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我有時候會想， 叛逆期是因爲不被愛， 被愛的姑娘大概只會撒嬌和任性。

　　這麽一想， 突然覺得自己可憐唧唧的。

　　抱住花卷， 想哭。

　　——《小富婆日記》

　　唐叮叮是上次微博熱搜的時候關注唐馨的，她不僅關注， 還特關呢。

　　所以， 唐馨一發微博， 她就知道了。

　　她看到有很多粉絲都在轉發抽獎，給唐馨做宣傳， 唐馨一般都會回復這類粉絲說感謝的話。她想了想， 也轉了一條， 本來想說抽100本的，但是又覺得100有點太少了……

　　既然要轉， 那就幹一發大的！

　　於是，改成了轉發抽1000本外加所有周邊， 算算也沒多少錢， 才七八萬，她被唐馨宰一頓估計就這個價，就當是給她宰一頓好了。

　　唐叮叮又發了一條信息：「我幫你轉發抽獎，這樣書是不是會賣得更好一些？」

　　唐馨看著微信對話框， 懵了好幾秒。

　　所以，這位「錢多人不傻」的錢多多小姐姐是唐叮叮？

　　唐馨再掃一眼電腦微博首頁上， 不斷增加的@和評論數， 有點想不明白， 唐叮叮到底想做什麽？

　　她都不宰她了，她還主動給她送福利。

　　……真是隻小肥羊。

　　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是不是都這麽視金錢爲糞土？如此揮金如土，怪不得唐域這麽會賺錢。

　　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安理得地回復小肥羊：「謝謝叮叮支持，書一直賣得很好，你抽獎之後會賣得更好的。」

　　唐叮叮特別高興：「那就好那就好。」

　　唐馨發了個謝謝老闆的表情包。

　　過了一會兒。

　　唐叮叮又發來一個咬手的表情包：「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跟我哥哥怎麽了？你爲什麽不跟他續約？我打聽了，他是想續約的，但你不同意。」

　　唐馨楞了一下，合著小肥羊是想用錢買八卦嗎？

　　花卷突然跳上她的腿，鑽進她懷裡蹭，還敞開肚皮，揮舞著四條毛茸茸的短腿，想讓她給撓肚皮。

　　唐馨低頭對上花卷泛著藍光的圓眼睛，伸手揉揉它軟乎乎的肚皮，捏著它的小爪子發了一下待。

　　她跟唐域爲什麽不續約啊……

　　因爲不合適啊。

　　唐域說他跟她不合適。

　　不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都是不合適的。

　　這麽一想，忽然覺得自己所謂的叛逆期不過是爲自己的自尊撑個面子罷了。

　　沒什麽好驕傲的。

　　她眨了眨泛酸的眼，回復唐叮叮：「啊，他不喜歡我的書，我們合作也合作不出什麽火花。」

　　唐叮叮盯著那段話，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這話怎麽有點酸酸的呢？

　　她咬著唇，又回：「怎麽會不喜歡呢？他都說要買版權了，還提了價格的。」

　　唐馨不知道怎麽跟這位大小姐解釋，說我表白被你哥哥拒絕了，所以現在場面很尷尬，我不想再纏著他，讓他給我拍電影，這樣？

　　她直接回復：「因爲我不想跟他合作，陸爸爸這麽厲害的導演，我不選他，我不是傻嗎？」

　　唐叮叮：「……」

　　她突然無話可說。

　　思來想去，唐叮叮在傍晚的時候，把對話截圖發給唐域。

　　那會兒唐域還在跟人談合作，電影開幕儀式已經準備開始，他沒去，讓霍辰東去了。

　　結束飯局，回到車上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了，他打開手機才看見唐叮叮發來的截圖。車厢昏暗，手機屏幕幽幽地映著男人輪廓英俊的臉龐，他擰著眉，神色鬱結地盯著那張聊天記錄看了很久，特別是唐馨的那幾句話，簡直像是在他心裡戳了根針似的。

　　那感覺，不能細品，用力感受會覺得扎得疼。

　　他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低駡了一句。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唐總，怎麽了？」

　　唐域擰著眉垂下手，身體前傾，兩條手臂搭在敞開的兩條長腿上，衝司機吩咐：「把烟給我。」

　　忽然煩躁得不行。

　　想抽烟。

　　司機一楞，回過神後，忙去抽屜裡拿了烟盒跟打火機遞過去。

　　唐總以前從來不會在車上抽烟的，他有一點潔癖，嫌車上有味兒。

　　他聽見打火機「啪嗒」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唐總鬆散地靠在椅背上，輕輕吐出一口烟圈，擰著眉半眯著眼往窗外看去，修長的手指上夾著根烟，怎麽看都有三分頽。

　　車厢裡已經聞到烟味兒了。

　　「開車。」

　　唐域咬著烟頭，聲音有些含糊，漫不經心地抽回目光，看向前方。

　　司機忙把車開出去了。

　　唐域打開微博，點進糖心的主頁，她頂置著那條廣告微博，轉發量已經到達兩萬了，還在持續漲，銷量大概已經快爆了吧。

　　陸之行那條微博帶著她上了一趟熱搜第一，現在熱度都還持續著，如果真合作了，以後話題度還會保持，熱度也持續不下。

　　已經是未拍先火了。

　　她說他跟她不合適，就算合作也合作不出什麽火花？所以她跟陸之行就有火花了？

　　唐域煩躁不已，却在那一瞬忘記了，先說不合適的人是他。

　　他退出微博，再不想多看一眼。

　　這種煩悶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傍晚，唐域七點的時候還在加班，門外的幾個小秘書也沒敢走。

　　唐域把文件簽完，靠在辦公椅上給高恒按了內綫，沒人接。

　　他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門口。

　　之前高恒出去的時候門沒關好，虛掩著，他剛走到門口附近就隱隱約約聽見幾個小秘書一邊吃著盒飯，一邊小聲八卦：

　　「你發現了沒有，最近唐小姐很久沒有上樓了？你說她跟唐總是不是鬧掰了啊？」

　　「我估計是，以前我總覺得吧，好像天天都能看見她上樓，偶爾還跟唐總蹭飯吃……現在，好像半個月沒見人影了，除了上來開會之外。」

　　「也沒有天天吧？好像兩三天？」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就那次，你還記得嗎？好像是假期前那天傍晚，她上樓等了唐總好幾個小時，那天之後收假回來，就沒再見唐小姐上樓了。」

　　「……嗯？好像是！而且唐小姐都在微博上喊別人爸爸了，版權都不續了，估計鬧翻了。」

　　「有什麽可奇怪了，本來就尷尬，這世界上最複雜的兩種男女關係，你知道是什麽嗎？」

　　……

　　「什麽？」

　　忽然，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幾個小秘書嚇得筷子勺子都掉了，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上。

　　她們驚悚僵硬地回頭——

　　唐域手抄在褲兜裡，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門邊，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裡像是凝著冰似的，冷得人如墜冰窟。陳秘書一抖，慌慌張張把飯盒放一邊，手忙脚亂地站起來，結結巴巴地：「唐、唐總……」

　　其他幾個小秘書同樣慌亂地站起來，臉色青紅皂白地看他一眼，紛紛低下頭。

　　唐域眯了一下眼，看向陳秘書，似笑非笑地問：「你剛才說什麽關係最複雜？」

　　陳秘書磕巴：「沒、沒什麽……」

　　高恒從厠所回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面，幾個小秘書跟被審問似的，一個個緊張得身體僵直，低頭不敢看人，就差給眼前的男人跪下了。

　　他目光轉向唐總。

　　唐域又問了一遍，像是好奇似的問：「說啊。」

　　陳秘書頭皮發麻，不敢說，求助似的看向高恒。

　　高恒：「……」

　　高恒咽了一下喉嚨，咳了聲：「我……我大概知道吧。」

　　唐域一言不發地瞥向他，示意他說。

　　高恒儘量保持自己的正直臉：「姐夫和小姨子，還有一種……閨蜜和閨蜜的老公或男朋友吧。」

　　唐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