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表兄表妹（上）

　百夫長充白玉趕緊施禮：“姑娘請息怒，既然如此，容在下再去通稟。”說著，對剛才那個府兵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麼，再去稟報大將軍，就說故人求見。”

　“啊！，是是是，小人這就去。”這名府兵嘴裡說去，心裡暗罵，太他媽可惡了，你咋不去呢？我剛才不都說了嗎，大將軍怒了，我再去，非挨雷不可。你們這些當官的太討人厭了，好處你撈著，跑腿的受累的事都是我們的，這樣也行，誰讓你是官呢，官字兩張口嘛，一句話我們這些人就得跑斷腿。可是跑腿受累這都行，別讓我們去找挨揍呀！這破差事，真他媽見鬼！

　府兵心裡罵罵咧咧，嘴上哪敢說什麼，還得一溜小跑硬著頭皮去見程咬金。

　此時的程咬金正在房間裡想事呢，背著手來回直溜，因為昨天左僕射劉文靜又來拜會他了，表面上來向程咬金提親，根本目的當然是拉籠程咬金入太子党。無獨有偶，前兩天，右僕射裴寂也來拜會他了，旁敲側擊，讓他跟太子党斷絕來往。

　程咬金當然知道，裴寂是代表哪一派來的，看來想腳踩兩隻船和稀泥，也不容易。程咬金感到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與此同時羅松也遇到同樣的難題。昨天晚上，他跟羅松還悄悄地會過面，二人心裡都著急，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那封信也不知到了楊勇手裡沒有，楊勇知不知道，又做何反應，二人商議之後只有耐著性子再等等看。

　程咬金在屋裡正想這些事呢，那名府兵來報，說是青樓的老鴇子和花魁求見，程咬金一聽也沒多想，火氣就上來了，老鴇子來搗什麼亂？左僕射劉文靜的小姨子白送給老程，老程都不要，青樓的姑娘，老程就更不感興趣了，再說現在老程也沒那份心思，別說花魁，就是天上的仙女下來也不行，因此一瞪眼幾句話把府兵打發走了。

　可是沒過多久，程咬金髮現有一個人在他門口探頭縮腦的，仔細一看還是剛才那名府兵，程咬金氣就不打一處來，充外面大喝一聲：“滾進來！”

　這名府兵嚇得連滾帶爬進來了，見到程咬金未曾說話先磕頭，臉上的汗就下來了。

　程咬金不耐煩道：“又什麼事？”

　“回大將軍……那老鴇子不走……說是您的故人，非要見您不可……”府兵仗著膽子道。

　“混帳東西！本將軍不是告訴你了，本將軍與煙花柳巷素無瓜葛，哪來的什麼故人？傳出去成何體統！”程咬金氣得巴掌都掄起來了，大耳瓜子剛要甩過去的時候，忽然想到“故人。”二字，靈機一動，胳膊又放下來。

　程咬金暗道：“故人？難道是王爺派人送信來了？准是這麼回事兒，要不哪來的老鴇子怎麼這麼大膽，敢來老程的府門前胡鬧，老程得看看去！”

　於是程咬金態度緩和下來，對府兵道：“既然是故人來訪，為什麼不早說，頭前帶路！”

　程咬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令這名府兵的腦子轉不過來了。開始時這名府兵一看程咬金這樣子，知道今天不但要挨熊，還得挨打，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程咬金的巴掌卻沒落下來，卻一反常態，讓他帶路，這是要出門迎接的節奏哇，看來，門外的兩位姑娘來頭太大了，於是府兵高高興興和程咬金穿宅過院往大門口而來。

　快到府門前時，那名府兵還大喊了一聲：“大將軍到！”

　門口的府兵包括那名百人長趕緊站得規規矩矩，閃開道路，全都鴉雀無聲，迎接程咬金。

　那個趕車的王老五也受了感染，大將軍來了，那還了得嗎？他趕緊規規矩矩地閃到了楊勇和白玉身後，兩隻眼睛不時地往大門口瞄住，他也想看看這位大將軍是何許人也。

　楊勇和白玉相互看了一眼，從凳子上起來來到府門口，就做好見程咬金的心理準備。

　楊勇知道，自己男扮女裝，蒙別人行，蒙程咬金肯定蒙不住，和程咬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太熟悉了，又不會易容整容什麼的，難以改頭換面，只不過擦脂塗粉，把頭髮和衣服、體形弄成女人的樣子，五官組合還是老一套，他很快就能認出自己，因此必須得先發制人，引導他過了眼前這一關。白玉心裡繃得緊緊的，她也知道程咬金能很快能認出楊勇，關鍵是他認出後做何反應。程咬金還不知情，萬一他要見面一激動張嘴喊出來，今天這戲就全砸了。

　這時程咬金就來到了府門外，果然，程咬金一眼就認出了白玉，這是楊勇在江南收的美女之一，程咬哪能不認得呢，但是此時他驚傻了，暗道：“天呀，這可是王妃夫人呀，王爺怎麼派她來了，還扮作青樓的花魁？這多危險呀……這老鴇子是誰呀，這麼年輕鮮亮，這二到底誰是花魁呀……王？”

　程咬金再仔細一看這位比白玉還漂亮的美女，驚得差點沒叫出聲來，這不是我們王爺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爺親自來了？這是大唐的京師呀，他多大膽子，眾目睽睽，他敢帶著白玉來到老程的府外？府內府外都是唐兵唐將，這萬一要被人認出來，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他剛叫了個“王。”字又止住了。

　這時楊勇充他遞個眼色，忙上前道：“表哥，你認得春花了嗎？”

　程咬金就明白了，驚格吃驚道，“表妹？……哎呀，真的是你呀！”裝做又驚又喜的樣子。

　“表哥，春花可算見到你了……這麼多年了，想不到表兄真在這兒呀……你看這是誰，表兄還認得她不，秋月！”楊勇裝作很動情的樣子，先把自己的代號說出來了，然後用目光示意白玉。

　“程大哥只記得春花姐，看來是把小月忘了……不過這也沒關係，兵荒馬亂的，又失散這麼多年了，關鍵是程大哥做大官了！”白玉裝作生氣的樣子，還諷刺了兩句，厥起了小嘴。

　楊勇就碰了碰白玉，“月兒，快別這麼說，表哥不是那種人，雖然我們只是遠房的表親，但從小一起玩到大，表哥豈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呢。”說著，還向程咬金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