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
夏侯嵐已然淡淡又道:“三弟,這是為羅家的安危!”
羅聲揚臉色一變,低下了頭,旋即道:“好!我這就去!”
轉身行去,夏侯嵐及時說道:“三弟別把不該說的說出去!”
羅聲揚未回頭,應了一聲:“大哥,我知道!”
望著羅聲揚身影不見,夏侯嵐收回目光環視一匝,道:“我請諸位跟往常一樣,別露半點聲色!”
大夥兒齊點頭之中羅振宇開口說道:“賢侄只管放心,我幾個明白!”
夏侯嵐道:“除去他兩個,毫無大用,我也不願意打草驚蛇,逼他們說話,反不如暗中留意,讓他們自己引出那暗中人來!”
羅振宇點頭說道:“賢侄,這個我明白!”
又說了幾句之後,步履響動,夜色中走來了三個人!前面的是三少羅聲揚,後面那兩個,正是“毒手雙煞”!近前,赫連兄弟施下禮去!
見禮畢,夏侯嵐開口說道:“如今大夥兒都到齊了,我要告訴諸位一樁大事,這件事千萬不能再洩露出去了,否則的話,咱們就要全盤俱墨了!”
羅振字道:“賢侄放心,只管請說!”
夏侯嵐應了一聲,道:“我已經訂製了一隻‘玉蟾蜍’,無論大小,形式,玉質,都跟真的‘玉蟾蜍’一樣,到第三天夜裡拿出來,讓他們去搶去,趁著他們搶奪‘玉蟾蜍’紛亂的時候,咱們就可以放手干咱們的了!”
放手干咱們的?究竟是干什麼?他沒說,羅振宇等也沒問,赫連兄弟靜靜的聽著,臉上無異容!
羅振宇擊掌讚道:“好!就這麼辦,賢侄,那隻‘玉蟾蜍”鐫好了麼?”
夏侯嵐道:“還沒有,不過絕對趕得上用!”
羅振宇點頭說道:“那就行了,賢侄,還有別的事兒麼?”
夏侯嵐道:“沒有了,只是這件事關系羅家的安危,千萬不可洩露!”
羅振宇道:“賢侄放心,絕不會……”當抑向著羅聲揚擺手說道:“揚兒,你三個去吧,你大哥喚你三個來的用意,只在暗示你三個小心,今夜要加倍戒備,明白麼?”
羅聲揚答應了一聲,帶著赫連兄弟告退而去!
望著他三個隱入夜色中不見,夏侯嵐揚眉一笑,道:“老伯,大夥兒跟去瞧瞧吧,千萬小心,別讓他兩個有所驚覺!”
羅振宇點頭說道:“這一下怕不人贓俱獲,走!”
一聲“走”字,幾人閃動身形,齊向後院掩去!
後院中,羅聲揚與“毒手雙煞”赫連兄弟默默地走著!
突然,老二赫連地開了口:“三少,我內急,去去就來!”
羅聲揚道:“去吧,快去快來!”
赫連地應了一聲,一個人越前向後院深處行去!
後院,那緊靠院牆處,是一片草地,在這片草地上,夜色中,靜靜地坐落兩間小房子!
那一間是茅房,一間是柴房!
赫連地步履輕捷,小心翼翼地進了柴房!
須臾,再出來時,他手裡多了一件活的東西,那是一隻雪翎信鴿,他抬眼略一搜索四周,揚手便要放鴿子!
突然,夜色中響起一聲沉喝:“閣下,且慢!”
赫連地一驚投注,一處暗隅中轉出五個人來,正是夏侯嵐、羅振宇與大少聲威、二少聲飛,還有巴天玄!
他大驚失色,忙一揚手,信鴿展翅衝天欲起,然後他跟著長身要逃!
夏侯嵐一笑說道:“閣下,跟我玩心眼兒,你還差得多!”
身形閃電掠起,只一探手,信鴿立被抓住,半空中左掌輕震,喝一聲:“下去!”赫連地已被震落地,踉蹌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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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父子皆英豪,都是令人敬佩的人物!
夏侯嵐目閃異采,暗暗點頭,突然說道:“赫連天,我答應你……”
羅振宇急道:“賢侄,你……”
夏侯嵐道:“老伯,三弟何許人?換這兩個跳樑小丑不值得!”
羅振宇顫聲說道:“賢侄,羅振宇不是不明大義之人,你不用……”
夏侯嵐道:“老伯可是交小侄全權處理?”
羅振宇悲笑說道:“我明白賢侄是為羅家,但卻陷羅家於不……”
“義”字未出,夏侯嵐已然截口說道:“老伯,我既然全權,就由不得老伯……”
霍然轉注赫連天,道:“赫連天,你聽見了麼?”
赫連天道:“聽見了,但我要你先放人!”
夏侯嵐道:“赫連天,夏侯嵐既做千金諾,便絕不會……”
赫連天道:“那沒用,事關我兄弟生死,我不敢輕信任何一人!”
夏侯嵐雙眉陡挑,但倏又斂態說道:“赫連天,我放了你兄弟之後,你若……”
赫連天道:“我自然立釋羅三少,我若傷了他,我兄弟就走不了!”
夏侯嵐點頭說道:“說得是,你明白就好……”
方欲鬆手,赫連天突然又道:“夏侯嵐,赫連天並不糊塗,你若敢在我兄弟身上留下什麼手腳,別怪我以同樣手法對付羅三少!”
夏侯嵐道:“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侯嵐不屑為此!”
一抖腕,赫連地踉蹌前衝,一直衝到了羅聲揚面前。
夏侯嵐道:“赫連天,該你了!”
赫連天陰陰一笑,搖頭說道:“不忙,我請羅三少送我兄弟一程!”
眾人勃然色變,夏侯嵐目射寒芒,道:“赫連天,你敢欺我!”
赫連天道:“這不能稱之為欺你,你知道我若在此時放了羅三少,我兄弟仍然走不出羅家一步!”
夏侯嵐道:“我再做許諾,放了羅三少走你的,我絕不……”
赫連天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相信你!”
羅振宇大喝一聲,便欲閃身!
夏侯嵐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目注赫連天道:“赫連天,我又怎能信得過你?”
赫連天陰笑說道:“事實上,你除了相信我外,別無他法!”
夏侯嵐倏揚雙眉,道:“赫連天,走你的,我話說在前頭,也別施什麼手腳,更別傷羅三少毫髮,否則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殺你,去!”
赫連天陰笑說道:“你放心,赫連天也向來說一不二,老二走!”
一聲“走”字,一指點上羅聲揚左肋,羅聲揚身形一晃而到,赫連天則一把抄起羅聲揚,借同赫連地騰身越牆而去!
夏侯嵐與眾人跟著掠上牆頭,只見赫連天兄弟挾著羅聲揚在夜色中向前飛馳,出了百丈,身形一頓,放下羅聲揚之後,長身又起,飛射而去!
夏侯嵐心中一鬆,道:“倒不失為信人,諸位留此,我去接三弟回來!”騰身飛射而去!
百丈來回,對夏候嵐來說,那近在咫尺,轉眼間他已掠了回來,匆匆地把羅聲揚往羅振字懷中一交,道:“老伯,我要找線索去了,遲了怕來不及了!”
一揚手,那隻雪翎信鴿,展翅飛去!他則向著信鴿飛去方向長身而起飛射不見……
夏侯嵐跟著夜空中那隻振翅高飛的雪翎信鴿,出“金陵城”,過“北極閣”,繞“玄武湖”,越“紫金山”,再穿“觀音門”,眼看著那隻雪翎信鴿似夜空一點寒星,雙翅一斂,飛投而下,一閃沒人了江邊夜色中!
夏侯嵐認得這地方,這地方是“燕子磯”!
“燕子磯”是“金陵”風景特出的勝地,三面環江,對面是“八卦洲”,磯為一巨石,絕岩削壁,如燕張兩翼,下臨大江,風濤湧湍,由下而上,勢態如飛,故名“燕子磯”!
磯高出水面約八十尺,上有“御碑亭”,由此望大江滾滾,風帆如鯽,依山面水,視線開闊,實另有一番氣魄!
那麼,難道說賊窟就在這“燕子磯”附近不成?
然而,夏侯嵐明白,“燕子磯”這一帶根本就沒有可供人藏匿之處,賊巢似乎不可能在這一帶!
可是,他又明明看見那隻雪翎信鴿投入“燕子磯”下!
忽地,他想起了一處,那是“燕子磯”的沿山十二洞,那地方倒是絕佳的藏身之處,既隱密又穩妥!
一念及此,他目閃寒芒,便要長身撲向“燕子磯”!
適時,那淒清月色下,那空蕩,寂靜的“燕子磯”頂,白影雙閃,由下而上,直如凌波飛仙一般地翻掠上兩個人來,那兩個,赫然是“萬花公主”白素貞母女!
夏侯嵐心頭一震,立即屏息凝神未動!
他躲是躲了,無如……
一聲銀鈴般嬌笑劃破寂靜夜色,那白衣美婦人開了口:“夏侯嵐,你來了麼?”
夏侯嵐心中又復一震,但他躲著未動。
白衣美婦人美目流轉,卻一笑又道:“堂堂宇內第一的‘玉面游龍辣手神魔’,既敢跟到此地,見了我母女在此,卻不敢露頭,豈非……”
夏侯嵐雙眉一揚,閃身掠出,直射“燕子磯’’上,冷然說道:“夏侯嵐在此,閣下要幹什麼?”
那白衣美婦人與“萬花公主”白素貞似乎一驚,各自微退了半步,但旋即,白衣美婦人立趨平靜,嬌笑說道:“沒想到‘玉面游龍辣手神魔’也怕激,真出人意料之外……”
夏侯嵐雙眉微揚,道:“這麼說來,你並不知道我會跟來?”
那白衣美婦人搖頭說道:“你錯了,別以為只有你聰明,別人都懵懂糊塗,我那隻雪翎信鴿既落在你手,我知道你定會跟著它來……”
夏侯嵐道:“不錯,你料對了,我來了!”
白衣美婦人道:“那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你……”
夏侯嵐截口說道:“你找我幹什麼?”
白衣美婦人目光忽轉淒厲,道:“舊恨新仇,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夏侯嵐揚眉說道:“何謂新仇,何謂舊恨?”
白衣美婦人道:“後者我不願提,提起來我就恨不得把那夏侯一修由隱藏處拖出來碎屍,前者我可以告訴你,你壞我大事……”
夏侯嵐道:“我壞了你什麼大事?”
白衣美婦人道:“‘金陵’羅家的事,你為何要插上一手?”
夏侯嵐“哦”地一聲,目閃寒芒!道:“‘金陵’羅家的事,是你的傑作……”
白衣美婦人道:“不錯,你明白就好!”
夏侯嵐道:“那麼,我問你,‘金陵”羅家跟你何仇何恨?”
白衣美婦人道:“羅振宇跟我無仇無恨,但他不該跟夏侯一修是親戚!”
夏侯嵐道:“這麼說,凡是跟先師有關聯之人,都在你殺害之列?”
白衣美婦人道:“你明白就好!”
夏侯嵐目光一轉,道:“對羅家,你打算怎麼辦?”
白衣美婦人冷笑說道:“簡單得很,我兵不刃血,先假手天下武林除去‘金陵’羅家,然後再待機一網打盡天下武林!”
夏侯嵐揚眉說道:“這麼說,你並不只是報仇了!”
白衣美婦人道:“當然,我想稱霸宇內,領袖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