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吵架

　　顧陽爬到周璟懷身邊去，把手指伸給他看，說：“你沒覺得我這裡少了什麼東西嗎？”

　　周璟懷狹長的眸子盯著他，深深如一潭幽井，他當然知道他手指頭上少了什麼東西，還知道他把戒指弄丟了，但是……

　　以前他都不在意，現在為什麼想要再買對婚戒。

　　說起來，這幾天他的變化太大了，就算是巴著他不想讓他離婚，他討好他的耐心和做出的偽裝未免也太長了些。

　　“為什麼？”

　　“啊？”顧陽呆呆傻傻地，“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購買欲旺盛不行嗎？”

　　周璟懷一口否決：“不行，想買東西你可以買點別的，為什麼要買戒指，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陽頓時無語凝噎，他想幹什麼，他想給他個驚喜啊，可他能說麼，他以為周璟懷那麼喜歡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的，沒想到他問得那麼仔細。

　　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顧陽往床上一躺，撒嬌打滾試圖蒙混過關：“沒天理了，你看誰家的媳婦找老公要鑽戒，還要說個五四三二一的，就你跟審犯人似的審我，我就是幡然醒悟了，想跟你買對新戒指不行嗎，我就是想買對戒指，我犯法了嗎，你不願意陪我去就算了，反正我身上有錢，你一點都不愛我，不愛我就算了還要跟我提離婚，別人都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操完了□□了就想把我一腳給踹了，渣男——”

　　周璟懷：“……”

　　“渣男渣男渣男，渣男渣男渣男——”

　　宛如魔音穿耳。

　　周璟懷眼皮一跳，看床上那麼大一人了居然能厚著臉皮跟小孩子一樣，抱著枕頭滾來滾去，忽然感到頭痛。

　　五年前跟他娶的是這麼個玩意兒嗎？

　　“可憐我從爸媽死得早，舅媽是極品，沒有娘家撐腰，你都不好好對我，氣死了，我要找人評評理，我、要、找、人、評、理！”

　　“……”周璟懷忍不住道，“你想找誰評理？”

　　“找誰都可以！”顧陽一下子坐了起來，一縷頭髮都蹭得翹了起來，“找房東，找物業，找不到就貼大字報，就寫周璟懷是個負心漢。”

　　周璟懷氣笑了，“是我負心還是你負心，你收別人100w禮物的帳我還沒給你算呢，你要什麼我沒滿足你，你居然還向別的男人伸手要東西？”

　　“好啊你，還倒打一耙。”顧陽憤然道，“那你背著我跑去酒吧喝酒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周璟懷被冤枉得蹙眉：“那是嚴總訂的地方。”

　　顧陽氣鼓鼓地瞪他：“要不是那天我們撞上，你就跟著嚴總喝小酒摟別人的小蠻腰了吧，哪個正規公司慶功去酒吧啊，再說了嚴總想去你就就去，你不會拒絕嗎，最最過分的是你都不跟我報備，發個短信你總會吧！”

　　“好，這件事勉強算是我錯了，那我們結婚這麼久了，你在外面怎麼說我的，整個社區都以為我是你的情夫，我們這麼不正當的關係還戴什麼婚戒？”

　　“那我不是要面子嗎，我又沒說多的；行，這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

　　哈？

　　什麼叫行了吧？

　　道個歉挺委屈是吧？

　　周璟懷眉眼愈冷，“不行，我要離婚。”

　　“沒門！你犯一次錯誤我犯一次錯誤我們扯平，就你能鬧騰，離什麼離，我下家找好了嗎離離離，讓你陪我去挑對戒指又不是要你的命，今晚讓你多操兩回還不行嗎？”

　　顧陽已經是豁出去了。

　　“麻煩你搞清楚，晚上到底是誰爽得嗷嗷直叫，不要以為這是恩賜，我對你還沒那麼大的興致。”

　　“那是誰天天在我耳邊喘個不停，跟個哮喘病人一樣，抱著我翻來覆去死不撒手，你是不是覺得操了我五年還挺虧的，那以後我做攻讓你爽，我踏馬又不是腎不行！”

　　“……”

　　完全說不過顧陽的周璟懷一氣之下把人按進了被褥裡。

　　之後，思想上達不到的和諧，在身體上達到了。

　　第二天傍晚，兩人彼此冷著臉，站在了珠寶店的門口。

　　琳琅滿目的珠寶在發光，高大俊美的男男吸引了不少其他顧客的注意，當然現在這社會男男夫妻的情況普遍，除去優異的外貌能讓人多看兩眼，也並沒有什麼稀奇的而已。

　　婚戒專區，專櫃小姐笑容相迎，顧陽道：“您好，請給我推薦一款好看的對戒。”

　　專櫃小姐打開玻璃櫃的門，正要去摸當下熱門款式，突然眉眼更為冷峻頗具上層精英氣質的男人淡淡道：“不要太花哨。”

　　“好的先生。”

　　專櫃小姐的手又摸向了別處。

　　顧陽登時不滿抗議：“我喜歡花紋多。”

　　周璟懷斜睨他：“上次我聽你的，這次你聽我的。”

　　真是給他慣的。

　　昨個晚上居然還想翻身日他。

　　顧陽冷哼一聲，不作聲了。

　　專櫃小姐將一對鉑金婚戒拿了出來，展示在兩人的跟前，“這款對戒名叫禁忌之吻，出自國內頂尖設計師秦風之手，因為同性婚姻發展至今來之不易，所以它象徵著掙脫束縛不顧一切的愛，這只戒指上的藤蔓意喻兩人相互牽絆執手一生，這只戒指上的吻印意喻相濡以沫含情脈脈，無論是從設計還是意義都別具一格，二位覺得如何呢？”

　　顧陽看向周璟懷，故意嘲諷：“你掙脫束縛了？”

　　周璟懷反唇相譏：“你不顧一切了？”

　　啪——

　　一個手機一張卡同時被拍在了玻璃櫃上。

　　兩人異口同聲：

　　“刷卡。”

　　“就它。”

　　這麼氣勢洶洶，專櫃小姐小心臟都跳了幾跳，猶豫著把卡拿走了。

　　顧陽把手機拿回來，周璟懷目送專櫃小姐離開，皺著眉問：“你不是把卡還給我了，哪兒的錢？”

　　顧陽答：“我把以前買的那些垃圾都賣了不行嗎？”

　　周璟懷挑眉，倍感意外，他對奢侈品的癡迷程度他是看在眼裡的，他竟然捨得賣了。

　　買對戒全程花了不到五分鐘，專櫃小姐把卡還回來的時候，還特意把戒指拿去包裝。

　　顧陽說：“不用了。”然後取了那枚明顯比較大的，對周璟懷道，“把手伸出來。”

　　周璟懷抿著薄唇把手遞上去。

　　顧陽心中極為虔誠地為他套上戒指。

　　之後，他把手伸出去。

　　周璟懷動作輕柔地給他戴上。

　　“我懶得跑，你去把車開過來，我在這兒等你。”

　　戴完戒指，顧陽把手插進了口袋裡。

　　因為有了新的婚戒，周璟懷神情緩和了不少，“那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

　　顧陽還以為周璟懷要罵他懶到家了，聽他明顯軟化的嗓音，緊繃著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朝他擺了擺手，“嗨，我又不是小孩子，操心個什麼勁兒。”

　　周璟懷輕輕“呵”了一聲。

　　不是小孩子，嗯？

　　昨天是誰在床上滾來滾去……

　　高大的身影逐漸淡出視線，顧陽噌地回頭，對專櫃小姐道：“我還要再買一個戒指，求婚的那種，快幫我推薦一下”

　　專櫃小姐：誒？

　　正是顧陽埋頭挑戒指的時候，珠寶店門外響起了推門聲，以為是周璟懷回來了的顧陽站直了身體，裝作無意地往門口瞟去，只見兩個男人親密的走了進來。

　　同樣是無比帥氣的一對。

　　一個穿著西裝，衣冠楚楚；一個穿著白t恤，氣質純淨，像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只不過，其中一個十分的眼熟。

　　看到他的一瞬，顧陽腦海裡湧出了許多雪花般的記憶，一股不屬於他的情緒躥了起來。

　　顧陽不自覺地手握緊成拳，像是感受到他的注目，衣冠楚楚的那位抬頭朝他望了過來，顧陽連忙轉過臉去，繼續看向求婚要用的戒指。

　　“就這枚吧。”

　　“好的，我為您包起來。”

　　“不用了，拿個盒子裝著就行，直接付款吧。”

　　……

　　林輝已經看到顧陽了。

　　雖然多年未見，顧陽那張曾經讓他癡迷心動的臉，他是不會忘的，此時再見，依舊怦然心動。

　　顧陽跟著專櫃小姐要去付款，林輝急忙叫了一聲：“顧陽。”

　　顧陽充耳不聞，心想這個人渣最好是別追上來，不然他叫他好看。

　　可惜天不遂人願，人渣不僅跟過來了，還按住了他的肩膀，顧陽想也不想一拳揮過去，揍在那張害人精的臉上，然後扭了扭手腕，笑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條件反射我控制不住，不是有意的。”

　　他咬重了“有意”兩個字。

　　那一拳真是極其的重，林輝感覺頭上金星直冒，他齜牙咧嘴的緩了一陣，看向顧陽按捺住了火氣，道：“沒事兒，顧陽，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聊什麼？”

　　顧陽問。

　　林輝拂開攙著他的男伴的手，說：“這幾年我一直很想你，你過得好嗎？”

　　嘔——

　　顧陽快要被他噁心吐了，他按了按手機調出了付款碼，給了專櫃小姐讓他先去結帳，接著說：“本來過得挺好，一想到你這幾年都在意淫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死人就要有死人的覺悟，不要跑出來詐屍。”

　　林輝沒想到顧陽會這麼不客氣，表情有點難看，專櫃小姐付完賬把手機還給了顧陽，並將裝著戒指的錦盒遞了上去，林輝眼神一變，道：“你結婚了？”

　　不對。

　　結過婚是不會買戒指的。

　　應該是求婚。

　　他瞬間改口：“你要跟誰結婚？”

　　“反正不會跟你。”顧陽把戒指放到口袋裡，“你也別想了，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爸爸。”

　　林輝還想跟顧陽上演一齣破鏡重圓呢，上來就是這麼大一通打擊，剛想說點什麼，這時，低沉的嗓音插了進來——

　　“顧陽，林總？”

　　顧陽和林輝齊齊朝著不遠處的周璟懷望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顧陽：你要是嫌虧得慌，我做攻，掏出來比你還大。

　　周璟懷：你確定有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