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
丁總管道:“那當然,普通的東西拿不出手,人家也瞧不上眼!”
趙萬才道:“老弟驗好了麼?”
郭解道:“驗好了!”
趙萬才合上蓋子:“老弟親手貼封吧!”
丁總管捧過來文房四寶,郭解明白,當即貼了封,並親筆畫了押。
趙萬才包上藍布,還綁好,雙手捧起來遞給郭解:“老弟,交給你了,也仰仗了!”
可不,要是照劉威的說法,趙萬才是把鏢局跟自家性命,交到郭解手上了。
郭解雙手接過,道:“東家請放心!”
趙萬才道:“我絕對放心。”
郭解道:“這個是裝進鏢車,還是……”
金總鏢頭道:“郭鏢頭,你保的這趟鏢是暗鏢。”
“暗鏢?”郭解顯然不明白。
劉威道:“只咱們兩個,東西隨身帶,沒有趟子手,沒有鏢車。”
郭解道:“不讓人知道?”
劉威道:“對了!”
郭解當即把匣子綁在了身上,斜背,背包袱似的。
劉威道:“就是這個樣兒,誰看得出來,咱們保的是趟重鏢?”
趙萬才道:“老弟慣用什麼兵刃?”
“兵刃?”郭解道。
“我看老弟沒有兵刃。”
“我從不用兵刃。”
金總鏢頭道:“這一趟不用兵刃,恐怕……”
恐怕什麼,他沒說出口。
趙萬才道:“我藏了把好劍……”
郭解道:“不帶兵刃,豈不是更不像保鏢?”
金總鏢頭呆了一呆:“這倒是!”
趙萬才道:“只是劉鏢頭……”
“我用的是根練子槍。”劉威道:“往腰裡一扎,看不出來。”
金總鏢頭道:“那就行了。”
只聽丁總管道:“東家,時辰到了!”
趙萬才道:“走,咱們西跨院去。”
丁總管道:“兩位的坐騎在那兒,銀兩跟應用物也都裝好了。”
郭解道:“謝謝!”
“好說,我應該的!”
金總鏢頭道:“那就走吧!”
於是,一行五人出了上房,往西跨院行去。
到了西跨院,兩名趟子手拉著兩匹鞍配停當的高頭駿馬,提著燈,已經等在那兒了。
郭解、劉威沒說什麼,上前各自接過一匹,丁總管命兩名趟子手去開了跨院門。
趙萬才、金總鏢頭齊道一路順風。
郭解遲疑了一下:“東家,怎麼走?”
只聽金總鏢頭道:“劉鏢頭,往內地去。”
劉威道:“知道了!”
趙萬才又道:“一路順風!”
郭解知道,該上路了,他沒再說什麼,跟劉威拉著坐騎出了跨院門。趙萬才、金總鏢頭,還有丁總管,送到了門外,兩個人跨上馬走了。
往內地去!劉威知道怎麼走,他一馬當先,在前帶路。
離開鏢局的時候天還黑,到了城門天剛透一點亮!城門還沒開,已經有等著出城的人了。
兩個人停住了馬,郭解道:“這不是白出來這麼早。”
劉威道:“放心,東家算好了的,時候到了,馬上就開城了。”
果然,一隊兵由個武官帶著,往城上下來去開了城門。
外頭也有人等著,城門一開,外頭的往裡走,裡頭的往外走,稍微有點爭先恐後就挨踢挨打。
出了城,劉威道:“看見了麼?”
郭解道:“看見了!”
“這就是別人當家做主,他們拿咱們當狗。”
郭解沒說話。
“不過也該,誰叫咱們不爭氣?只是,朝廷不爭氣,百姓何辜?”
郭解還是沒說話。
“郭鏢頭,聽說你也兩邊都不沾?”
“不錯,不然我不會進鏢局。”
“你又是為什麼?”
“我在漠北長大,除了牛羊牲口,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那一朝、那一代的人。”
“沒人告訴你?”
“沒有!”
“家裡的大人……”
“除了老爺爺,家裡沒有別人。”
“你老爺爺也沒告訴過你?”
“沒有!”
“也難怪,漠北,畢竟太遠了,尤其那是他們的地方。”
“劉大哥是說蒙古人?”
“不錯!”
“我覺得他們並不壞。”
“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