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久前,帝國最高法院審理科夫代爾及其同夥謀逆一案,最終認定科夫代爾犯危害帝國安全罪、破壞帝國經濟秩序罪、侵犯他人人身權利罪、貪污賄賂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剝奪公爵爵位,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其他人員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
科夫代爾等人鋃鐺入獄,科夫代爾家族的輝煌一夕之間崩塌瓦解。
雖說禍不及妻兒,但獲罪人的家屬無法再在首都生存。
曾經興盛的幾個家族,從此破敗。
帝國處處都在票選最新的參議院議員,看似風平浪靜的局勢下,爆發出科夫代爾越獄事件。
科夫代爾架空希爾達,把持政務已久,帝國到處有他的棋子。
希爾達萬萬沒想到,就連監獄也不例外。
科夫代爾越獄之後,聯合部分權貴發動叛亂,帝國邊境的三座城市同時陷入了無政府狀態,廣大民眾被困無法離開,向帝國發出求救信號。
希爾達聽聞這一消息,氣得拍桌子:「科夫代爾這個老賊出去一天,就毀了我三座城市?」
彙報者驚悚地縮起肩膀,哆哆嗦嗦道:「叛亂持續一個禮拜了,今天才爆出來。」
希爾達快要七竅生煙了:「一個禮拜?帝國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伊頓冷靜道:「科夫代爾早有反心,私養兵馬不僅為了逼宮,顯然也是為失敗做好打算。」
彙報者連連點頭:「是,是的,那五座城市的對外通訊被切斷了,所以才發現遲了。」
伊頓道:「當務之急是平息反叛,營救民眾。」
希爾達點頭,召集軍部高層前來開會,制定方案。
有人認為科夫代爾私養的兵馬畢竟不是正規軍,武裝力量有限,只能欺負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民眾,倘若與帝國軍隊正面肛,絕對不是帝國的對手。
「正面肛可以,民眾呢?三座城市裡有多少民眾,你知道嗎?」
「先營救,再平亂啊!」
「說得容易,怎麼救?科夫代爾擺明了想要甕中捉鱉,就等著你這頭鱉自投羅網好加餐!」
「你他媽才是鱉!」
托馬斯雖然軍銜不高,但身為皇室成員的他參與了此次會議。
他看那兩個將軍都快要打起來了,悄聲問安寧:「不用攔一下嗎?」
安寧說:「不用。」
托馬斯再看希爾達,陛下也是一副以習為常的樣子,才把想要勸架的打算吞回肚子裡。
不是希爾達和安寧冷漠,實在是軍部每次開會就跟吵架一樣,軍人火氣比一般人大,在會上大打出手的情況也常有發生。有時打一架,還能順便把解決對策給打出來,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吵架的人吵得精彩,其他人繼續深入討論,分析怎樣進攻才能既減少傷亡,又能取得勝利。
托馬斯軍銜低,又沒有真的上過戰場,他不敢隨意說話,坐在會議桌前豎起耳朵聽。
托馬斯一邊聽,一邊想,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他歪著頭想心事,忽然發現打從會議起,安寧就沒說過幾句話,看樣子,似乎也在想心事?
「你以為人家傻啊?」
旁邊的人沒吵完,又有人開始吵架了。
托馬斯的思緒被震耳欲聾的聲音拉回來,就聽那人氣洶洶地問:「他不會還手嗎?小孩子都知道反擊!」
小孩子?
托馬斯頭頂上的電燈泡叮的一下亮起來,掏出通訊器,手指飛速地在上面搜索起來。
安寧發現異動,朝他看去,眼睛盯著屏幕一動不動,沒有問他在幹什麼,也沒有打斷他。
片刻之後,托馬斯放下通訊器。
安寧問他:「查到了?」
托馬斯點著頭,湊到他身邊,小聲地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
安寧聽完,並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冷冷地說:「果然是這樣。」
托馬斯意外道:「你早就想到了?」
安寧說:「嗯,只是不能肯定,現在可以了。」
「談情說愛的滾出去說。」
要不怎麼說軍部開會十次有九次會打起來呢,他們不爽了,就連親王也照罵無誤。
禍從天降,托馬斯眨眨眼:「我沒有啊。」
那人對托馬斯說了什麼一點不關心,眼神裡帶著強烈的輕視:「軍部高層會議什麼時候屁點大的少尉都能來參加了?」
「他可是親王。」有人提醒道,言辭間的尊重有限。
「親王也改變不了他是少尉的事實。」那人冷哼道,「坐在這裡的誰不是一身傷?他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提到傷,希爾達簡直躺槍,她倒是想去戰場上殺敵,人家卻不給她。
眼下,托馬斯被人重傷,她非但沒有維護唯一的弟弟,還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正想著不知道他的傻逼弟弟要如何應對,安寧率先出聲了。
「有傷沒腦子有什麼用。」
「你罵誰沒腦子?」
「誰應誰知道。」
「操!別以為你是Omega我就不跟你打!」那人擼起袖子衝過來。
托馬斯下意識地站在安寧面前,張開雙臂將他保護起來。
「你走開。」
托馬斯說:「我不走。」
那人十分煩躁,懶得與托馬斯囉嗦,直接把人推開,沒想到竟然沒推動。
他的臉上閃現出一抹驚訝,又推了一下,結果依舊,最後使出全身解數,托馬斯紋絲不動。
「……」
場面一度尷尬。
那人差點鬱悶死,更鬱悶的是抬頭一看,托馬斯也是一臉的驚訝,就差把「你竟然沒有推開我」這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有功夫在這裡吵架,不如早點去前線展開營救。
安寧走出來:「托馬斯,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托馬斯一怔:「啊?」他磕絆了一下,「可,可以說嗎?」
那模樣蠢到家了,推不開的那人繼續開嘲諷:「說什麼?謳歌你們的愛情?」
眾人:「……」
安寧懶得搭理他,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我跟你想法一致,說吧,沒事的。」
他們的想法竟然一致!
托馬斯突然信心爆棚,在希爾達和軍部一眾大佬的注視下說:「科夫代爾不止發動叛亂,他還勾結了聯邦。」
「……」
此言一出,會議室驟然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有人立馬否定他:「不可能,聯邦與帝國簽訂了和平條約。」
托馬斯看向他:「聯邦毀約了。」
幾十年前聯邦在戰場上敗給帝國,從此雙方簽訂和平條約,聯邦耗費數十年才緩過勁來,這才安生了幾年,又要捲土再來嗎?
那人不解:「沒道理毀約啊,你有什麼依據?」
托馬斯說,他和伊頓假裝和科夫代爾一起逼宮時,科夫代爾就說過自己的武器彈藥不足。他連逼宮的武器彈藥都不夠,又怎麼夠拿下三座城市的?
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救濟他。
帝國裡有誰可以避過眾人耳目夠救濟他?
沒有人。
托馬斯查過最近幾個月國內軍工廠的運輸線,沒有一條是送往那三座城市的。他同時也查看了三座城市進出的飛行器、汽車等一切交通工具的運輸情況,也不存在上述可能性。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情況了。
武器彈藥是聯邦提供的,他們悄悄地從邊境交界處運輸進來。
「國內也可以悄悄運輸啊,這不具有唯一性。」
托馬斯打開通訊器,將屏幕轉向大家。
那是一條他從網上搜到的星博,現在已經被刪除,只能從快照上看到內容。
【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嗎?老子為了省錢買的紅眼飛行票,以為能準點飛行,結果卻把我關在飛行器裡,看旁邊的飛行器發了瘋似的飛???】
星博後面連續放了九張圖,全是窗外的飛行器。
眾人看向他:「這能說明什麼?」
「我查了下,這個人乘坐的飛行器是聯邦飛往帝國旅遊的。凌晨起飛的飛行器不多,為什麼還要給別人讓出飛行航線?」托馬斯點開九張圖中的一張,不斷放大,那張圖的角落裡正在將一箱箱貨物運上飛行器,雖然這些箱子都用巨大的防水布遮住,但有一出露出來了,露出的三個字,正是聯邦一家軍工廠的名字。
托馬斯順著那人的星博點進去,又翻出一條新的。
【靠!上一條星博怎麼被和諧了?我說什麼了???】
「偷偷摸摸大規模得運輸軍用物資,佔用了聯邦飛往帝國的民用航線,為了封鎖消息,無緣無故刪掉一條旅遊者的星博。這些證據還不夠證明科夫代爾勾結聯邦嗎?」
「一般城市叛亂不會持續這麼久,現在的情形很像有人在毆打孩子。他一遍遍打,就是不打死,把孩子打得嗷嗷叫。」這一點,是之前吵架的兩個人給托馬斯的啟發。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只有一個目的,讓孩子向大人求援。施暴者希望我們去救孩子,他明知自己實力不如我們,偏要來尋死?」
托馬斯目光深沉,兩手無意識地搭在桌面上,看向會議室裡的每個人:「不,他們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等著我們跳進去。聯邦的人馬很有可能已經到達邊境線了。」
托馬斯長篇大論說了很久,會議室裡再次安靜下來。
與上次不同的是,打破寧靜的是希爾達。
「接下來怎麼辦?」
她沒有否定托馬斯的猜測。
一位將軍說:「不能自投羅網,但也不能放棄民眾。聯邦遲遲等不到人,按照他們的尿性,肯定會攻進來的。」
「不能讓聯邦攻進來!到時候傷亡會更多。」
「我建議使用大規模武器滅了那三個城中的反叛軍,再一舉殲滅聯邦軍隊。」
「不行!這樣城市和人都會被毀滅。」
一片爭吵聲中,安寧站起來,他的聲音清冷,音量不高,卻在出聲之後,讓會議室裡迅速安靜下來。
這種魄力和魅力讓托馬斯沉迷。
安寧說:「可以分散兵力,採取反滲透戰,以小股人馬分批滲透的方式進入被控制的城市,各個擊破,營救被困民眾,掌握局面後設置反包圍圈。」
這是減少傷亡的最佳方式。
安寧的提議很快被通過,接下來,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
此次反滲透戰需要多個精銳小分隊同時進行,危險大,難度係數高,隊長和對員的選擇必須慎重。
那麼,派誰去呢?
托馬斯自告奮勇:「我去。」
不久前嘲笑他的那個人一愣:「開什麼玩笑,你是親王,陛下唯一的弟弟。」
托馬斯脫口而出:「不,我是帝國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