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還沒等段達啟程，消息傳來，十幾萬瓦崗軍兵分兩路已經行動了，一路從南進發，直插楊勇義軍的後方，另一段從北面攻擊楊勇義軍側翼。

　王世充一聽喜出望外，王世仁遂問道：“大哥，那段司馬的魏縣之行是不是該取消了。”

　王世充思忖之後哈哈大笑“取消兄弟，為什麼要取消哇。”

　“大哥，北方五縣你許給了李密，這又給了宇父子，一女嫁兩家，到時候他們把矛頭都對準我們，可怎麼辦。”

　王世充陰陰地一笑“兄弟好辦呢，讓他們兩家爭去唄，別忘了，前段時間，宇父子被李密所敗，他們正恨之入骨呢。這次大哥給他個報仇申冤的機會，不管李密出不出兵我們都得這麼做，只不過李密出兵了，那形勢對我們更有利了，容大哥將書信內容稍加改動，兄弟等著看好戲吧。”

　“大王要如何改動。”段達不解。

　“等瓦崗軍跟楊勇交戰時，我們從洛陽殺出，楊勇必敗無疑。打跑了楊勇的軍隊，李密肯定要來索取北方五縣，我們能給他嗎不能啊，北方五縣是洛陽北方的門戶，一縣也不能丟。李密勢必要與我們反目，此時讓宇父子出兵攻打滎陽，我們兩家約定，聯手打垮了瓦軍，與宇父子平分地盤。”

　王世充說完，王世仁和段達連稱妙計，王世充遂將書信作了修改，二次交給段達。段達帶書信帶著幾個隨出使魏縣，又遊說守父子去了。

　孟州的梁泰山如坐針氈，一日發出幾道告急書，可是，眼下裴家父子兵臨城下了，洛陽仍然沒發來一兵一卒，來的只有“堅守城池，援兵馬到。”的命令加安慰。

　裴行儼在城外罵陣，梁泰召集眾將商議對策，手下的武面面相覷，全都耍起了肉頭陣，他也能理解，城缺少良將，無人敢戰裴家父子，可他現在問的是如何能以兩萬兵馬守住孟州，這些人也全都搖頭晃腦。

　梁泰氣把桌子拍得啪啪山響，差沒罵娘了，這些人心也是怨聲載道，王世充不發救兵，你跟我們發什麼火裴家父子那麼厲害，還有十萬人馬，城區區兩萬兵馬，你問我們怎麼守城，怎麼禦敵，我們又不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我們怎麼知道。

　梁泰發完脾氣終究是無用，他冷靜下來一想，我這點人馬守孟州，肯定守不住，城破之後肯定是玉石俱焚。要不然，本官還有老辦法，投降聽說楊勇的義軍優待俘虜，本官投降獻城，不但能保住性命，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哪邊風硬得倒向哪邊呀。

　梁泰打定注意，跟手下的武群僚一商議，這些人其實早有這種想法，是沒人敢說，梁泰一提，全都雙手贊成。

　為了穩妥起見，梁泰需要一名有膽識有威望的官員代表自己跟裴家父子談判，但是手下武你推薦我，我舉薦你，全都謙虛起來，讓來讓去，半年時辰，竟然沒定下一個人。

　梁泰又拍開桌子了，怒道：“你這些刁鑽的傢伙，功利名望面前，從沒見你們麼謙虛過，誰都不要爭讓了，張大人，本郡看你去最合適，帶本郡的親筆信，收拾收拾馬出城。”

　議承張書堯只得躬身施禮領命，可在這時，報事的進來報告，義軍已經大舉攻城了。

　梁泰大驚，趕緊命人城頭挑白旗喊話，並摧促張書堯做好出城談判的準備。

　張書堯嘴答應著，抹了一把臉的汗，還沒出梁泰的衙門便翻倒在地，說自己舊病復發。梁泰急得撞頭，知道這是張書堯裝相耍滑，但也沒有辦法，正要另請高明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援兵到了，瓦崗山十萬大軍抄襲擊了裴家父子的後方，楊勇的軍隊大敗。

　梁泰一聽，喜出望外“走，城頭看看去。”梁泰帶著武群僚登城頭，果然，裴家父子的兵馬腹背受敵，被殺得大敗。

　原來，裴行儼罵了半天，城無人應戰，便命令軍兵大舉攻城。在這時，有人來報“將軍。正北方向來了一支兵馬，約十萬左右，看旗號是瓦崗山的，離我們只有五十裡了。”

　裴仁基一驚，瓦崗出兵了李密不是答應不插手我們兩家的爭鬥嗎，這個李密怎麼反復無常啊王爺知道不知道不行，這仗不能再這麼打了，必須採取應對措施。想到這裡，裴仁基命令手下暫時收兵撤退，看看瓦崗軍的動向再說。

　裴行儼不同意“爹，眼看孟州城到手了，我們怎麼能半途而廢呢彈丸之地的孟州，駕得住我們十萬人馬的攻擊嗎不出半個時辰，定然能夠拿下來，到時候瓦崗軍來了，我們跟他幹唄瓦崗軍有什麼了不起的孩兒一頓大錘把他們全都拍趴下。”

　裴仁基搖頭道：“儼兒不可，短時間內我們萬一拿不下孟州會腹背受敵，瓦崗軍實力雄厚，不可輕敵呀。退一步海闊天空，從這裡往西南三十多裡有一個地名叫槐樹坡，來時為父看過這個地方，地勢險要，可以駐兵，進可攻退可以守，我們先佔據槐樹坡靜觀瓦崗軍的動向再做打算。為父帶著大隊人馬拔營起寨，退守槐樹坡，給你留下兩萬兵斷後，防止城兵馬追殺。”

　交待完之後，裴仁基帶著大隊人馬拔營起寨退兵了，裴行儼坐在馬看著近在咫尺的孟州城，他捨不得走了，暗道，我們王爺給我們十萬人馬，讓我們取孟州，從北面攻擊洛陽。如今我們要連小小孟州都拿不下來，瓦崗軍一來我們退兵了，傳出去，我們父子顏面何存呀我裴行儼豈能怕他瓦崗軍。

　不行，決不能退兵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爹退守槐樹坡也好，瓦崗軍真要來攻打我們，我們父子可相互接應一下，仍然可打垮他們。眼前兩萬人馬不多，但攻取孟州應該足夠了。只要拿下了孟州，拒敵瓦崗軍，攻取洛陽，都在不話下。

　打定注意後，裴行儼令兩萬軍兵停止撤退，做好攻城的準備。看到父親裴仁基的兵馬走遠了，裴行儼吩咐一聲“弟兄們，全力攻城，一舉拿下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