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江萬山沒說話,江珊道:“這也是衛護主子、為主子好,您為什麼不敢承認?”
江萬山仍然沒說話。
郭解道:“老人家,其實你只要承認人是你殺的,其他的已經都無關緊要了,是不是?”
江萬山目光一凝,微有驚容:“你要……”
郭解道:“我兩邊都不沾,‘鐵血會’與我無關,我可以管,可以不管……”
江萬山道:“你是管,還是不管?”
郭解道:“那就看老人家了。”
江萬山道:“你是說……”
郭解道:“我至盼能從老人家這兒聽到實話。”
江萬山道:“我說實話,你就可以不管?”
郭解道:“即使我要管,對的可能已經不是老人家了。”
江萬山忙道:“真的?”
郭解道:“老人家畢竟是小珊的生身之父。”
江珊道:“你聽見了,還不快說?”
江萬山遲疑了一下:“我殺‘鐵血會’那個女人,確是因為她招郡主嫉恨。”
江珊道:“她死得冤!”
江萬山異望江珊:“你怎麼說?”
江珊道:“那位郡主嫉恨她,毫無道理。”
江萬山看了郭解一眼:“你不是說他都承認了麼?”
江珊道:“我是故意那麼說的。”
江萬山道:“這麼說……”
郭解的臉色有點發白,道:“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老人家,我要知道,你是奉命行事,還是揣摩上意,擅做主張?”
江萬山道:“你問這……?”
郭解道:“我只是要知道一下,務請老人家據實答我問話。”
江萬山道:“你只是要知道一下?”
郭解道:“老人家,你是小珊的生身之父,王爺跟郡主則是我的好友。”
這意思是說,我能拿你們怎麼辦?江萬山怎麼會聽不懂?他道:“我是奉命行事。”
郭解臉色一變,江珊道:“您真是奉命行事?”
江萬山道:“真的,這是實情。”
江珊望郭解。
郭解道:“王爺跟郡主,老人家奉的是那一位之命?”
江萬山道:“不是王爺跟郡主,我奉的不是他們兩位之命。”
郭解跟江珊都一怔,江珊道:“不是王爺跟郡主?”
江萬山道:“不是!”
“那您是奉誰之命?”江珊問。
江萬山道:“你想不到。”
江珊道:“我想不到?”
江萬山道:“‘西山書院’的南宮先生。”
江珊道:“‘西山書院’的教書先生?”
江萬山道:“不錯,南宮遠!”
江珊道:“一個教書先生怎麼會……?”
江萬山道:“他就是佛、道、儒、神、仙、鬼、狐裡的儒。”
江珊叫道:“怎麼說,他就是……”
江萬山道:“不錯!”
江珊道:“以前怎麼沒聽您說過?”
江萬山道:“我也是才知道他在京裡主持‘西山書院’。”
江珊道:“您怎麼會聽他的?”
江萬山道:“‘西山書院’是王爺統率下的一個秘密機關。”
江珊叫道:“這麼說,南宮遠也是……?”
江萬山道:“不錯,跟我一樣,只是職位比我高得多。”
江珊道:“怎麼一個書院會是秘密機關?”
江萬山道:“朝廷認為,會造反的,一是武林人,一是讀書人。”
江珊道:“原來如此!”
郭解道:“老人家,這個南宮遠,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還是奉命行事?”
江萬山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珊道:“問南宮遠不就知道了?”
江萬山忙道:“不能!”
江珊道:“不能?”
江萬山道:“一問他就知道是我。”
江珊道:“那是一定。”
郭解道:“老人家,我不能不問他。”
江萬山道:“你剛說過,我是小珊的生身父,王爺跟郡主則是你的好朋友,問了又如何?”
郭解道:“可是這個南宮遠,他什麼都不是。”
江萬山道:“你是說……?”
郭解道:“他若是奉命行事,那不怪他;他若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那就另當別論。”
當什麼別論,郭解沒說。其實不必說,想也知道。
江萬山道:“他是那個儒。”
郭解雙眉微揚:“七大高人裡的另幾位,我不是沒有見過。”
不錯,包括江萬山。
江萬山道:“我知道你修為高絕,可是南宮遠跟我們幾個有點不一樣。”
江珊道:“怎麼不一樣?”
江萬山道:“佛、道我不清楚,可是他比我們這四個的修為都高,不然同列七大高人,他在官裡的職位不會比我高那麼多。”
江珊忙望郭解,郭解道:“就算是佛、道,我也要碰上一碰。”
江萬山道:“可是我……”
郭解道:“老人家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的,憑我有那麼兩個朋友,他還不敢不聽我的。”
江萬山道:“可是你那兩個朋友……?”
郭解道:“我那兩個朋友怎麼了?”
江萬山道:“我是說,你找南宮遠,你那兩個朋友樂意麼?”
郭解道:“老人家認為,我那兩個朋友會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