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怨你。」顧風華心中猛的刺痛了一下，緊緊握住他的手掌。

沒有人能改變自己的身世，她不能，夜雲寂同樣也不能。無論魔族是善是惡，那都與夜雲寂無關！

事實上，這世上很多事，也根本說不上善惡。天極聖君為了將紫魂獸禁錮於紫天獄，親手屠殺一城無辜百姓，是善，是惡？而被所有人視為邪魔外道的九幽魔蜃，為了大陸安危全族盡滅，又是善是惡？

不管怎麼說，聖龍一族的叛亂，都不該歸罪於夜雲寂的身上。

「風華，這些事我原本早該告訴你的，只是……」被顧風華緊緊握著手，夜雲寂神情輕鬆了許多，又歉意的說道，可說到後來，卻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即便如此，顧風華還是能體會到他的苦衷。終有一日，他會回到無上天，為祖父、為父母、為所有因他而死的人報仇雪恨。若只是家仇也就罷了，可偏偏這裡面還有他母親的魔族身份，到那時，他不止要與族中叛逆為敵，甚至要與整個無上天為敵。

他，其實是不想牽累自己，卻也不願意為此放棄自己，所以才一直沒有向她道出身世的秘密。

顧風華心裡沒有半點氣惱，只有深深的感動：以夜雲寂視萬物為螻蟻的傲氣，原本不該在意這些事的。他之所以隱瞞，之所以糾結，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她太過在意！

「如果換作是我，你願不願意與全天下為敵？」顧風華問道。

夜雲寂凝視著顧風華清澈的眼眸，重重點了點頭。

「為了你，我也願意與全天下為敵！」顧風華起身，緊緊擁著夜雲寂，輕聲說道，聲音卻是無比的堅定。

……久禾書苑

洗漱之後，兩人再次來到後院的修鍊靜室。怕打擾了顧風華和夜雲寂的清靜，洛恩恩和白胖子幾人倒是早早就趕了過來。

陸霖楓也已醒來，看到顧風華推開大門，連忙一臉感激的迎上前來。

「噓！」不等他開口，顧風華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靜室中間，柳三絕久久注視著手中的玉瓶，眉頭緊鎖，目光卻是一片空明，顯然已經進入忘我之境。

瓶蓋打開，裡面只有一滴透明水珠，正是顧風華從陸霖楓血脈中逼出的劇毒。顧風華先前打下的封印已經完全被這劇毒侵蝕，瓶中散發出一股甜膩的異香。

這到底是什麼毒？顧風華昨天太過疲憊，還沒來得及細細研究毒性，見狀暗暗稱奇。

連她以自聖身氣結合丹力布下的封印都禁錮不了，這毒性之強可見一斑，偏偏純凈透明，看著就如一滴晨露，如果不留意那異香，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碧淵青蝶涎，這是碧淵青蝶蜒！」柳三絕突然一聲驚呼，手猛的一顫，玉瓶脫手跌落。

「小心！」洛恩恩和白胖子幾人都是一聲驚呼。

顧風華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把接住玉瓶，然後迅速蓋上瓶蓋。

柳三絕驀的回過神來，臉色嚇得煞白，見顧風華接住玉瓶，這才放下心來。一邊心有餘悸的抹著冷汗，一邊喃喃自語似的說道：「還好風華你來了，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