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裴醫生打卡第一百零九天

　　早上起來，裴舟發現奧斯蒙人不在，就剩兔小妹在飯廳裏團團忙活。

　　“裴醫生來吃飯吧，我手藝不如您，別介意啊！”兔小妹一邊說著，一邊把粥和苜蓿草盤端上桌。

　　裴舟笑了笑，就在兔小妹的對面坐下了，他順口問了一句：“他去哪兒了？”

　　兔小妹：“奧斯蒙將軍？他大清早就被軍部拎去開會了！”

　　裴舟點點頭，“哦”了一聲。

　　看著兔小妹拿起筷子，優雅地往嘴裏塞了一把苜蓿草，三瓣嘴蠕動、蠕動，表情愜意不已。

　　裴舟推了推眼鏡，忍不住提醒她：“苜蓿草是幼兔吃的，你也有些年紀了，還總吃苜蓿草，這玩意兒含鈣量高，當心尿鈣，長結石，作為一隻健康的兔子，平時還是得多吃提摩西草、果樹草才行……”

　　兔小妹在裴醫生的嘮叨下，兩隻耳朵漸漸垂了下來，懊喪地道：“裴醫生……我現在可算明白為啥大家都叫你裴麻麻了，你這嘮叨勁兒，和我親媽真是一個樣子啊……”

　　裴舟氣噎：“……我這還不是都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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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麼在客廳吃飯，氣氛祥和而溫馨。

　　旁邊電視裏正在放早間新聞，主持人穿著西裝，報導著時事熱點。

　　“對網路暴力說“不”，今日起，帝國星網ID實名系統正式上線！”

　　“對於日前頻出的網路暴力事件，軍部與星博公司達成技術合作，正式推出星網ID實名系統，對此類事件作出處理。針對涉及言語辱駡、傳謠造謠、威脅恐嚇……的涉事帳戶，程度較輕者將被禁言、封號。程度較重者，將會錄入不良行為記錄於實名ID系統內，造成嚴重後果者，甚至可能面臨拘留、判刑。”

　　“我國一直崇尚言論自由，所有公民都具有發表言論的權利，但是也希望大家能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而負責，不要觸犯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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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小妹一邊啃著草，一邊聽著新聞，忽然說道：“裴醫生，這新聞是不是與你有關啊？”

　　裴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沒說話。

　　直到新聞畫面裏出現自己診療所門口的碎玻璃，和幾個男孩女孩垂頭喪氣被拘留的照片，他才確定真是和自己有關了。

　　兔小妹更是當場驚呼：“是他們，是他們，裏面那小丫頭可難纏的很，當時我打了報警電話，她才一溜煙跑了！”

　　最搞笑的是，根據新聞報導，其中有一位女孩子在砸了門之後跑得快，本來員警忽視了她，沒抓到人，結果她還在網上留言炫耀，這才半夜被員警叔叔敲了門。

　　目前，她們正在等待家屬保釋中，但無論如何這個不良行為記錄是逃不掉了。

　　看著那幾個孩子的小獸耳，裴舟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其實看著他們年齡還很小呢……”

　　兔小妹皺了皺瓊鼻：“再小也不是幼崽了，做出什麼事情都是要負責的！我倒希望那個什麼……ID實名記錄系統真能管用。”

　　接下來鏡頭一轉，電視裏又出現了一群記者圍堵厄俄斯高級診療所，卻被請上警車的畫面。

　　“同理，新聞自由不能成為侵犯公民隱私的藉口，軍部將領、科研人員更沒有向公眾交代私生活的義務，但是部分媒體為了經濟利益，卻始終將注意力放在未經證實的、桃色糾紛上，擾亂社會風氣……將被大力整頓。”

　　兔小妹和裴舟面面相覷。

　　兔小妹小心翼翼地道：“裴醫生，我們是不是能搬回去了？”

　　裴舟端起粥碗，喝了幾口道：“急什麼……先把早飯吃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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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7：00，軍部。

　　長條形的會議桌周圍，坐滿了穿著軍裝的獸人，但是每個獸人都是一副眼底泛著青黑，沒有睡醒的樣子，哈欠連天。

　　坐在主席臺前的費德勒元帥正戴著老花眼鏡看報紙，氣氛靜默半晌後，他的眼皮才掀了起來，透過老花鏡睨向會議桌邊的一眾獸人。

　　聲音慢悠悠的，卻透著一股子難言的威嚴：“怎麼了？都累著了？大半夜的看八卦，是比以前夜間作戰還累吧？”

　　“噗……”“哈哈……咳。”

　　聞言，會議桌上的一眾獸人將軍喉嚨裏都溢出了幾個怪聲，像是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強行憋回去一樣。

　　費德勒元帥放下報紙，鷹隼般的視線一一從那笑出來的幾位將領臉上掃過。

　　底下的人見勢不好，臉色正了正，那點雜音便漸漸停歇了。

　　費德勒的目光定在亞岱爾玩筆的手指上：“亞岱爾，別玩你手裏那只筆了，說說吧，昨晚看了點什麼好戲啊？也讓我這個老頭子跟著聽聽？”

　　亞岱爾抬起頭，陽光照在他一頭亞麻色的捲髮上，襯得他像天使一般無辜：“什麼好戲？我不知道啊，我昨晚在我女朋友家，很早睡了。”

　　不待費德勒元帥說話，亞岱爾向哈佩努了努下巴：“元帥，您問哈佩去，他一貫晚睡的。”

　　周圍頓時又有壓抑的笑聲傳出，哈佩渾身一僵，心裏把亞岱爾罵了三百遍。

　　費德勒一頓，視線轉向哈佩。

　　哈佩臉上訕笑：“我也不知道，我昨晚……”

　　費德勒元帥卻截住了他的話頭：“不知道你點什麼贊？”

　　眾人頓時哄笑。

　　哈佩臉色一垮，擠出了一張苦瓜臉：“我那真是手滑……哎，怎麼就沒人信呢！元帥你都知道了還來逗我。”

　　費德勒元帥冷笑：“我是年齡大了啊，搞不懂你們年輕將領的想法了啊，就來諮詢一下。”

　　“娶一個老婆不夠，非得多聊騷幾個才刺激是吧？亞伯？”

　　原本以為只是來看好戲的亞伯瞬間連連咳嗽，他挺直了背脊，頂著烈焰獅家族標誌性的一頭紅毛，在會議室裏格外矚目：“報告！我不、不是……”

　　“在軍部上班累，翹班去電視臺錄美妝節目就不累，是吧？黃玲？”

　　黃玲向來溫柔的臉龐一僵：“這……我……”

　　費德勒元帥一連點了十幾個名字，每點一個他笑臉上的殺氣就重一分，直到最後整個會議廳的氣氛冷如冰窖，所有人噓寒若噤。

　　費德勒元帥才緩緩地看向奧斯蒙：“天天曬自拍，受點屁大的傷也要在星博上哼哼兩句，惹得一幫子屁事不懂的粉絲天天追著叫老公的感覺怎麼樣？奧斯蒙？”

　　奧斯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費德勒元帥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們就是犯賤，過不得幾天好日子，就皮癢癢！”

　　“以前准許你們開通星博個人帳號是為什麼？你們還記得嗎？科普軍事知識是吧、和百姓友好互動是吧……他媽的不是讓你們說黃段子，曬半裸照，天天性感將軍，線上撩騷的！打完仗以後，你們閑得發慌，更是變本加厲！”

　　“你們還有把自己當軍人嗎？今天接到上頭的通知我都臉紅！”

　　說罷，費德勒元帥抬手拿出《軍部加強作風建設五項規定》和六張處分單甩在桌面上。

　　“本來打完仗，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算讓你們放鬆放鬆，但是你們給臉不要臉！那就都別想好過！”

　　“接的電視節目也都越來越亂七八糟，規定裏就說了，嚴禁你們以後私底下接活，以後有代言、錄節目都要向軍部申請批准！”

　　“這個自拍照……也不准再露脖子以下了，像什麼樣子！”

　　“軍部對你們寬鬆，你們自己不知尺度，天天讓軍部的官方媒體替你們擦屁股……”

　　費德勒元帥估計的確是氣狠了，唾沫橫飛地罵了半個多小時。

　　“知道錯了嗎？！”

　　眾人剛欲作出一副知錯悔改的樣子向元帥道個歉。

　　誰知，坐在會議桌最後的雷蒙猛然站了起來，用壓過所有人的聲音，大聲道：“報告元帥！我不該在網上爆料奧斯蒙的私事，破壞軍部形象，我錯了！我接受處分！”

　　費德勒元帥處變不驚，微眯著眸子點頭：“嗯，我們這位新進軍部的同僚，很有覺悟！”

　　冷不防，雷蒙繼續擲地有聲道：“但我更認為，奧斯蒙更有錯！他的處分呢？”

　　眾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雷蒙，這人瘋了吧？

　　費德勒卻是多看了一眼雷蒙，好樣的，又是一個刺頭。

　　“那你說說，我該給奧斯蒙發個怎麼樣的處分，搶了你男朋友的處分？”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雷蒙目光不變：“他利用私權，提早帝國高級軍校的軍事集訓的時間，此為一，他隱藏身份，與人類獸醫同吃同住同睡，有X騷擾之嫌，此為二。”

　　“哦。”費德勒一邊擦著老花眼鏡，一邊不以為意的道：“奧斯蒙，你怎麼說。”

　　奧斯蒙身姿筆挺地站了起來：“提早帝國高級軍校的軍事集訓時間的權利是軍校校長所有的，本人無法利用，僅僅只是提過建議，也不曾賄賂，軍部通訊記錄可查。”

　　“至於X騷擾，目前，本人並沒有接到來自那位人類獸醫的指控，不知雷蒙少校為何越俎代庖在網上爆料。”

　　雷蒙怒道，“那是因為裴舟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嘴臉！”

　　奧斯蒙目光凝視他，唇角慢慢地翹了起來：“你真這麼覺得？”

　　“如果你真這麼覺得，你應該做的事情是——私信裴舟，告訴他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不是在網上爆料。”

　　“這只能說明，你害怕他知道一切但依然選擇我，但是你氣憤又不甘，所以選擇這個方式來泄私憤，你……也只是個小人罷了，別裝。”

　　雷蒙雙眼通紅：“你還有臉說我小人，要不是你……”

　　費德勒元帥忽然打斷了他們：“都聊好了吧？都聊好了就坐下！”

　　坐在雷蒙邊上的哈佩見勢不好，趕忙拽著這哥們的褲子，把他拉住了：“快坐下，快坐下……別廢話了，你別看元帥現在脾氣不錯，要是在當年，你現在就橫著被抬出去了你信不信。”

　　雷蒙坐在哈佩的邊上，胸腔還在急劇起伏，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哈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勸道：“哎，別激動，奧斯蒙那孫子是招人厭……但你看，我也單身這麼多年了，這不也就習慣了嘛，人就是要有點禪意，人間不值得……”

　　雷蒙嘴角抽搐了一下：“……”

　　臺上，費德勒元帥正在表彰唯一的一位二等功中校。

　　“資訊通訊處的伍柏格中校就很好，這幾天加班加點，和星博公司合作推出了ID實名系統，授予二等功！大家鼓掌！”

　　坐在雷蒙邊上的另一位真•程式•猿，頂著眼圈漆黑，露出虛弱的笑容，整了整自己的軍裝，露出裏面格子襯衫的領口，友好地向大家敬了個禮。

　　“好，散會！”

　　“雷蒙、奧斯蒙留一下，我有事情跟你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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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八點，吃完早飯的裴舟正在和兔小妹一起收拾桌子，冷不防的，他的手環震動了起來。

　　他收到了一條來自雷蒙的資訊——“對不起，我昨天為了洩憤，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裴舟微微一愣，臉色怔鬆：“……”

　　“吱嘎——”，這時別墅的大門也打開了。

　　奧斯蒙筆挺地站在門口，他穿著一身軍裝，他眸色微深地看過來，凌亂的碎發遮掩著他的眼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略微頹喪的氣息。

　　他嘴唇動了動，半晌道：“對不起。”

　　裴舟再次愣住，繼而面露古怪之色，今天這是什麼日子了？這一個、兩個祖宗都來跟自己道歉。

　　他推了推眼鏡，強忍著笑意，問了一句特別欠的話：“說說，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