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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嬌娘》第12章
第 12 章

  蕭栩是個薄嘴唇,嘴皮子利索得很,啪啪啪一通說,可是把顧穗兒說了個一頭霧水。

  她想了想,記起老夫人好像提到過,說是二丫頭到她跟前要烏鶏蛋她那裡也吃光了就沒給。

  難道是因爲蕭栩想吃鶏蛋?

  鶏蛋雖然是個好東西,可是穗兒也不是嘴饞非要吃的,她自己想想,同輩的只記得給少奶奶以及大姑娘,却忘記這位二姑娘,實在是不該。

  當下忙反思了一番,恭敬而小心地道:「二姑娘,你可是說的烏骨鶏蛋,我那裡還有,你如果要,我等下就讓嬤嬤給你送過去。」

  「我呸!誰稀罕你的臭鶏蛋!」蕭栩却是氣得不輕:「你當我不知道你,就是在老夫人面前討好賣乖,得了好東西却來我面前顯擺。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以爲懷了三哥的孩子就了不起?」

  她氣得不怒反笑:「還等下讓嬤嬤給我送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下的蛋呢,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顧穗兒聽著蕭栩這番話,可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心道自己都要給她蛋了,她還這麽惱怒?這又是爲了什麽?自己便是在老夫人面前討好賣乖,又幹她什麽事?

  想著這個,也是無奈,只好說道:「你既不要那蛋,我也沒法,二姑娘,我先行告退了。」

  說完,就要往家裡去。

  蕭栩見她竟然不惱不怒的樣子,仿佛根本不在意,反而是自己在那裡跳脚大怒,當下真是羞憤難當。

  「站住!」

  顧穗兒聽話地站住:「二姑娘,你還有事嗎?」

  蕭栩:「你就這麽走了?你臉皮怎麽這麽厚?」

  顧穗兒:「二姑娘說是嘴饞想吃鶏蛋,我說我讓安嬤嬤給你把鶏蛋送過去,你饞了想吃就吃,可你又偏偏不吃,那要我如何?我不走的話,難道還要留在這裡聽你說這些聽不懂的話。」

  她當然是得走了,總不能留在這裡聽她駡自己。

  她自己挨駡沒要緊,却不想自己肚子裡的小蝌蚪還沒出娘胎就跟著一起挨駡。

  蕭栩看她軟趴趴的那樣兒,不過就是個鄉下丫頭,如果不是莫名懷了自己三哥的骨肉,根本是連進府裡當丫鬟都不够格,哪可能做什麽妾室啊!所以她一開始就打定了注意,狠狠地敲打下這顧穗兒看看,也好殺鶏給猴看,讓人知道,她蕭栩不是好惹的。

  她今年也是要考女學的,她要讓大家知道,她是有出息的!

  誰曾想,這才施展下手段想立下威風,這鄉下丫頭竟然給自己頂嘴了。

  關鍵是她說的話……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竟然讓自己無話可說。

  蕭栩頓時氣得不知道說什麽了,她憋紅臉,眯著眼看顧穗兒:「行啊,這就是狗眼看人低,你巴結著我大姐,巴結著我老夫人大夫人,却把我蕭栩當什麽,就算我是庶出,你以爲我不是蕭家的血脉嗎?我也是爹的女兒,是大姐的親姐妹啊!」

  顧穗兒聽得真是頭大。

  她不明白這人怎麽了,她是侯爺的女兒大姑娘的親姐妹沒錯啊,可是這和她有關係嗎?

  她跑來和自己大聲說這個,是要自己承認她是親的嗎?

  顧穗兒看看左右,想跑,但是路被蕭栩堵住了,她只能低聲說:「是,二姑娘是大姑娘的親妹子,誰也沒說不是。」

  「那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一張嘴噴過來,顧穗兒耳朵都有些被震得疼了。

  旁邊的安嬤嬤實在看不過去了,走出來道:「二姑娘,你和大姑娘的事,實在是不關小夫人的事。她這才來了幾天,哪裡懂的其他,若是二姑娘要鶏蛋,我們自然是奉上,可是大姑娘不要鶏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畢竟小夫人肚子裡懷著三少爺的骨肉,這麽大聲說話,仔細嚇著孩子。」

  蕭栩不聽道理,冷笑連連:「三少爺的骨肉又如何?生出來後還不是沒鶏蛋吃!」

  庶出,就是庶出,和她一樣,不受人待見,活該!

  這話剛一出,就聽得不遠處有個聲音傳來。

  「誰沒鶏蛋吃啊?」

  這聲音凉凉淡淡的,仿佛金玉相撞,頗爲好聽。

  衆人看過去,只見綠樹成蔭,花圃縈繞,畫廊曲折,深處傳來脚踩在木板上的聲音。

  漸漸地那人繞出回廊,只見高挑秀美,衣著瑰麗,身形輕盈,眉眼秀美,却是睿定侯府的大姑娘蕭槿。

  蕭槿走到了顧穗兒和蕭栩面前,笑望著蕭栩:「我老遠就聽著妹妹在這裡,却是說不能吃鶏蛋?」

  蕭栩比蕭槿小一歲,平時什麽身份比蕭槿比下去也就罷了,可是其他諸事比如琴棋書畫,比如女學考試,那是凡事都不如蕭槿,此時見了蕭槿,又有些懼怕,又覺羞慚無奈,便別過眼去,不鹹不淡地道:「一個鶏蛋,至於麽我!」

  蕭槿看著蕭栩這樣,倒是沒在意:「是,你我都是侯府姑娘,千嬌萬寵的大小姐,要什麽沒有?但凡缺了什麽,或許是母親那裡忙碌沒有顧及到,說一句話就是,誰還能缺了那一口?如今在這人來人往的回廊上,一口一個鶏蛋鶏蛋的,這讓人聽了去像什麽話,不知道的還以爲堂堂睿定侯府窮到養不起女兒缺口鶏蛋呢!」

  一席話說得蕭栩無言以對臉紅耳赤,憋了半晌才說:「我在意的是一個蛋嗎?在你眼裡我就到那份上?」

  蕭槿聽了,笑,淡淡地笑:「你不說出來,誰知道你在意什麽?你在意什麽你說話,跑到這裡來大聲喧嚷,丟不丟人,顯不顯眼?」

  說著,她看了眼顧穗兒:「還有,顧姨娘如今大著肚子,她肚子裡是三哥的血脉。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三哥進宮,皇上都特意問起來,還賞了不知道多少東西到三哥房裡,你在這裡唧唧歪歪大聲小氣,萬一嚇到了顧姨娘,出個什麽事,你擔當得起嗎?」

  蕭栩素來知道這位三哥得皇上賞識的,只是沒想到,皇上竟然對三哥這麽好,當下臉色微變,有些驚慌地望向顧穗兒。

  顧穗兒柔順地低垂著頭,沒說話。

  她知道,有些時候,根本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

  來到了睿定侯府這麽多天,她最明白的一件事是,不該說話的時候就保持沉默。

  蕭槿看著蕭栩那泛白的臉色,再次笑了笑:「另外,你不是提到鶏蛋嗎?你以爲顧姨娘那邊的鶏蛋是老夫人偏疼她特意給她留著的?你以爲那鶏蛋是故意不讓你吃?你啊——」

  這個「你啊」真是語音凉淡,帶著說不出的鄙視。

  「就是心眼太小了,總以爲別人給你使壞,一個鶏蛋,也能想出那麽多道道!」

  蕭栩抬起頭,不服氣地望著蕭槿:「那鶏蛋到底怎麽回事,還能不是老夫人給她的?」

  蕭槿呵呵一聲笑,挑眉,修長的眉梢處鄙薄之意盡現。

  「你看,別人說的話你簡直是當耳邊風,根本聽不到心裡去,所以你當然只能在這裡犯傻了。」

  說著,她掃了眼旁邊的安嬤嬤:「說下,那鶏蛋怎麽來的。」

  安嬤嬤恭敬地上前,一本正經一字字地說:「回大姑娘,回二姑娘,這烏骨鶏蛋是皇上知道小夫人有了身孕,特意賞給三少爺,讓三少爺拿過來給小夫人補補身子。小夫人想著平日裡老夫人大夫人和各位少奶奶姑娘多有照顧,便說給各位都嘗嘗。雖說知道各位幷不在意這麽點小東西,但至少是她的一片心意。」

  安嬤嬤說完這個後就退下了,畢恭畢敬地站在顧穗兒身後。

  顧穗兒這時候也沒搭腔,也是柔順地站在蕭槿身旁。

  蕭槿唇邊噙著一點笑,望著旁邊的花啊草啊,仿佛根本沒在意蕭栩。

  而蕭栩呢,則是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的,站在那裡,想說話,可是那利索嘴皮子再也翻不起來,隻憋得脖子都紅了。

  身後蕭栩的丫鬟,目睹了這一切,低著頭在那裡,也是覺得替自己主子丟人,簡直是要把臉埋到脖子裡去了。

  蕭槿已經不搭理蕭栩了,過去笑著招呼顧穗兒:「小嫂嫂,我正說要和三哥說說話,走,我陪你一起回院子。可別在這裡爲了個鶏蛋揪扯,沒得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要知道這蕭槿可是睿定侯府唯一的嫡出姑娘,是被老夫人和大夫人捧在手心裡的。

  好像說是已經定下了親,定的還是北澤王家的世子,以後過了門就是王妃了。

  這樣的人物,其實她平時見了多少有些膽怯的,總覺得人家像是天上太陽一般耀眼,和人家一比,自己就是地上爬的小螞蟻,

  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出手幫了自己,不但幫了自己,還這麽和顔悅色,就好像自己是能和蕭槿一樣的人物了。

  她當然知道,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天上月和地上泥,就是蕭槿和她的距離。

  當下受寵若驚,對著蕭槿笑了笑:「大姑娘,我也不知道三爺這會子回來了麽,不過我們先過去等一等,或者你去那邊院子裡挑挑,看看有大姑娘能看得上眼的料子嗎?」

  她忍不住想對蕭槿好一點。

  「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當下蕭槿虛扶著顧穗兒,一路過去聽竹苑,進去時,就見院子裡江錚和胡鐵都在,侍立在門外。

  江錚是接顧穗兒過來府裡的,胡鐵則是當初顧穗兒錯認成蕭珩的那一位。

  他們見蕭槿和顧穗兒過來了,微抱拳見禮:「見過大姑娘,小夫人。」

  蕭槿笑得陽光明媚:「三哥呢,在裡面?」

  胡鐵恭敬地道:「是,屬下這就進去通禀一聲……」

  話音沒落,門開了,蕭珩站在門前。

  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換了一身袍子。

  這次是藏藍寬袍,襯得他一張俊臉欺霜賽雪。

  他是單手背在身後的,頎長身姿猶如鬆柏,霽月風光幾乎讓人挪不開眼。

  再次見到這位「自己的男人」蕭珩,顧穗兒低著頭,雙眸幾乎不敢迎視。

  正如日頭盛時,不敢望向太陽。

  對於顧穗兒來說,蕭槿和蕭珩都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不是她這等不起眼人物能比的。

  她低著頭,柔順地站在一旁。

  而這時候蕭槿已經上前和蕭珩說話了。

  「三哥,你可算回來了,這都出去大半年了!」

  不同於和蕭栩說話的凉淡嘲諷,蕭槿和蕭珩說話的時候頗爲親近。

  「你剛從女學回來?」蕭珩的臉色依然如之前一樣,淡淡的,說起話來也沒什麽溫度。

  「嗯,這不是剛回來就看到了小嫂嫂送給我的鶏蛋,我就說趕緊過來看看你。」蕭槿笑著這麽道。

  蕭珩聽了這話,瞥了旁邊的顧穗兒一眼。

  顧穗兒渾身一凜,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

  可是做錯了什麽呢?

  還是不懂。

  說話間,幾個人往裡走,蕭珩在前,蕭槿在後,顧穗兒在最後。

  顧穗兒在進門的時候,下意識邁了下門檻,邁過之後才想起來這門檻已經被鋸掉了,便覺得自己可真是傻。

  正想著,走在最前面的蕭珩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顧穗兒一怔,心想這又怎麽了?

  蕭槿進了屋,大家坐定了說話。

  「三哥,你這院子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門檻,以前挺高的吧,還有,你窗戶外面不是有兩棵竹子嗎?這都跑哪兒去了。」

  蕭珩聽聞這個,氣定神閒地道:「自然是砍了。」

  蕭槿不明白:「砍了?可是你之前不是特意讓人栽的竹子嗎,說是深夜讀書,最喜窗上那點外面竹影婆娑?」

  蕭珩:「現在不喜歡了。」

  蕭槿:「……」

  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蕭槿習慣了,蕭珩就是這種,你問半天,他能說一兩個字回復你就算不錯了。

  不能指望太多解釋,說原因就得知足了。

  一旁安靜坐著的顧穗兒却沒吭聲,她知道蕭珩砍樹是因爲自己,不過蕭珩不說,她也就沒敢提。

  這時候寶鴨和金鳧進來了,奉上了茶水,却是特意煮的夏日消渴飲,金鳧捧著茶壺,寶鴨先給蕭珩斟上,又給蕭槿滿滿斟上,然後恭敬地捧到了他們面前。

  蕭槿不假思索地端起來喝,蕭珩看了看旁邊低頭坐著的顧穗兒,把自己的那碗送到了顧穗兒面前。

  顧穗兒微怔,意外地看向蕭珩。

  「喝。」

  蕭珩話不多,只是一個字,但是這個字確實不容拒絕的。

  顧穗兒不敢多說什麽,低頭道:「謝謝三爺。」

  之後兩手捧過來。

  蕭槿看得意外,喝湯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她一向覺得自己這位三哥是冷的,對什麽人都冷冷的,能對她說幾句話她都覺得三哥對自己很特別很厚愛,可是現在,三哥竟然把他自己的茶水拿給顧穗兒喝!

  顧穗兒,雖然名爲小夫人,但那是客氣的稱呼,甚至於她叫一聲小嫂嫂也都是客氣稱呼,事實上那身份就是個妾。

  三哥對自己的這位妾真是讓她意想不到的好。

  蕭槿微微瞪大了眼睛,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不可思議地打量著蕭珩。

  而旁邊□□著的寶鴨,這下子可是徹底看傻眼了。

  她斟了兩碗湯,一碗給大姑娘,一碗給三少爺,結果三少爺自己的那碗讓給了顧穗兒。

  這意味著什麽,傻子都明白。

  寶鴨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唇都有些哆嗦了:「三少爺,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三少爺,是奴婢愚鈍!」

  寶鴨竟然嚇成這樣,顧穗兒也有些意外。

  她一直覺得寶鴨和金鳧是這聽竹苑相當得意的人兒,沒想到蕭珩什麽話也沒說,她就嚇得好像要沒命了。

  她就那麽捧著那碗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這時候金鳧也和寶鴨一起跪下了,兩個丫鬟齊聲求恕罪。

  而蕭珩,面上沒有任何的一絲惱怒,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寶鴨。

  「出去吧。」

  寶鴨和金鳧感激涕零,磕了幾個頭,屁滾尿流地出去了。

  顧穗兒不敢抬頭,低首望著那湯碗,湯碗裡好像放了綠豆還是什麽的,聞著味道格外清香。

  心裡却是茫茫然想著,寶鴨和金鳧好像很害怕蕭珩,他是不是會很可怕?

  比如,會像人家說的縣衙裡的官差一樣,惡狠狠的。

  蕭槿其實也有些看待了。

  她這三哥是對這種事從來不上心的,如今竟然爲了自己的小妾把皇上賞賜的這兩位給了個下馬威。

  簡直是不敢相信。

  而驚呆了在場兩位女子的蕭珩,却是淡定自若地端起了茶湯,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碗。

  「喝吧。」他抬頭看了眼蕭槿,之後目光隨便掃過顧穗兒。

  「好,好……」蕭槿口上道是,心裡震驚。

  「你今天果然是有事?」蕭珩氣定神閒地飲著茶湯,隨口這麽問蕭槿。

  「對,有事。」蕭槿這才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三哥,下個月桂園的話開得正好,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蕭珩淡掃她一眼。

  蕭槿連忙對蕭珩一笑,那笑裡盡是討好。

  「不要去。」蕭珩直截了當地道。

  「三哥,不能這樣啊!你就算自己不想去,好歹想想我這個可憐的妹妹啊,我是你親妹子吧?」

  蕭槿此時的表情,簡直是仿佛要糖吃的小孩,賴住不放。

  「你找大哥二哥。」蕭珩斷然拒絕。

  「怎麽可能!」蕭槿想哭:「大哥每天跟在父親身邊,忙得很,二哥每天忙於談古論今,也忙得很。」

  「我看著像很閒的樣子嗎?」蕭珩反問。

  蕭槿頓時沒話說了。

  是了,蕭珩也忙,忙著替皇上辦事呢。

  「可是,三哥……我總不能一個人去桂園吧……」

  桂園,是燕京城一個頗有名氣的園子,已經百年之久,裡面種滿了桂花,每到八月,總有達官貴人幷豪門女眷過去賞桂花。

  蕭槿也想去,然而她一個沒成親的姑娘家,可以光明正大去女學,却不能孤身一人去桂園。

  總得有個人帶著去啊。

  「三哥,我已經和我同窗約好了的,如果別人都去,我不去,豈不是很掃興。」

  蕭珩不爲所動。

  「三哥,你就當幫幫我吧!」

  蕭珩淡定地喝湯,幷不言語。

  「三哥……」蕭槿突然想起了旁邊的顧穗兒,順口說道:「你看小嫂嫂整天悶在家裡,多無趣啊,她估計還沒去過桂園吧?」

  說著,蕭槿問:「你去過桂園嗎?」

  顧穗兒一楞。

  她捧著那碗湯,小心翼翼地喝著,順便看蕭槿在那裡求蕭珩。

  她一直覺得蕭槿那是無所不能的天之驕女,沒想到竟然在蕭珩面前爲了去什麽「桂園」這麽撒嬌。

  這讓她好奇,桂園是什麽地方?

  更沒想到的是,蕭槿突然問起了自己。

  她連桂園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怎麽會去過桂園呢。

  所以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想不想去桂園?」蕭槿笑著問道。

  「……我不知道什麽是桂園,也就沒想過要不要去。」顧穗兒的回答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你……」蕭槿頓時無語。

  「正因爲沒有去過,所以你得想著去見見世面啊。你如今身懷六甲,總是悶在府裡有什麽意思?難道太醫不是說過,要多走動活動下,以後生孩子才能更容易生下來?」

  蕭槿挺會勸人的,說出話來頭頭是道。

  「行了。」蕭珩語氣轉冷:「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說的這成什麽話。」

  蕭槿低哼:「行行行,那我不說了還不行!」

  蕭珩起身,負手,望了旁邊的顧穗兒一眼。

  顧穗兒依然低著頭,柔順地坐在那裡。

  她和以前在客棧時的樣子差不多,只不過昔日搭在肩頭的辮梢盤起來,變成了如雲髮髻。

  姑娘家變成婦人,大抵都會盤起髮髻。

  她自然是不知道什麽是桂園的,那是燕京城達官顯貴飯後消遣的地方。

  「下個月,我若有空,可以去。」

  他聽到自己這麽說道。

  「真的?三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蕭槿簡直是要蹦起來了。

  顧穗兒輕輕放下捧著的湯碗,她不懂蕭槿爲什麽這麽高興,不知道桂園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不過却羡慕蕭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痛斥蕭栩就能痛快淋漓地駡一場。

  真好。

  「你也去。」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凉凉淡淡的。

  睫毛震顫擺動,顧穗兒抬起眼,望向面前的蕭珩。

  那雙眼,黑如點墨,深如幽湖,正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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