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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錦鯉掉到男神浴缸該怎麼破〔星際〕》第5章
第5章 對你撒嬌

  十分鐘遮罩監控器的時間到了,何如歌意猶未盡地結束互動,他看著28點的好感度,心情再次愉悅起來。

  主線任務要求第六個實驗結束後起碼刷到60點好感度,及格線貌似很容易就能達到,現在才第一個實驗,也許第三個實驗,他就能刷到90點好感度了?

  前景似乎一片光明,可是何如歌卻覺得隱隱有哪里不對,作為一個寫手,他知道寫文的大忌是太早把魚餌給讀者吃。

  遊戲也應該同理,應該把乳酪掰碎了一點點灑在身後,誘導玩家們興高采烈一路跑。

  不等何如歌細想,B6房間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全副武裝,戴著面具和手套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沖何如歌招手,如果不是標誌性的黃髮,何如歌差點認不出來對方。

  他記得這個NPC,是遊戲開頭劇情裏拎著小白虎的工作人員。

  遊戲中的自己走上前去,和這位工作人員一起站在走廊上,滑鼠點擊對方,蹦出來了對話欄。

  黃鼬:

  【今天我要記錄實驗體的資料,你把面具和手套戴上,當我打開隔間測量資料時,你去清理貓砂盆,記住不要發出聲音】

  【每日任務:

  清理貓砂盆(0/20)】

  何如歌默默看著黃鼬的道具——充斥著黑科技的迷你金屬頭盔,他又沉默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黑色塑膠袋和貓砂鏟。

  難以言喻的落差感彌漫在心頭。

  黃鼬走在前面,他打開了1號隔間的門,門內的住戶是一隻黃色的小奶狗,小奶狗看到全副武裝的黃鼬和何如歌,沒有多少懼怕之色,黑葡萄似的眼裏全是靈動的好奇。

  他屁顛屁顛從小棉窩裏站起來,開心地沖到黃鼬的腳邊,小尾巴搖得很歡,也許是想要對大人撒嬌,他的兩隻小爪子扒住了黃鼬的褲腳,哼哼唧唧地叫了起來。

  這個遊戲的音效做的很好,逼真極了,何如歌甚至能通過聲音來推測小動物的心情。

  耳機裏傳來尖細的幼崽聲音,讓何如歌的心都要化了,他的笑容剛剛浮現,下一秒就凝固了——

  黃鼬粗暴地用鞋尖踹向小奶狗柔軟的腹部,稚嫩的汪嗚聲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尖銳,尖銳得像是鐵具劃過玻璃發出的刺耳聲響,又像是受驚鳥雀的鳴叫。

  房間裏其他幼崽喃喃自語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他們好像集體受到了驚嚇。

  小奶狗被一腳踹在地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強有力的大手掐住脖頸,冰冷的金屬頭盔罩在了他的頭上。

  何如歌微微睜大眼睛,看著黃鼬對著頭盔上的紅色按鍵隨意一摁,頭盔內部刺眼的白光隱約洩露出來,隨之而來的就是小奶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好像在遭受極大的痛苦,全身都抽搐起來。

  急促的叫聲包含著驚恐,他拼命想要擺脫這一切,可是絕對的武力壓制鎮壓了他的反抗。

  金屬頭盔在此刻好像一個行刑道具,作為施刑人的黃鼬卻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他抬起頭看向何如歌,用眼神示意何如歌清理貓砂盆。

  【新手指引:

  點擊粑粑,用貓砂鏟將粑粑放入袋中】

  遊戲太過逼真,聲音極具感染力,何如歌怔愣地圍觀測量資料的過程,在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痛苦的哀嚎聲像背景音樂持續響起,移動滑鼠的手有些沉重。

  【每日任務:

  清理貓砂盆(1/20)】

  與此同時,黃鼬也結束了測量,他將頭盔取了下來,那只小奶狗癱在地上不停地顫抖、哆嗦。

  當隔間的門被重新關上時,那只小奶狗都沒有抬起過頭。

  在一片死寂中,2號隔間的鐵門緩緩推開,棉窩倒扣在地,隔間內沒有幼崽的身影。

  黃鼬在棉窩前停了下來,他饒有興趣地圍著棉窩轉了幾圈,最後乾脆趴在地上,將臉貼近棉窩的邊緣,再將倒扣的棉窩慢慢地掀起——

  和縮成一團的小狐狸無聲對視。

  “嘎——!”

  ……

  當測量的幼崽過半數時,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出現,已經被測量過的幼崽沒有發出太大聲響,像屍體般鎖在隔間,而那些恐懼未知的幼崽們崩潰地啜泣著,原本死寂的房間哭聲此起彼伏。

  體驗感就像玩恐怖遊戲一樣刺激,指腹不斷摩挲鏡框,何如歌把音量調到最低,目不斜視地專注鏟屎,彷彿自欺欺人的縮頭烏龜,只要把頭縮進殼裏,周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然而當畫面跳轉到20號隔間時,摩挲鏡框的手停了下來,何如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螢幕的目光忽然犀利。

  有什麼事都沖著我來,不許碰掉我家小白虎一根毛!

  何如歌的精神高度集中,牢牢盯著鐵門。

  黃鼬站在前面打開鐵門,鐵門還未被完全打開時,猶如雪崩降臨般,一隻小雪球呼嘯著沖了出來,結結實實砸在黃鼬的腹部。

  黃鼬吃痛地弓起身。

  驚人的彈跳力完全不像吃奶的幼崽,他好像天生就擅長攀爬,小爪子勾著衣料蹭蹭蹭就從腹部爬到了胸口,沖著黃鼬全身上下最薄弱的眼睛兇狠一抓!

  熟悉的寒光閃現!

  鮮血噴湧而出,灑在黃鼬的面具上,黃鼬痛苦地捂住眼睛,伸出手想要將身上的小白虎摔出去,沒想到小白虎在這之前,居然靈活地跳到何如歌的懷裏。

  在飛躍而來時,目之所及的一切變成了慢動作播放,小白虎粉嫩嫩的小爪子,和白軟軟的肚皮暴露在半空中,尾巴微微搖晃著,他堅定地朝何如歌撲來——

  就像夢寐以求的小可愛從天而降。

  何如歌:“……?!”

  這、這這小白虎對我投懷送抱了?!

  懷裏的小白虎四隻小爪子牢牢扒住何如歌的手臂,他扭過小腦袋看向黃鼬,毛炸了起來,藍眸裏全是擇人欲噬的戾氣,齜牙咧嘴發出示威的低吼聲,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奶團子竟然有了百獸之王的煞氣。

  黃鼬半跪在地上,一邊哀嚎著,一邊從懷裏拿出噴霧,顫抖著對著右眼一噴,過了一會兒,鮮血漸漸止住,但眼白被染成血紅色,看起來格外瘮人。

  哪怕面具遮住了臉,只露出黃鼬的雙眸,眼中的怨毒都恨不得爬出來。黃鼬看向何如歌,咬牙切齒道:“把他給我,我要殺了他!!!”

  小白虎死死縮在何如歌懷裏,只露出了小腦袋,他王之蔑視般俯視著黃鼬,冷冷地吼了一聲,吼完後轉過頭看向何如歌。

  一直是臭臉的小白虎此刻難得放柔了表情,小爪子伸了出來,軟綿綿地搭在何如歌的肩頭,那雙藍眸裏浮現一絲迷惘,但是很快,小白虎英勇就義般湊近何如歌,不太熟練地、彆彆扭扭地蹭了一下何如歌的面具。

  何如歌:“!!!”

  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可愛啊啊啊啊啊!!!

  *

  嘴裏的糖還沒吃完,眼前人就離去,席歸璨不知為何,心裏有點失落,當小白虎反應過來心中的情緒時,他趕緊甩頭,把這種軟弱又毫無意義的情緒甩到九霄雲外。

  在他還是一個幼崽時,就決心要割捨這些情緒。

  對於星海孤兒院的幼崽而言,他們活著唯一的價值就是做實驗體。哭泣只會遭來打罵,所謂同人不同命,莫過於此。

  席歸璨不想在這個遊戲中呆太久,沒有何如歌在的時間裏,過於逼真的遊戲會喚醒太多不美好的記憶。

  他本來想要下線,舌尖上的甜味讓席歸璨遲疑了一下。

  這顆糖……還沒有吃完。

  在等待一顆糖吃完的時間中,席歸璨忽然聽到了熟悉的慘叫聲,充斥著恐懼和無助的哀嚎,原本愜意趴在棉窩的身軀一僵,席歸璨驟然站了起來。

  牙齒哢嚓哢嚓咬碎糖果,席歸璨面無表情地咽下,耳邊傳來的哀嚎越響,藍眸便越冷,冷到好似不化的寒冰。

  僅僅聽著聲音,他就可以勾勒出最清晰的畫面,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拿著精神識海刺激器,將“刑具”套在幼崽的頭上。

  據說最優秀的星際人,精神識海也只被開發了20%,於是聯邦研究院的人就研發出精神識海刺激器。

  一個能刺激精神識海開發的儀器。

  刺激的強度越大,帶來的痛感就越大。如果刺激的強度太小,就不會帶來什麼改變。

  而一個人精神識海開發的黃金時期,是他的幼兒期,大部分人不願意讓自己的幼崽承受過大的痛苦,有極少數父母,他們自願參加新型儀器的測試。

  而結局是,那些幼崽全部死亡。

  對神秘的精神識海,所有人都在探索,沒有人知道多大的刺激程度,是最適合幼崽的強度。

  這些資料必定要經過長期的反復實驗才能得到。

  幾乎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幼崽送死,當初轟動一時的精神識海刺激器,最後湮沒無聞。

  然而當利益足夠動人心,一切法律和良知都能被踐踏。在星戰結束後,作為主戰場的十七星的遺孤眾多,本該停止的實驗……再一次啟動了。

  寒冰計畫,其實是要驗證一個猜想:

  絕望是否比希望,更能刺激精神識海。

  人呐,能在一個沒有希望的環境裏活多久?席歸璨不知道,也許很早之前,他就死在了寒冰計畫中,此刻活著的,是已被扭曲掉的靈魂。

  耳畔邊儘是哭聲,其實只要閉上眼,星海孤兒院和戰場沒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哀鴻遍野。

  到處是荒骨,四周皆亡靈,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當鐵門被打開時,席歸璨沖了出去,就像他無數次衝鋒陷陣般,風馳電掣地撲向敵人,掌心觸碰到粘稠的鮮血,席歸璨在敵人暴起之前,已經選好了自己的落腳點和戰時避身所——

  明顯在狀況外的何如歌。

  這是遊戲給他的專屬戀人,是他別無選擇能夠信任的物件。

  青年戴了面具,只露出通透的黑瞳,像是水洗過的夜空,分外乾淨,乾淨到與這污濁的一切格格不入。

  當他撲向對方時,那個人下意識地就對他張開了雙臂,毫不避諱地將眼睛暴露在他的面前。

  怎麼這麼傻?

  沒看到他剛剛抓了他同事的眼睛嗎?這個人就不怕受到同樣的傷害嗎?

  張開的雙臂溫柔地將他抱住,鼻尖嗅到了淺香,他喜歡這種柔軟的香味,不是腥臭的血,不是冰冷的鐵,更不是在狹窄角落裏慢慢腐朽的臭味。

  這是讓他安心的,近乎於蠱惑的香味。溺於這種氣味中,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刺痛的大腦感到久違的舒緩。

  席歸璨閉上了眼,四隻爪子勾住對方的衣服,勾得那樣緊,好似生怕下一秒就會被拋棄。

  你……就是我的專屬戀人。

  可什麼是戀人呢?

  小白虎遲疑地將爪子放在那個人的肩上,沾了血的肉墊,在工作服上落下血色的梅花印。

  你會永遠對我好嗎?

  席歸璨仰起頭,湛藍的眼眸浮現出困惑,這讓他有點像只迷途的羔羊。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憋著一股氣,用他對世間僅有的信任,輕輕蹭了蹭冰冷的面具。

  ……你會不顧一切地保護我,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席歸璨:這不是撒嬌,是生活所迫

  生活: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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