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日常的番外
系統匹配申請已經下來了。
溫宿拿著這張等同於「結婚證」的申請書,心情複雜。
距離上一次的「結合熱事故」事件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身在軍部的緣故,溫宿能見到許擇的時間其實是非常有限的。
兩個人基本靠手機遠距離戀愛。
並且讓溫宿非常鬱悶的是,兩個人關係也都確定了,許擇的結合熱竟然又再度沉寂。
難道要再等上八年?
不能啊!絕對不可以能啊!
溫宿就像一隻躁動的大水母,一逮著機會就要往許擇身上亂伸觸手揩揩油。
滿屋子都是情趣用品,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純潔只有溫宿知道——竟然連接吻都還沒有!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幾次溫宿想做出擁抱、牽手以上的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就會被各種意外打岔。最抓狂的一次是,兩人的初吻成就即將達成,突然間溫宿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大噴嚏,口水糊了許擇滿臉。
看著每次過來就熱情抱成一坨的水母和象拔蚌,溫宿感覺太糟心了。
為此方弈程給他出過餿主意,堅稱只需要一管誘發劑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溫宿一開始當然是予以鄙視加否定。
誘發劑這種處方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手的,先不說有沒有可能帶著許擇去醫院開證明,光是這三個字聽上去就帶著不健康的意味——不管是哪方面,很難說許擇不介意。
只不過自己的嚮導確實是情況特殊啊,溫宿掙扎了一段時間,終於放棄了順其自然這條路。
想要什麼,總要學會主動爭取。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溫宿對許擇的性格了解了更多,深知如果這時候提出去開誘發劑,許擇也不會拒絕。只是,一次兩次或許還能接受,三次四次,以後的每一次呢?
溫宿有點惆悵,著急又無從下手。
馬上進入下半年的軍部任務突然繁重,許擇的店生意也越來越好,兩人聚少離多,竟然就這樣幾乎用手機戀愛了小半年。
小半年的旁敲側擊也不是完全沒有成效,至少許擇已慢慢不再對自己的精神體的事那麼介懷。只是結合熱的問題,也始終沒有下文,主要還是兩人見面的機會太少,其次就是……
難道是我的魅力不夠?
溫宿有時候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但是他也能感覺到許擇對自己的喜歡。到底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對此,溫宿又是一惆從夏天惆到了冬天,馬上就要過年了。
當初匹配申請下來的時候,軍部系統告知可以調用 15 天的「婚假」。
婚假加年假,一共能有半個多月。
溫宿心道這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
於是溫宿拿到假條的當天就把自己跟行李一起打包進了許擇的二樓小房間。
「咱們還是盡快搬個家吧。」溫宿跟許擇一起躺平在二樓逼仄的小地舖上,一轉頭就看見一排濃妝充氣娃娃臉對著自己。
「嗯……好。」許擇有些緊張地又往牆邊貼了貼,這還是兩個人交往以來第一次一起過夜,真是很難不去考慮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有想好搬去哪嗎?」
「……都行。」許擇的爹媽都是普通人,許擇的覺醒不僅讓原本就不安定的家庭走向了破裂,更是在許擇被送去受訓後等同於放棄了他,多虧還有個老舅不嫌棄,只是如今他從公會退役了,也不能再給老舅添麻煩。
今天溫宿這麼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從沒想過今後的生活。
「那我先留意著,有意向的改天我們再一起去看看。」
「好。」
兩個人又繼續沉默地躺著。
溫宿摸了摸放在一邊的外衣兜裡的小瓶子,那是方弈程不知道怎麼弄來的友情贊助誘發劑(甚至還貼心地裝上了噴霧蓋),小玻璃瓶冰涼的瓶身入手,溫宿心裡稍稍定了一下。
先想想怎麼「自然」地開口問許擇的想法吧。
假裝不經意翻了個身直面許擇,黑暗裡只能隱約看見對方仰躺的側臉,溫宿在心裡把想說的話又演練了一遍,又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正要開口,就見許擇輕聲打了個呵欠,也是一個轉身。
背朝向了自己。
溫宿一肚子話生生憋了回去,暗想剛剛那個呵欠一定是裝的。
——的確是裝的,許擇翻過身,眼睛就睜開了,心裡七上八下。
也不知是為什麼,明明是情侶了,卻因為一直沒有合適的契機邁出向前的一步導致他面對溫宿的時候越來越不自在。尤其是,溫宿看上去總是那麼淡然(冷淡)。
牆壁上的肌肉男海報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許擇裹緊了被子,閉了閉眼。不管怎麼說,溫宿就在自己身後,隔著厚實的棉被也能感受到的另一半的存在。
現在這樣的二人生活,已經很開心了,至於其他的……如果溫宿不想,那就順其自然吧……
知道溫宿今天要來,他還特意曬過被子,乾燥又暖和,很快他就感覺到了睡意。迷糊間,似乎聽見有人輕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有隻胳膊搭上了腰間,睜眼一看,竟然是溫宿,不知道什麼時候光著膀子就躺在自己眼前。
看著一身筋肉的溫宿,許擇有種彆扭的違和感,就好像是一個健美先生的身體被安上了溫宿的腦袋,而且……
「怎麼不穿衣服?你不冷嗎?」許擇裹緊了被子,夜裡只剩幾度,二樓並沒有暖氣。
溫宿只是笑了笑,伸手開始扒他的被子,許擇感覺不對,正要推拒,卻一眼瞥到了牆壁,他記得很清楚,那個位置是一張笑意盈盈的肌肉男半身海報,而現在,那張海報上竟然只剩個背景,人不見了!
一時間許擇驚得冷汗都出來了。
「你!你怎麼出來了?!」
也就這一晃神的功夫,許擇的被子就像玉米皮一樣被溫宿剝走了。許擇有些害怕地裹緊了自己的睡衣,「你……你是鬼還是妖怪?」
一身肌肉的溫宿卻並不理他,扯過被子,往自己身上蓋好了,就躺平了,還不忘轉過臉沖他嘲諷地笑了笑。
……還從來沒在溫宿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許擇突然有些生氣,「被子還我!」他甚至忘記了上一刻的害怕,「不許變成他!」
他撲上去,扯過被子,揪那個妖怪的臉……妖怪的手很不老實,一直不時地往他身上揩油,他只好一邊躲一邊攻擊對方……
精疲力盡不知道折騰了多久,許擇終於沒了脾氣也沒了力氣,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許擇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溫宿黑著眼圈的大臉,而自己則手腳並用地扒在了溫宿身上。
雖然睡姿非常有問題,但是被子還是被努力地蓋在了自己身上,反倒是溫宿的後背沒有蓋住被子受了涼,聲音有些啞。
他連忙道歉,一邊解釋自己睡相不好,一邊把被子推回溫宿身上。
溫宿的表情一言難盡。昨晚他醞釀了很久,久得自己都差點要睡著了,被子就被許擇扯走了,他還以為許擇想主動做點什麼,就被纏上來一邊說夢話一邊摸臉……本著不能吃虧的想法,溫宿沒怎麼猶豫就摸了回去……結果當然是自己被撩得心猿意馬,睡夢中的許擇毫無知覺。
「幸好沒有發燒。」許擇摸了摸他的額頭。
溫宿又感覺有些心猿意馬。
「我去給你弄點驅寒的湯劑,」許擇還沒爬起身,就被扯住了手,「嗯?」
現在是大白天,大早上,不適合執行任何蓄謀已久的計劃… …溫宿無聲嘆了一下,退而謀求其他,「我要早安吻。」
許擇愣了一下,明明是二樓,卻還是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窗戶,然後有些不自然地飛快湊過去在溫宿的唇上碰了一下,之後飛快起身竄下了房間。
留在被窩裡的溫宿也小小地吃驚了一下,原本他以為許擇會親額頭。
看來,無論是沒有問出口的話,還是蓄謀已久的計劃,都還是立刻去執行好了!
(完)
番外是前年過年寫的,現在翻出來修一下放上來,所以現在這麼熱的六月天說快要冬天了有點違和。
卡了這麼久的番外(地舖戲)……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