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
老儒生沒答江珊的話,仍望郭解:“你是多少年來唯一能接我一掌的人。”
郭解道:“夫子也是我自入江湖以來,所遇見的唯一勁敵。”
老儒生道:“你是那門那派的弟子?”
郭解道:“許久沒有人問過我了,我不屬於任何門派。”
老儒生道:“應該不假,只有修為比我等七大高人還要高的人,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據我所知,各門各派沒有這種人。”
郭解沒說話。
老儒生又道:“我等已是當世公認的七大高人,各門各派以外,有這種人麼?”
郭解仍沒有說話。
老儒生又道:“郭解,你的師承?”
郭解道:“這無關緊要!”
顯然,他已經不願意再說了。
老儒生道:“你不願說?”
郭解又沒說話。
老儒生話鋒轉了:“你雖然不錯,但卻還沒有到讓我說實話的地步。”
不錯,平分秋色,郭解並沒有勝過他。
郭解說了話:“我知道。”
老儒生道:“好在你我都不打算就此罷手,是不?”
郭解道:“不錯!”
老儒生道:“我要出手了。”
郭解道:“請!”
“希望你能拿出讓我說實話的本事。”
“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好!”
老儒生一聲“好”,沒見他作勢,他已然撲向郭解,像一陣風,像一縷輕煙!郭解兩眼炯炯,神色肅穆,迎了上去,他也夠快,剎時間不見了蹤影。
都不見蹤影了,只見一團霧在眼前飄動,忽近忽遠,忽左忽右。
江珊大為震驚,她算是個老江湖,但是像這樣的搏鬥,她還是生平頭一回看見,她一臉驚容,為之目瞪口呆,她被勁風吹得頭髮、衣袂狂飄,被勁風吹得立足不穩,連連後退都不知道。
看不出誰是誰。
甚至看不出人影。
自是不知道過了多少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突然一聲裂帛異響,那團灰霧倏地散開,郭解跟老儒生現身了,分別站立在原站立處。
老儒生臉色發白,頭髮凌亂,只聽他喃喃道:“沒想到你能勝過我,沒想到你能勝過我……”
郭解的臉色也有點白,不過他頭髮、衣裳並不亂,他道:“夫子是我所碰見的唯一勁敵!”
江珊定過了神,一聲喜呼:“郭解!”
只聽老儒生道:“如今可以告訴我,你的師承了吧!”
郭解道:“我說過,這無關緊要。”
“不!”老儒生道:“我要知道除了七大高人之外,當今還有那位高人,也要知道,誰教出來的徒弟能勝過我。”
郭解道:“說了夫子也不會知道。”
“那是一定的!”老儒生道:“我本來就不知道,我等七大高人之外,還有高人!”
郭解遲疑了一下:“我老爺爺!”
老儒生一怔:“怎麼說?”
郭解道:“我老爺爺。”
老儒生道:“原來是……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在我等七大高人之外,當今世上還有位姓郭的高人?”
老爺爺並不姓郭,老爺爺也不是郭解真的爺爺,他只是個老和尚,郭解並不知道他姓什麼。
郭解並沒有解釋,他不想解釋,他認為那無關緊要。
只聽江珊道:“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老儒生像沒聽見。
郭解叫道:“夫子……”
老儒生一聲長嘆:“南宮遠修為數十年,列名當世七大高人之中,如今竟敗在一個年輕人手裡,夫復何言!好吧!”話鋒一頓,接道:“年輕人,我是奉命行事。”
郭解道:“夫子是奉誰之命?”
老儒生道:“你要去找那下令之人?”
郭解道:“不錯!”
“我勸你不要問,也不要去找。”
“為什麼?”
“因為這個人你碰不得!”
“夫子是說……”
“你見不著他,縱然你能見著他,你也奈何不了他。”
“何妨讓我試試?”
“年輕人,你是自找殺身之禍。。”
“是麼?”
“你雖然修為高絕,但是他身邊人多,個個都是不俗的高手。”
“夫子,我不是不知道是誰,我只是想從夫子口中認定一下。”
“你知道是誰?”
“不錯!”
“年輕人,我這是愛惜你,不可使詐。”
“夫子,我不是使詐。”
“年輕人……”
“夫子是蒙格,還是美娃?”
老儒生猛一怔:“你……”
“難道夫子不知道,他兄妹是我的好友?”
“你的好友……?”
“難道他兄妹沒告訴你?”
“王爺下令給我的時候,什麼都沒說……”
這就夠了!郭解道:“這麼說,是蒙格了?”
老儒生一驚:“不……”
江珊道:“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