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宋蔭逐漸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眼前有黑布蒙著。但更讓他心裡湧上波瀾的是——有個男人在親他。
對方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男人的手甚至已經探進了他的衣服裡,揉捏他柔軟光滑的皮膚。
「異……放開我……唔……」
路為珀聽見了宋蔭的聲音,也發現宋蔭醒了,但那不妨礙他做眼前的事,所以他沒打算理會。
「你別動我……放開我……!」宋蔭被解開束縛的手捶打推拒路為珀,但那力道根本不足為提,打在男人身上就像輕飄飄的羽毛擦過。
但緊接著,路為珀「嘶」的一聲,從宋蔭上方撐起身子,眼睛裡盛著火,惡狠狠的看著身下的青年。
沒等他說話,宋蔭立刻向床後退了一段距離。
路為珀的眼神陰沉下去,他用拇指慢慢拭去嘴角被咬出的鮮血,面色不善。
宋蔭要去摘眼前蒙著的黑布,卻被男人一下捉住了手臂,大力的反扣在他身後。
路為珀逼近他,聲音冷到極點,一字一字吐出:「你想幹什麼?」
宋蔭剛醒來就受到刺激,胸口還起伏未定,但聽見了路為珀的這句話,他微微失神。
「你覺得你這樣做是可以逃出去,還是覺得我會就這樣放過你?」路為珀用諷刺的語調,說出殘忍的話,「你以為在這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你除了讓我操,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宋蔭呼吸一怔,手指瞬間絞緊了床單。
「還是你指望會有人來救你?勸你別心存幻想,沒有一個人會發現你消失了,就算你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不會的……
路為珀冷笑一聲:「需不需要我告訴你,你被關了多少天?」
「別……!」
「整整十七天。」
宋蔭的手緊緊攥著床單,指尖用力到泛白,一張他不願回憶起的臉龐,猝不及防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那個男人和他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他當初只是遺憾沒能作最後的告別,卻沒想到那是最後的一面。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對他而言卻像沒有盡頭的時間一樣。他不願意去回憶和當初和路為珀相處的那段時間,越回憶他就越感到心在絞動般的疼,連帶著呼吸也會扯開血淋淋的傷口。
當初選擇在對方出任務的時候離開,也是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道別。為期半個月的任務時間已經結束,對方說不定早就回來了。而當對方回來發現他不在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宋蔭不敢去想。
對方當初也許只是順手把他當做一個流浪貓撿了回來養,如果貓又走丟了,主人也許會發現,但充其量只會覺得這個貓養不熟,那就算了——絕對不會去找。
他這幾天已經恢復了一些精神,異的話卻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的扣在他心上,他又感到了之前被關在黑暗中那種窒息的感覺,沒有希望,沒有依靠,整個人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宋蔭沒有發現的是,在這麼多天非人的囚禁中,他的心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正如人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胡思亂想,當一個人身處在黑暗中時,所有的思緒會被放大,不確定因素更多。在這樣的環境下,路為珀毫無懷疑的成為宋蔭所有安全感的來源,也是唯一讓他還能保持清醒的原因。
男人在他心裡的位置,遠比他想像中的高。
宋蔭上輩子被信任的親生哥哥陷害,以致被大臣們唾棄,他雖然一直沒有表現出受到傷害的樣子,但他潛意識裡,其實是下意識的迴避這段經歷。
可能是埃蘭王妃的過分溺愛,又或是艾德里的刻意保護,他上輩子幾乎可以說是在溫床中度過,從沒有受到過什麼過分的傷害,所以他總是把人都想的很簡單。
剛到布里托諾的那段時間,本應該是他最難度過的一段時間。因為遇上了路為珀,他才能夠逃出生天。但是現在是他親手把他推開了。
「我們以後還多的是時間相處……」見宋蔭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手也不再試圖去扯開眼前的黑布,路為珀才滿意的鬆開了手。
他下了床好整以暇,警告宋蔭:「如果你下次再敢咬我一次,我會讓你在這個屋子裡——再也穿不上一件衣服。」
路為珀想,這是你選的路,你逼我的。如果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也許我們可以融洽相處。
但是你偏偏要跑……
他道:「如果你想看見,我可以幫你把布摘下來,但那也是你最後一次看見。」
路為珀說著,傾身上前,手搭在他眼睛上。
「不要……」宋蔭縮了一下身子,微弱的發出一聲懇求。
路為珀笑著收回手:「那就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