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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鈔機女友》第145章
145、番外(全)

  1)方不讓的報紙

  距離方不讓的離婚訴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網路上果然沸沸揚揚地議論了一陣,包括從來不接離婚官司的程白忽然接了這官司,也很讓人津津樂道了一番。

  之後便有不少有錢人的離婚官司找上門來。

  程白無一例外都推了。

  這一天天志和明天誠合作的破産管理官司也結束了, 所有團隊裡的律師聚在明天誠開了個會後便準備去聚餐。

  正好方不讓要給她結離婚案的律師費,她便在方不讓辦公室坐了一會兒。

  只是方不讓在外頭接了很久的電話。

  她隨意往他辦公桌上一掃,竟意外地發現他桌上放著一份三天前的報紙, 正好折在社會版那一頁上——

  方不讓這樣的人居然還會看報紙?

  這可是件稀奇事。

  不一會兒方不讓就收了電話進來, 看了她一眼,隨手把那份報紙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問她:「有興趣一起開個律所嗎?」

  程白笑笑搖頭:「我不習慣與狼共舞。」

  方不讓離婚雖然保住了在明天誠的股份, 但與其他高級合夥人之間顯然生出了齟齬:她聽說方不讓將自己在明天誠3%的股份轉讓給了律所主任段濟明, 以獲得足够的現金來支付給殷曉媛, 這導致他在明天誠的股權只剩下9%, 話語權縮水, 內部的摩擦也就越來越大。

  她的回答早在方不讓意料之中, 所以聽後也只一副了然的神情攤開了自己的手掌:「我早該知道。可惜了, 如果有你加入,那才是强强聯合, 勢不可擋。」

  2)瘟神村

  結束聚餐回去後的第二天, 程白趴在沙發上看最高法最新發布的指導案例,一面啃著邊斜親手給她削好的蘋果, 一面跟他說起今天方不讓邀請她一起去開律所的事情。

  邊斜道:「如果你們合作,那也算業內一道奇景,講道理還是很讓人期待的。」

  程白便似笑非笑地看他。

  邊斜哼了一聲:「難道在你看來我是那種亂吃飛醋的人嗎?」

  程白想了一下:「那我這就給方不讓打電話。」

  說著拿起了手機。

  邊斜臉上立刻沒了表情, 直接伸手把她手裡的手機抽了出來,壓在了茶几距離她最遠的一角:「看專業案例的時候怎麽能分心呢?」

  程白錘著抱枕大笑。

  逗邊斜絕對能算是她眼下人生中最大的樂趣之一,重要的是她肯逗,這位大作家還肯配合,兩個人稱得上是天衣無縫。

  只是她埋頭重新點案例,又忽然皺了眉。

  「還是覺得很奇怪,這都什麽時代了,方不讓桌上還放了一份報紙。什麽情况下,一位律所高級合夥人的桌上會放上報紙?」程白念叨到這裡,一下就坐了起來,一把撈過先前被邊斜拿走的手機,直接在網上查閱起那份報紙的電子版來,「說不準有大案子哦。」

  社會版上什麽奇葩的新聞都有,程白第一遍看過去時沒什麽發現。

  第二遍時,目光才忽然落在了「瘟神村」這三個字上。

  這是一篇記者對某一座郊區村鎮的報導:這是一個一百多村民聚居的地方,本來叫做「興元村」,往年都風調雨順,普普通通,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情。但從3年前開始,村內就不斷有居民換上各種各樣的疾病。肝炎,痢疾,沙門氏菌感染,甚至有一些年輕人查出初期癌症,就像是不知不覺之間被瘟神詛咒了一般。

  村民們懷疑可能是周圍的化工廠污染導致了他們的患病。

  記者目前只是初步調查,後續還在慢慢跟進。

  程白仔細一琢磨,眉梢便挑了起來。

  邊斜一看就知道她是發現了什麽:「真有大案子?」

  程白思索了片刻,也不回答,而是上網立刻打開了百度地圖,查看這座村落周圍的情况:果然有兩座化工廠修建在附近,附近還有一家醫院,一座食品廠。

  在放大地圖看見那兩座化工廠的名字時,程白倒還無感,可在看見那家醫院的名字時,眼底的神光晃了一下,慢慢便沉了下來。

  邊斜凑過來看:「怎麽了?」

  程白也不回答,扔了鼠標,竟然直接收拾了東西就往門外去。

  3)誠康醫院

  誠康醫院。

  一家頗有規模的民營醫院,也就是大家常說的「私立醫院」。

  全中國私立醫院那麽多,能被程白記住的沒幾個。

  但誠康絕對算其中一家。

  因爲這是她父親程渝東當年創立的民營醫院品牌,只是後來被另一名出資的合夥人坑了、對方請了方不讓做二審上訴律師,讓程渝東失去了對公司的所有股權,還被迫舉債,最後連進醫院用好藥、好設備的錢都不大拿得出來,且最沉重的是精神上的打擊,最終病情嚴重,鬱鬱而終。

  這一家醫院是開在這附近的連鎖醫院之一。

  程白讓人查了興元村附近這些年來的土地占用審批情况,又讓人去查水文地理,以及興元村村民這些年來所患疾病的具體資料。

  但這件事她幷沒有聲張。

  一周后,她在一次針對新稅收制度討論的閉門會議上,再次遇到了方不讓。

  程白問他:「業內都說方par這些年來的客戶資源相當穩定,即便往年隻合作過一次的短期客戶,也能被你慢慢發展成長期合作。想必有些好幾年前的舊客戶,方par都還在爲他們提供服務吧?」

  方不讓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到了這個提問的不尋常。

  但他依舊誠實地回答了:「是。」

  程白便淡淡地笑了:「那看來我跟方par時隔八年之後的第二次交鋒,就要開始了呢。」

  4)前期分析

  興元村村民的疾病概率在最近幾年忽然急劇升高,一定幷非因爲他們身體方面的突變,而是來源於周遭環境的突變。

  只是源頭很難確定。

  在有化工廠,有食品廠,有制革廠的情况下,連程白都不敢拍胸口說這件事與誠康醫院有關。

  可從她舊年打父親官司時候對誠康現任掌舵人錢晋的瞭解來看,對方幷不是什麽以救死扶傷爲己任的有太大道德心的人。

  相反他能坑程渝東,證明和人居心不良。

  在程白的判斷中,這就是一名隻認錢的真正的商人。

  她在努力尋找這件事與誠康有關的證據。

  有一天邊斜請了他那位醫生朋友褚賢文來家裡做客,正好看見她在研究那鋪了一大桌的資料。

  邊斜先端著茶杯走過,一眼瞥見她在那張地圖上用紅筆圈起來的兩座化工廠的位置,又看見她用箭頭標注出了風向,脚步便停了下來。

  這張地圖旁邊還有張等高綫地形圖。

  只是被壓在了下面。

  邊斜伸手抽了出來看了片刻,忽然跟她說:「你風向標錯了。」

  程白一怔:「我是按照地區相關地理資料標的方向,有錯?」

  邊斜便拿了旁邊一根藍色的馬克筆,在地圖上圈了個位置:「你看旁邊這張等高綫,這個位置有好幾座山連起來,大範圍意義上風向的確是跟著季風走向,但夏天的時候不一樣,山裡氣溫偏低,這一塊位置又是化工廠聚集,所以在這個季節裡,這個小地區的風向應該恰好與你標注的相反。」

  他手指一動,便在地圖上打了個藍色的箭頭。

  化工廠在上方,村民居住區在下方,箭頭從下方指向上方,正好跟程白所畫的那個箭頭方向相反。

  「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家化工廠主要排放的是廢氣和污水,居民區在污水排放的上游,在廢氣排放的上風區,對居民區造成的影響其實很小。」

  程白這時候的目光便落在了地圖上標注的另外一個點上。

  那就是誠康醫院。

  「但這家醫院,正好在居民區的上游。」

  褚賢文就是當醫生的,在醫院裡面工工作,聽見他們這邊聊的話題跟醫院有關,便走了過來,瞭解了一下情况之後,皺眉道:「醫院是很危險的地方,尤其是要收治有傳染性疾病的。醫院污染物的處理,很多公立醫院都未必達標,民營醫院缺乏有效管控只怕這方面會更懈怠。肝炎和沙門氏菌感染不用說,痢疾則是志賀氏菌導致。醫院污水很多含有病原性微生物,其他有害有毒物也不少,甚至會有放射性同位素。我倒覺得,從這些居民患病的情况來看,這個醫院有問題的可能很大。」

  程白道:「現在可以去村子裡看看了。」

  5)走訪調查

  這是一座經過了新農村建設的村莊,幷不是很多人固有印象中那種又貧窮又落後的地方。相反,人們雖然比不上城市中的人富裕,可居住的都是自建的樓房,且外墻的風格都改成了江南水鄉式的青瓦白墻,從遠處看去非常漂亮。

  只是村中青壯年勞動力不多。

  程白帶著人走訪期間,遇到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按褚賢文的話說,這兩個年齡段的人都是免疫力抵抗力相對偏弱的。

  大多數人以爲他們是下來調查的記者,倒很願意跟他們交流。

  程白也暫時不透露自己的來意。

  的確與新聞報導中所說的一樣,興元村的村民近些年來患病的概率變得很高,稍有不注意就要進醫院,搞得很多人都迷信了起來,當然也有一部分常看新聞的對附近那兩座化工廠意見很大。

  但他們在走訪到其中一戶剛患過痢疾才治好不久的人家時,那個五十多歲的莊稼漢態度却很奇怪,對他們極爲排斥,且一再地問他們到底是不是記者。

  程白起了疑心。

  這位大爺的妻子換了痢疾,才剛剛治好,却好像幷不願意提起周圍化工廠的事情,而當她嘗試著把話題轉到上游的誠康醫院的時候,對方更是變了臉色。

  「看來有人打過招呼了,動手比我們快。」程白判斷了一下,笑了一聲,眼神却有些發冷,「我們很快就能在這裡跟『老熟人』碰面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剛從這戶人家走出去不遠。

  一抬起頭來,看見前面的水泥路上站了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剔了個寸頭,正盯著她看,竟然開口就問:「你是律師嗎?」

  6)姚遠

  青年叫姚遠,也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曾在那家醫院做過護工。

  他畢竟算年輕人。

  這年頭網路早就普及了,他正好在網上看到過跟程白相關的新聞,所以才能直接判斷出她的身份。

  程白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人。

  果然,與姚遠交談之後,她得知了對方的經歷:前年她母親因爲痢疾身體虛弱却堅持在天地間勞作,回來時一個不小心從橋上摔下了水渠,腦袋磕在地上,在醫院沒搶救過來,去世了。

  痢疾是常見的夏季傳染病。

  很多時候飲食不潔就會導致痢疾。

  所以那時姚遠還沒有多想,直到忽然有一天,他從醫院值完夜班回來休假,忽然聽見路上有人說最近村裡的病的人很多。

  他終於開始懷疑這一切和醫院有關。

  程白是個律師,來到興元村,當然是爲了案子。

  她跟誠康醫院現在的掌舵人有仇,想要接著這一次的事件,聚集起受害的村民,向誠康醫院提起群體性訴訟。

  姚遠表示願意幫忙。

  游說很快就展開了。

  程白借由自己大學時和執業後的人脉,請來了同濟大學相關研究院的專家教授來爲自己作背書,給村民們解釋他們患病的原因,再三重審誠康醫院設在上游會存在的問題。

  很快,便有16位村民表示願意參與訴訟。

  只是第二天,村口就停了一串豪車。

  那時程白正坐在一戶人家屋前的坪壩上吃著姚遠下的一碗挂麵,剛喝了口湯,就看見方不讓帶著他兒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7)當事人拉鋸戰

  不消說,方不讓是代表成康醫院來的。

  程白沒注意到這官司還好,一注意到,必然因爲她父親以前那個官司在這件事上死磕,根本不存在緩和商量的餘地。

  但這不代表就能成功提起訴訟。

  雖然國內私立醫院的名聲已經很壞,可畢竟還有好些醫院起著與公立醫院差不多的名頭招搖撞騙,沒有哪家私立醫院背後的資本願意自己在輿論上的名聲太差。

  一旦程白真的打成了官司,對誠康來說會是毀滅性打擊。

  如果再招來相關監管部門介入,那就完蛋了。

  所以這一次錢晋是掏了老婆本出來也要請方不讓來幫自己把這一次的事情擺平。

  先前程白遇到過的那很不願意跟他們溝通的大爺,就是他們花了錢擺平後給他們通風報信的。

  方不讓見了程白後第一句話就是:「如果早知道你那天要來,我該提前收拾一下我的桌面,然後交代好宋京,以後見了程律先往會客室請,而不要直接帶到我辦公室。」

  程白笑得諷刺:「晚了。」

  雙方隨後就在興元村展開了一場「當事人爭奪戰」。

  程白要保證自己有足够的當事人參與訴訟,原告人數最鋼彈到10人以上,可以被定性爲「群體訴訟」,這樣的官司社會關注度更高,一般來講所能獲得的賠償金額也會被單個訴訟更高;

  方不讓則要保證儘量少的人參與訴訟,最好能通過各種手段使程白已經聯繫到的當事人放弃實體權利,在訴訟開始之前就做到「息訴」,以避免他當事人公司利益受損。

  程白有姚遠,有正義;

  方不讓有手段,有金錢。

  往往程白才跟上一位當事人談好,方不讓就會跟上來談,如果他們不提起訴訟的話將從誠康醫院這裡得到多少的賠償,幷且願意跟他們簽訂保證協議,解决掉康城醫院污水處理的問題,絕不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在這種時候,方不讓是最沒有架子的。

  他本來就是那張開得82年拉菲也吃得幾十塊大排檔的人,跟鄉親們坐在門口臺階上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副十分有親和力的模樣。

  更不用說他這回還專門帶了他兒子。

  簡直是作弊。

  小方還比起原來活潑了一些,方不讓跟村民們說話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玩,往往會引起村民的注意,然後就談起孩子的問題來,不知不覺氣氛就很好。

  對此,程白只有四個字評價:無耻之尤!

  方不讓在讓村民意識到,他們幷不是十惡不赦的資本家的律師團隊,他們也是個普通人,擁有對其他人苦難的共情能力,幷且真誠地承諾願意解决這一次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給錢大方。

  這樣的地方,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上過法庭,印象裡覺得那是個很嚇人的地方,在中國的人情社會裡也習慣了能在「人情」層面解决的就不進法院。

  從司法資源的角度講,這當然是一種節約,畢竟法院開庭都根本排不過來。

  可從另一種角度講,未嘗不是觀念的桎梏。

  重要的是程白知道誠康醫院是一個連鎖醫院品牌,興元村上游的這家曾經主做肝病的醫院,只算其中一家小型醫院,還有更多的醫院不知道是什麽情况,而它的掌舵人錢晋只怕擺平這件事後不會去升級他的污水處理系統。

  很多人都動搖了。

  程白做工作做到後面都有點絕望。

  人性便是如此,不能强求。

  但也有峰迴路轉的時候:最開始就站到了程白這邊的姚遠,竟然挨家挨戶地敲了門,去說服每一個想要選擇私了的村民。

  到第十個人,他甚至直接跪了下來。

  連程白都爲之動容。

  他說:「我媽是去年死的,我在醫院工作,比你們誰都清楚這裡面是怎麽回事。我媽是被這家醫院間接害死的,她不能白死。求求你們,我想要個公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

  程白雖然不喜歡情感綁架,但也不否認這樣的舉動最見效。

  先前已經準備和方不讓簽協議的村民們,終於還是在沉默中開完了他們單獨的商議會,决定把這一起案件交給程白來代理,向法院提起訴訟。

  在村支書家裡簽訂下代理協議的那天晚上,程白送姚遠回家。

  姚遠請她進去喝水。

  程白看見他墻上一幅去年的日曆上用圓珠筆寫著一串手機號碼:「這好像是我的號碼?」

  姚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回答她說:「去年我媽剛出事的時候我就想過要請律師,只是工作也忙,手裡也沒有足够的錢,直到前幾天看到您來到村裡。」

  8)共同訴訟

  拉鋸戰她贏了。

  方不讓離開的那天,頗有些複雜地看著她,道:「沒想到,真要法庭見了。」

  程白笑而不言。

  他們很快先後離開了興元村。

  回到律所後,大致準備了一下起訴書,程白就將這樁訴訟提交給了法院。

  但事情幷沒有那麽順利。

  國內的群體訴訟領域一直比較含混,明明有時候一批案件都是同一案件標的,可法官不願意合幷審理,而願意分開。

  因爲這樣的話,計算到法庭審理案件的數量就會增加。

  按群體訴訟或者共同訴訟,只能算1件;但如果拆分開來,可能就是10件。

  這樣一來,法院和律師的收費都能提高,但當事人的訴訟成本却會增加。

  受理此案的法官想將她提起的訴訟拆分。

  程白如果是個利欲熏心的律師,便可以以法官這邊的意見作爲理由,去跟自己的當事人說,然後按單個案件來算律師費。

  可她不是。

  這一次的案件牽涉到她已經去世的父親,牽涉到曾經與父親有關的公司,甚至牽涉到背後的罪魁禍首錢晋,牽涉到她曾經輸過的對手方不讓。

  程白不接受分拆。

  法官對此大爲火光,變得很難溝通。

  國內律師執業的現狀自然不是律政劇裡那麽光鮮亮麗,大部分的律師在法官面前都得要裝孫子,而一些法官對律師更是頤指氣使。

  她這一回就遇到不怎麽樣的法官。

  整整一周多,扣著法院的電話打個不停,好說歹說才對著《民事訴訟法》上與「代表人訴訟」有關的法條把這件事掰扯清楚,法官說不過她,這才答應「合一立案,合幷審理」。

  接下來便是證據收集。

  早在記者到達興元村的時候,醫院的污水處理就恢復了正常,且拒絕配合取證工作。

  最後還是法官出面才擺平取證的事。

  程白這邊也收集了部分當事人的病歷資料,都有經過醫生簽字。除了痢疾這種不大嚴重的常見外,程白重視的是幾位染上了肝炎的當事人,其中就有姚遠。

  幷且她查證到誠康醫院有收治過數十名甲型肝炎患者。

  這一點也在同濟大學介入的相關專家對污染水樣的檢驗中得到了證實。

  萬事俱備,只等開庭。

  但程白萬萬沒想到,在開庭的前一天,褚賢文看見了她證據文件夾裡的病歷資料,指著姚遠那份的簽字和日期說:「這個醫生我認識,去年10月8號來過我們醫院,因爲是國慶節後第一例倒黴蛋,還是認識的人,所以記得很清楚。他是跟人打球的時候撞到了左手手腕,腕骨骨折,打了石膏,養了一陣才長回去。10月10號,他怎麽能簽字?」

  9)電車難題的陰影

  程白曾相信過蘇逸定,如今又相信了姚遠。

  在那一瞬間,她第一個想起來的詞是——

  荒謬。

  好端端的,一份普通的病歷罷了,姚遠爲什麽要作假?

  這只能證明他有想要掩蓋的東西。

  程白接下來就想起了他曾在誠康醫院工作,想起了他母親因爲感染痢疾去世,想起他寫在去年日曆上的手機號碼,想起他第一次看見她時的反應,也想起他在村民面前下跪時說的那一句話……

  程白把那份病例摔在了姚遠的面前,質問他:「告訴我,爲什麽要僞造病歷簽字?」

  姚遠看著她不說話。

  程白便道:「你的肝炎幷不是因爲醫院污水污染土壤和灌溉水源導致的,對嗎?」

  姚遠還是不說話。

  程白只覺得這一時的憤怒幾乎要焚毀她的理智:「肝炎本來就是有傳染性的病,如果你的肝炎確診時間在病歷時間之前,那其他村民感染肝炎完全存在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傳染的!」

  如果她是方不讓,如果他察覺了證據中的這一點漏洞,就會抓住這個點强力擊破,直打到她潰不成軍!

  程白的目光無比冰冷:「而且我不敢想,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又或者說,爲了給你的母親找回這個『公道』,你到底還做了多少事。」

  有一種猜測是極爲可怕的。

  程白沒有說出口。

  但姚遠替她說了:「程律其實是懷疑,爲了達成這個訴訟,我其實做了更多。比如我曾在醫院工作,能接觸到醫院很多病原性微生物的醫療污水和廢弃物;比如我還在村裡長大,熟悉村裡很多村民,能够在不知不覺間讓他們染上疾病。是嗎?」

  這一次輪到程白看著他不說話。

  姚遠却驟地扯開唇角一笑:「那程律呢,程律爲了給你父親討回所謂的『公道』,又做了多少事?」

  程白差點一巴掌給他扇過去。

  姚遠却顯得异常平靜:「程律您到底爲什麽會來到這個村落,爲什麽一定要代理這次的官司,爲什麽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誠康醫院的和解,又爲什麽一定要促成這一次的訴訟?您跟我,有什麽區別呢?」

  不否認,那一瞬間,程白竟然有一種被人戳穿了的感覺。

  這令她感覺到了一種羞耻與惱怒。

  因爲這種指控本身就是對她職業素養與道德的侮辱,可她偏偏第一次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

  局面已成僵局。

  離開之前,她最後問了姚遠一句:「告訴我,你沒做,對嗎?」

  姚遠望著她的背影說:「我沒做。」

  程白回到了自己家,進到屋裡,却將那一扇門關了起來。

  邊斜察覺出不對,敲門哄她出來。

  她在裡面不應聲。

  天色漸漸暗下來,訴訟明天就要開始。

  邊斜在門外站了很久,在夜幕完全降臨下來籠罩了整座老房子的時候,他聽見那扇門後面傳來了壓抑著的哭聲。

  他猜到發生了什麽。

  只是有的路途一定是只有自己才能經歷的,再親密的人都無法參與其中。

  聽說,程白在大學時候回答過電車難題。

  普通人的答案是,在撞5個原軌道上的人還是撞1個其他軌道上的人的選項中,都選擇轉軌撞1個人;而在要不要把橋上的胖子推下去阻止列車撞到前面軌道上的5個人的時候,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是不作爲。

  可程白對後者的答案是,她會把那個胖子推下去。

  其實都是犧牲1個人拯救5個人。

  用極致的理性看來,這兩個選擇其實沒有質的區別,可是不是自己親手做,還是通過工具去做,却有很大的心理感受上的差別。

  而程白選擇摒弃這種心理感受。

  但世界上哪裡來那麽多絕對理性的人呢?

  每個人都是普通人。

  計劃得再好,真等事情到了面前,又很容易不被感性牽著走。

  程白的內心就是一場戰爭,她的理性與她的感性處於永恒的爭鬥中,很難有放下干戈的時候。

  曾經,邊斜在第一次聽到程白的答案後,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他甚至覺得當個胖子很危險。

  可程白聽說他的想法後,隻平淡地問了他一句驚心動魄的話:「如果你不認同犧牲1個人救5個人是正義的,也不認爲1個人的自然權利比5個人的自然權利低賤,那麽你怎麽看『少數服從多數』?」

  這一次針對誠康醫院的共同訴訟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出現證據上的問題,是程白以前不會犯下的錯誤。

  這一次她太相信自己的當事人了。

  或者說,她太想相信了。

  從各方面調查取證來看,誠康醫院污水處理不嚴格的問題的確存在,幷且的確對興元村村民的健康造成了不良的影響。

  可偏偏當事人這一環出了問題。

  程白是一名有好勝心的律師:如果選擇隱瞞證據,誠康醫院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她將能獲得實質的正義;如果選擇排除證據,她固然選擇了程序正義,可最終的判决結果對誠康醫院來說將會不痛不癢。

  而誠康醫院的老闆錢晋是害了她父親的人。

  邊斜聽著她在屋裡的哭聲,也在門外坐了下來,背靠著門扇,手指輕輕叩了三下,隔著門扇,在黑暗裡,低低對她說:「我們家程律,是一位好律師,很好很好的那種……」

  10)原則

  從法庭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在下雨。

  一場洗刷整片天地的雷雨。

  有藍色的閃電像是一道遒勁的樹根從城市遙遠的邊緣顯現出形狀,高樓大厦都在陰霾的層雲裡隱沒了輪廓。

  方不讓再一次和程白立在了法院門口的廊柱下。

  外面大雨瓢潑。

  匯成注的水順著臺階衝刷而下。

  遠處那些記者的面容都在雨幕裡模糊。

  方不讓道:「我沒想到你在法庭上根本對那幾份病歷證據隻字不提,這相當於直接把獲得巨額賠償的機會放弃了一半。看不出,你程白居然還有放下勝負心的時候。」

  程白却道:「我有我的職業道德。」

  方不讓道:「程序正義?」

  程白竟諷刺地笑了一聲:「在這一場案件裡我有私心,也幷不想追求什麽程序正義。我放弃這一份證據的理由,僅僅是出於對你這位對手的尊重。我憑什麽認爲我的勁敵不會發現這份證據的錯漏?届時不過是授人以柄,在法庭上變得更被動罷了。」

  方不讓道:「但你也沒有對法庭提出排除這項證據。」

  程白道:「我是一名律師。你我都知道,這是一份有著天然立場的職業。從我們簽下代理協議開始,我們的立場就已經被確定。我們只能站在當事人一邊,維護他,幫他爭取自己的權利。如果要阻止他獲得不屬自己的利益、維護他本不享有的權利,那是檢方和對方律師,以及法院的事。」

  這就是原則。

  即便它很少爲普通人所理解。

  但法庭的設置本身就是這樣一場三方角力的平衡,律師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立場,即便有時候她所站的立場讓她內心備受煎熬。

  這一場訴訟最終以興元村一方當事人接受誠康醫院的高額賠償結束。

  程白的需求,幷不是當事人的需求。

  她想要提起訴訟多少有私心。

  可當事人的訴求不過是獲得賠償,讓誠康醫院終止他們的侵害行爲。

  一名合格的律師,將站在當事人的立場上,以他們的訴求爲自己工作的目的。

  但在這一場訴訟結束後,程白將自己手上的證據材料匯總整理,提交給了檢察院。檢察院經過核實查證,直接對誠康醫院提起了環境公益訴訟的公訴,由法庭擇期開庭審理。

  11)掃墓

  程白帶邊斜去看望了程渝東。

  這一天艶陽高照,沒有下雨。

  邊斜看著黑色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放下手裡的花束,轉頭含笑看著程白:「我以爲訴訟到和解那一步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你一點也不肯罷休,偏要跟那家醫院死磕到底,現在鋪天蓋地都是對這家醫院的報導。我看了幾篇,很多都是魏記者寫的呢。」

  魏了了都跟周异在一起了。

  前陣子被他們撞見的時候還好一陣尷尬。

  後來程白問他們倆怎麽回事。

  魏了了一臉苦逼地說:「可能是睡出來的吧。一開始是陰差陽錯睡了一次覺得不錯,他好像很生氣。我見到他也有點管不住自己,長得這麽帥,技術這麽好,還是我好的學弟那一口,你知道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忍得住個屁。我一時腦抽就跟他說,要不當一段時間的炮友?反正我想睡多了就膩了,人不就這個本性嗎?老娘是玩得起,一點也不在乎的。但我沒想到,他居然玩不起!一回生二回熟,居然睡老娘睡上癮了,還不准老娘睡別人!有一回不小心被我媽撞見了,接下來的事情還用我說嗎?周异就是他媽的神經病,我給他介紹別的漂亮妹子誒,嫩妹!他都不要!」

  程白想到這裡便不由一揚眉。

  邊斜陪她往回走:「以前沒看出來,還以爲程律追求理性,應該不至於是個這麽記仇的人。」

  程白哼了一聲:「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麽。」

  邊斜忍不住笑起來。

  難得看他家程律這麽坦誠地承認自己是個普通人呢。

  12)見家長

  等天氣開始凉下來,邊斜想帶程白回家見個家長:「我之前在微博上曬結婚證,被我家裡人知道了。南京夏天是個火爐,讓我天氣凉快點再把人帶回去跟他們見見。咳,我先對天發誓啊,我要追你這件事是我爸媽同意的,所以回去之後絕對不會有什麽諸如婆媳矛盾之類的鶏零狗碎。所以想問問程律,但如果你要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我本來就是放養的,問題不大。」

  程白很少聽他提起自己的家庭。

  大約是因爲結婚太快,連他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平日裡相處起來還跟談戀愛似的,甚少涉及到家庭這個話題。

  這還是頭一回。

  坦白來講,她越來越覺得,遇到邊斜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這個人總是能讓你笑。

  無論何時何地,相處起來都不會有壓力,更不用說邊斜已經逼迫她面對過了自己的內心——這貨單獨爲她寫了半本書的事情,在新書發布會那天就暴露了。

  只是那一瞬間從心底生出的竟不是一種被欺騙的憤怒,而是你知道這個人把你放在心尖上、願意爲你寫了這麽半本永遠也不會發表的書的感動。

  很多朋友,甚至一些外人,在看過她和邊斜的相處模式之後,總是難免調侃邊斜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對程白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

  程白强勢,邊斜總被她拎著走。

  可只有程白自己心裡清楚,在感情這個戰場上,她是邊斜不折不扣的俘虜。

  看著邊斜那頗有些小心翼翼瞅著她的眼神,程白考慮了片刻道:「那我們中秋回去?」

  時間就這麽定在了中秋。

  在去南京的高鐵上,她也曾問過他們家到底什麽情况。

  沒想到邊老狗抱緊他的手機,嘴巴澆了鐵水,楞是不說一個字。

  程白當時還納悶,猜測是不是有什麽難以啓齒的地方,見著邊斜這樣,反倒不怎麽敢多問了。

  反正她跟邊斜在一起,又不是跟他爹媽在一起。

  可等她到了南京,坐上了來接他們的車,看著那車漸漸穿過的街道和最終去往的住宅區時,眼皮就跳了起來。再等到了他們家邊母來開門,而程白一抬眼看見客廳沙發上那位正端著報紙看的男人時,便連眼角都輕微抽搐了起來。

  邊原已經是快退休的人了。

  聽見開門聲自家那不孝子進門打招呼的聲音,他放下報紙轉過頭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了程白的身上。

  上下一陣打量。

  程白渾身鶏皮疙瘩都差點冒出來!

  邊原却笑呵呵地眯起了眼睛,跟她打了個招呼:「小程律師,好久不見呀。」

  程白真的笑不出來。

  她硬著頭皮也打了聲招呼:「好、好久不見……」

  天知道在看見這個人的瞬間,程白心裡面已經直接把邊斜駡了個狗血臨頭!

  難怪這貨從來不對外提起自己的父母。

  這要提起來那還了得!

  嚴格算起來,程白這個兒媳婦和邊原這位公公是有點過節的。

  當年程白打過一個行政訴訟,搞下臺一個區長。

  據說那名區長不久之後就是要調任到邊原手底下的,平白這麽一樁案子打下來,事情當然立刻就黃了,但也拖累了經濟區的一些開發計劃。

  那一年要不是因爲乘方做出的貢獻太大,程白差點就過不了律師年檢。

  誰能想到,幾年過去,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

  程白覺得自己可能是燒錯了高香。

  整個晚上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她都如坐針氈,倒不是怕,就是覺得尷尬,另外整個人腦海裡都充斥著一種一會兒就把邊斜暴打一頓的衝動。

  邊原也不問這小倆口結婚的事情。

  反正邊斜自己就是頭小狐狸,用不著他來操心。

  他只是越看這兒媳婦越順眼,私事不問,偏喜歡問她平時打官司的事情,末了眯起眼睛挂出了一臉和藹的微笑,竟然問程白:「我這兒子不爭氣,從小陽奉陰違不服管教,是個扶不上墻的。不過沒想到他竟然真有這本事把你娶回來,倒是我看低他了。程小姐啊,以後考慮從政嗎?」

  「咳咳咳!」

  程白一口湯差點嗆出來。

  邊斜坐在程白旁邊,他爸對面,暗暗咬了牙,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邊原:「請叫她『程女士』。」

  「哦,好。」邊原看都不看這不孝子一眼,答應得爽快,目光却依舊落在程白身上,笑容不减,「程小姐年輕有爲,對法律的瞭解也很深刻,又跟公檢法打過這麽多年的交道。從對規則和制度的理解層面來講,是非常適合從政的。可以從法官開始……」

  邊斜:「……」

  死老頭子故意的。

  程白却連連擺手:「您說笑了,我學法也不是爲了從政,很感謝您抬舉,但真的不用了。」

  邊原也不生氣,還是笑眯眯地:「沒關係,現在不想,未必以後也不想,慢慢考慮嘛。」

  程白不好再反駁什麽了。

  一頓飯吃下來她算是明白了,敢情邊斜這厲害爹對邊斜最終跑去寫書這件事有點耿耿於懷,父子之間有那麽一點微妙,可這種相處模式又能讓人琢磨。

  邊母拉著她說話時也是百般維護,隻把往年邊斜那些黑歷史一件一件往外倒。

  這時候程白才知道邊斜這貨讀書時候竟然還是個網癮少年,當著家長和老師是一套,背著又是一套,玩兒得賊溜。

  晚上她睡在邊斜的房間,門一關便把人摁在床上拿枕頭捶:「長本事了是吧?怕嚇不著我是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官二代哈!」

  邊斜穿著睡袍,被她打得頭髮都亂了。

  眼見她放肆,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大床上,微微喘氣:「你又沒有問過我,怎麽能怪我不說?我爸不還想忽悠你去從政嗎?我看你倆聊得挺好的。」

  程白上本身被他制住動不了,乾脆一蹬脚要踹他。

  但邊斜感覺得到。

  他腿一壓就直接擋住了,埋下頭去咬她脖頸:「我要不在這種家庭長大,能有手段把你騙到?」

  還別說,也的確只有在這種家庭長大,見過那麽多,才能順風順水有足够的安全感,也才能活得這麽通透。

  這是程白羡慕不來的。

  也是她最終會覺得和這個人在一起還不錯的原因。

  很難去想像,兩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凑在一起,會是一段多麽壓抑的感情。

  她被他唇齒之間的舐舔與啃咬攪得渾身發顫,想躲又躲不開,且又想起這不是在別墅,便想推開他:「在你家裡,你能不能做個人?」

  要是被聽到那得多尷尬。

  但沒想到邊斜聽了她這話非但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還變本加厲起來,剝了她絲質的睡袍,欺身而上,將自己埋了進去,然後見她潮紅著面頰却閉上嘴不肯吭聲,隻瞪著一雙眼看她,要怒不怒,一副被他欺負了的模樣,著實顯得可憐,又會激起他心裡一點別的東西。

  有些事,食髓知味,不是做多了就膩了,而是越來越停不下來。

  邊斜難得起了一分壞心,凑在她耳邊說:「我這房間,隔音效果不好的。」

  程白越發不敢出聲。

  即便她覺得這貨多半是在騙她,可這種風險也的確不敢冒。

  一時兩隻眼睛都瞪紅了。

  邊斜却埋頭來親吻她眼角,笑得促狹:「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會讓人更想『欺負』你。」

  ……

  有時候,程白也不得不承認,除了在感情這件事上她是邊斜的俘虜之外,在某件其他的事情上,她也是邊斜的臣民。

  但沒有關係。

  程白睜著眼睛想了想:反正外人也不知道,人活臉樹活皮,有面子就够了嘛,要什麽裡子?躺就完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所有番外一口氣都寫得差不多了。

  最後主要寫的這個案子是原本準備寫的,但當時沒想到邊狗在這裡面能有什麽作用,所以乾脆删了,而且主要戲份在方不讓的身上。如果按照原本的文章結構,這個案子結束之後,程白才會解開所有的心結,重新去接法律援助,然後發現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這個人就是方讓。

  方不讓和程白之間那一聲「謝謝」,其實也會發生在這個共同訴訟結束後。

  但偏偏上一卷是講婚姻,愛情,所以放在那一卷解决心結反而要合適一點。

  這一個案子主要還是原則問題。

  任何行業文都不可能寫成百分之百還原業內生態,大部分還原到30%保證常識不錯就很可以了。美國的律政劇經常展現陪審團制度,但事實上陪審團制度現在根本約等於擺設,什麽案子都搞陪審團司法成本太高根本不現實。所以這本書也不過只是個理想狀態下的學院流,你要跟程白一樣跟法官交流可能法官直接叫你滾了……

  法官覺得自己是體制的兒子,你可能就是個孫子(。)

  國內的律師普遍沒理想。

  但按接觸來看的話,分人,雖然一味追捧紅圈所不對,但有時候看他們在群裡聊天,紅圈所有幾位很不錯的合夥人職業態度是真的不一樣,而剩下的有時候瞎傳謠言,跪舔群主(。)之類的,就讓人覺得……其實這個行業和別的行業相比,沒有特別的高光可言。

  紅圈所剛進去的小朋友有時候會比較有傲氣,覺得自己憑本事。

  但大佬們看他們大多soso。

  我不是從業者,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且有時候參加多了他們的沙龍培訓之類的,其實不覺得比我寫書快樂(。),大部分的案例都是常規案例沒有戲劇意義。

  有看到讀者說看了這文想學法。

  我只能說,如果得到這樣的評價,是我作爲作者的成功。

  但非常希望你們冷靜考慮,選擇專業和職業最好是自己熱愛的,只有從事自己熱愛的行業你才會同時得到金錢和快樂。

  至於魏了了和周异,也就那麽回事兒。

  番外咱乾脆到此畫個句號,回頭如果有靈感我再放微博上。

  感謝大家陪伴到這裡,期待茫茫晋江下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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