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探病

　　周璟懷的生日沒幾天就到了，顧陽特意去蛋糕店給他訂蛋糕。

　　店員問他要幾寸大的， 他要了個12寸的， 因為兩個人多了吃不完， 蛋糕上的圖案依周璟懷的樣子畫了q版小人， 付了錢， 大概下午才能來拿。

　　離開蛋糕店時， 顧陽突然發現隔壁有個列印店， 彩繪的招牌上寫著照相列印香煙有售。

　　顧陽佇足半晌， 進了列印店……

　　趕巧周璟懷的生日是週末，回到家裡， 周璟懷在廚房做飯， 聽到動靜，人沒出來， 聲音先發了出來：“買瓶醬油怎麼去了那麼久？”

　　“買了兩瓶啤酒， 路上熱， 還偷偷吃了一根雪糕。”

　　顧陽邊說邊進了臥室將手中的文件藏到衣櫃裡， 然後把醬油送到了廚房。

　　周璟懷開了醬油，灑進鍋裡， 睨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人了還吃雪糕。”

　　顧陽頓時將另一隻藏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笑道：“鐺鐺鐺鐺……”

　　赫然又是一支雪糕。

　　雪糕被曬得包裝紙都冒著水汽。

　　“給你也帶了一支，牛奶葡萄味的， 吃不吃？”

　　周璟懷好笑地伸手接。

　　“想吃？不給你，讓你嫌我幼稚。”顧陽手一躲，三五兩下把整支雪糕撕開往嘴裡一塞， 周璟懷臉一黑，一把把人撈到懷裡，揪著雪糕的木棍，將雪糕從他嘴裡拔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裡，顧陽心疼得要死，“誒，你怎麼這樣，我……唔……”

　　周璟懷吻了下去，滾燙的舌掃過他又甜又冰的口腔，換了種方式把雪糕吃掉，顧陽被吻得沉醉，卻嗅到了一股糊味兒，捶他的肩膀，從他炙熱的吻中擠出一絲縫隙，說：“糊了糊了。”

　　周璟懷住了口，執著鍋鏟回身去翻動鍋裡的麻婆豆腐，顧陽遞了盤子給他，讓他把麻婆豆腐盛了起來。

　　“你這廚藝見長啊。”

　　顧陽看著麻婆豆腐漂亮的色澤不由感歎。

　　周璟懷象徵性的謙虛一下：“是你教得好。”

　　偶爾顧陽做飯的時候，周璟懷會站在一邊看，看多了就看會了。

　　“那是。”顧陽得意地翹起嘴角，“不過我的手藝不外傳，你學會了就學會了，可不能做給別人吃。”

　　“做給誰吃，還不是讓你享福？”

　　周璟懷想也不想地道。

　　顧陽不置可否，目光落到垃圾桶裡融化的雪糕上，有點心疼，周璟懷看他這副想把雪糕從垃圾桶裡扒拉出來的樣子，眉一皺，牽著他的手道：

　　“髒，不能吃了。”

　　顧陽哭笑不得。

　　他還真把他當小孩子了，他就是看看，還不至於去垃圾桶裡撿吃的。

　　晚上，顧陽把飛機模型送了出去，收到禮物的周璟懷神情有幾分古怪，將盒子接過時，他忍不住問：“你不是說這是買給同事的嗎？”

　　“這不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嘛，快拆開看看。”

　　顧陽忙不迭催促道。

　　周璟懷把盒子拆開，藍白色的飛機模型映入眼簾，他一怔，遲疑地問：“好端端的送我禮物幹什麼？”

　　“喜歡嗎喜歡嗎？”

　　“喜歡。”

　　顧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祝你生日快樂！”

　　“……”

　　等了半天沒等來動靜。

　　顧陽疑惑抬眸，想要看周璟懷是什麼表情，剛一昂首，陰影籠罩，俊臉壓下，兩人跌進床褥裡。

　　“等等等等，蛋糕馬上要送上門了，晚點再做。”

　　“那讓我親一親。”

　　……

　　次日，周璟懷下班要去探望周父，買了鮮花和果籃，顧陽隨口問他要不要陪著去看看，周璟懷竟然同意了。

　　顧陽傻了，睜大眼睛道：“你真的要帶我去見家長？”

　　他以為周璟懷不會讓他接觸周家的人，畢竟他連身份都沒透露，隨時準備好跑路，這怎麼和劇本裡的不一樣。

　　“慫了？”周璟懷揉了揉他的頭，“我爸脾氣比較差，對你不一定客氣，到時候你別往心裡去，遲早我會讓他接納你的。”

　　“那要是他不喜歡我，死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顧陽問。

　　周璟懷頓時冷笑：“不，他一定會同意，畢竟他只有我這麼一個親兒子。”

　　顧陽啞口無言。

　　他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去了醫院，周璟懷帶著顧陽去了頂層vip豪華病房，走的是貴賓專用通道，病房門口兩個保鏢守著，周圍四處都是森嚴的氣息。

　　周璟懷挽住了顧陽的手，推開了病房的門，周父半躺著，床前一個貴婦人正陪著說話，眼熟的周敬修在削蘋果，以及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緊挨著杵著。

　　“爸，媽。”

　　周璟懷喊了一聲。

　　那不認識的男人立即朝他們看了過來，先是看周璟懷，接著看向周璟懷身後的顧陽，道：“喲，堂哥和堂嫂子來了？”

　　一瞬間，顧陽心想：這欠扁的語氣，妥妥的周敬文沒跑了。

　　“堂嫂子”三個字無疑刺激到了周父，周父抬眼一看，氣得七竅生煙：“你自己來就算了，你居然這個……”

　　猜到他要說什麼難聽的字眼，周璟懷冷冷地打斷道：“爸，注意修養。”

　　周父一滯，繼續道：“你居然把他也帶來，你是嫌我命太長？”

　　貴婦人的面色雖然不虞，卻輕輕拍了周父一下，嗔怪道：“瞎說什麼呢，什麼長不長，璟懷也是一片好意。”

　　周璟懷由挽手改作攬顧陽的肩，帶著他往前走了一步，讓他曝露在周父周母的眼皮子底下，道：“我的愛人，顧陽；陽陽，這是我爸媽，還有我的堂哥堂弟。”

　　顧陽自覺上前，將果籃放到床頭，乖巧地說：“爸媽好。”

　　話剛落，周父抬手一掃，把果籃打落在地，裡面的橘子蘋果滾落一地，翻身就躺了下去，背對著他們。

　　周母被他嚇得一跳，但見他寫滿死強的後腦勺，只好打圓場：“璟懷，你的心意你爸收到了，要不你先帶著……”她看向顧陽，兒媳婦的稱呼到底沒喊出口，“帶著他回去吧！”

　　一眨眼，顧陽將地上的橘子蘋果撿了起來，裝到了果籃裡；周璟懷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拖回到自己的身邊，直視著那起伏的被子，面色極其冷淡：“爸，你可想好了，現在你把我趕走了，下次再派人叫我過來看你，就沒那麼容易了。”

　　床上的周父氣得瞬間坐了起來，“小兔崽子，你敢威脅老子！”

　　周璟懷直直與他對視，不卑不亢，態度堅定。

　　一側周敬文見狀，殷勤地去床邊去給周父撫背順氣，道：“大伯您消消火，堂哥他也不是存心的，一時被迷住了而已。”

　　看似開導，實則煽風點火，周敬修皺眉制止：“敬文，你少說兩句。”

　　周敬文偏不，不屑地哼了一聲，轉眼高傲地睨向顧陽，道：“開個價吧，多少錢你才肯離開我堂哥？”

　　周璟懷眼神一變，眸底升起一絲慍怒，張口想替顧陽還擊；突然，袖子被人扯了扯，只聽身邊響起顧陽的笑音：“當初結婚的時候，璟懷哥承諾我，要送我一個公司玩玩；我也不唬你，只要你能折現打給我，我立馬離婚。”

　　周敬文一噎，惡狠狠地剜著顧陽，正要懟回去，顧陽腦袋一歪，天真地問周璟懷：“老公，你當初說送我多少錢的公司來著？”

　　周璟懷薄唇微勾：“不多，也就值個幾百億吧。”

　　顧陽就又看向周敬文，道：“我和璟懷哥是真愛，得加錢，你就先打個一千億意思意思吧。”

　　一千億！

　　意思意思？

　　周敬文鼻子都要氣歪了，整張面龐漲成豬肝色，他咬牙切齒道：“就算公司未來是他的，其中還有我爸的股份，他做不了主，拿什麼送給你，你可不要太貪心了！”

　　“那你在我這兒裝什麼胖子？”顧陽本來想說他裝什麼逼，文明起見改了個口，同時流露出一臉鄙夷，“傻子都知道誰那裡撈得到好處就跟誰走，你給的沒璟懷哥多，還敢讓我跟璟懷哥離婚？”

　　“你……”

　　周敬文發現自己說不過顧陽，頓時把目光投向周父。

　　周父也意識到顧陽不是什麼善茬，緊跟著盯上了癥結所在，也就是周璟懷，“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愛的人，他喜歡的哪兒是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

　　“爸！”

　　周璟懷的表情是深深的不贊同。

　　顧陽又脆脆地出了聲：“爸，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怎麼不喜歡別人的錢，光喜歡他的錢，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他，我對璟懷哥一片真心，天地可鑒。”

　　神他媽天地可鑒。

　　周敬文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他媽職業說相聲的吧！”

　　周璟懷也忍禁不俊：“爸，陽陽說得沒錯，他是真心愛我的。”

　　“沒救了沒救了……”周父氣到渾身發抖，嘴裡念叨個不停，眼看著血壓又要飆上來了，周母忙安撫他，拿枕頭給他墊背，“別跟孩子一般計較，沒得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周父道：“讓他們滾出去，讓他們滾出去。”

　　周母秀眉緊鎖，轉臉對周璟懷道：“你們先出去吧，你爸情緒不穩定，你們過兩天再來看他，讓他緩緩。”

　　周璟懷深深看了周父一眼，帶著顧陽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