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此刻尚且能保持冷靜，定了定神穩住身形。賀彥從車的另一邊拎著袋子走過來，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疑惑道：「怎麼不進去？」

　　可他剛一靠近，就聞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資訊素味道。

　　「我靠！趕緊進去，弟媳你別害我！」單身多年的Alpha賀彥簡直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扶他還是不扶他。

　　蔣少琰接過袋子，深吸了幾口氣：「我沒事，走吧。」

　　鑰匙插進門鎖一扭，發出的聲響立刻驚動了裡面的人。

　　「學長！」汪哲幾乎是從裡面奔出來的，連拖鞋都沒穿，可當他看到蔣少琰跟賀彥一同進了門時，又瞬間僵在了原地。

　　蔣少琰冷著臉，上前一步，剛要放點狠話，突然後背被用力一推，毫無防備地整個人撲向汪哲。

　　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不用謝我啊，你們趕緊的，有話快說，我受不了這味道了，拜拜！」罪魁禍首賀彥拿好自己落在玄關處的東西，忙不迭地開溜了。

　　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屋子裡歸於寂靜。

　　汪哲收緊了手臂，壓抑住本能的衝動，鼻尖縈繞著Omega獨有的味道，純粹而誘人。

　　懷裡的人身上並沒有其他人的氣味。

　　「我以為我失去你了……」他聲音發顫，「你還要我的是嗎？我還是你的Alpha對嗎……」

　　蔣少琰本來想訓訓話，可看見他眼周都通紅著，黯淡無光的褐綠色眸子透出一絲微弱的希冀來，就狠不下心訓他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是了？」

　　汪哲哽咽：「可我只是暫時的替代品，我以為你找到更好的，就不要我了……」

　　蔣少琰眉頭深深擰起：「胡說八道，什麼替代品，你替代誰了？」

　　「難道不是嗎……」汪哲鼻子抽著氣，「你喜歡鄒銳，可他強迫你，所以你甩了他，賭氣跟我在一起，我都知道的……」

　　「可我實在拒絕不了你，還很無恥地想，只要在發情期之前你沒遇見其他喜歡的人，或許就真的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了……果然太卑鄙自私是會遭報應的啊，我哥確實比我優秀，你喜歡他也很正常……」

　　蔣少琰這下再大條也明白過來癥結所在，簡直氣笑：「你知道個屁！我喜歡鄒銳？我喜歡你哥？那我還回來找你幹嗎？被你傻死算了！」

　　汪哲眼裡閃著細碎微弱的水光：「我是很傻啊，我只知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過喜歡鄒銳，也說過喜歡我哥，你喊他們哥，聽他們的話，可以為了他們做不想做的事，吃不想吃的東西……

　　「但你對我，只喊我傻狗，說我像狗一樣煩人……我除了纏著你搖尾乞憐還能怎麼辦呢？我不過是想讓你看到我的優點，多喜歡我一些而已……」

　　他的神情像是被醫生宣告無藥可救的病人，絕望又無助。

　　「可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汪哲抬手抹了抹眼，「當時聽到你說我是你的Alpha，被你親吻，我真的好開心，以為就像你說的，總有一天我的優點會被看到，後來才發現不是那樣……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才會一直惹你煩、被你討厭，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怎麼可能被你喜歡……」

　　他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但你還是回來找我了，我好高興啊。」

　　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還說高興。

　　蔣少琰心臟抽痛得厲害。

　　「我……」他都不知道從哪兒解釋起，煩躁得要命，身體裡又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灼熱難耐，「跟我上去！」

　　他向來是實幹派，一把揪住汪哲的衣領把人往樓上拽，不忘拿穩手上的袋子，發情熱導致他根本沒多少力氣，可汪哲還是順從地任由他揪著，鬆鬆地摟著他以免他摔倒。

　　走進臥室時蔣少琰已經冒了一頭的虛汗，身上也黏黏糊糊的，他俐落地脫掉厚重的外套，罩在裡面的資訊素立刻沖了出來，溢得滿房間都是。

　　汪哲氣息不穩地抓住他還想脫毛衣的手：「不行……我會忍不住的。」

　　那最好不過了。

　　蔣少琰掙開他的手，抬臂脫去了毛衣，上身只留著件單薄的襯衣，頭髮因剛才的動作帶出的靜電而毛躁地翹起幾根，面頰泛著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平時那樣冰冷有攻擊性。

　　汪哲幾乎不敢看他，蔣少琰卻目光緊盯著一步步逼近，直到把人逼到床邊，推倒在床上。

　　他跨開腿騎了上去，手撐在汪哲不斷起伏的堅實胸膛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目光灼灼。

　　「我喜歡你。」

　　他必須先把這點強調明白。

　　「只要你讓我說，那我說多少遍都行，我喜歡你，喜歡得很，知道鄒銳為什麼強迫我嗎？因為那天舞會的時候他說要標記我，可我拒絕了。我對他說我只想被你標記，被汪哲標記，他才發了火想強行標記我。」

　　汪哲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喊你傻狗是因為覺得你跟我家那只金毛很像，我一直那麼喊它，我家的寵物裡我最喜歡它了，沒有討厭你的意思，讓你誤會了，對不起，以後你讓我喊你什麼我就喊什麼。」

　　蔣少琰熱得又扯開了衣領，露出直挺的鎖骨：「但你說我喜歡你哥就是你的毛病了，他是你的家人，我想表現得好一點有問題嗎？想讓我男朋友覺得我很懂事有問題嗎？」

　　汪哲傻愣愣地看著他，被這番震撼的言論和愈發濃郁的資訊素衝擊得思維遲緩：「沒問題……」

　　「忘了說喜歡你是我的疏忽，可我也沒少跟你表白吧？你去打聽打聽，碰我一下就被我揍廢的Alpha有多少，可我主動親你，主動給你擼，還求著你標記我，這你都看不出來我喜歡你？瞎嗎？我要替代品我不會找個更強的嗎？找你幹嘛？老子看上的是你那點弱得要命的信息素？老子看上的他媽是你這個人！」

　　最後句話蔣少琰幾乎是吼出來的。

　　汪哲被他兇惡的氣勢震得腦子發懵，好半天終於找回了思考能力：「你喜歡我……？」

　　蔣少琰沒好氣：「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你剛反應過來？我後面說的你聽到了沒？」

　　「聽到了……可是我……」

　　「沒有可是。」蔣少琰的耐心快到極限了，「也沒有別人，只有你，只有你，聽明白了嗎？老子只喜歡你，喜歡汪哲，只要汪哲做我的Alpha，只要汪哲抱我親我搞我，其他誰都不要，懂了嗎？」

　　汪哲總算回神，忙不迭地點頭：「懂了……」可臉上還是難以相信的樣子。

　　蔣少琰見狀，摸過自己拿來的袋子，從裡面取出個精緻的小盒子，把包裝袋隨手往地上一扔。

　　打開盒子，是兩枚簡潔而別致的男士鉑金戒指。

　　「那支破筆就別當個寶貝似的了，給你點別的。這戒指是這兩天讓你哥帶我去挑的，我不太懂這些，也沒多少錢，暫時買不起貴的，先將就一下。」

　　蔣少琰拉起汪哲的左手，往中指上套了較大的那枚：「趁你睡覺的時候量的手圍，倒是正好。」

　　他又取了另一枚，遞過去。

　　「給我戴上。」

　　汪哲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住，眼珠都不轉了，出神地盯著自己手指上的白銀色戒指。

　　蔣少琰可等不了那麼久，他能忍著發情熱保持冷靜到現在已經遠超普通Omega的承受能力了，再拖下去怕是會傷身。

　　「戴上我就是你的了。」他另只手探下去抽出汪哲的襯衣，沿著結實的腹肌摸到胸口，那裡心跳劇烈，灼燙得他手心發麻。

　　原來正被發情熱折磨的不止他一個。

　　蔣少琰勾唇痞痞一笑：

　　「快點，還想不想搞我了？」

　　汪哲瞳孔猛地一縮，驟然翻身將他反壓在下面。

　　「學長……」他握住蔣少琰的手都在顫，低頭虔誠地輕吻了一下指尖，鄭重地將那枚戒指在同樣的位置戴上，隨後五指相扣，把兩隻交疊著的手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

　　「在我心裡……」他眸色暗了下去。

　　「你一直是我的。」

　　轟！蔣少琰耳膜霎時間轟鳴作響，原本堵在體內暗潮洶湧的熱流，因為這句話，瞬間像火山一樣盡數爆發，滾燙的岩漿裹著資訊素順著血液流入四肢百骸，燙得全身失了力氣，手腳虛軟。

　　體內的野獸因這一聲巨響，終於徹底醒來，嘶吼著索要賴以為生的Alpha資訊素，填補長久以來的饑餓。

　　「還差一點……把我徹底變成你的。」他摟住自己Alpha的脖頸，不自覺地想貼得更緊些，「知道該怎麼做吧？」

　　汪哲紅著臉點了點頭，眼眶也更紅了，卻是因為資訊素給刺激的。

　　這才是他熟悉的傻狗。

　　蔣少琰手指輕挑，一顆顆解開自己襯衣的扣子，往兩邊一扯，上身袒露無餘，露出渾身上下唯一算得上像Omega的白皙肌膚，在光照下泛著白玉一般的柔和光澤。

　　「你說過能滿足我的，別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