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我還在生氣...
蘇櫻真的在他視野中消失了兩天。
就連他的課,她都逃的明目張膽。
這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說生氣,還真生氣了。
課後,他前腳出門,後腳就被人追上了。
他察覺到,停下步子,轉身。
豆包抱著歪歪扭扭的書本,輕喘了口氣,「宋...宋老師..」
宋艇言覺得她很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找我有事」
「有..」豆包聲音壓的低,小聲懇求:「老師,能麻煩您去看看小櫻桃嗎她都高燒兩天了,就是不肯去醫院,我怕再這麼熬下去,腦子都要給燒壞了...」
小櫻桃
男人倏地想起來,她是經常跟蘇櫻待在一起的女生。
「她生病了」宋艇言問。
「是的..」豆包點頭如搗蒜,恭敬的彎腰,誠懇的說:「小櫻桃就麻煩老師了。」
男人沒說話,轉身之際,眉眼捎著笑意。
莫不是,被他給氣病了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很多遍,沒人應答。
他眉間褶皺漸深,拿出手機準備跟社區管理聯繫。
剛找到電話,還未按撥號鍵。
門開了。
裂開個極小的口子,探出她小半張臉。
面色慘白,臉透著一股非正常的潮紅,身體軟軟的靠在門上。
抬眼見到男人,驚訝了幾秒,乾澀的唇角扯出一抹笑。
門敞開,人幾乎是撲進他懷裡,壓上全身的力氣。
察覺到她身體在下滑,他手臂用力,固定住她的身體。
「蘇櫻...蘇櫻...」他柔聲喚。
可懷裡的小女人輕閉著眼,呼吸聲均勻。
像是暈了過去。
宋艇言沒辦法,只能攔腰抱起她,徑直往房裡走。
將她放在床上,他扯過被毯,給她輕輕蓋好。
低頭見她兩頰駝紅,手背觸上她光潔的額頭。
的確很燙。
他走進浴室,用冷水浸透方巾,擰乾後折疊好放在她額上。
床上的人兒似乎感覺到了涼意,微皺的小臉舒散開來。
她挪了挪姿勢,人也徹底放鬆下來,慢慢進入睡眠狀態。
男人佇立在床邊,緊盯著她恬靜的睡顏看了會。
隨即轉身而出,門被他輕輕關上。
本想著回家給她拿點退燒藥,可剛進入客廳,便被淩亂的茶几鎖住了視線。
茶几上橫七豎八的散放著一大堆書本雜志。
他隨意拿起一本,認真撇了眼,沒來由的心間一蕩。
再看其它的書,果然,清一色的全是有關師生戀的小說。
那情欲滿滿的書名看得他直搖頭,無奈的笑著,認真幫她整理好。
等直起身,目光順勢環顧她的家。
宋艇言記得,這房子原來住著一對在此定居的外國夫妻,歲數頗大,喜歡四處旅遊,丈夫是法國人,曾熱情的邀請過他好幾次。
所以這個房子,他是來過的。
只不過,同現在的家居風格截然不同。
哪像現在,粉紅色佔據了房間所有的色彩。
似乎每一處,都透露出熱情充沛的青春氣息。
還有她那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
蘇櫻逐漸轉醒,她慢慢起身,輕靠在床頭好一會才回過神。
身體出了一身汗,體溫也不似先前那麼熱燙了。
她暈乎乎的下床,拖著略顯沉重的身體走向浴室。
舒適的溫水順著肌膚滑落而下,意識也在一點點的蘇醒過來。
恍惚間,一個人影晃過眼前。
她睜開眼,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心潮澎湃的幾乎要尖叫出聲。
可身子過於虛弱,聲音全數啞在喉間,開不了口。
慌亂中,她迅速擦乾淨身體,隻套了條輕薄的睡裙,便衝出了浴室。
門打開,客廳沒人,整個房子安安靜靜。
蘇櫻沮喪的垂頭,心底湧著說不出的失落感。
他已經走了嗎
剛想轉身,卻聽到廚房傳來輕碎的聲響。
她身子呆住,忐忑又期待的往廚房走。
目光探進去,便見到男人欣長挺拔的背影。
她眼眶一熱,迷糊間,竟不自覺得想起了外婆。
那時她還很小,在那個矮小的屋子裡,老人岣嶁的背影,坐在爐灶邊,認真給生病的她熬藥湯。
即使後來,她什麼都有了。
可這個場景一直就存留在她腦中,消散不去。
晶亮的淚花湧進眼底,她吸吸鼻子,儘量不讓它掉落。
小步上前,從身後輕輕環住男人的腰。
感覺到她軟軟的身體貼上來,男人呆住,手上的動作也隨即停了下來。
過了會,她仍沒動。
「蘇櫻」
「別動。」她的頭緊貼著他的寬闊的背,聲音悶悶的,「讓我抱會兒...」
男人便不說話了,任由她去。
等她鬆開手,宋艇言轉過身,見她穿著薄薄的睡裙,發尾濕噠噠的垂在肩頭,還在往下滴著水。
他下意識的用手去碰她的額。
「退燒了...」像是歎了口氣,心也穩穩落下。
她頭微低,手心拉住他略顯鬆散的襯衣下擺。
男人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揚,讓她不得不抬起頭。
「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他低聲問。
她默了幾秒才開口,「我還在生氣...」
「恩」
「你說謊了。」她身子又湊近了些,臉幾乎貼在他胸前,音調輕軟,「你親我,是因為你想親我,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頭昂起,對上他的眼,語氣堅定,「宋老師,你對自己不誠實。」
男人被她太過清澈的眼眸盯的心一顫,「你..」
她踮腳,吻落在他唇角,很輕很輕,不等他反應便迅速收了回來。
「怎麼辦我好像變的貪心了。」她笑了,眼角那顆精緻的淚痣漾起嫵媚的幅度。
「我不只想睡你,還想跟你在一起。」蘇櫻看著他,眸光亮堂,「所以,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