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車內的人瞪大雙眼, 齊齊向後看去——
白錦禾身姿矯健, 靈活地躲避前方的槍。火, 倪山嵐給他打掩護。
那頭母獅竟然飛躍在另一側,狂吼著吸引車內的注意力。她與幼師皆是此次的狩獵目標,組織的人想先把獅子撂倒, 再去解決另外兩個煩心的蒼蠅。
駕駛座上的人肌肉像石塊般壘砌,他目露鄙夷地掃了一眼白錦禾, 伸手在空中用兩隻比劃一下對方的身影, 覺得搓一下就能把這副小身板擰斷。
他單收扶著方向盤, 比劃的手落下來搭在車窗,忽然之間, 耳邊不知劃破什麼東西,胳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駕駛員低頭一看,一隻不起眼的箭插在肌肉上,他吹了聲口哨, 嗤笑地把胳膊上的箭□□,隨手扔出去。
車內的人看到後,哄堂大笑。
駕駛員不屑地睨一眼,腳底油門轟地踩上前, 沖著白錦禾就要碾上去。
白錦禾紋絲不動, 眼神如鷹般緊盯著獵物,一秒, 兩秒……
時間到,他抬起左手, 倪山嵐順勢一槍,正中前方輪胎,只聽“嘭”地一聲,伴隨著輪胎爆破,一身腱子肉的駕駛員竟然像爛泥般軟倒身子。
越野車如醉獸,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了過去,白錦禾抓住這個時機,飛身向前,車內五人一個不落,全部贈送一隻塗藥的箭。
節目組的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白錦禾,手持一把沒什麼威懾力的弓箭,幹翻了一車歹徒?
“?”導遊使勁揉眼,“這是功夫嗎?”
導演沉默兩秒,忽悠道,“是的!”
白錦禾解決完一車人,先回到倪山嵐身邊,把人裡外翻一遍,“受傷了嗎?”
“沒有。”倪山嵐仔仔細細將人從頭盯到腳,見人安然無恙後,才問,“車內的人怎麼樣了?”
“暈過去了。”白錦禾樂道,“我早就想試試這次的藥性,沒兩天醒不過來,放心吧。”
節目組裡有幾個膽子大的,相互攙扶下車,先向白錦禾表達感謝,再去歹徒那邊瞧瞧動靜。
白錦禾見他們縮手縮腳的樣子,喊道:“一網打盡了,沒有漏網之魚。”
導遊一起跟著下車,跑過去一看,見非法組織的車內竟然裝著鐵籠,看樣子是有謀而來,這個大小,一看就是裝獅子的。他心下氣恨,一股腦兒把五個人全塞了進去,讓他們先體會一下裝籠的滋味。
白錦禾打了一仗渾身痛快,這會兒想起小獅子的事,四下打量竟然不見母獅的蹤影,“你見到小獅子了嗎?”
“剛才還在。”倪山嵐掃視一圈,“可能母獅將它帶走了。”
白錦禾歎口氣,“是回來跟我們告別?”
草原上發生槍。擊,在動物中引起一股躁動,節目組不能繼續待下去,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著原計劃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只好先將歹徒們裝在籠子裡帶走,一同上路。
導遊鄭重地感謝白錦禾好幾回,自告奮勇地跑去守在籠子旁邊,隨時盯梢。
等車駛離後,彌漫在動物之間的鬱躁終於緩和下來。因突發狀況,他們偏離了去酒店的路線,加上時間已晚無法繼續趕路,只能將行程延後。
節目組找到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好在是最後一個晚上,又解決心頭大患,組內的人員就算幕天席地都覺得高興。
白錦禾原本就不捨得離開,聽見能再住一晚,拉著倪山嵐就跑進帳篷裡。
夜晚,遠方劃過一條銀河。
白日裡的燥熱漸漸歸於清涼,草原裡蚊蟲多,白錦禾與倪山嵐只能躲在帳篷裡,拉開內層窗,並排著抬頭仰望星空。
白錦禾很破壞氣氛地說:“我們這樣好像那道英國名菜啊。”
倪山嵐問:“什麼菜?”
“鹹魚仰望星空。”
“……”倪山嵐把人往懷裡攏了攏,笑道,“又在網上亂看。”
白錦禾乾脆翻身趴在倪山嵐的胸口,手不老實地摸了一把,碰到一個硬物件的時候,愣了一下:“你帶著小木雕?”
“嗯。”倪山嵐把他的手攥著,“你雕刻的,要好好帶著。”
白錦禾哭笑不得,上次師父給他的紫檀木盒子,打開一看是兩塊玉佩。他總算富裕一回,跟倪山嵐兩個人一塊分了,只是玉佩不像過去一樣方便攜帶,只能放在家中。
卻不想盒子中還有一個小木雕,是白錦禾小時候被師父忽悠給“未來的心上人”雕刻的,他當時年紀小,雕工算不上精緻,只雕了一顆小星星。
雕出後,師父給木雕做了處理,將原木的白色永久保留下來。
白錦禾回憶道:“還挺有緣分。”
他不知想到什麼,看著滿目的星辰,忽然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倪山嵐從未聽他說起過往,心神全放到白錦禾身上,聽他講梨園與山上的經歷,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
“都過去了。”白錦禾把頭埋在倪山嵐的頸肩,蹭了蹭腦袋,“有時候就像做了一場夢,我拍《末代將軍》時,分不清是夢裡還是夢外,有時候分不清究竟我是誰。”
他仰起頭,笑著說,“不過夢醒的時候,能夠看見你,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
白錦禾半趴在倪山嵐的胸口,眼裡像盛著滿空的星光。
甚至星光都不及他璀璨,倪山嵐抬手摟著白錦禾的背脊,將人往下攬回身上,他像是受到無法解脫的吸引般,抬頭含。住對方的嘴。唇,只想把人融進骨血裡。
白錦禾這段時間只蹭個嘴唇不進去,理論不能深刻地指導實踐,半響後,氣喘吁吁地趴在倪山嵐身上,連重整旗鼓的力氣都沒有。
倪山嵐只好拍扶著給他順氣。
等人歇夠了,白錦禾黏糊地說:“上次回爺爺家時間太趕,我都沒有買禮物,爺爺都喜歡什麼?對了,叔叔阿姨呢?”
倪山嵐這才想起,還沒有把家庭情況交代清楚,他斟酌地想把關係理順,“你還記得我有兩個哥哥嗎?”
“知道。”白錦禾數著自己認識的家庭成員,“二哥,兩位爺爺,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大哥。”
“我還有一位養父。”倪山嵐把人摟在懷裡,長歎道,“我跟二哥都是他收養的。父母在我小時候出車禍去世,加上識別障礙,養父又太忙無法照顧。我一直與二哥他們生活在一起。”
白錦禾沒想到,倪山嵐還是這麼一隻小可憐!
現在輪到他心疼得不行,簡直想早點穿回去,好好抱抱這只小團子,他感同身受,甚至以自己的過去揣摩道,“你一定過得很委屈吧?”
倪山嵐說:“不會,我一直過得很開心。”
白錦禾:“哎,你跟我還故作什麼堅強。”
“……”倪山嵐失笑道,“因為親眼目睹車禍,我當時受到刺激很大,是二哥一直把我帶在身邊,有段時間二哥為了照顧我,都冷落大哥。加上兩位爺爺的關照也無微不至,後來我便跟著大哥進公司學習。”
簡而言之,倪山嵐含著金鑰匙出生,沒幾年鑰匙斷了,被收養後,換上一塊金磚背著。唯一不痛快的就是生活在一群學神堆裡,讓他這個學霸很有壓力。
白錦禾這麼一想,頓時有點心裡不平很,合著還是只有他是個小可憐?
倪山嵐收緊胳膊,迎上去親。吻著說,“我疼你,都疼回來。”
白錦禾這才滿意,他累了一天,這會兒有點困,打了個哈欠,隨意道,“要不然回去就重婚吧?”
倪山嵐覺得耳邊嗡鳴一片,心劇烈地跳動,等腦內的轟鳴停止時,他貼近身上的人,下頜蹭著白錦禾的頭髮,說出的話有些發顫,“你想好了嗎?”
半響後,無人應答。
倪山嵐低頭一看,白錦禾已經呼呼地睡著。
他柔和地笑了笑,溫柔地把人放在一旁躺好,側身吻了一下白錦禾的前額,“晚安,我愛你。”
*
夜裡難得靜謐,昨夜裡還能聽見的嗥叫聲也止息,只剩風吹過帳篷時留下的沙沙聲。
不遠處,兩對眼瞳閃爍在營地之外,夜風吹散它們之間的密語,只見低一些的身影往前蹭了蹭,後面的大傢伙將它向前拱了幾步,不知說了什麼。
小傢伙“啊嗚啊嗚”叫了幾聲,扭著小屁股歡快地向前刨開。
天光大亮,白錦禾從一夜安眠中醒來,剛想來個早安吻時,胸前忽然有點沉。
他還以為是倪山嵐毛手毛腳過來,剛要抓住來個“有來有往”時,抓了一把毛絨絨肉呼呼的觸感。
白錦禾頓時覺得不對,猛地坐起來,身上的小肉球啪嗒掉在腿上面。
摔懵的小幼崽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沖白錦禾眨巴眨巴眼,濕潤的小鼻頭嗅了嗅,是香香又好看的人!
幼崽“啊嗚”一聲,高興地抓著白錦禾的上衣爬上去,蹲在肩膀上認真地要添他。
倪山嵐聽見聲響,剛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副畫面,驚訝得不知說什麼好時,白錦禾忽然捏著小幼崽的爪子,對倪山嵐道:“快,叫爸爸!”
倪山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