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了這話,仲聆驚奇的看了他一眼。
班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裡的歧義,挺直胸脯道:「是我害得你受傷了,那你就歸我管。」
說完,班青拔腿一溜煙的跑回村裡,去給他拿藥了。
人去的遠了,仲聆才回過神。
他走南闖北,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土匪這麼……清新脫俗。
身處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要盡快熟悉四周環境。
這院子雖然久未有人居住,但是看得出來,院中的花草樹木,都是有人定期照顧著的,雖然冷清,卻不顯得荒廢。
仲聆把院子轉了兩圈,將各處佈置都記在心裡了。
院子有個後門,他走出去看了一眼。
後門是崖頂,下面就是高高的懸崖。
從上往下看去,那高度足以讓人感到腿軟。
仲聆站在崖邊,突發奇想——如果他從這裡跳下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他看了片刻,轉身回了院裡。
回到院裡時,他發現這院子裡又多了兩個人。
胖子來過又走了,他把昏過去的太監扔在地上,把飄兒也帶來了。
擔驚受怕了大半天的飄兒看到仲聆,當場就紅著眼撲過來:「剛才都要嚇死我了,接下來該怎麼辦?仲——」
仲聆抬手停住了她,也止住了她後面的話。
仲聆搖頭,指了指旁邊躺著的太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們進入了正中的居室。
飄兒似乎很著急,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但是她一看到仲聆的眼神,又不自覺的把那些問題吞了回去。
仲聆只是說:「這個時候,要沉住氣。」
飄兒一顆亂蹦的心,真的奇蹟般的平緩下來。
仲聆說:「我先處理一下傷口。」
在飄兒的幫助下,仲聆把自己的喜服一層層脫下,他衣服褪到臂彎,只露出一個肩膀。
飄兒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發白。
他左肩傷口腫了起來,流了不少血,飄兒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被嚇住了。
仲聆指揮飄兒去打水端了過來。
他用布巾沾了清水,輕輕擦拭身上血污,將一整盆乾淨的井水,染成了紅色。
飄兒克服了自己的恐懼,遞上乾淨的布帛,幫著仲聆清洗傷口。
看著傷口的形狀,飄兒突然問:「仲聆姑娘,你的傷口,不是今天造成的吧?」
「這是在我過江前受的傷。」
飄兒雖有疑惑,卻沒有追問。
仲聆囑咐她:「你要小心那個太監,我們不要在最後關頭出錯。」
飄兒似懂非懂:「我們不是更需要小心那些土匪嗎?」
仲聆安靜的說:「我從沒見過這麼單純善良的土匪。不劫財不說,劫個色,那反應都不知道是我在劫他,還是他在劫我了。」
飄兒:「……」
這位姑娘路子野,她家關小姐,就不敢說出這種話。
不過關小姐……她雖以美貌聞名,卻比不得眼前這位,美到隨便一個眼神就讓人魂不守舍。
飄兒都被他弄得有點暈頭轉向,在心裡感到緊張——小姐的競爭者如此強勁,她私奔後萬事仰仗房公子,只盼望著房公子會對她好。
仲聆不知丫鬟心中事,總結道:「那個班青,是個好人。」
剛被表揚了是好人的班清送來了傷藥,忐忑不安的等在門外。
仲聆將班青送來的藥攤開一點再掌心,聞了聞說:「好藥。」
他把藥倒在傷口,在飄兒的幫下,將傷口包紮好。
飄兒盯著一眼眼地瞟著仲聆在外面的手臂,忍不住說:「房公子居然捨得讓你出來。」
仲聆愣了一下,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飄兒紅著臉別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你傷成這樣,房公子還叫你來換我家小姐?」
「這不算什麼,只是小傷而已。」
「你在房公子身邊……都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啊?他這麼狠心的嗎?」
仲聆頓了一下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自有他的思考和決斷。」
飄兒有些迷茫:「你這樣的……他還對你不好,那我家小姐跟了他,以後可怎麼辦啊?」
仲聆:「……」
他終於明白這對話有什麼不對了。
飄兒泫然欲泣:「仲聆姐姐,我家小姐最是心善,以後同在房公子身邊……」
仲聆實在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他叫班青進來,告訴他餓了。
為美人神魂顛倒的班青,得到了仲聆的吩咐後,像一隻沖天炮一樣衝下山去。
西山的小院子裡久沒有人住,雖然廚房灶台一應俱全,但是沒有炭火,也沒有食材,今天開火做飯是難了。
班青自己的房子是在山下村裡,平日裡和兄弟們住在一起,做事十分方便。但是村裡的土匪大都年輕,沒娶上媳婦,家裡就沒人做飯。
於是沒成親的兄弟們,每個月飯錢都交到一個會做飯的姑娘手裡,一起吃大鍋飯。
班青自己不會做飯,他就去找做飯姑娘拿飯了,他想著多打幾人份的飯,趕快給仲聆送過去,別讓他餓肚子。
班青到的時候,胖子拿著自己的飯碗走過去:「妹兒啊,給老哥多打點肉。」
胖丫一手握大勺,一手打飛胖子,大怒道:「就知道吃!再胖下去,活該你討不到媳婦!」
胖子一轉眼兒看到了班青,抱著飯碗走回來,笑道:「大不了我就學咱大當家的,等看到順眼的姑娘,就直接搶回來做娘子!」
娘子?
班青呆住了。
班青搶人的初衷,說出來許多人都不會信,他不過是不願仲聆嫁給不喜歡的人,才腦袋一熱,自己上了。
可是他從沒想過……讓仲聆做自己的娘子。
他稍稍設想了一下這種可能……頓時心尖都發顫了。
胖丫一轉身,看見脖臉紅透、雙眼珵亮的班青,頓時更生氣了。
她把鍋蓋摔到鍋上,轉過身對著班青說:「今天沒你的飯!」
作者有話要說:
胖丫:我哪裡不如你搶回來的那個!
眾人:人美路子野,人狠話不多,穩就一個字,誰都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