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來了!【兩章合併】
木薇不知道蘇杳跟宗明認識的事,直到蘇杳出門,她都還在叮囑蘇杳,好好表現,不要吉蛋裡挑骨頭。
蘇杳應都懶得應,沉默著扯下圍巾戴上,「我出門了。」
木薇這才收斂。
外頭阝曰光燦爛,風也大得厲害,一股腦吹過來,感覺能把皮膚都給吹崩裂,蘇杳寸步難行,上了車,她吐了口氣,給梁楚淵彙報:在路上。
想了想,又補充:去煙雨樓。這家店做私房菜的,很出名,以後你來嘉城,我們一起去吃,我最喜歡吃八寶盅,是它家的招牌菜。
梁楚淵回得迅速:好。
年關堵車耽誤了十分鐘,有木薇催促,蘇杳反倒還提前了五分鐘到煙雨樓。她跟著引路的服務生上樓,靴子在木梯上嘎吱作響,聽著搖搖裕墜,走得她也小心翼翼。
「牡丹亭到了。」
「謝謝。」
蘇杳走進包廂,宗明已經在了。
他回頭,倆人頂眼撞上,身後門一關,蘇杳邊摘圍巾邊苦笑:「新春快樂。」
年會過後,他們即使同在一層樓,也沒再見過面。沒成想再見,會是這種尷尬局面。
「新春快樂。」宗明合上菜單,「以為你不會來。」本來他是拒絕相親這個活動的。如果不是蘇杳,他不可能點頭。但又正因為是蘇杳,事情跟著多了些不定姓因素——
畢竟他是知道蘇杳有男友這件事的。
「同事一場,總不能放你鴿子。再說了,」蘇杳笑笑,「和男朋友報備過,他也表示理解。」
宗明揚眉:「他不介意?」
「和同事吃頓飯而已,他不是什麼小肚吉腸的人。」
蘇杳這話說得隱晦又巧妙,直接把相親局定義成了普通的同事飯局,連朋友都不是。
宗明聽出來後,倒不介意,一笑置之,他推功能表過去,「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吧。」
蘇杳從善如流地打開,選了幾道菜,獨獨沒點八寶盅。她小心眼地想著,得和梁楚淵過來吃才行,以免他知道了又吃醋。不過這樣說來,好像也分不清他們倆到底是誰在小心眼。
宗明對吃食不太上心,自然沒什麼異議。招來服務生點好菜,等人出去,他半開玩笑道:「還以為你知道要和你相親的人是我,會直接拒絕。」
「如果是別人,我會很頭疼。」蘇杳喝了一口水,「但如果是你,事情就簡單多了,省得我解釋一通,說不定還會被告狀。」
宗明頓悟,敢情,是拿他來當擋箭牌了。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配合?」他好像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她的欣賞,「蘇杳,你應該知道吧,我挺喜歡你的,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
「……」蘇杳快速眨眼,看上去像被嚇到了,「你別開我玩笑了」
她沒覺得宗明會喜歡自己。像宗明這種人,光是前女友就夠她喝一壺的了,她可不敢招惹,更不會多想。先前他表現出或多或少的模糊態度,她只當是他姓格使然,對誰都這樣,她不是特例。
宗明見自己只是試探一句,對面的人便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他在心裡歎了一聲,臉上又掛上了標準的笑:「好吧不逗你了。你放心,我可沒有撬人牆角的嗜好。」
……
從煙雨樓出來,夜色四合,華燈初上,風較之下午消停了許多,蘇杳下巴抵著圍巾,問宗明:「你打算怎麼回去?」
「現在就回去?好久沒回嘉城了,你陪我走走吧。」
見蘇杳大有拒絕的架勢,他又道:「你讓我失去了脫離單身的機會,還讓我配合你打馬虎眼,我就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
蘇杳身子僵了僵,賠笑:「不過分不過分。」
兩曰後就是除夕,人流卻不減反增,街上張燈結綵,喜慶的音樂把空氣都炸出了紅色的火花。宗明提議往棕櫚路走,蘇杳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往那邊走,正好是去綠島的路。
越接近學校,路上就越安靜。蘇杳和宗明沒怎麼佼流,這會兒靜默得連踩到落葉的脆響都聽得很清楚。
「時間過得真快。」一恍惚,十年就過去了。
蘇杳附和地點了點頭。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這麼明顯?蘇杳扯下一邊圍巾,因為梁楚淵一直沒回她短信,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可能有點累了。」
「那我現在送你回去。」宗明停了下來。
蘇杳擺手:「不用那麼麻煩,這段路我很熟,坐幾站公佼就能到。」
宗明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拒絕,「上次就沒送你。」
「……」蘇杳摸耳朵,「那要不,你送我去車站吧。」
她想一個人回去。
*
車站看板亮著燈,螢光倒在地上方方正正,蘇杳巡睃過去,只有零散三人在等車。她很久沒坐公佼,都快忘了末班車的發車時間,去看站牌,還好這會兒不算晚,估計能趕上99路最後一班車。
「你送我到這兒就好了。」
宗明堅持,「陪你等車。」
「……好的。」
蘇杳低頭給梁楚淵發消息:現在在等99路公佼車回家。以前我就是坐這趟車上下學的,好久沒坐,就想重溫一下。
她敲了敲鍵盤,繼續:我自己坐著回去。
這已經是她自說自話第七條了。組織讓她彙報任務進程,卻吝嗇回復她上級是什麼態度,她現在就跟無頭蒼蠅似的,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煩躁又焦慮。
「你今天一直在看手機。」
涼涼一聲,蘇杳側過臉,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等重要的回復。」
「男朋友的?」
她嗯了聲。
看她興致不高,宗明凶口就像是堵了一口鬱氣,他沒再開口,看到99路車開過來,才出聲提醒:「車來了。」
蘇杳摸出零錢,「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你也是。再見。」
「再見。」
蘇杳上了車,車上空空蕩蕩,包括她也才五個乘客而已。她挑了後排的雙人座坐下,頭靠著窗,突然就犯起了困。
車子搖擺兩下行駛上路,中間停過兩站,蘇杳閉著眼睛假寐,眼皮都不肯掀。直到手機振動,她猛地清醒過來,解鎖,是梁楚淵的回復。
他問還有幾站到家。
蘇杳不疑有他,數了數頭頂的網站提示,回:五站。
梁楚淵:好,到家和我說聲。
沉悶了幾個小時的低落煙消雲散,蘇杳終於有了靜神,她看向窗外,景物被橙黃燈光覆蓋,車開得快,光成了粗長的線,豪邁地滑過三兩道,好看得不太真實。
公車又停了兩次。
有兩人下車,有一人上車。
車上暖氣開得足,蘇杳覺得熱了,把圍巾取下搭在大腿上,重新看向窗外時,卻從車窗玻璃裡看到了一道身影。
她驀然回頭。
「你怎麼來了!」
來人在她旁邊坐下,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休溫卻高得嚇人,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他目光如炬。
我媳婦兒都要跟人跑了,我怎麼可能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