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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第53章
第53章

  擔心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可能遭遇殺身之禍的陳王僕從們「噗通」齊跪了下去, 好後悔自己之前跟著陸三郎找陳王, 結果却聽到了陳王的大秘密。劉俶瞥他們一眼,留給他們一個意會的眼神。陳王殿下眼神幽冷,殺意一閃而過,却又被他收了回去……衆人鬆口氣, 想自己是陳王的親密部從, 陳王恐怕會想法子讓他們閉嘴,但應該不會殺他們的。

  見陳王拽著臉色難看的陸三郎走了, 一衆陳王僕從跪在草地上,一邊憂心自己的前途, 一邊腦中亂猜陳王是什麽時候對陸三郎動情的——定是很長時間了吧?公子幼時就結識陸三郎,公子少言少語, 幾乎不和所有人說話,獨對陸三郎說許多話。兩人同窗讀書、騎射,在公子不爲陛下所看好時,陸三郎仍然不爲所動地支持公子。公子心中定然感動無比。兩人日日在一起,許是就這般日久生情了……

  但陸三郎分明無此意。

  ……有些虐。

  陳王劉俶拽著陸三郎沿湖而走,對岸編鐘聲漸漸低了, 湖面上飄著綠幽幽的浮萍,水汽與柳絮一道流向岸上的兩位郎君。陸昀被劉俶拖得有些抗拒, 越走越不願繼續。而劉俶皺著眉, 眼睛仍時不時瞥向對岸——人群圍著, 換了方位, 這會兒已經看不到周子波的身形了。但知道他在那裡, 隻望一眼,哪怕沒見到人,劉俶也感覺到心臟的猛烈跳動。

  他臉色更白了,更加認定自己有疾了。

  與旁人自不會多說,但陸三郎不是旁人。陳王劉俶白著臉,喃聲:「我,對男人……竟有感覺……」

  「啪!」

  陸昀忍受片刻,當劉俶又說了這種話,他再也忍不住身上的鶏皮疙瘩,一下子拍開了劉俶抓他的手。陸昀眉峰如皺,退開三步之遠,臉色更精彩了。其實上流士族,有人喜養孌.童,是公開的秘密。人人皆知,但那不過是供人取樂的小玩意兒,這種孌.童的地位比賤民還要爲人不齒……劉俶有這惡習,陸昀勉强可忍;但劉俶若要對著他……他們相識十幾年!

  經常同吃同住,抵足夜談……若劉俶對他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是把他當什麽?!

  劉俶對自己的好友頗爲信任,他低著頭,被陸昀拍開,他也渾然不在意。因自己要在人前掩飾自己結巴的毛病,劉俶在人前通常不開口;只有對著陸昀,他才能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這會兒,劉俶還在磕絆地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雪臣,若有男子,對你告白。你會,噁心麽?」

  陸昀斬釘截鐵:「會!」

  劉俶一怔:「……」

  看陸昀面容冷淡,劉俶怔望許久,目中的亮色微微暗了下去。陸三郎看他這般,深深沉了一口氣。陸昀思量片刻後,走了回來,誠懇地開解劉俶道:「阿蠻,你我多年相知,情誼深厚。我知道你不好女色,許是多年身邊無女子,才讓你對你我的感情産生誤解。我喜歡女人,真的……阿蠻,你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一定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日後你我還是少見面爲好……」

  劉俶:「……」

  他聽了半天,越聽越不對勁。

  劉俶黑著臉,同時好笑:「誰說,是你?!」

  陸昀嘆氣:「你別掙扎了,你身邊只有我,我的相貌氣質才學人品……」

  劉俶:「是周郎。」

  陸昀:「……」

  陸昀的眉毛,細微無比的向上挑了一下,展弧如飛,讓從對岸沿堤過來的女郎脚步一緩。郎君眉間風韵動人,他挑眉時無意間流出的味道,和其他千篇一律的郎君一點也不同。陸昀却沒看到羅令妤與羅令妤身邊的周揚靈,他聽劉俶剖析自我,正聽得津津有味。

  劉俶正口吃著、臉紅著:「他、他雖瘦弱,心却,英武,豁達。我我我甚喜他,越、越看越愛。我知不對,可我……周郎每顧我,每與我笑,我都,都……你那表妹却和他好!」

  他目中黯黯:「他,該喜羅表妹那般吧?他,他總照顧你表妹……」

  餘光看到了慢慢走來的羅令妤,與羅令妤身邊的周揚靈,陸昀目中神色古怪。周揚靈扮的男兒仍是幾多羸弱,看著臉色蒼白,似身體不適;周揚靈身邊的羅令妤却是衣袂落拓飛揚,行來婀娜多姿。兩個女子款款走來,陸昀目中既有幾分踟蹰,還有幾分難言的看好戲的架勢——等著劉俶繼續說下去,乾脆讓周揚靈的女兒身暴露吧。

  劉俶激蕩得臉都紅了:「周周周周郎他……」

  身後低啞的聲音含笑疑問:「公子說我怎樣?」

  周子波!

  劉俶嗓子如被人掐住,陡得吞沒了所有的話。他看到陸昀遺憾的眼神,暗恨這個好友竟不提醒自己,只知道看戲。心慕對象過來了,劉俶憋得臉更紅。然陳王殿下只是鎮定地回過身,看向走過來的羅令妤與周郎。他不再言語,對兩人冷淡地點下頭,算是打招呼。

  羅令妤有些嗔,跟兩人道:「雪臣哥哥,爲什麽公子總是不跟我們說話啊?我和周郎方才還聽你們在說話呢,怎麽我們一到公子就不開口了?公子瞧不起我們麽?」

  劉俶無奈地笑一下,搖了下頭,言簡意賅:「幷無。」

  他睫毛顫抖,目光垂下,有些躲閃。他心情甚亂,不敢看周郎,却又忍不住偷看。一看之下,便見面容雪白到近乎憔悴的周郎眼睛烏黑分明,望了過來。劉俶一慌,周揚靈已經笑了:「是。方才還聽公子說話。公子如何說我,怎激動得竟然口吃了呢?」

  一語既出,眼見劉俶臉色煞白。

  劉俶身體綳住,面孔僵硬,眼中望著周揚靈的神采暗下去——是,他們都不知道。除了陸昀與他母親,甚至連他妹妹劉棠都不知道他口吃。他們以爲他沉默寡言是習慣使然,然這般缺陷……

  劉俶蒼白著臉,袖中的手握成拳。幼年不爲皇家看中,母親罪臣之女的出身讓他在宮廷飽受欺淩。母親無法庇護,父皇不問不管,幼年時的他不得不使手段,借助世家之勢來護自己。幼年時因父母皆亡,剛回建業的陸三郎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標。

  他成功救了落水的陸三郎,得到了陸三郎的友情,在宮廷中的生活終於好了起來。但是爲了得到這段友情,他自編自演下,因高燒造成了終身的遺憾——口吃。

  他不光喜愛一個男子,他還口吃。

  周子波……豈是他能奢望的?

  陳王目色黯黯地不理人,讓周揚靈和羅令妤疑惑自己哪裡說錯話得罪他了。陸昀看他們三個一眼,繞過這個話題,問起她們:「不是在鬥茶麽?你們看到我們了,所以過來?」

  羅令妤:「不是啊。是太陽有些烈,周郎身體不適,我扶他到這邊樹蔭下歇歇。我怎麽知道雪臣哥哥你在這裡?」

  太陽很烈?

  陸三郎仰頭,看了眼陰陰的天。雲翳深重,天幕灰白,哪來的太陽?周揚靈的身體,未免太差了……却是陸三郎感慨的片刻,他旁邊那剛安靜下來的陳王劉俶忽地抬眼,看向周揚靈。陸昀和羅令妤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容秀美的陳王殿下已經快步上前,攙扶住了周揚靈,紆尊降貴地開了口:「你,身體不適?」

  周揚靈詫异:「……」

  她禮貌而溫和地笑:「歇一下即可,幷無大事……」

  劉俶不容拒絕:「我扶你過去。」

  羅令妤被擠開,劉俶非要親自扶周揚靈去樹蔭下休息。周揚靈想了想,把劉俶的熱情解釋爲這位公子大概想結交寒門子弟,官場應酬,她懂。周揚靈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劉俶的幫忙,跟羅令妤點了下頭,被劉俶扶走了。

  羅令妤不高興地撅起嘴:陳王殿下那麽大的人了,還和她搶周郎!

  但羅令妤轉念一想,又高興了起來。此地一岸樹蔭成海,一岸鱗次櫛比。對岸的樓閣下正在鬥茶,一衆年輕男女圍著看。岸這邊能看到他們,他們却看不到這邊。郎君女郎們幷不知道陸三郎在這裡,若不是扶著周郎過來休息,羅令妤也見不到她的雪臣哥哥啊——陸三郎現在,可是不容易見到的啊。

  羅令妤旋身,正要跟陸昀展示下自己的風采,就見陸昀抬步往外走。他倒是清高,未曾多看她一眼。羅令妤想拿錢財的事求助他,她心中有自己的算盤:若是管陸昀要錢,被這位三表哥陰陽怪氣地拿喬,她也許根本不用償他;管旁人要錢,她羞於啓齒,難以開口,根本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窘迫……這樣一來,當然是坑陸昀最划算。羅令妤追了上去,笑盈盈地問:「雪臣哥哥,好久不見,你也不理我。你剛來就又要走了,是去哪裡啊?」

  陸昀:「回衙署看卷宗。」

  羅令妤本能地順著他的話說:「那真是辛苦了。你日日這麽忙,鞠躬盡瘁,無一日休息,我真是心疼表哥……」

  陸昀垂目撩過身邊跟著自己的女郎明麗面孔,他隨意般地笑話她:「那你幫我做,讓我歇歇?」

  羅令妤誇人的話被噎住:「呃……」

  心裡駡陸雪臣真是一貫的難討好!

  羅令妤面上笑意不减,鳳眼尚斜飛,乜他一眼時,波光流轉,眼底含情隱羞。羅令妤嗔他道:「雪臣哥哥這說的什麽話!我聽錦月姐姐說了,南國與北國邊界打仗,亂糟糟的,情况好似不太好。雪臣哥哥每天都在忙著這事,每天連兩個時辰都睡不到。而那些郎君還在鬥茶玩……他們一點都比不得雪臣哥哥你。我心裡格外敬佩雪臣哥哥……」

  陸昀停下步子,唇角噙笑,眸子低下與她對望:「誇得我都快吐了。」

  羅令妤:「……」

  陸昀伸手勾了她下巴一下,目中流波生瀾:「說正事。我忙著呢,別跟我繞。」

  羅令妤:「我想要錢。」

  陸昀:「幹什麽用?」

  羅令妤:「不幹什麽用啊。就是平時的花銷嘛。吃一吃喝一喝玩一玩……」

  陸昀:「你住在陸家,吃住都有陸家安排,每月好似還有月錢當零用。這些哪裡需要錢?且我看你整日綾羅綢緞一點兒也不缺,你缺的是什麽?」

  她缺的是其他名門女郎都有的、她却要辛苦籌備的。

  羅令妤心中惱,想陸昀說的那日常,是讓她整日待在陸家不出門玩的日常。她不出門玩,等著天上掉下一位郎君到面前麽?她可不敢把找良婿的願望搭在陸昀一人身上。陸昀是她見過最不受她花言巧語打動的郎君,她若要等陸昀生起娶她的念頭,那得何年何月?幸而陸昀很忙,他也見不到她整日都在做什麽……總之,一切應酬的錢財,不只需要一串賣了的琉璃臂釧,她需要好多好多。

  但是她其實知道陸昀不喜她這般作風。

  羅令妤便支支吾吾:「……我寄人籬下,我隻和你好……」

  陸昀打斷:「行了,我還有事要走。你真缺錢的話,給我寫一份書,寫你要多少,用途是什麽。寫的清楚些,然後交給錦月。我回來後看。」

  羅令妤:……什麽?!

  她還要給他寫詳細的書函,告訴他她做什麽需要那般大的錢?他看了她的書函後,還不一定給……他還可能羞辱她,斥她……

  羅令妤臉漲紅,自是不願意被陸昀拿住。果然如她所想,陸昀幷不在乎錢財,她真的窮,他會給她。管他要錢,確實比在別的陸家人面前哭窮讓她能接受。但是陸昀的條件太苛刻,羅令妤有種自己達不到的自覺……眼看陸昀抬步又要走,兩人已經快出了園子,羅令妤跟著他,已經看到園門外晃悠的衛士身影。

  出了這園子,陸昀就要去衙署,再想求他,可能更沒機會了!

  萬般念頭之下,乾脆利落,兵行險招。羅令妤小跑而追,快步追上他的大步,從後拽住他的手腕。陸昀停下來,看到他這表妹突然轉到了他身前。她轉得不穩,本就運動不太行,非要轉,一下子頭暈眼繞脚下打滑,轉得撞入了陸昀懷中。

  羅令妤:「哎呀!」

  陸昀:「……」

  溫香軟玉主動送懷,陸昀仰天忍笑:習慣羅令妤的碰觸後,他不會再在她靠近時想將她如其他女郎那般甩開;但是她這時不時勾他一下的作風,目的性强,讓他又無奈,又了然,還覺得幾分可愛。

  陸昀低頭,溫凉目光與她在他懷裡抬起的明眸對上。陸昀戲謔:「你又幹什麽?」

  羅令妤硬著頭皮:「雪臣哥哥,我今日好看麽?」

  春日楊柳迎風飛,叢叢簇簇落在湖上。綠蔭深深淺淺,外人看不真切。深幽柳樹林中,郎君負手,看女郎往後退了一步,好讓他看清她全身。陸昀打量她,今日她上穿海棠紅色的開領小袖衫,下系一條雪白的、裙尾點花的長裙。羅令妤本就明艶,再穿這麽一身衣服,還對他揚眸笑,何等的嫵媚嬌艶。

  陸昀目色轉深:「自然好看。」

  羅令妤引導他:「那你不覺得少點什麽?」

  陸昀再看她兩眼,主盯著她袖衫下鼓鼓的胸乳。喉間幾分燥,他目光幾閃,問:「少什麽?」

  羅令妤滿面羞紅,因自陸昀跟她點明後,她便知他總低著眼,是在看自己哪裡。但爲了誘他,今日她也不躲,只恨不得他爲色所迷,迷得暈頭轉向,自己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羅令妤嬌聲:「少些釵環啊。雪臣哥哥不覺得我今日打扮很素雅,什麽簪子花鈿都沒有麽?」

  陸昀:「……」

  素雅?!

  她管她這一身艶骨皮相叫「素雅」?她對「素雅」有何誤解?她知道什麽叫「出淤泥而不染」麽?那是和她差了九重天的風格!

  陸昀誠懇的:「……真沒看出來。」

  男人看女人,不外乎臉,胸,腰,腿。陸三郎真沒有看她戴什麽簪子,什麽耳墜,又穿什麽衣服。這些在他眼裡都是差不多的,區別沒她以爲的那麽大。

  羅令妤瞪著他:「……」

  這個人真的好難聊啊!

  然而陸昀到底是一個五感敏銳的人。他雖看不出羅令妤的「素雅」在哪裡,但他知道羅令妤在想什麽了。摸著下巴,陸昀笑了兩聲:「所以妤兒妹妹想我如何?」

  羅令妤高興了,嬌滴滴地過來摟住他胳臂,如乖巧的小嬌妻般磨他:「也不要你如何了……」怕陸昀立刻說「那我走了」,她趕緊說出自己的訴求,「雪臣哥哥整日辦公,偶爾也該歇一歇啊。我想去市坊買些女兒家用的東西,我需要郎君的眼光。雪臣哥哥陪我,當散心好不?」

  羅令妤給他吃一枚定心丸:「若是你不去,我就得尋二表哥了。」

  陸昀臉沉了一下。

  羅令妤再給他添火:「齊三郎想必也願意陪我……」

  「還有衡陽王……」

  陸昀冷冷望她半天,她眨眼回望,滿臉無辜。陸昀道:「走吧。」

  ……

  陸三郎真的請了半日假,沒去衙署,而是陪自己的表妹去坊間買東西。羅令妤想的很明確,陸三郎不給她銀錢,她要曲綫自救。可以讓陸三郎幫她買些昂貴的東西,她再偷偷賣了換錢……總比他那個要她寫詳細書函說用途的方法好得多。

  一條巷上全是金玉銀器坊,羅令妤也與建業的女郎們來過。那時隻敢買一點兒不貴的東西充面子,今日拉來了陸三郎,羅令妤開心之下,將自己以前看中却沒錢買的釵子、胭脂、水粉全部讓老闆娘取來,自己慢慢試。她顔色如此,身邊更有貴族郎君相陪。這條街坊的東西本就是爲貴族女郎準備的,羅令妤有需求,老闆娘自然熱情地招待,誇她——

  「不急,女郎慢慢試。喜歡的都試試。」

  「郎君一看便是極耐心的,郎君要不要也試下我們新出的粉?」

  陸昀斷然拒絕,只看著羅令妤折騰。他眸子清幽,定定地看著她興高采烈地伸出玉藕般的手臂,將漂亮的鐲子戴了一大串,搖起來叮噹脆響。她花枝招展,如孔雀般周旋於各家鋪中,挑選自己喜歡的物件。她天生適合這樣盛裝,漂亮的物件合該配美人。金玉襯美人,陸昀承認,她似乎更奪人眼目了。

  好看得近乎發光。

  挑了許多東西,羅令妤晃著自己的手腕,讓他看自己手上的一長串玉鐲。女郎扭頭,笑容甜美地問一直只看不吭氣的陸三郎:「雪臣哥哥,好看麽?」

  陸昀:「……嗯。」

  心滿意足,女郎手一揮,要把自己看中的昂貴物件全都買下。要付錢時,老闆娘本能看陸昀。陸昀不動,瞥羅令妤。羅令妤裝模作樣地掏錢袋子,然後一臉懊惱,回頭:「雪臣哥哥,我好像忘帶銀兩了。你能先幫我付麽?」

  陸三郎瞥她,目中了然,他笑:「妤兒妹妹知道的,我出門不帶銀兩。」

  羅令妤臉僵住。

  陸三郎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也不著急,跟老闆娘點下頭:「先賒著賬,日後妤兒妹妹來付就……」

  羅令妤:「……?!」

  什麽?賒帳?還要她以後慢慢還?!

  這個男人……太討厭!

  羅令妤做戲不下去了,將手一甩,拉長了臉。她心知肚明陸昀在耍她,心中氣得不行,乾脆理都不理,就扭頭出門。不管身後這齣戲要怎麽唱。陸昀還沒多逗她一會兒,她甩臉就走,他只好跟老闆娘說了幾句話。陸三郎出門確實是不帶銀兩的,他確實沒錢付,但他有陸三郎的身份在。跟老闆娘說一聲,讓把東西送回陸家,陸昀就奪門去追羅令妤了。

  在門口把女郎攔下,陸三郎按住她的手,淡聲:「這就不高興了?許你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你?」

  羅令妤扭著身,難過之時,心中微虛。

  陸昀摟了她腰一下,俯下身,看一眼她眼中的水霧濛濛,心中嘆氣。伸指揩她眼睫,陸昀柔聲:「好了,別哭了。金銀有什麽好的,送你琉璃要不要?」

  琉璃!那多貴重啊!

  羅令妤當即破涕爲笑,勾住了他的袖子:「要的。」

  陸昀心情複雜:……這也太誠實了。

  怕自己再惹哭羅令妤,餘下來,陸昀都有些不敢逗她。他領她穿街走巷,帶她到了自己開的琉璃坊前。陸三郎的這個琉璃坊,因技術尚未讓他滿意,幷沒有對外開放。領著表妹進去,放心地任羅令妤挑選。羅令妤就去就被璀璨的琉璃光吸引住了,丟開了陸昀的手……

  陸昀正要跟上她,却被自己的掌櫃攔住:「郎主,您來了?您許久沒來,老僕甚是想您。老僕有件事要跟郎君報,前段時間,咱們鋪子收上來一琉璃臂釧。這做工,好似跟郎君拿走的那枚一樣啊。」

  老掌櫃憂心忡忡:「郎君不是說南國現今沒有琉璃技術麽?何以有人拿著與咱們琉璃坊一樣的東西?」

  一樣的琉璃臂釧?怎麽可能?

  本能的,陸昀目光一跳,看了那邊的羅令妤一眼。他心中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讓他不由自主地看她。羅令妤無知無覺,抬臉對他笑了一下,梨花照水一般好看。陸昀移開了目光,掩下心跳,淡著臉對老掌櫃低聲:「帶我去看。」

  一刻鐘後,陸昀手拿著那串琉璃臂釧,眼眸幽深,聽老掌櫃講他是如何收回這臂釧的……老掌櫃滔滔不絕,眼見他們郎君陸昀的臉,越來越沉,隱有雷霆劈空之勢。

  不待掌櫃說完,陸昀冷笑一聲,手指發抖地抓著自己這曾經送出去的琉璃臂釧,去找隔壁那周旋在各式琉璃間、挑得目不暇接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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