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
郭解道:“緊跟著我!”
劉威道:“郭鏢頭,能顧就顧,不能顧自己走。”
“劉大哥,緊跟我就是!”
“行了,我知道了!”
只聽中年女子大叫:“弟兄們,他們要走!”
眾漢子也大叫,其聲如雷,叫聲中一起撲向郭解與劉威。
郭解道:“劉大哥,走!”
他當先閃身迎上去,劉威抽出兵刃,緊跟在後!眾漢子如潮水!郭解所到之處,潮水分開,他不殺人,可是難免殺人。
劉威能保住自己就不錯,做不到只傷人不殺人。
眾漢子真不怕死,前仆後繼,從外頭經屋上,不斷的進來,不斷的加入戰圍!郭解還得顧劉威,外沖之勢,難免緩慢!就這麼會兒工夫,地上躺了一大片,當然都是‘鐵血會’的人。
可是“鐵血會”的人像沒看見,依然往前撲,奮不顧身,甚至爭先恐後。
中年女子也在戰圍之中,沒有下令停手。
劉威知道馬匹在那兒,好不容易沖在了馬廄所在,兩匹馬都卸了鞍配,那有工夫上鞍?不得已,只有舍了兩匹馬再往外衝。
翻過牆出了客棧,倒是有不少鞍配停當的馬匹,不用說,那是‘鐵血會’人騎來的!不管是誰的,正好,兩匹換兩匹,郭解抱過兩匹來,叫:“劉大哥,上馬!”
劉威緊揮兩刀,躍上一匹,跟在郭解之後,抖韁續馬衝了出去。
先還聽見後頭有人追趕,一會兒工夫就聽不見了。
一口氣馳出了幾十里外才停了下來,這時候天剛亮,雖然不算太亮,但已經看得見,而且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劉威混身是血,簡直像個血人。
郭解忙問:“劉大哥,你怎麼樣?”
劉威雖然混身是血,但從頭到腳沒有傷,血都是別人的,他道:“郭鏢頭,多虧了你了!”
他自己也知道,那種陣仗,要不是郭解顧著他,他早就完了。
郭解輕籲一口氣:“那就好!”
劉威道:“郭鏢頭,你還不是一樣!”
真的,郭解雖然沒用兵刃,也只傷人不殺人,可是由於劉威緊跟著他,混身上下也濺了不少血。
郭解看看自己身上,道:“他們也太不要命了!”
劉.威道:“這筆帳,咱們回去以後得好好算一算。”
郭解道:“天已經亮了,咱們倆這個樣子,路上怎麼走?”
的確,那是會嚇煞人,而且會驚動遠近。
劉威道:“不要緊,咱們找個地方洗洗,換換衣裳。”
“那有地方?”
“我知道,不遠有條小河溝。”
“在哪兒?”
“跟我來!”
劉威策馬先走,他真知道,走沒多遠,果然有條小河溝,水雖然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但兩個人擦擦洗洗是足夠了。
兩個人下了馬,該洗的洗,該擦的擦,還取出衣裳來換了,好在附近沒有人煙。
最後還把兩匹馬身上的血擦乾淨了,這兩匹馬雖然不如自己那兩匹,但是在這條路上能有馬騎,不必靠兩條腿走路,S經很不錯了。
衣裳也洗了,郭解的衣裳還洗得出來,劉威那身衣裳已經洗不出來了,只好扔了。
只聽劉威道:“回去以後,只找出他來,至少得讓他先賠我這身衣裳!”
這個“他”,當然是指那洩密之人。
郭解道:“走吧!”
兩個人裝好了東西,雙雙上了馬。
上了馬以後,郭解就沒再說話,微皺著眉。
劉威看見了,道:“郭鏢頭,怎麼了?”
郭解道:“我在想,不知道他們死傷多少人?”
劉威道:“恐怕不少!”
郭解眉鋒皺深了三分。
“這可是他們自找的。”劉威道。
“話是不錯,只是……”
“你別不忍,江湖上就是這麼回事,你不殺人,人就殺你,就像你說的,就把這件事當成劫鏢,其實它也就是劫鏢!”
郭解要說話,忽然他目閃威棱揚了眉:“劉大哥,前頭有人!”
劉威忙轉眼前望,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前頭不遠是片樹林,靜悄悄的,看不見動靜,他道:“在樹林裡?”
郭解道:“不錯!”
“多少?”
“不少!”
“難道又是‘鐵血會’的?”
“要是照他們那位夫人的說法,沿途會不斷有他們的人。”
“他們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吧:多的咱們都已經見過了,還在乎這少的?”
劉威沒看見人,可是他推測藏在樹林裡的人,多不過昨夜客棧裡的人。
郭解沒說話。
“郭鏢頭,你看,能對他們不忍麼?”
郭解仍然沒說話。
一會兒工夫,樹林到了,一進樹林,立刻看見了,樹林裡,一排五個人攔住去路,兩邊樹林裡還有人,幾—十個!郭解跟劉威停了馬,郭解道:“‘鐵血會’的?”
居中一個瘦高個道:“你倒是料準了。”
郭解道:“你們那位夫人告訴我的,沿途你們的人不斷,非把東西拿到手不可。”
“你就是郭解?”
“不錯!”
“姓郭的,我來告訴你一聲,從現在起,我們不只要東西,還要你們這兩條命。”
“有仇了?”
“血仇,比天高,比海深。”
劉威道:“早知道郭鏢頭他就不該不殺人!”
瘦高個悲憤道:“有什麼兩樣?”
“你說呢?”
“傷的死了,沒傷的抓走了,你說呢?”
郭解、劉威都一怔,劉威道:“傷的死了,沒傷被的抓走了?”
“不錯!”
“這話怎麼說?”