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當務之急不是報仇

　聽了李淵的話，李建成和李世民既羞愧又震驚，看來這支箭是楊勇射的，他是躲在暗中放的冷箭，但是他人在哪兒呢？肯定混在羅松的隊伍裡，羅松和程咬金果然是假意降唐，受了楊勇的指使，在使離之計，禍亂大唐。這哥倆都想明白了。

　這時，竇皇后、張尹二妃、裴寂、劉文靜、長孫無忌、高士廉、段志玄和劉弘基等都進來了。

　這些文武重臣一看兩位皇子滿面羞愧地跪倒，都紛紛跪倒在地，給李淵施禮問安。

　李淵示意他們起來說話，大殿裡這麼多人，但異常安靜。隱隱只聽見皇后和兩位貴妃輕輕的啜泣聲。

　“你們不必難過，朕沒有事。”李淵對幾個女人道，停了停，李淵又吃力地拿起了那支帶血的狼牙箭對眾人道，“你們都給朕聽著，這是楊賊之箭，楊賊這是第二次射朕了，朕和楊賊不共戴天，有他沒我，有我就沒他。今天朕當著各位愛卿的面鄭重宣佈，朕的諸位皇子，無論是誰斬殺了楊賊，就是大唐太子，反之就不配做大唐天子！”

　李淵情緒激動，說到這裡，又休息了一陣看向竇皇后，“皇后，朝中之事這幾天你就代朕操勞幾日吧。”

　“陛下，不要說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竇皇后拉著李淵的手。

　“皇后，眾卿，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李淵很累的樣子。

　“妾身遵旨！遵旨……”地上已經跪倒了一片，有的已經泣不成聲了。

　李淵滿意地點了點頭，兩眼一翻又昏迷過去，手中箭噹啷一聲跌落床下，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慌得太醫趕緊搶救。

　“陛下？皇上！”屋裡呼號一片，包括兩位皇子，很快，他們被太醫和太監趕出去了。

　竇皇后撿起那支箭哭成了淚人，張、尹二妃也抹著眼淚，眾人到宮殿之外，竇皇后止住了悲聲，讓李建成和李世民跪倒在自己的面前，竇皇后滿面怒色，把兩個兒子斥責了一頓。

　“母后，孩兒一定要把楊賊抓住，碎屍萬段！”

　“母后，不殺此賊，誓不為人！”

　李建成和李世民哭著在皇后和眾臣面前立下了重誓，竇皇后含淚點了點頭，對李建成道：“由於你父皇身體欠安，哀家乃一女流，這幾日還是由太子暫時代理朝政，但是凡事須報請哀家知道。建成，世民，你們務必把楊賊抓住！”

　“兒臣謹遵皇后懿旨！”李建成答應著，又請示道，“母后，羅松和程咬金公然勾結楊賊造反，兒臣請旨，捉拿羅松和程咬金，並查抄羅家和程家滿門！”

　“你是太子，該怎麼辦，你就去吧。”竇皇后點頭。

　“母后不可。”李世民跪倒施禮，“羅松和程咬金造反，我們只須捉拿此二人即可，不可株連無辜，特別是羅家，幽燕王羅藝和少保羅成手握重兵，如果逼反他們，我大唐危矣！”

　“世民說得對，哀家方寸已亂，就依世民，你們快去，抓羅松、抓程咬金，搜拿賊人楊勇。”

　“遵旨。”李建成和李世民答應著離開了養心殿。

　“太子殿下，請留步！”李建成沒走出多遠，被左僕射劉文靜和張、尹二妃追上了。

　李建成只得站住，劉文靜看看四外無人，四個人到了僻靜之處，劉文靜壓低聲音道：“殿下，您打算怎麼辦？”

　“大人，還能怎麼辦，捉拿楊勇，捉拿程咬金和羅松啊。”

　劉文靜搖頭道：“錯了。恕老臣直言。當務之急不是去抓這些人，而是除掉李二。你看看眼前的形勢，陛下如果能渡過這一劫，這件事能完得了嗎？不用別人怎麼進饞言，陛下也得治你勾結羅松和楊勇刺王殺駕之罪，你還活得了嗎？現在你們兄弟已經撕破臉了，破鏡不能重圓，外面現在還在打著，也不知齊王、駙馬他們如何了，眼前竇皇后耳軟心活，李世民兵權在握，你不出手，日後必為其所害，望太子殿下三思。”

　“可是大人，父皇的仇難道就不報了嗎？這幾個膽大包天的賊人難道就不抓了嗎？”李建成認為劉文靜說得對，便猶豫了。

　劉文靜眼珠轉了轉，“殿下，仇當然要報，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務之急不是報仇，而是坐穩太子之位，否則，就算現在抓到了楊勇、羅松、程咬金等人，仇是報了，但也不一定是太子的功勞，李二很會拉籠人，手下有一幫死黨，裴寂奸詐，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多謀，勾結程、羅松刺殺陛下的罪名必然會安排殿下的頭上。到那時，殿下非但無功，還會大禍臨頭。太子之位不保是小事，恐怕有性命之憂，前朝的太子楊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番話說得李建成連連點頭。他認為劉文靜說得沒錯，以他父皇李淵的性格，身體康復之後，這件事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追查到底，現在他是沒那份精力。裴寂和李世民都是李淵眼前的紅人，李淵肯定聽信他們多一些，到時候自己就倒楣了。

　看李建成動心了，劉文靜繼續道：“殿下，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抓不到楊勇、羅松等人。”

　“大人，此話怎講？”李建成不服氣道。

　“殿下，楊勇身為義勇逍遙王，號稱神力無敵、神槍無敵、神箭無敵，他一個人就能敵萬馬千軍，這可不是長賊人的威風，滅我們的銳氣，殿下應該知道，當年楊勇三將出吐谷，被困伏俟城，面對十萬吐谷鐵騎，楊勇三人三騎硬是殺出來了。而且現在的楊勇今非昔比，論實力論地盤，比我們大唐強出幾倍，這次他來到並州，能是一個人來嗎？能沒有準備嗎？您別忘了，楊勇號稱風流無敵，他走到哪裡都帶著女人，他的女人個個巾幗魁首，再加上有羅松和程咬金等人助陣，想把楊勇抓住，談何容易？”

　聽了劉文靜這番話，李建成低頭不語，因為他知道，劉文靜所言並沒有誇張，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楊勇的神勇，羅松的威猛和楊勇的女人的身手，李建成不止聽過一次，還親眼目睹過。

　“大人，你說本宮現在該怎麼辦？”李建成沒主意了。

　劉文靜看了二妃一眼，終於說動了李建成，心中高興，不把李世民和裴寂整倒臺，劉文靜食宿難安，因為劉文靜已經看出來了，李世民的實力已經超過了李建成，論文論武，李建成的人皆不敵李世民的人。

　劉文靜心中高興但表面上不能帶出來，正色道：“殿下，老臣有一計，說出來您可不要生氣……”劉文靜說出一番話，李建成驚得捏呆呆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