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
“可不是麼?”魏化道:“說他像皇帝一點也不為過,這一帶的人都得聽他的!”
夏侯嵐笑了笑,道:“好厲害,那‘番石島’小島主兄弟的武學,是誰教的?”
魏化道:“他兩個是藉每年朝貢之際,跪求‘瘋傻二怪’指點幾招,年數一久,他兩個的一身所學便在黎族之中稱了最……”
夏侯嵐道:“那就難怪我一眼便看出他兩人的招式是名家手法了……”一頓接問道:“你屬於‘番石島’?”
魏化道:“我在‘北六省’難以立足,到了南七省又不能容身,不得已跑到了這兒來,可巧我碰上了‘冰霞島’一名護衛,由他的引薦,我上了‘番石島’,本來再過一個時期我就可以上‘冰霞島’,編入黑衣衛隊了!”
夏侯嵐道:“這麼說倒是我誤了你!”
魏化忙道:“夏侯大俠別誤會,我早就覺得在這兒待不慣,只苦無法脫身,如今我正好藉這機會一走了之!”
夏侯嵐笑了笑,道:“‘冰霞島’的名聲如何?”
魏化道:“憑良心說,這位‘冰霞島’主是象雄才大略的正道俠士,他到了‘冰霞島’後,教那一向茹毛飲血的黎族野人男耕女織,改巢穴為房屋,化愚頑暴戾為善良祥和,並且遍求飽學之士到島上去教導黎族人識字,學漢族習俗,禮節……”
夏侯嵐“哦!”地一聲,動容說道:“那可真是難得!”
“可不是麼?”魏化道:“這位‘冰霞島’主除了太神秘之外,其他都是讓家家歌功頌德,戶戶頂禮膜拜的,這一帶的人都情願聽他的……”
夏侯嵐道:“那你為什麼那麼怕……”
魏化嘆道:“夏侯大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違反法規的人,那有不怕的?‘冰霞島’主恩威並用,德法兼施,島規之森嚴說來怕人,他最恨人洩露‘冰霞島’秘密……”
夏侯嵐道:“如今你已經洩露了,而且還不少!”
魏化道:“所以我預備一走了之,如果運氣好,我還能回到北六省去活幾年!”
夏侯嵐微微一笑,道:“最後答我一問,你近日可曾看見西門望?”
魏化點頭說道:“前天他剛由‘五羊城’過……”
夏侯嵐“哦!”地一聲道:“他可是帶著一個人?”
魏化點頭說道:“不錯,聽說那是個叛徒!”
夏侯嵐道:“叛徒?這兩個字似乎不大妥當……”
魏化方待接口,夏侯嵐已然擺手說道:“謝謝你,閣下,我的問話到此結束,你可以走了!”
魏化一怔,旋即如逢大赦般,連個謝字也沒來得及說,拔腿向城外狂奔而去,轉眼間沒了影。
夏侯嵐喃喃一句:“希望你一路平安!”轉身登車,道:“二位,出城往南走!”
軒轅極、冷天池應聲抖韁揮鞭,馬車飛一般地往城南馳去,夏侯嵐鑽進車裡坐定,道:“冰姨,適才的話,您都聽見了?”
白如冰點了點頭,道:“我都聽見了,對那位‘冰霞島’主,我想了好久……”
夏侯嵐道:“您是想……”
白如冰道:“想想他是當今武林中的哪一位?”
夏侯嵐道:“您可曾想出他是……”
白如冰搖頭說道:“苦思半晌無所得,還有一點不難明白,他該有很大的隱衷,不為人知的秘密!”
夏侯貞突然說道:“冰姨,何以見得?”
白如冰道:“不然他為什麼好好的中原不待,偏偏跑到這‘南海’來?”
夏侯嵐沉吟著點了點頭。
夏侯貞道:“那也許跟那位‘通天鼠’一樣,在中原武林待不住了!”
白如冰搖頭說道:“該沒有那一說,聽魏化的描述,此人一身功力高絕,連‘瘋傻二怪’及‘南海騎鯨客’那等奇人高手都俯首臣服,供他軀策,中原武林中,誰還能奈何他?”
夏侯貞呆了一呆,道:“不錯,那麼冰姨以為……”
白如冰道:“這就是我適才所說,他有很大的隱衷跟秘密的道理所在了!”
華玉突然說道:“冰姨,您看他有什麼隱衷,什麼秘密?”
白如冰微笑說道:“傻孩子,既稱隱衷、秘密,別人怎麼知道?”
華玉臉一紅,閉口不言。夏侯潔道:“娘,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是個正道俠士是毫無疑問的!”
白如冰點頭說道:“雄才大略,苦心孤詣,能使冥頑凶悍的黎人順服,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用心也令人敬佩,的確,他是個值得稱道的人物!”
夏侯潔道:“他這麼一位人物,不該在中原武林待不住!”
白如冰道:“說得是啊……”
夏侯潔道:“娘的說法對,如此看來,他確有很大的隱衷與秘密!”
上官鳳道:“他會不會是避仇……”
夏侯貞道:“該不會是,像這麼一位人物,他怕誰?”
上官鳳道:“總之,他像是在逃避什麼,不然他不會跑到這兒!”
夏侯貞道:“姐姐以為他在逃避什麼?”
上官鳳道:“多得很,很難說,諸如避仇、避世、避情避……”
白如冰倏然點頭,道:“不錯,只不知道是哪一樁!”
小湄插口說道:“到時候問問他不就知道了麼?”
白如冰笑笑說道:“傻丫頭,既稱隱衷、秘密,他會輕易對人說麼?”
小湄小嘴兒一噘,道:“說了人家也不會怎麼樣他,稀罕!”
自如冰笑道:“可是真稀罕,我倒是真想看看他是怎麼樣個人,為什麼由中原不遠千里地跑到這兒來。”
小湄道:“那還是得問他!”
白如冰道:“不問他怎麼會知道?”
小湄大眼晴略一眨動,道:“您不是說他不會說麼?”
白如冰道:“他當然不會說!”
小湄道:“那麼您怎麼辦?”
白如冰笑而不語,小湄滿臉詫異地還待再問,夏侯嵐已然說道:“小湄,夫人到時候總會有辦法對付的。”
小湄閉上了小嘴兒,夏侯貞卻轉注白如冰又道:“冰姨,您看這件事怎麼辦?”
白如冰道:“什麼怎麼辦?”
夏侯貞道:“他要金玉容,當然有他的道理在,而咱們此行旨在追回金玉容,偏偏這位‘冰霞島’主又是位正道俠士……”
白如冰道:“你是說這件事難辦?”
夏侯嵐道:“難道您不以為難辦?”
白如冰道:“我以為沒什麼難辦的,他既是個正道俠士,就不會庇護金玉容,咱們只問他要金玉容幹什麼,為什麼假托‘溫柔宮’之人騙咱們就行了!”
夏侯貞道:“您的意思是說,不打算追回金玉容了?”
白如冰道:“他要金玉容的目的,如不在庇護金玉容,咱們又何必跟一個苦心孤詣,經營‘瓊州島’多年的正道俠士為難呢?不過這也要見機行事,只要他願意解釋要金玉容幹什麼,為什麼騙咱們,我可以不追回金玉容。”
夏侯貞道:“但願他好說話些!”
夏侯嵐沉吟中突然說道:“冰姨,您不打算弄清楚他是當今武林中的哪一位麼?”
“誰說的?”白如冰道:“當然這也在我的條件之內!”
夏侯潔道:“恐怕這一點他會根難說話!”
白如冰淡然一笑,道:“也很難說,到時候再看吧……”
頓了頓,接道:“在這幾有句話我得先告訴你一聲……”
夏侯嵐道:“冰姨,您請說!”
白如冰道:“‘番石島’上的那兩個黎人,可能不會就此甘心罷手,路上假如有什麼異動,你們要小心應付。”
夏侯嵐道:“我明白,冰姨!”
小湄哼了一聲,繃著嬌靨道:“這種蠻人,夫人,假如他們非要兩位姑娘不可,您要我們也忍耐著麼?”
白如冰道:“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應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