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
門是關著的,郭解到了門口,門開了,劉威把他迎了進去,又關上門,然後忙問:“怎麼樣?”
郭解把經過說了,劉威聽得臉上變了色:“她帶了這麼多人?”
郭解道:“我聽見外頭有人馬聲了。”
“看來她真是志在必得。”
郭解沒說話。
“他們這種人就是這樣,為這種事真能不惜死。”
郭解仍沒說話。
“看來郭鏢頭你只有大開殺戒了。”
郭解還是沒說話。
“郭鏢頭!”
郭解說了話:“我不能!”
“怎麼說?你……”
“我怎麼能殺他們?”
“你不是兩邊都不沾……”
“劉大哥,我兩邊都不願沾是一回事,要我殺他們,是另一回事。”
“不是你要殺他們,是他們逼得你不能不殺他們。”
“我下不了這個手,他們並沒錯。”
“那就只有把這趟鏢交給他們了,能麼?”
“不能,絕不能,我不能有虧職守,更不能累及東家。”
“還是了,那怎麼辦?”
“我不信,一旦制住她,她的那些人會輕舉妄動。”
“她是怎麼跟你說?”
“她當然那麼說!”
劉威沉默了一下:“但願那真是她當然那麼說!”
郭解沒說話。
“郭鏢頭打算什麼時候……”
“不急!”郭解道:“反正咱們現在也不走,時候到了,她會來找咱們,到那時再說!”
忽聽有人走了過來,劉威忙到窗邊外望,他道:“夥計,送茶水跟吃的來了。”
轉過身去,他開了門。
真是夥計,還真能幹,一手提個桶,桶裡一桶水,一手端過大木盤,盤上一壺茶,兩個茶碗,還有吃的。
進屋來,水桶放一旁,木盤放炕上,一臉不安色:“他們讓給送來……”
劉威道:“他們讓給送來?”
“剛才沒敢送,直到他們有人去交待讓給送,這才敢送來。”
花錢住店,這還得聽人家的!也難怪,夥計何許人,他能不怕?
“你真行!”劉威道:“明知道,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天地良心,我可真不知道他們是衝你二位來的。”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們還是真餓了。”劉威擺了手。
夥計應了一聲,忙轉身走了。
劉威所以能這麼鎮定,所以還知道餓,當然是因為有郭解在。
劉威都知道餓,郭解當然更知道餓,往炕邊一坐,道:“劉大哥,快來吃吧!”
劉威抬手一攔:“別急!”
郭解道:“怎麼?”
劉威從腰裡取出一根銀針,扎進飯菜裡。
郭解神情一震:“劉大哥是怕……”
“夥計說他們派人去交待給咱們送茶水吃喝,我有點懷疑,不能不防。”
不愧經驗、歷練兩夠!郭解點頭:“劉大哥說的是!”
劉威抽出了銀針,看了看,道:“沒事兒,吃吧!”
銀針仍然很白,沒變顏色,他把銀針往腰裡一收,也坐下了。
兩個人都餓了,很快就吃完了,劉威站起來走到窗前往外看,道:“他們也吃上了,皇帝不差餓兵,八成兒他們吃飽了就要動了。”
郭解沒說話,倒上了兩碗茶。劉威走回來坐下,道:“郭鏢頭,你問過她了麼?”
“什麼?”
“他們是怎麼知道這趟鏢的?”
“問過了。”
“她是怎麼說的?”
郭解把中年女子的說法,告訴了劉威。
聽畢,劉威沉默了一下:“你信麼?”
“劉大哥是說,她沒說實話?”
“她當然不會跟咱們說實話。”
“以劉大哥看是……”
“這趟鏢,消息是怎麼外洩的。”
“不錯!”
“咱們來推敲推敲……”
劉威話鋒一頓,接問:“就咱們所知,都誰知道這趟鏢?”
“東家。”
“不錯!”
“總鏢頭。”
“不錯,兩位副總鏢頭恐怕都不知道。”
“劉大哥是說,他們兩位始終沒露面。”
“不錯!”
“還有丁總管。”
“不錯!”
“再有就是劉大哥跟我了。”
“東家會把消息外洩麼?”
“不會!”
“當然,這趟鏢關係他的身家性命。總鏢頭呢?”
“也不會!”
“總鏢頭是總鏢頭,也是鏢局的老人,應該也不會。那麼丁總管?”
“丁總管是不是也是鏢局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