我許久沒回來了,家裡也沒準備茶葉,倒是還有熱水,您將就將就?」

  「吳先生別忙,滿月就是想與你說幾句話罷了,一塊兒坐。」滿月阻止了吳幸子的團團轉,寬厚圓胖的手掌也不知怎麼使勁的,輕飄飄把人推在椅子上,既沒摔著也沒讓人受驚。

  吳幸子有些楞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與滿月面面相覷。

  滿月的坐姿很是端正,隱隱帶點貴氣,他半垂著腦袋似乎在整理思緒,幾息後才開口:「不知吳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如何打算?

  吳幸子瞅著滿月,張開嘴卻不知如何回應,他看不透滿月的意思。

  興許是察覺了他的無措,滿月安撫地笑笑,索性把話問清楚了:「吳先生打算留在清城縣或是上京呢?」

  「我……我打算上京城看看。」吳幸子垂著腦袋回。

  「是嗎?」滿月彷彿嘆了口氣,接著問:「吳先生心裡一定奇怪,在下為何出現在清城縣,又打算做些什麼。」

  「噯……」吳幸子迅速瞥了滿月一眼,神情有些被看透的羞赧,但他確實是很不解滿月的行為。

  「硬要說,我是為了大將軍而來。」滿月很爽快地給了答案,吳幸子聞言,瘦削的肩膀猛的一抖,腦袋幾乎都要埋進胸口了。「大將軍不知道我私下來見吳先生,就是有些話想同吳先生說罷了。」原來,關山盡不知道啊……吳幸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安心還是失望,他捏了捏衣擺,抹去掌心裡的汗水,這才抬起頭對滿月淺淺一笑。

  「滿副將請說。」滿月又瞅著他片刻,才開口:「吳先生應當從染翠大掌櫃嘴裡聽到過大將軍與魯先生的事了?」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吳幸子不安地整了下坐姿,一口灌了半杯熱水,細弱的嗯了聲。

  「吳先生心裡怎麼想?」怎麼想?吳幸子輕蹙眉,困惑不已地看向滿月。他是關山盡身邊的人,為何特意來詢問自己這件事?

  可再細想,又感覺這並不奇怪。滿月次關山盡的心腹,自然要為主子籌謀,好不容易關山盡才與心愛織人交換白首之約,滿月定然不希望又生風波。

  吳幸子明白自己身處的地位,很快端正表情嚴肅地對滿月道:「滿副將安心,吳某並非不識趣的人,海望……大將軍與魯先生兩情相悅我是明白的,斷不會從中作梗。您要是不放心吳某的承諾,那麼……在下便不去京城了。」儘管是誠心誠意的,吳幸子心口卻微微一緊,竟有些喘不過氣。他不自覺伸手揉了揉胸口,在對上滿月的眸子時,又慌張地垂下手,背到腰後去。

  滿月心裡五味雜陳。

  他聰明一輩子,雖不敢自比為臥龍,也自認所差無幾。誰知,吳幸子卻硬生生地給了他一巴掌,人心從來就沒那麼好懂。

  莫名的,他好像也明白關山盡為何栽在這個老傢伙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吳幸子對關山盡的上心,他還有黑兒這個眼線,對吳幸子的心意自然更為瞭然。卻沒料到,眼前的老傢伙能如此果斷地說退就退,彷彿從未對關山盡有絲毫眷戀。

  滿月不得不重整思緒:「吳先生誤會了,滿月並非勸您留在清城縣。正相反,在下心中非常期盼能在京城再見吳先生。」

  「這是為何?」吳幸子一下子愣住,瞧著滿月猛眨眼。

  該不會是個試探吧?很快轉過思緒,吳幸子臉色微紅,更顯得窘迫,肯定是自己對關山盡的心意被滿月看出來了,這才特意試探。

  於是他更認真回道:「滿副將吳某明白您放不下心,不過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在下是明白的,再說我與大將軍之間並無任何承諾,本就是露水姻緣,如今也不過是步上正軌。我會想去上京瞧瞧,實則是奔著鴿友會去的……」說到這裡,吳幸子不免害臊地揉揉鼻子:「京城多才俊,那得有多少鯤鵬呃……鴿友呀!我畢竟是凡夫俗子。」滿月直瞅著吳幸子,預備好要說的話,竟一句都沒辦法說出口。他算是見識到吳幸子對鯤朋有多少熱情了,不禁同情起關山盡,白白吐了幾升血,命都去了半條,心上人的心上想的卻是其他鯤鵬。

  「您……就沒想過在京城見見大將軍?」末了他有些不甘心的問。

  想過,只敢在心裡偷偷地想。但這個答案吳幸子自然不敢對滿月說,眼前的男子憨厚的笑容已然消失,眉宇間隱帶陰霾,定定地瞅著自己,直看的吳幸子手足無措,連連換坐姿。

  「吳先生,滿某就坦白了吧!事實上,我並非為了大將軍而來,先前只是藉口。」滿月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他前思後想許多才決定來探探吳幸子口風,只是沒想到眼看就要捅出大簍子了。

  要是吳幸子因為他而打消上京的念頭,他還真是無顏見關山盡了。

  原本嘛,憑他對吳幸子的瞭解,上京純粹是為了躲避關山盡,但既然關山盡自己退走了,也就沒必要上京,再加上清城縣師爺這個職務還空著,吳幸子肯定想留下才是。

  卻不想,吳幸子卻依然打算上京,壓根不打算按牌理出牌,滿月偷偷抹去額上的汗。

  不是為關山盡來的?吳幸子一臉茫然,滿月的態度太捉摸不透,比面對染翠的時候還令他心慌。

  「原來如此,那不知滿副將想對在下說什麼?」

  「就是想提醒吳先生,人心難測,眼見不見得為實。」滿月深深後悔自己來見吳幸子的決定,這老傢伙看來老實八交,為人卻特立獨行得很。「鴿友會說不定會讓您失望,畢竟鯤鵬與鯤鵬的主人,不見得般配。」

  「您說的倒是在理啊……」吳幸子連連點頭。確實,他手上的鯤鵬圖與鯤鵬主人的畫像常常對不上號,有些人白細乾淨,鯤鵬偏長得彎曲黝黑;有些人粗壯高大,鯤鵬卻羞澀細緻。像關山盡這樣上下皆可餐的人物,還是挺少見的。

  即便如此,吳幸子依然對鴿友會興致勃勃,也終於瞭然滿月找上他的原因了。

  「滿副將,莫非您也打算參加鴿友會?」這問題滿月還真傻了,他露出個莫測的笑容,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所以您找我是為了鴿友會的事?」這念頭一閃,吳幸子心情就安定了,臉上浮出親切的笑容:「你別擔心,鴿友會是染翠大掌櫃操持的,肯定像坐上了大船,穩妥安全。你要是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如告訴我,在下能替你轉知大掌櫃?」滿月算是知道關山盡為何屢屢在吳幸子眼前吃鱉了,他都不明自己怎麼把自己給坑了一把。

  即便如此,他依然笑容可掬的拱拱手:「那就有勞吳先生了,咱們京城鴿友會見。」

  「那是那是,京城鴿友會見。」吳幸子拱手回應,想了想又貼心道:「不知滿副將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興許能請染翠大掌櫃替您安排一二?」腦中浮現一張張揚俊秀的面龐,滿月撇撇嘴:「在下生冷不忌。」

  「哼,滿副將牙口挺好啊。」諷刺的輕柔細語從窗外傳來,滿月挑眉看去,眼中落入一張姣若春華的面孔。

  「染翠大掌櫃。」他朝來人拱拱手,對方開口前他已經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只是沒有點破罷了,畢竟他想說的話早已被吳幸子帶偏,也不怕染翠聽牆角。

  慵懶地臨窗而倚的大美人巧笑倩兮地睞他:「想不到,滿副將竟也對鴿友會興致挺高啊,我還以為回京之後,您與大將軍要被朝堂之事給拖死了。」

  「恐怕要讓大掌櫃失望了。」滿月又是那張憨厚的笑顏,很是令染翠刺眼。

  擺擺手,染翠也不咬著這件事懟,索性順著滿月的話道:「鴿友會自然歡迎滿副將蒞臨,與您書信來往過的幾位公子,染翠盡力將他們都一一邀請上了,定會讓滿副將賓至如歸。

  」這只小狐狸!滿月心裡暗啐,面上卻不顯,適度地表現出期待又羞澀的模樣,連連拱手道謝。

  既然染翠出現,滿月便不打算久待,兩人又一陣唇槍舌戰後,滿月就告辭了。

  見他遠去,染翠才漫不經心對吳幸子道:「對了,聽說大將軍氣血瘀心吐血三升,是真的嗎?」吳幸子一愕,被嘴裡的茶水給嗆著了咳得淚花四散,好不容易才緩過氣,就焦急地問:「海望吐血了?他身子還好嗎?將養得如何了?怎麼會突然吐血了?」

  「滿副將沒同你說?」染翠輕輕咋舌,離開窗邊從門口走進去,在吳幸子對面坐下,人看來還是懶懶的,眉宇間卻藏著一絲嚴肅:「你要是掛心這件事,咱們回京後探探消息?」吳幸子連忙點頭,人在屋子裡繞了幾圈,神情變幻了幾次,最後下定決心似咬咬牙,看著染翠問:「不如,咱們明早就走?」

  「有何不可呢?」染翠替自己倒了杯水笑應,一雙媚眼瞧著吳幸子鬆了一口氣後很快又焦急起來的面龐,在心底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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