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你真來自‘漠北’?”
“真的。”
“‘漠北’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一個?”
郭解沒說話。
“年輕人,你是跟誰學的?”
郭解還是沒說話。
“不能說?”
“老人家原諒。”郭解說了話。
“好吧!我老人家問點能說的,你怎麼會惹了巴‘活屍’?”
“我傷了幾個沙匪,其中一個是他的外甥。”
“你知道?”
“他說的。”
“沒錯,他是有那麼一個外甥;就因為他,所以‘大漠十兄弟’才橫行這麼久,沒想到卻傷在你手裡,你又有什麼引‘大漠十兄弟’覬覦的?”
實在瞧不出。
“不是我……”郭解告訴了瘦老頭兒。
聽畢,瘦老頭兒道:“難怪,是該有個人伸伸手了。”
郭解沒說話。
“也許你想說,你為什麼不伸手?”
郭解道:“不敢,老人家一定有理由。”
“你怎麼知道?”
“否則老人家一定會伸手。”
瘦老頭兒沉默了一下:“我是有理由,不怕你見笑,我惹不起巴‘活屍’。”
郭解沒說話,他不好說什麼。
“不止是我,放眼當今,惹得起巴‘活屍’的還真沒幾個。年輕人,想不到你會是其中的一個。”
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郭解還是沒說話,他還是不好說什麼;承認,不安;不承認,又透著假。
“這一下,七個剩五個了;一旦傳揚出去,準會震驚武林。”
郭解說了話:“七個剩五個?”
“佛、道、儒、神、仙、鬼、狐!”
“老人家是說……”
“怎麼,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佛、道、儒、神、仙、鬼、狐!”
“我不知道。”
“教你武功的人,沒告訴你?”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怎麼會?”
“我不知道。”
“他都告訴過你什麼?”
“什麼也沒告訴過我。”
“是真的?還是不能說?”
“是真的。”
“怎麼會有這種事?”
“老人家,不該有這種事麼?”
“當然,他是你師父,既然放你出來,該告訴你一些武林事。”
“說不定連他老人家自己都不知道。”
“不可能。”
“不可能?”
“當然!”
“老人家怎麼知道?”
“道理很簡單,從他教給你的這身武功看,他絕對是位高人;既是高人,怎麼會不知道武林事?”
“可是他老人家沒告訴我。”
“那是他沒告訴你,不是他不知道。”
“其實,不是他老人家放我出來的,是我自己出來的。”
“偷跑出來的?”
“不是。”
“那你說不是你師父放你出來的,是你自己出來的。”
“他老人家過世了,家裡已經沒人了。”
瘦老頭兒一怔:“原來……”他忽又一怔:“你剛說家裡已經沒人了。”
“是的。”
“你師父跟你家裡……”
“我跟他老人家住一起,他老人家養我、教我。”
“原來如此,你自己家裡也沒人了。”
“是的。”
“你師父也只一個人?”
“是的。”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郭解不吭聲了。
“這也不能說?”
“他老人家不許說。”
“你這個師父不許說的,還真不少!”
“他老人家根本不許提他。”
“為什麼?”
“他老人家沒告訴我。”
“你也沒問?”
“沒有。”
“為什麼不問?”
“他老人家既然沒告訴我,就一定有他老人家不告訴我的理由,何必問?”
有道理。
瘦老頭兒看了郭解一眼:“你是個好徒弟。”
不知道是不是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