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聽了這話,仲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仲聆看著班青,震驚的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班青趕緊點頭:「當然知道了。」
他想要娘子親親抱抱,舉高高就算了。
仲聆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這個……這個太急了吧?明天、明天……」
他向後退了一步,才從這急速升溫的氣氛中緩過一口氣來:「明天早上,是想叫上你一起去元港城的,咱們在這邊消息滯後,去那邊才能隨機應變。今晚上,你就不要……不要鬧太狠了。」
班青:「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娘子,我就是想親親你。」
看著小土匪走近,仲聆緊張之下,忘記糾正他一連好幾個「娘子」的叫法。
班青走過去,摟著仲聆的脖子,把他頭往下按著點,踮著腳,對著仲聆的嘴上啵唧了一口。
仲聆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朵。
班青覺得這樣的娘子真是太好看了,整顆心都在騷動:「能再親一下嗎?這次保證不會咬你了。」
仲聆把手放在他的腦後,低下頭來。
班青這次還是有進步的。
好歹沒有再咬仲聆一口。
接觸的時候,班青小心肝都在天上飄。
他那不安分的小爪子伸進了仲聆的褻衣內襟,在他的皮膚上狠狠的摸了一把。
然後班青誇道:「又細又軟,娘子你真棒。」
仲聆:「……」
班青又害羞又緊張,一不小心又禿嚕出大實話來:「嘿嘿,和你睡一屋,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叫你娘子了。」
仲聆再一次受到震撼,他怪異的問:「……你就這麼想要的嗎?」
班青不假思索:「想啊。」
仲聆:「!」
仲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過了半晌,才重新開口。
他的聲線還有點顫:「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得先去趟元港城……東西都沒準備好,不能這樣魯莽。」
班青並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東西,他只是想,今天晚上能抱著這樣一個又漂亮又暖和的大美人睡,一定會睡得很香。
冬天冷的時候,他有的時候也會抱著辣雞睡,但是辣雞和大美人不一樣。辣雞是個忘恩負義的,但是仲聆疼他,到天亮的時候,肯定不會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無比粗暴的踹他起床。
一屋住了,一床睡醒,這才能叫娘子。
仲聆倒抽一口氣,覺得這樣不行。
還沒出師,就這樣陷在溫柔鄉里,真是太消磨志氣了。
在班青勇於嘗試新花樣前,仲聆一把搶過班青背後的鋪蓋,抱著跑了出去。
跑出屋子後,仲聆還帶起一腳,把門給關上了。
他在外面吹著小風,見不到奔放的小土匪,好歹冷靜了:「我……我去睡偏房,你就在我床上睡吧。」
於是他們就這樣交換了臥室。
班青撲在仲聆的床上的時候,還在想,今天是個很大的進展。
雖然還是分開睡,但起碼已經從分房睡,到了同一個院子裡。
四捨五入,也是可以挺直腰板叫娘子的關係了!
這樣想著,班青又高興起來。
第二天,仲聆起來的也很早。
或者說他這一晚就沒睡好。
班青睡一覺,果斷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打著哈欠,大大方方的和仲聆打了個招呼:「早啊。」
仲聆看著他,反而有些扭捏:「嗯,早飯做好了,起來吃。」
班青迷迷糊糊的坐在飯桌上,吃了三個包子,腦子才從早起的漿糊中甦醒,開始轉動。
「仲聆呀,你昨天說咱們要出去嗎?」
仲聆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如常:「對,去一趟元港城,等一會吃完了,你就回去收拾東西,如果江對面形勢好,咱們有可能直接過江。」
班青應了一聲好,把早飯迅速扒乾淨,就下山去準備自己的東西了。
仲聆也帶了些換洗衣物,收拾好出門的行裝後,關好西山院子裡的門窗,再下山前來與班青會合。
班青正在小屋裡打包自己的東西,看到穿著裙子的仲聆,頓時不做聲的默默看了好一會。
仲聆微笑:「怎麼?」
「好看。」班青毫不吝嗇的誇讚:「美到每次和你出門,我心裡都有點不踏實。」
仲聆等著他收拾好,班青左右無聊,就和他聊了起來:「你都收拾什麼東西了?」
仲聆:「女裝。」
班青:「!」
娘子穿女裝有多招蜂引蝶,班青早就領會到了,此時聽到仲聆帶的都是女裝,心裡立刻警惕起來。
「為什麼要穿女裝?」
仲聆回答:「若是時機合適,我們要過江的話,我大概是需要喬裝改扮一番的,不能就這樣過去。」
班青說:「扮女人嗎?可是你穿裙子,比這樣還要惹眼呢。」
以前他心裡總是帶著點不可言說的期待,暗搓搓的想看娘子穿女裝,可是現在仲聆終於成了他的,他就不希望任何人看到這樣好看的仲聆。
懷著糾結的心情,他們到了元港城。
每次過關時,他們都是各自拿著各自的戶籍文牒,班青這次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底氣,要來了仲聆的戶籍文牒看了看。
戶籍文牒白底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姓名,劉翠花。
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女」字。
班青陷入沉默。
仲聆神態輕鬆:「都是假的,我本是賤籍,按律法要求終生不能離開皇都。所以這些年我做了許多假身份,這次過江,我手裡只拿了這一本,我還有一些其他的戶籍文牒,那些是寫著男人的,我得找機會拿回來。」
仲聆也看了看班青的。
班青那份戶籍文牒,循規蹈矩到平凡無奇,沒有絲毫引人注意的地方,然而這也是班青最需要的做到的。
仲聆接過來看了看:「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地主呢?」
班青道:「那是那是,我還交稅呢,朝廷訂的稅收真是高,我這些年掙的錢,一大半都交稅了。」
仲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江北這邊已經算好的了,你是沒去江那邊見過,西雁關的稅,都要收瘋了。」
班青出了一會神:「我這輩子還沒過過江呢,對面是什麼樣的?」
「一樣的人,兩個耳朵、兩隻眼睛、一張嘴。不一樣的是風景,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玩玩。」
班青問了一個他一直關注的問題:「說到西雁關,其實我一直好奇,年後那邊的饑荒,是怎麼處理的?」
仲聆道:「西雁關那邊嗎?」
說到西雁關當前的形式,仲聆到了元港城後,就先通過自己在江北的信息渠道,瞭解了一下江對岸的情況。
張窩囊和步龐,在出兵江北前,將軍隊分成兩半。
後來的任命是不胖率領大軍按兵不動,隨時準備前往西雁關,張窩囊出兵江北。
張窩囊本以為自己領了個肥差,不辛苦又不危險,帶著三千大軍隨便剿剿匪,輕鬆愉快的度個假。哪想到自己命喪江北,又落了個全軍覆沒。
朝廷似乎還沒有從這個意外中回過神來。
「西雁關那邊,皇上約等於是沒處理。我在江對面的人,也有斷斷續續的回報,這些日子西雁關鬧著騷亂,一直不太穩定。」
仲聆嘆了口氣:「真是……妄為天子,完全辜負了先祖的聲名啊。」
趁著皇都朝廷上炸了鍋,現在是過江的好時候。
仲聆想著這件事,他們又順道去了一趟蘭善堂。
本來是想去找小池大夫,問問關於「九葉檀花、靈石香」兩種草藥的事,卻被告知小池大夫前幾天的時候,已經過江去了。
而詢問蘭善堂坐堂大夫這兩種藥的藥理,卻得到了和計夫子差不多的答案。
坐堂大夫:「江湖人弄出來的傷,我們這裡最會看的就是池老師了。我能力有限,看不出更多的東西。」
問藥一事無功而返,但在路過元港城的官府時,仲聆突然停下了腳步。
班青這個做土匪的,對官府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此時站在官府門口,看見仲聆不走了,他有些緊張的問:「仲聆,怎麼了?」
仲聆若有所思:「咱倆若是要一起過江,一男一『女』,年紀輕輕一處同行,戶籍文牒上的身份還沒有關係,容易引人注意。」
「那該怎麼辦?」
仲聆泰然自若,牽著班青的手,一起進了官府負責戶口案比的部門。
他們找到了地方司民,做了一個戶籍更改。
過了好一會,班青傻乎乎的抱著他嶄新的戶籍文牒出來了。
班青兩眼都在發懵:「仲聆,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顫抖著雙手,把戶籍文牒打開,上面自己的名字旁邊,多了一個「妻子」的名字。
仲聆冷靜的指出來:「劉翠花。」
班青:「……」
仲聆掐了他臉蛋一把:「走了。」
班青收好文牒,跟了上來:「仲聆,咱們接下來去哪?」
仲聆:「下午的船,我們過江。」
這個時候,班青對於過江一事,還是頗好奇的。
但他若是知道自己過了江,接下來見到大舅子在江對面的產業和佈置,是說什麼也不會認為自己娶回來了一個媳婦的。
作者有話要說:
班青:爹、娘!你們看到了嗎?我娶上媳婦了!我也有娘子了!而且,他不叫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